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阳好笑的看着一向都很冷静的女儿此刻巴巴的张着嘴催促，故意将竹签上的小丸子送到寒彻嘴边。
“妈妈，妈妈——”小月亮一看方向不对，当下就着急了，伸着胳膊要去拽温暖阳的手。
她是真的觉得这种小吃很新鲜，而且刚才站在人群后面瞧了那么半天，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被老板翻了半天的东西到底什么味道。
夜市里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不停的有人从他们身后走过，也有人想要挤进来排队去买小吃。
温暖阳只能往父女二人身前靠了靠，注意到其他等着小吃出炉的人偷偷的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不再逗女儿，转手将经过这一折腾已经不再烫嘴的小丸子送到小月亮嘴里。
小月亮吃过很多顶级的食物，私房菜馆的两位大厨祖上都是宫廷御厨，国内外厨师赛中取得冠军的大厨做的菜她也都尝过，那都是人间美味，不过如今在嘈杂的夜市里，周围挤来挤去的人，冷风不停的吹进来，她觉得这看上去不算卫生的东西，吃起来，也不错。
温暖阳和寒彻都不是贪吃的人，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看着周围的人也都在吃，却也觉得这种感觉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还想再吃一个。”小月亮吞掉嘴里的食物，扭头看到周围的人也都一拿到就吹凉了往嘴里送，忍不住看温暖阳。
温暖阳插了一个递给她，去下一个地方排队买铁板鱿鱼的时候将剩下的和寒彻分着吃了。
“我想吃臭豆腐。”小月亮闻到了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盒子里的味道，小声和温暖阳说。
温暖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摊贩，“等会儿走过去再说。”
小月亮有些小失望，不过也没催，早晚都会走过去的，再次伸长了脖子看摊主熟练的按压鱿鱼，她吃过鱿鱼，可没有在外面吃过。
看着他们前面的小情侣拿到手里一个人一串咬着吃，她也不争气的吞了口唾沫。
以前也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馋。
“京都夜市的小吃算是比较齐全的了，各地有名的小吃在这条街里基本上都能买得到，只是有些可能不太正宗。”等着的时间，寒彻低声和小月亮说道。
“那我们可以去各地吃最正宗的吗？”小月亮紧跟着期待的问。
寒彻犹豫了一下，“等考完试，我们去无望山。”
之前本来计划是从酆都回来就去的，可前段时间却没什么心情，经过读书考试的沉淀，心情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小月亮欢喜的点头，“我也能去吗？”
“当然了，之前早就说好的。”寒彻这次没有犹豫，他一向信守承诺，何况这承诺是许给宝贝女儿的。
温暖阳接过了三串鱿鱼，一家三口一人一串，继续往前走。
三个人停在了一个烤面筋的地方，温暖阳点了三串，小月亮为了留着肚子，那鱿鱼剩下的半个都给了寒彻。
“小时候我放学回家，我爸爸有时候就会从小摊上买两串烤面筋。”温暖阳有些怀念。
“那会儿，他一边在我耳边说这些东西都是垃圾食品，一边看我想吃又会偶尔纵容一次。”温暖阳接了沾满芝麻的面筋，还是忍不住笑着感慨。
她其实挺喜欢这些不营养的垃圾食品的，只是小时候她的一日三餐被父亲管控的很严格，后来家里出事，她一个人浑浑噩噩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来一段时间，寒彻的出现就代替了父亲。
那会儿的寒彻似乎比父亲还要严格，她要是想吃烤面筋，也必须得写一套卷子才行。
其实，那一个多月里，她已经对烤面筋没什么兴趣了，在家里出事后的那半个月里，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饿了就会点烤面筋吃，直到后来都要吃腻了。
如今心境变了，却觉得烤面筋还是原来的味道，虽然不会让人上瘾，却也并不会觉得腻。
寒彻似乎并不挑食，没有特别的喜好，也没有格外不喜欢的东西，全都是母女二人在选，他只负责将小月亮剩下的吃完。
没有吃到最后，三个人肚子就已经差不多饱了，看看距离，差不多三分之二。
“剩下的明天再来吧，”小月亮打了一个饱嗝，揉揉小肚子，舔着嘴唇说道。
她有预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会吃到这些东西，甚至于在她长大之前也就来这一次了。
温暖阳不自觉也摸了摸肚子，战斗力实在是跟不上。
看着母女二人亮晶晶的眸子，寒彻自然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走吧，去那边买衣服的地方看看。”
年少的时候，母亲刚离开那些年，他不想动寒年华的钱，有时候会和杨华一起到夜市买衣服，当时主要还是图个便宜。
路过小吃这条街最后一个奶茶店的时候，寒彻让温暖阳买两杯奶茶，喝不喝的，小月亮抱着手里暖和。
夜市像是一个百货商场，小吃站了南面的街道，北面街道就是各种衣服，布料，玩具，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买衣服的还是有的，从发电机接了一个晕黄色的圆灯泡，让人们能够看清楚他们所买的东西，隔一段路，还会有一个白炽灯的灯泡。
没有叫卖声，但是各种说话的声音却是不绝于耳。
小月亮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挣扎着要自己走，催促寒彻，“快点，放开我，我去看看。”
寒彻只能放下人，走了两步，觉得不放心，想到年少时候在商场里见到的画面，正好看到有卖围巾的，他花十五块钱买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然后在小月亮还想去下一个买耳钉的地方去看的时候，抬手将围巾围在了小家伙腰里，在她背后打了一个结，后面的带子自己拽着。
温暖阳知道网上有很多宝宝父母用这种育儿袋防丢绳，却没想到寒彻竟然弄了一条长围巾，捂了捂眼睛。
虽然不美观，但却实惠，于是在小月亮觉得很丑想要挣脱开的时候，温暖阳上前一步，劝道，“这里人多，小心把你给挤跑了。”
虽然joy等人为首的贩卖集团大头已经彻底落网，可谁知道底下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呢？
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小月亮不太情愿的点点头，再去看那些各式各样的耳钉的时候兴致明显少了几分。
寒彻面色不变的跟在后面，有人挤过来的时候会大跨一步将女儿护在身前，来往的人也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但是没有人多说什么。
做父母的都懂得，年轻的人会觉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在都了一段，看到路边人行道上，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一条在前面小跑的二哈的时候，小月亮愣住了，她顺着二哈脖子里的绳子看到二哈主人手里，不知道是谁在遛谁。
只是最后忍不住的有看自己腰间的粗围巾，回头看顺着围巾看寒彻的手。
“爸爸，我怎么觉得我就是那条二哈呢？”小月亮停了脚步，让寒彻附耳过来，指着二哈问的严肃。
温暖阳耳力好，即使站在不远处也听到了女儿的话，胆小的勾了勾唇角，随后继续看那塑料棚子里继续做美甲的人。
寒彻愣了一下，抬手揉了一把小家伙冰凉的小脸，故意道，“你觉得是就是了，反而二哈的主人拴着他也是以防跑丢了，和我拽着你道理是一样的。”
正所谓话糙理不糙，小月亮竟是无言以对。
心中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想到家里自由奔跑的大白，她这一出门，竟然还没大白混的自由了。
看着亲爹那温柔的目光，小月亮认命的点头转身，“走吧，继续看看。”
寒彻手里缠着围巾的另一边，浅笑着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转身就变得欢快的女儿，低低笑出了声。
梦里面，第一次带明月学走路，他就是拿了一条黑白格子的围巾拽着孩子走的，带到实验室，也是用围巾把儿子拴在腿上。
寒明月小时候是真的很皮实，能折腾的很，很多次都被他偷偷自己解开了。
只是长大后，寒明月人就变的内敛了很多。
不知道他的小月亮长大后性格会不会改变。
温暖阳看父女二人走了，也笑着跟了上去，在路边随意的买了一一包紫色的口罩，递给寒彻，然后蹲下身子给小月亮小脸上也戴上一个。
往前面走两步，在一个场地宽敞有路灯的地方，是几个玩游戏的，有套圈，打枪和扎气球，多是瞄准类似，对于普通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我想试试。”小月亮当即便跃跃欲试，她摸过真的枪，摇钱树偷偷给她摸的，可是她那会儿没那么大劲儿，上不了膛，后来被爷爷知道，摇钱树挨了训，她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种游戏枪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温暖阳看了寒彻一眼，见他不反对，走过去交了钱，试了一枪，觉得还可以，便递给了小月亮。
这种游戏，她和寒彻并不适合，否则就和作弊一样，太欺负人。
小月亮被寒彻抱在怀里，握着枪瞄准。
后面排队的几个小情侣都好奇的看过来，凑到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小月亮三枪中了两枪，越来越顺，女孩忍不住抱着男朋友胳膊笑道，“一会儿你该不会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吧？”
两个人感情亲昵，男孩胡乱揉了一把女朋友的头发，“打不过你也不能找一个小姑娘过日子不是？凑合和我过吧。”
“臭不要脸。”女孩娇笑着锤了男朋友胸口一把。
砰砰砰几枪，小月亮打破了老板今晚最好的成绩，赢得了比她还大还高的棕熊玩偶。
温暖阳是不想要的，她嫌弃拿着麻烦，可那父女两个却都对奖品喜欢的紧。
犹豫的功夫，寒彻就已经将人放在地上，小月亮带着大围巾接了大熊，欢喜的道谢，“谢谢老板。”
往回走的时候就看不到路了，小月亮歪着头喊爸爸，她看的出来，妈妈不想帮她抱，而且她也觉得这种萌萌的东西被妈妈抱着很有违和感，所以就叫了爸爸。
寒彻自然是高高兴兴接过来，顺便弯腰给了小月亮一个奖励的吻，“宝贝真棒。”
虽然这对小月亮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过到底是孩子，对于第一次自己做的事情能换到奖励，心里还是得意的，忍不住跑过求拽温暖阳的手，虽然妈妈不肯帮她抱着，但是还是想从妈妈这里得到表扬。
“很棒。”温暖阳给了期待的女儿一个笑容，揉了揉她小脑袋，自然而然的接了寒彻手里的围巾，“走吧。”
小月亮这次不肯走前面了，直接抓着温暖阳的手，一边走，一边认真的说道，“妈妈，你也是女孩子，而且还是作为妈妈的的人，一定得学会温柔，鼓励自己的孩子。”
她说的声音不大，但是知道妈妈一定会听的到。
女儿苦口婆心的声音，让温暖阳不由垂了眸，小家伙这是教她怎么样孩子呢，还是在给她自己找福利呢？
温暖阳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母女两个交锋这么多年，小月亮最知道怎么给自己争取利益，撒娇卖萌，语重心长，撒泼耍赖，全都试过，可能是故意为之，但别人孩子的童年里该有的，不该有的孩子气，小月亮全都试过了。
“而且妈妈和女儿逛街，一定是手牵手着手的，我虽然小，可是你那么厉害，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被别人给挤没了呢，不显得你太无能了，你说是不是？”小月亮忍不住仰头看过去，她最想看妈妈那冷着一张脸，却满眼纠结的模样了。
温暖阳，“……”
对于女儿的口才，她真的是无言以对。
这一点绝对是遗传了寒彻。
一个个的都想管着她。
“少操心，小心长不高。”嘴里带着一丝丝嫌弃，动作上却是将小月亮的小手包在手心里，免得受凉。
小月亮得意的嘿嘿笑，还回头朝着寒彻眨眼睛。
寒彻叹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怎么就不和爸爸牵手逛街呢？这还没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