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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绪,万年二人一起吃完饭,万年想要洗碗被明从厨房里撵了出来。

也好,她手臂在救白空时受了点伤,刚好不是那么方便。

万年细细地观察着明,时不时拿来和白空做个对比,要是有建安侯夫妇的画像就好了。

“明,你说有一天遇到一个跟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会如何?”

明洗碗的动作微不可察顿了一下,面上挂着清浅温柔的笑意,“那可真是一场缘分。”

“为什么是高兴而不是生气?”想起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和自己长得很像时,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只不过后来心境平静。

“她是她,你是你,即使外貌相同,但你们依旧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

万年眼睛一亮,原来如此:“即使我们普通,可以被别人顶替取代,但我们依旧独一无二。”

明点点头,他说的,她总能很快明白,而且她总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这个发现,让明觉得喜悦。

和懂你的人说话,会觉得很愉快。

“明你说,一个是没有名字的人悲哀,还是一个有名字却只能顶替别人而活的人悲哀?”

“施主,你能再说一次你的名字吗?”

“我叫万年,记住啦。”

“嗯,记住啦。”

明对经书过目不忘,却记不住她的名字。大概是因为,她对他的影响最大吧。

“明觉得即使没有名字也比活在别人的人生里美好一点。”

“嗯,我也觉得。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自由选择,承担自由选择的后果。”

看来,明是不大可能用别人的名字,联系前面的种种。万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会不会“白空”代替了“白空”而活?

明不会打诳语。

屁股受伤那个是假的白空?

万年特别好奇古代的易容术。

也许,她已经见到易容术了。

“明,你认识建安侯世子吗?”

明摇摇头,他体验众生百态,参悟佛法,像这种凡尘俗世中的权贵子弟他大都不太关心,可接下来万年的一句话让犹如晴天霹雳。

“建安侯世子,他、叫、白、空。”

……

短暂的静默后,万年看着明的不平静,“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明忽而一笑,如清风袭来,说道:“前尘往事种种,明都不太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你不想想起吧?

万年有时候有方面属于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但她不会不顾别人的感受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即使她心中多少为明感到不公,然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轻易干涉。

只是由此看来,明和建安侯世子之间关系莫测。

罢了,世界上有那么多未解之谜,她又何必都知道个清楚。

晚上,房间里压抑着一阵阵咳嗽和喘气声,一阵悠远的铃铛声出现又消失,风至,万物寂静,一个防护罩出现在院子上空。

“来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皓洁的月光落在屋里人的苍白的脸上如美丽的水银,远处的星星也没有那人清澈冷清的眼睛明亮,暗红色的衣服上一团暗色,像被水打湿了一样。

一道修长的人影立在门外,施施然收回手,背着光,显得眼眸深沉黝黑,一身红白相间的披风显得肌肤如玉,毛乎乎的领边称的一张小脸越发的精致乖萌,额头上的金色图腾显得高贵,上挑的眼尾又有丝丝的妩媚,不是九尾银炙,还能是谁?

“嗯来了,给你收尸。”银炙淡淡道。

银炙一改先前的妖娆慵懒。

这死狐狸,以前还要装装乖巧,如今连装都不装了。

唉……

万年一挥手,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子里,相对而坐。

夜风一吹,凉入骨髓,万年眯眯眼睛,一件披风就落到了她的身上,身体瞬间就暖和了。

想要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

万年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收拢一下领口。

白色的狐狸毛毛,摸着柔软暖和。

“银炙应该是一条很漂亮的狐狸才对。”

“我的美貌本族第一,毋庸置疑。”一高兴毛茸茸的尾巴就露出来了,开始藏着的耳朵也抖一抖跑出来了,银炙解下荆棘发冠拿在手里把玩,银色剔透的发丝瞬间就流淌下来。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银炙耳朵僵了僵,抖了两下子,悠闲的尾巴也摆得没那么自然了。

万年的目光越来越炙热,看的银炙耳朵一直在不安的颤抖。

“你想干什么?”银炙总觉得万年对他有所企图,可万年平时都清心寡欲的能对他有什么企图?

银炙示威的亮出尖尖粉嫩的爪子,龇着两颗小虎牙,屁股随时准备跳起来,萌凶萌凶的。

万年能用照妖镜看自己的原型,他还真怕对方又做出什么蠢哭狐狸的事情。

万年眼热的搓搓手,吞了一下口水,“那个……我就是想摸一下你。”

女生对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几乎都没有抵抗力。

“啊……那个别怕……别怕,我是个好人。”

天她怎么……越解释越乱。

看银炙的爪子越来越长,就知道他肯定不信她。

为人一派冷淡禁欲的样子,居然对他有这种不可描述的企图。果然人不可貌相。

银炙心里大呼万年是衣冠禽兽,一张乖巧妩媚小脸透露出几分难得的窘迫和羞涩来。

她不是喜欢那和尚吗?

她为了那个和尚连命都不要了,肯定是喜欢,没错。

负心汉!

负心女汉子!

可那个和尚好像也喜欢她的样子。

他银炙不就是成了第三者了吗?

可他们两个似乎不是恋人呀。

其实,他对万年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兴趣的。他曾经也想过,如果把他换到明的位置,她还会不会奋不顾身?

烦躁、纠结、兴奋、愧疚……

一千多年的时间,他从未见过万年这样执着的人,这样傻的人,这样让人感动的人。

她付出了一切,对方却连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甚至记不住她的名字。

他一直想看她能走到哪一步,她能做到哪一步。

纠结,银炙的心有点乱。

万年没有察觉到银炙情绪的波动,因为她看到了更搞笑的事情,素手一指:“那个……银炙你的尾巴……”

“好像……打结了。”

哈哈哈哈!

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狐狸,尾巴多了打结了。

万年赶紧压住情绪,翻涌的气血终于稳定下来。

“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嘛?”

比如少两根尾巴?

银炙显然看出来万年的情况:“笑吧,笑到你吐血才好。”

他纠结那么久,结果她在看他尾巴。

银炙赶紧让尾巴散开,免得被人笑话,脸烧的慌,狐狸爪子要燃起来了。

“想什么呢?我就是想摸摸你的耳朵和尾巴,没别的意思。”

“唉,你……不同意就算了。”

既然万年都说了,银炙觉得自己不同意就显得有些小气了,于是化成原型,轻巧地跳到了万年的膝盖上。

她都快要死了,他就满足她一个心愿吧。

看他是条多么好的狐狸。

万年先是摸了摸尾巴,毛茸茸暖乎乎的肉垫子也挺好玩的,细心温柔地理顺毛发,再试探着挠挠银炙的下巴,揉揉薄薄的耳朵,悄悄翻一下发现果然没耳屎。

果然臭美!

嘿,别人撸猫,她撸了一把狐狸。

万年不笑的时候很冷艳,像一把藏住锋芒的剑,像水凝结成冰,常人一般不愿意靠近。她就在黑暗里踽踽独行……

可她与这些小动物一相处,就会全身心放松下来,变得像水一样温柔安静,给人舒服的感觉。

没有人生来就是冷漠,也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孤单。

银炙舒服地直眯眼睛,放松身体,开始心安理得享受照顾。

万年想亲亲怀里可爱的小狐狸,可一想到怀里的还是一个人,就立刻住嘴。

“你这是做什么?”

此刻,银炙谨慎地站在万年肩膀上,看着万年在捣鼓什么东西。

万年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明的屋子,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银炙已经把明的屋子封住了,“药。”

银炙秒懂,可是看到桌子上的山东白觉得有些无语。

造假药,造到用山东白做原料,这想法简直太新颖了!

佩服!

“那这个大蒜、辣椒、藤椒、洋葱……”

万年瞥了银炙一眼,淡淡道:“那是喝的,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银炙觉得万年不是在做药,而是在搞调料……

准备把那个和尚吃了……

他们是朋友,她会不会分一点给他吃呢?

啊呸!

他是只好妖,才不会吃人呢。

由于,万年太思念火锅,给明熬的药都按着火锅底料在熬,于是在回去的马车上,明华丽丽流了两管鼻血。

万年一边给明擦拭血迹,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答明的疑惑:“最近这天气太热了,特别容易上火,你要多喝点水,等到了前面的乡镇,我去看看有没有冷饮。”

明不疑有他,点点头,闷声闷气:“嗯。”

夏日炎炎,他修习佛法,心境平静,倒也不觉得烦躁,只是难为了万年跟他一起回去祭奠师傅。

虽然大夫的药味道古怪,但胜在效果不错,让他终日眼前黑漆漆的世界开始变得灰蒙蒙。

只是让明不太愉悦的是,他似乎很难感觉到万年了,就算有时候她就在他身边,他都感觉不到。

因果轮回,得失本是人生的一种常态。就算他不情愿,最后也只得坦然接受。大概是他修为不够,所以他总想着,她不会离开他。

他睁开眼的第一眼,就希望能够看到她,看清楚她的脸。

银炙在院子里里外外,叫了半天也没人应,干脆一脚踢开,结果早已经人去楼空。

哼,走也不给他打声招呼。

银炙脸气鼓鼓的,广袖一震,额头的金色图腾一亮,一团无形的气流冲出衣袖。

“咔啦咵咵!”

万年他们居住的废弃的茅草屋立刻茅草乱飞,石头堆积起的墙面分崩离析,顷刻间化为废墟,扑起了一阵灰尘。

不过令银炙印象颇为深刻的是,有一间屋子,一面墙上全都刻着“万年”的名字。

大概是从一开始的不熟悉慌乱潦草,到中间规规矩矩方方正正,再到字迹越来越热小,刻的却越发的深,似乎在压抑克制着什么。

为什么要刻名字?

记住不就好了。

难道是怕忘了吗?

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去刻,刻到有些凹槽里都淤积了鲜血,血又从墙壁里流出来。

那些血是人的血液,和万年在一起的只有一个人类。

看的出来他是喜欢万年,可银炙没想到他能如此喜欢……

万年为了他生死都不顾,明赶她走,她也从来不问原因,拖着一身伤就走……

应该也爱吧。

不然也不会为了一双眼睛,而做出那样的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