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龙源不由的一叹，“湛小叔母亲走的早，当年战乱不断，九叔带湛小叔回来的时候，他比我还要瘦小，而且当时湛小叔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时局正是不稳，为了爷爷的家产厮缠着，几房叔伯根本就不承认湛小叔，最终还是握着掌家权的九叔出声强硬，才将湛小叔留了下来，说起来，他的年岁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我记得当时湛小叔还是很乖巧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最爱泡到那些烟柳之地，开始不务正业起来。”
霍晓听着他说完，眯了眯眼。
所以那个时候龙玲叫他小乞丐。
“晓晓，你是不是见过湛小叔了？”龙源忽地想起问了一声，而后不待她说话，又开始嘱咐，“小叔这人平日就是混迹惯了，没什么正形，你可不要跟他走的近，以后见了面能躲就躲，别被他带坏了。”
霍晓看着他急急忙忙一副大妈的操心模样，不由的扬唇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
南华城。
花楼。
灯红酒绿的场面，入夜后更是纸醉金迷。
楼下笑语嫣然的娇嗔带着脂粉浓重，二楼，尽头的包间里。
钢琴曲从女人指尖缓缓的流泻而下，红唇魅惑，带着几分勾人的罪欲。
少顷，靡艳的乐曲终了，停下，女人抬起头，拢了拢身后的开背黑裙，红唇轻勾，转身望向身后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身唐装，晚清的辫子斜斜的落在一侧，烟雾缭绕中，他的面色隐在氤氲中倒是辨不出什么神情。
沈碧云笑了笑，起身，婀娜多姿的向他走去，“今日高老板的兴致这么高，竟然能安心坐在这里听我弹完一曲？高老板，我这一曲如何啊？”
“呵～”男人一笑，薄唇里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白烟儿，“天上无双，地上绝有。”
沈碧云怔了怔，旋即捂着心口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她才直起些身子，开口道：“高老板果然是高老板，听听这夸人的话，直说的人心里头高兴啊！碧云是不知荣幸之至，才能获得高老板这么高的赞美。”
闻言，高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掸了掸烟灰，再吸一口，轻轻吐出，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轻轻的一笑。
“碧云姑娘菲薄了。”他轻叹一声，面色看不出来情绪，语气却是带着几分感慨一般，“碧云姑娘这等八面玲珑的烽火佳人可才是实实在在的难得呢！”
沈碧云挑了挑眉，也不反驳，只走到桌前，伸手取了茶壶，亲手续下两盏，递给他一盏，另一盏自己捧到嘴边轻抿一口，这才媚眼如丝的望向他，“哦？何至于高老板今日特意过来与我诉说这些感悟了？”
高湛剑眉轻挑，也没开口，只是将她续得这盏茶移到自己的面前，不喝，手指伸下去，轻轻粘了湿润，而后在黑色的沉木上轻轻勾勒出几个字体。
沈碧云幽幽的看着，待片刻，目光一沉，握着茶杯的手指骤然顿住，半晌，她抬头，轻笑一声，美眸隐在光线下隐晦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