“听够了吗？”
幽幽的声线从身后传来，霍晓转身，看见封景那张精致的脸，丝毫不显惊讶的挑了下眉，道，安安分分的乖乖回答：“够了。”
“呵。”嘴角勾起冷笑，封景插兜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一点都不显心慌的女人，“你倒是诚实。”凤眸轻眯，他忽地上前一步，问：“那两个人眼熟吗？”
眼熟吗？
何止是眼熟。
“那日在首饰店里见到的就是他们。”霍晓毫不隐瞒。
首饰店里的事情他早就听陈世川说过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然还会俄语。
不过令他心安和疑惑的是她对他的坦诚和不隐瞒。
“北城苏家这场仗迟早要打起来的。”
她刚刚隐隐的只从他口中得知了些这片面的消息，但也不难猜到，苏家那边既然和俄国起了牵扯，南华城这边势必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无论苏光誉是否能够安全，他们要的不过一个明目张胆攻打的借口罢了。
“那又如何？只要封家不倒，南华城便永远不会倒！”他们要借口，那便给他们一个借口。
只是这借口，也得由他们选！
南华城也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北城那边既然敢有动作，那么，就……拭目以待吧！
霍晓看着面前的人，他一贯轻挑的神色除却往日的嬉笑，倒是平白多了几分锐利。精致的凤眼中弥漫的是霍晓从未见过的坚定与野心。
心中隐隐的有了几分猜测，霍晓张张嘴，忽地有些惊讶的瞪大双眼，“你？”
封景却是勾了勾唇，没答话，转身离去了。
身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霍晓眨眨眼，到了口中的惊讶吞了下去，她忽然也扯出一抹笑来。
这人总不会是表面上那般模样，只是她却未想过他的野心竟然也会这般大。
要吞了北城啊……
霍晓望着天际忽然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
夜半三更，男人拉着已经有些泛旧的黄包车走在夜深人静的小路上。
远远的，他能够瞧见前方茅草小屋里亮起的洋油灯。那里有他的妻子和孩子，那是他们温馨的家，家里肯定还有妻子给他热的饭，隐隐的他鼻尖似乎都闻到了饭香味，不禁加快步伐，向着家里赶过去。
只是越走他的心便越慌，四周婆娑的树影张牙舞爪的映在地上，踏着蛙叫蟋鸣，愈发显得周围寂静无比。
隐隐的一阵风吹来，卷着吹落的树叶带来一阵血腥味。
男人瞳孔一颤，颤颤巍巍的放下手中的车子，拔腿向着家里跑去。
“曼娘？”他站在门口，长满茧子的大掌轻轻颤抖着抚在门上，试探的开口唤了一声。
没有人答话，男人的心已经沉了下去，他又喊，“儿子？是爹爹，爹爹回来了。”
回答他的是四周又卷起的一阵轻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男人的视线从里面移过去，而后猛然巨缩。
身子颤了两颤，他忽地疯了似的跑到里面，紧紧抱着血泊之中的女人和小孩，崩溃的大喊：“曼娘！囡囡，曼娘……你醒醒……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龙九，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的曼娘……呜呜，我的囡囡……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呜咽声渐渐在风中被传远，有水滴慢慢跌落，然后串成一串越变越多，映着路边的树影，像是张扬的鬼魅一般，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