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的目光微微的沉了沉。
确实。
最近卞城苏家那边不安生的很，他们与德国有接触，但黎平这里，暗地里也不安宁了。
一个金家搅了风雨。
怕就怕在苏家和金家若是有了牵扯……
这也是他这次来黎平的原因之一。
封景轻咳了一声，斜眼过去，挑了挑舌尖，“想知道？”
“叫声哥哥？”
霍晓一脚踢了过去，捶他的不正经，这简直和她的痞子劲儿都有得一拼了下来。
“滚！”
她笑骂一声。
哈哈哈哈。
两人的声音伴着笑声渐渐走远，月光投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拉出斜长的阴影。
车里，男人目光带着几分暖意与怀念与恍惚近乎贪婪的看着少女的身影走远。
旁边传来小副官亲卫黄连的声音，“督军？”
“督军。”李参谋的视线也随着他看过去，而后扬了扬眉，“那是南华城的封长门长子封景？他身旁的那个女孩……”
李参谋皱了皱眉，细想着，这才想起是宴会上龙起的那个外甥女儿。
不过——
他侧目看过去，“督军认识他们？”
“宴会上说过几句话罢了。”
蒋逡收回视线，抿了抿唇线，轻轻一笑，语气莫名的轻松愉悦，“走吧。”
“……哦。”黄连应一声，收回视线，乖乖的开车离去。
……
金家。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瑟瑟发抖的站在金川面前，动了动嗓子，开口，“二爷。”
“她如何了？”
金川负手而立，面色不带丝毫的变化，即便连声线也从容淡然的很，仿佛问了这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个草木一般。
“回二爷，夫人——”白大褂语气顿了顿，听得屋子里陡然传来的一阵咳缓，他收了收视线，道：“夫人的情况如今已是离不得那东西了，内里空虚腐败，身子，身子也大抵抵不过多长时间了。”
金川眯了眯眼，手指摩擦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闻言低低的‘嗯’了一声。
身后有管家弯腰过来，对那白大褂请了请。
白大褂一声点了点头，告辞退出。
屋内的咳缓渐渐平息下去。
金川抬眸，步子落地无声响，向屋里走去。
“咯吱——”
木门发出轻微的声音，金川的身子到里面，看着面前的场景。
黑沉沉的屋子里，烟雾缭绕，女人着那身黑色的旗袍礼服，发髻糟乱，狼狈至极的俯身趴在床沿上手指颤抖着举着那长长的烟枪。
她微阖着嘴，一口下去，吞云吐雾，身子微微的战栗着，眼睛闭着，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享受，仿佛是解脱了这世间所有的不好一般。
金川薄凉的唇抿唇一线，嘴角轻轻勾起冷冽的弧度，他淡泊的扬了扬眉，眸中闪过几分嫌恶，但是依旧上前，伸手轻轻为她填了几块烟块。
龙玲微微张了张眸，看见他的身影，轻轻一笑，脸上的汗水随着她的动作话落下去，她眯着眼，享受得吸了一口，虚弱的语气有些高兴，“二爷，您回来了？”
金川敛眸，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你好好享受。”
龙玲低低的应了一声，而后痴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