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余的其他的，就都是姨娘们生的了？
龙起在家排行第九，底下还有兄弟姐妹，霍晓抿了抿唇，眼睛瞪得有些大，一时心中真的是惊叹不已。
她这个外公还真的‘精力充沛’啊！
不过——
霍晓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舅舅，怎么都是我其他舅舅的，那您呢？”
“我？”闻言，龙起哈哈一笑，伸手在另一旁取了茶盏倒下一杯轻轻抿了抿，掀了掀眼，衬着眼角那道狠厉的疤痕，风流无限，“舅舅我可还是孑身一人呢！”
成亲生子？！
那是他这辈子就没考虑过的事儿！
霍晓上上下下看他一眼，估量着他的年岁。
“怎么？”龙起挑了挑眉，调笑，“觉得舅舅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没娶亲，很奇怪？”
霍晓摇了摇头。
倒不是奇怪，就是有些匪夷所思。
这个年代，虽然思想已经解放，但到底旧的依然深入人心，如龙起舅舅这般年岁还没结婚的，是真的令人侧目的。
“你舅舅我啊，天生便不是个能被束缚住的命，我平生最喜爱的就是美丽的人和物，但正因为这样，结婚，不适合我。”
他也做不来向龙老爷子那样，纳个十来号的女人，在一窝生这么多的子嗣，到头来，自己倒是两眼一闭上天了，家产便成了恶狼眼里一块显眼的肉，都恨不得能自己占了吞了。
想起他坐稳这龙家掌门人的位置的辛苦，龙起眸光动了动，折射出一抹讽刺的寒光。
旁边，听他这么说，霍晓陡然间笑了。
这一刻，她突然在想这人可能还真是她的亲舅舅了。
“你笑什么？”龙起斜她一眼。
霍晓翘着唇，道：“我在想，您果然是我的亲舅舅，我最大的喜好，也是喜欢那些美丽的东西。”
龙起怔了怔，旋即便发出一声愉悦的笑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他笑：“那是自然。”
显然，霍晓这句话成功的愉悦到了他。
“来吧，”龙起搓了搓掌心的手杖，放到一旁唤她一声，将霍晓的视线引过来，他垂眸重新捻起一颗棋子，将另一种颜色的推置到她面前，扭头看她，笑道：“会下棋吗？陪舅舅下完这一盘！”
“好……”
——
南华城里。
码头边。
男人一身黑衣，跑到哪里，喘着粗气，却到底只是见到了一个船尾。
旁边是不断嘈杂的环境，渔夫们的欢笑，码头工人们打趣儿的段子，一声声响在耳边，但他的目光却是只望着那已经离得很远的邮轮，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环境里一样。
半晌，他嘴角轻勾起，垂眸，掩了眼底讽刺的笑意。
顾启，你在做什么啊！
那人，本来就不该是你肖想的啊。
她……
喉结动了动，他闭了闭眼，轻轻攥了下掌心，步子却是依旧挪动不出半分，直至夕阳斜下，夜幕落至，海平面上再见不到丝毫的船影，他才转身，迈步离去。
——
轮船很快，不到天明便抵达了黎平。
霍晓这一晚本就不太困，在到达的那一刻，她便睁眼，扫了眼房间里却是没有落下的东西，才提着箱子随着龙起走下船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