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居然敢打晕我！”
厉南凰气哼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过来看好戏呗。就快到最精彩的时候了。”
没想到回应她的居然是帝羲。
之前他在镜湖边支起来的麻将桌，现在变成了厉南凰身下的金丝楠木大床。
意识到自己还没醒，厉南凰有些郁闷。
“我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你又再捣鬼？！”
“天地良心啊！我除了等你来翻牌子，我还能干嘛？！你自己晕之前一直想着我，就来了呗，没毛病啊！”
帝羲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无辜地描述厉南凰非要粘着自己的事实。
“你！是不是又一路偷窥我？”
厉南凰意识到自己大概又被这家伙从头盯到尾，语气那是相当的不好。
“我那叫监督保护，怎么能叫偷窥呢？有情人之间的偷窥不叫偷窥，那叫情趣！”
帝羲不要脸的程度与日俱增，几日不见，他的无赖伎俩又上了一个台阶。
“……”
厉南凰这回真的没话说了，直接绕过这个话题，跑去看镜湖里的景象。
御书房里此刻已经站满了相关人士。
皇帝南宫齐和太后萧灵凤那是本来就在这里等着的人，太子妃遭难这场闹剧最后该如何收场，这两人肯定不可或缺。
大将军厉南远和诰命夫人陈素锦，那是苦命太子妃的爹妈，在场也没什么意外。
至于雍王南宫夜和玉崇公主南宫月为什么会在这里，用膝盖想都知道，八成是怕厉南凰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
至于太子南宫宇居然跟丞相闵修竹一起求皇帝让太子太子妃早日完婚，好平息这场事端引起的各种谣言，这……就有点意思了。
“没想到吧？丞相力保你呢！”
帝羲就知道厉南凰会对这个奇葩的结果，感到万分意外。
“神经病啊？他女儿还大着肚子，等着嫁进太子府呢！”
厉南凰忍不住翻了白眼，这朝堂上的权力争斗还真是六亲不认啊！
“怎么？萧青冥没跟你提过会有这种可能吗？”
帝羲的语气充满了鄙视，一副我就是看不起他，我就是要挑拨离间的贱样。
“人家可不像你这种皇帝专业户，什么奇葩的朝臣都见过一遍了！”
厉南凰本能地开始替萧青冥开脱。
本来嘛！帝羲做了多少代皇帝了，与各种臣子斗志斗勇不知道多久了，萧青冥再聪明，也比不上帝羲的经验积累多呀！
“话说，翻牌子不是要雨露均沾吗？你怎么这么偏心？！”
“那我现在不是翻不了他的牌子吗？你这样搞事情，我自然要向着他一些，不然我不成昏君了吗？”
“成天想着翻牌子，和写新牌子，本来就是昏君！”
“云楼的醋，你也吃上了？！”
“哼！快点退婚！我不要看见第四个牌子，还是个渣男牌！”
帝羲伸手指了指太子，脸上的不悦跟前对萧青冥和云楼的飞醋完全不一样。
这个家伙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江山美人都想要，喜欢谁都喜欢的极其不负责任，真的分分钟想伸手掐死他。
“退婚这件事我跟萧青冥都想的太简单了，现在只能靠母亲大人出马了。”
厉南凰也烦太子，可现在居然出现所有人都一致催婚的局面，简直头大！
本来以为闵修竹会借自己丢失名节一事大做文章，好给自己女儿登上太子妃位开路。
没想到他根本不理女儿，坚决站在太子一边，宁愿女儿做小，也要抱紧太子的大腿。
还有那个雍王和玉崇公主，明明就代表着夜戎的势力，难道不该趁早踢自己出局，换个夜戎公主做太子妃吗？
这个时候跑出来力主尽快完婚，也是很迷啊！
难道真是被自己在簪花楼的样子吓坏了？！
“是啊！刚才李梦痕还说陈素锦为你筹谋已久，我等她说话都等好久了！”
帝羲多年偷窥，专业吃瓜，对接下来剧情的精彩程度相当有预见性。
厉南凰也忍不住盯紧一旁气定神闲的陈素锦。
御书房里这帮人打足了鸡血，在皇帝面前扮演孝子贤臣，开口家国社稷，闭口天下为重……一个个狂飙演技，生怕被皇帝和太后看出自己有一点点私心。
只有陈素锦静静地站在一旁，等这些人把该说的想说的能说的通通说完。
“素锦，凰儿跟宇儿的婚事你怎么看？”
太后萧灵凤终于发话了。
这一问，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镜湖边的厉南凰和帝羲。
退婚是肯定要退的，陈素锦从来就没动摇过，关键是怎么退。
厉南凰忍不住掐紧帝羲的手，心中忐忑，实在没谱。
她都已经自毁名节了，还能被这帮人逼着成亲，陈素锦得使多大的劲儿毁自己，才能让自己这么众望所归都还能嫁不出去啊？！
于是，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家亲妈的第一轮炮轰。
“凰儿本就无才无貌，难与太子匹配，皇上太后偏袒才指婚到了如今。自古德不配位本就是大忌，再加上失了名节，更不应与太子婚配。臣妾以为，还是尽早退婚，以保皇家颜面无损才是。”
厉南凰点点头，这话说的就是比自己有水平，上纲上线的能力显然比自己高出一个段位。
可皇上的段位也不低啊，再说这阵仗他之前就见过了，于是也按照老套路怼了回来。
“素锦，你乃陈国长公主，你的女儿向来忠勇耿直，后宫之中的女子聪慧美貌本就平常，缺的是她这宽厚纯良与人为善的胸怀，凰儿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是啊，凰儿的命格本就是后宫之主，说什么德不配位，不过是些市井小民的嫉妒之心在作祟，待到完婚之后，这些流言蜚语必会不攻自破。”
皇太后并非皇上的生母，但在家国大事上，向来与皇上一条心，见陈素锦执意退婚，也在一旁给皇上帮腔。
陈素锦见皇太后与皇帝铁了心要促成婚事，随即把心一横，面容悲戚地跪倒在地上。
“可是……可是凰儿并非我的亲生女儿呀！那命格根本做不得数！请皇上太后恕罪，臣妾真的是一时糊涂，才酿成今日之祸呀！”
陈素锦跪在地上，因为抽泣和害怕而瑟瑟发抖，演技精湛得挑不出一根刺来。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镜湖旁的厉南凰与帝羲面面相觑，不是说传闻不可信的吗？怎么到这里还真吃到瓜了？！
传闻说太子妃是捡来的，还真就是捡来的了？！
“素锦，这种事情不可胡说！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我没有胡说！凰儿出生不到一个月就染了重疾，我带她去苏暮城外的华严寺祈福，顺便安排陈国安平侯之女娉婷郡主陈平君在那里偷偷产下私生子。那时，我的凰儿就没了，娉婷郡主的孩子又无法带回陈国，所以我就……”
“所以当日死的那个孩子不是娉婷郡主的？是我们的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