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又辣又狠，丝毫没有留情。袁冲闷哼着，不出片刻已经被打的面色发白，口溢血丝了。
“九爷……”
眼瞧着他最后那凌厉的一把向着他头上闷了过去，乐清一急，下意识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霍冽偏了偏头，不敢瞧下一秒血溅三尺的场面。霍晓的眼睛也陡然眯了眯。
陈世川踱步到封景身后，蹙眉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幕。
袁冲也解脱似的闭上了眼，静待着那一下子的到来。
曼娘，囡囡，我来陪你们了……
然而没有意料中的疼痛来袭，耳畔却是传来一声冷笑。
“废物！”
睫毛颤了颤，他缓缓的睁眼，入眼的是堪堪停在他面前的杖柄。
一把收回手杖，龙起早已不看他一眼，转头唤：“乐清。”
“九爷。”乐清睁眼，瞧着这场面立刻上前，恭敬的应一声。
“把这叛徒按照规矩处理，逃了一次，便不可能再逃过第二次，一条胳膊，从此与我龙起再无任何关系，去吧！”
他吩咐完，转身对着身旁的封景道：“处理了一个几年前逃走的叛徒，让封大少见笑了。”
封景笑笑，道：“哪里。”
话落，他看向地上的男人，眉目轻挑了一下。
怔怔的跪坐在地上，袁冲眼神复杂的看着那抹月白身影。
“袁冲。”乐清轻声唤他一声，一叹，“这么些年九爷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要是想要对付你，早在你当初带着曼娘逃跑的时候就动手了。”
九爷虽然心狠手辣，但对他们这些弟兄到底是好的。
对着他身后的人摆摆手，乐清已经不想再去看他。
身后的人立即会意，一左一右便要架起他。袁冲却是猛地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支撑起身子，他眸色闪了闪，咬牙，左手用力猛地对着右臂一掌打了过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一瞬之际，他额头早已疼的冷汗密布。
“这条胳膊是……报答九爷对我袁冲的提携之恩，我袁冲……谢谢九爷的不杀之恩，九爷，对不起！”
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他捂着已经疼得发麻的臂膀，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转身，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
听着他的话，龙起嘴角勾起冷笑，却是没说什么，任他就这样离开。
他龙九本就不是心善之人！对待曾经的这个叛徒，诚如他所说，不杀已是他对他最大的恩典了。
——
霍晓是趁着他们事后收拾残籍的时候带着霍冽悄悄离开的。
袁冲从‘仙乐思’离开后，本来就已经被龙起打出了内伤，又自残了一条胳膊，早已经撑到了极致，刚拖着身子到了一个小巷子便再也坚持不住，一下摔到了地上。
想着妻子的死，儿子的死，想起九爷的话，他终于忍不住将脸埋在了满是老茧的掌心里痛哭了起来。
“曼娘……囡囡……”
他果真是个废物，连杀了妻子和儿子的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啊！”
一声绝望的嘶吼从口中传出，他身子往下一滩，突然又轻声笑了起来。
站在巷子口，霍晓看着他的模样。
“老大……”
身后传来霍冽微微有些试探性的叫声，霍晓眸光动了动，抬步向着里面走了过去。
“生逢乱世，作为一个男人，若是这般就颓废了，那你的仇大概再也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