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次归来的船上，那个明月一般的少年她再也见不到了。
是她，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
霍晓闭着眼的睫毛忽地轻轻一颤，心底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一般，抽疼得她有些缓不过气。
身后封景听着她嘴里自然而然吐出的地方，眉目轻晃，却没有开口问什么。
他向前几步，一把抽过了她手里的风筝，低头转弄着引线，问：“会放风筝吗？”
霍晓抬头看他，封景却是转身将手里的缠好的钱轮递给了她，道一声“抓好了”。
转身举着那风筝便跑了起来。
“霍晓，放线！”远处封景回头唤她一声，霍晓回神，急忙跟着他的节奏一点一点的放出长线，随着封景伸手一扔，风筝在空中飘荡着晃了几下，猛地一下飞到了天空之上。
燕子形状的风筝随着风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映着蓝天白云，霍晓的心情一下子高兴起来。
“封景，真的飞上去了。”她道一声，不断牵制着手上的风筝，脸上是难以见得的兴奋笑容。
她其实真的还从未放过风筝。
风筝这个东西在她的童年里似乎已经属于落时的产物了，再有她跟着父亲，从小到大玩得最对的玩具就是他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枪，以及部队里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等等。
所以说若是论起拆弹、拆枪、认武器，部队里她认第二基本上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一边向后退一边看着风筝，霍晓满心满眼的都是好奇的色彩。
封景看着花海里少女一步步倒退的身影，眉头扬了扬，嘴角勾起笑，映着这漫天遍野的花朵间，眉目都盛开了一种别样的色彩。
……
玩得累了便毫无顾忌的躺进花海里，看着天空上蓝天白云相映成辉，霍晓眯了眯眼，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不拘小节、肆无忌惮的部队里一般。
一旁封景也仰躺在她身旁，瞧着腿，扭头看她。
“第一次玩风筝？”他问一句。
霍晓眸子转了转，轻笑一声，“第一次。”
“玩的开心吗？”封景又问一声。
霍晓转头，目光猝不及防跌落他一双黝黑的凤眸中，嘴角咧起一抹灿烂的笑意，她轻叹一声，“开心。”
是真的开心。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过这样开心的时刻了。
看着少女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封景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弧度，挑了挑眉，他身子向她那边又靠了靠拢，忽地开口，“所以——”
嗯？
霍晓侧目。
封景幽幽的盯着她，将余下的话补充完整，“所以，好好解释解释吧，昨晚的事情。”
还有为什么每次见顾启时都会散出一股悲伤的气息？
你又经历过什么？
他的话音出口，霍晓一怔，想到‘顾启’，她心里依旧不能释怀的一疼，面上也带上了一层苦涩。
开口，移开视线看天空，没回答这个，霍晓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封景，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前世今生？
封景看着她，黑瞳轻动，半晌，他发出一声嗤笑，眸光却是幽暗无比。
“你觉得呢？”他反问一句。
霍晓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回话，若是换做以前的她，也是绝不可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