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站立于江边，叶苍天脸色泛白，仿佛一个重病初愈的病人。
伴随着杀戮意志的消亡，那些被他控制的人也都昏死过去。
他们的精神都受到了极大创伤，若不及时送医，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远方，晋初龙静静地躺在地上，叶苍天那一掌可是打的不轻，直接震断了他全身的骨头，让他失去了全部行动能力。
“倒是苦了你了。”
叶苍天淡笑道，慢慢走向晋初龙。
虽然昏迷过去，但他依旧皱着眉头，脸上显现出极痛苦的样子。
将之恢复后，叶苍天慢慢向着外面走去，他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参悟蕴含在杀戮意志之中的杀戮大道。
方才，运用死亡大道抹灭杀戮意志的时候，叶苍天已经将它的本源窃取出来，现在正好可以去吸收。
“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事情结束便来寻你。”
将记忆打入晋初龙脑海之中，叶苍天这才慢慢离开。
此刻的叶苍天虽然看上去脸色还好，只是略微苍白，但体内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原本浩瀚的神海已经支离破碎，神魂更是虚弱到即将消散的地步。
“没想到这秘法的反噬如此恐怖。”
每走一步，叶苍天都感受到了极大的负担，身体就如背上一座太古神山，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咳……咳。”
五步一咳血，十步一踉跄，此刻的叶苍天终于没有了原先的从容，那从未改变的淡然在这一刻也已经被痛苦所取代。
痛！来自于神魂最深处的剧烈疼痛已经极大影响了叶苍天的身体，那不时传来的千万倍于身体被碾压成粉末般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眼前的道路变得模糊，天空变得越来越暗，双眼重的完全睁不开，只能靠感觉寻找前进的道路。
“咚！”
也不知道走出去多久，叶苍天脑袋一轻，随后便不省人事，重重的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昏迷中，叶苍天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已故的妻子，梦到了自己屠戮天下，梦到了自己化作一尊杀神，杀到天穹染血，万物恸哭！
天上地下一片死寂，万事万物尽皆灭绝。
全世界的生灵都被杀戮一空，随即他开始破灭星球，将星球打碎后，他漫游宇宙，屠戮一个又一个生命星球，直至双眼被血色浸染，神智被杀戮侵蚀。
外界，叶苍天的身体散发出强大的杀戮气息，血红色的杀戮气息弥散在空气中，那些经过的生物在吸入这些气息之后里面厮杀起来，不多时，四周鲜血淋漓，如死地一般。
“啊！”
前方，两女子并排走在山林之间，他们原先还想去汉江玩，但是看到他躺在地上的血人，以及周围的鲜血之后，脸色瞬间变白，双腿发软，直欲逃跑。
“叶苍天？”其中一女子觉得面熟，多看两眼之后认出了躺在地上的叶苍天。
“晓玲，帮我一把。”
走过来，发现叶苍天鼻息还在，便叫动伙伴一起将叶苍天抬走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叶苍天身上的血色气息消失，两人这才没有受到影响。
……
四日后。
一间房子里面，叶苍天正闭目躺在床上。
身上带血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此刻已经洗干净放在衣柜里面。
“还没有醒？”
门轻轻打开，一张精致的小脸探了进来，见床上的人还没有醒过来，脸上有了些许担忧。
中午，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在叶苍天脸上，站立在屋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奏起美妙的音乐。
“杀！”
也不知道在何时，一个声音从叶苍天嘴里传出，此刻，他已睁眼坐起，双眸环顾四周。
屋子很空，看样子并不常住人，书桌上放着午餐，热腾腾的白色雾气从那些食物上面飘散开来，带着食物特有的香味将整个房间填满。
“食欲大开啊。”
不管在什么时候，叶苍天对于食物的态度都是不变的，那就是不浪费。
餐盘飞到手中，大口将饭菜吃完后放回原处，他接着开始睡觉。
也许是真的很困乏，闭眼不过一分钟，叶苍天已经进入了梦乡。
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小脑袋没有出现，而是整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看到桌上食物被吃干净之后，女孩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总算是醒了。”
将餐盘小心翼翼端起来，怕打扰到叶苍天休息，女孩的动作一直都很轻，退出去时也踩着猫步，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侧身看着窗外那红彤彤的大日慢慢落下，余晖似橘色的霓虹灯，映照江边，映照繁华的都市。
“百年岁月，物是人非。”
汉江还是汉江，可人已非人，早先年汉江两岸只有低矮的草房，人们傍水而居，依山而生，绿色映照青山，映照岸边的渺渺炊烟。
叶苍天半坐着，看着汉江怔怔出神。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传来，闻声转头看去，只见从门口打开一道小缝，一个小脑袋从门缝中探出。
“你醒了。”
四目相对，女孩微微一愣，然后大方将门打开，开口道。
“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的人儿，叶苍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好久不见。”
“你很像我妻子。”
“……”
一句话打破所有，女孩向前走的步伐停住，转身，三步来到门前，走出，关门。
“嘭。”
门关山了。
叶苍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回忆着那一抹探头时的风情。
犹记得早年间，自己午睡醒来，落日余晖映汉江，房门半掩露俏颜。
“晓青，好想再看你一眼。”声音回荡，却无应和。
方才，日暮西山，光线朦胧，那一个探头如当年场景的在线，女孩的影子与百年前的影子重合，让叶苍天心神恍惚。
好久不见，是对女孩说的，但更多是对那个已经存在于记忆最深处的女孩说的。
“那个娃子和你很像，你们都喜欢看书，都那么恬淡，似玉簪花般，娉婷袅娜，清丽脱俗。”
窗外，月升而日落。
屋内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