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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院子,爆炒蛇肉。

谷主颇有些食不知味,这又是几个月的蛇肉,吃得人皮肤都变得滑滑的了,还全都是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做,那边两个,一个负责打猎,另外一个蹭饭永远不脸红。

杀掉那么多蛇,除了初见有害怕,其余时间都像没事人一样,偏偏很多时候看起来和同龄单纯的小姑娘差不多。

她视他物生命如同草芥,也不顾自己的生命。

她这般模样可真像极了一个杀手。

她跟京墨就像是两个同类,能聚在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他把她当做妹妹养,他可不愿意她做个杀手,他只想让她开开心心平安长大。

三个人在台阶上看月亮看流星,坐着消食。

京墨一身黑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抱着剑,靠在墙壁上,捏着樱花酥端详一言不发。

谷主一身白衣,墨发随意地披散开,银灰色的滚金刺绣,素手执杯小酒,慢慢品尝,银镶玉的发冠和缀着颗玉石的银簪搁置一旁,坐在台阶上。

万年双手撑着脑袋,粉色的花瓣流苏随风飘摇,坐在矮一阶的台阶上,遥看星河。

“你可还有家人?”

万年回过头来,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却照不进她的眼睛,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谷主,一丝凄凉暗淡划过,随后垂下了眼眸,抬眼再无神色。

“抱歉,是我唐突了。”

“我们都认识了快一年了,借今天这个酒足饭饱的时候,大家彼此之间也多了解一下吧,以方便以后继续相处。”

谷主放下一杯月光,月色在他的眸子里如同冰晶一样璀璨美丽,转头看看京墨。

京墨弹走衣服上樱花酥留下的沫沫,樱红色的薄唇吐出几个字:“京墨,职业杀手。”

人冷,话也冷,像他怀里的那把剑,沉默锋利,美得真实,隐藏在黑暗中。

虽然是好朋友,?但京墨到现在也不知道谷主的真实名字,谷里的人叫他谷主,外面的人叫他神医。

“第九冰阳,药谷谷主。”

谷主拿了一把折扇扇地凉快,眼中含笑,温柔如水,但万年总觉得这水中有圆月,水化雾起,烟雨朦胧,月如阳,美丽如诗,看不真切,略有几分清冷如冰,犹如落入凡尘的仙人。

万年见状有样学样拿出自己的羽扇,扇地“呼呼呼~”

一扇一阵鸡毛飘飞了出来,落了自己一身一头。

谷主以袖遮面,边笑边流泪。

耍帅功不成,鸡毛满地飞。

万年瞪了谷主一眼,就像猫咪威胁性地朝人亮出爪子,眼睛跟斗鸡眼似的看着一根羽毛落在鼻子上。

谷主一挥衣袖抡成一个小小漩涡,立刻把羽毛吸了进去,一抬手推了出去。

头上一阵凉风过境,温柔地卷起万年细小的头发。

凉快!

啊!我的花瓣流苏!

站着的京墨立刻补刀,一阵气流轰过去,羽毛漩涡立刻在半空中燃烧化为齑粉。

这股气流不同于谷主的冰寒中带着暖阳般的温柔,它像燃点很低冷火,即使燃烧也让人觉得更多的是阴冷。

然后,京墨看到万年委屈地皱着眉头摸了摸左边的丸子头,看着他,那个花瓣流苏只剩下稀稀拉拉几片花瓣,他立刻把目光转向谷主。

谷主心虚地摇了两下扇子,见万年还摸着流苏,假咳两声,“你这流苏也旧了,待我给你换个新的。”

万年立刻眉眼弯弯,只不过这笑很快就落到了谷主的折扇上。

谷主收住扇子轻轻敲了敲万年的脑袋:“女孩子用团扇。”

万年数了数发现扇骨挺多的,遂作罢,摊开双手数了一遍,比了个圆再指指月亮。

谷主:“十月。”

京墨:“十饼。”

果然人与人之间存在理解差异。

“你叫十月?”

万年点点头。

千月失去了“一”切,不就是十月吗。

半夜,树林里练功的人影走了,从黑暗中又跳出来一白一黑两个人影。

“这木桩上有血腥味。”

京墨蹲下伸出二指,果然在木桩底部摸到了一些粘稠,点点头。

“这里有个字!”

谷主举起火折子。

这个字特别特别的小,又刻的非常矮,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不弯下半截身子,他们根本看不见。

谷主:“杀。”

“九桩,九杀。”京墨检查完说道。

随后,他们又在附近的一块松过的石头下面发现了那串古怪的图案。

熄了火,谷主侧身:“京墨,你当初是在哪里遇到她的?”

京墨目光沉沉,“帝都,乞丐窝。她正被奴隶贩子追打。”

“那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京墨想了想,她当时抱着他的大腿,“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仇恨。”

谷主淡淡问道:“如果她是奸细,你当如何?”

京墨:“当然是杀了她。”

这个回答很杀手。

京墨又问:“如果她是奸细,你当如何?”

谷主:“抱歉!你杀不了她了。这个假设不成立。”

“你可知我特别想我能有一个妹妹?”

其实他曾经的确有过一个妹妹,至今生死为明。

京墨:“不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谷主一展折扇,折扇上一副山水图,眼眸中一片潋滟的月光,“按计划行事。”

就算是养条宠物,养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他把她当做妹妹。

她遭遇过精神创伤,这次失忆说不定能治好她的哑疾。

万年觉得自己的记性越来越不好。

直到有一天,万年一觉从床上醒来,看着周围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脑袋里面空空的。

一个白衣男子挂着清浅如暖阳般的笑意,?清瘦,像个世家的翩翩公子,有着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睿智和潇洒,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被她躲过,也不气恼,“醒了。”

看着万年一脸戒备和困惑。

白衣男子:“第九冰阳,今年十五岁,按理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你叫十月。”

第九十月,这个名字……

我有很多姐姐哥哥吗?

这样万年不得不怀疑,难道他们的父亲是种马?

冰阳:“不过你只有我一个哥哥。”

房顶上的京墨:“……。”

喔豁,他成个外人了。

在这样的问答中,万年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恶意,似乎他就真的是一个好哥哥一样,可这人心思通透,竟然都能够猜到她心中所想。

她居然都不奇怪自己不会说话,就像潜意识里面认为这是很正常的。

谷主:“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人,你得认识认识。”

京墨从屋顶上跳下来,从大门口进去。

来人一袭黑衣,眉目精致,深邃如冰,嘴唇非常薄,一看就是少言寡语之人,外罩黑纱,腰上挂着一把剑,像一个杀手。

京墨:“京墨,十四,职业杀手。你的半个武功师傅,你可以叫我京墨。不过你现在身体太弱不适合练武。”

谷主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说完台词后的囧态。

京墨冷冷扫了谷主一眼,“他不是你的亲生哥哥。”

损友,来呀,互相伤害。

谷主抖了抖脸皮,笑得越发温柔,“我们是异姓兄妹,不过我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你好。”

京墨VS谷主。

京墨败。

万年总觉得,冰阳看似很好相处其实是个笑面虎,反倒是京墨不好相处,不过人挺简单的。

半夜,树林里,传来练武声。

谷主和京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树林里的场景。

京墨:?

谷主:不可能失效。

于是,两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

“哥哥。”

“京墨。”

“你们怎么在这?”

谷主依旧骚包地摇着扇子,“十月,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其实他也不想摇啊,但是这么多人蚊子就喜欢咬他。

万年用毛巾擦了把汗:“每天到这个时候都睡不着。就只能出来练练。”

于是,万年又开始了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她觉得她对武学充满了执着,一天不练,就觉得充满了罪孽感,她也会跟着哥哥学制毒。

万年,八岁,她逐渐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不过待在这里,人太少也挺无聊的。

有的时候还是挺有趣的,比如有次,毛毛虫爬到万年衣服里,万年吓得边跳边叫“痒!痒!痒!”

当时京墨过来,把万年倒提着抖了抖,终于把毛毛虫从衣服里抖了出来,也把万年的隔夜饭抖了出来了。

谷主心疼得不得了,赶紧给万年擦药,为此还和京墨干了一架。

两人都挂了彩。

第二天万年就捉了一根小蛇放在了京墨的被子里。

谷主躺在榻上养伤,想起自己收到的消息,觉得自己不能够再这么懒散了,否则家里面就该闹腾了。

他们可真是不消停,非得给他娶亲,想让他死心。

算一算,已经是第三个新娘子死掉了。

至于第四个会是谁?

一个要死的人他关心她做什么?

一只信鸽落在指环上。

素手抛一把吃食,展开纸条,纸条凝结成冰然后碎成冰渣,手上的青筋立刻隐了下去。

“这伊兰卡国的皇帝可真是个难得的痴情种。”

为了区区一个千贵妃,就灭了他整个药谷,放弃了边疆十万余人的性命。

看来他得加快部署了。

不出十年,江阴得死,千贵妃就一起殉葬吧。

若不是,千贵妃与尚书千水千鹤走得过近,他的妹妹又怎么会无辜枉死?

谷主脸上的愤怒消失,慢慢变成了无尽的温柔,这温柔犹如鬼魅轻易就祸乱了人心。

等见到万年他们时,谷主又恢复了平时温柔清浅的模样:“我觉得你可以带她出去散散心。”

这两年万年都没有恢复记忆。

于是京墨就带着八岁万年出去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