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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抱着孩子,出了院子。

万年背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不见孩子。

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河边,买了船,没要船夫,也扔了浆。

船顺水而流,不一会就进了水,原来是船底被挖了个洞。

船上的人面上不见丝毫惊慌,依旧看着这盛夏的繁华,慢慢把梨花撒进船里。

因为她知道那这条河会带着她的尸骨流回家乡,流过家乡。外面到处都在传第一杀手的战书,她充耳不闻。

水越来越深,船慢慢下沉,那双悲伤寂静的眼眸终于释然一笑,缓缓沉入了水中。

大河带着她回家,她的灵魂从此闯荡世间,以河为家。

它会包容她的一切悲伤,它会洗去她一身的足够,将她安葬在心房。

一船梨花沉浮,青绿色衣衫浮动,白色的裙舞如水中鱼,银灰色的发丝在水里招摇……

几只蝴蝶贴着水面上飞舞,钻进水里……

……

银灰色湿漉漉的发丝,颤动着的睫毛,一双雪花一样洁白璀璨的眸子。

“你醒了。”

万年看着面前说话的人,背过身,闭眼。

原来她走了一大圈还是在别人的手掌心。

现在更是连终结命运,都没办法自己选择了。

她的出生她是被选择,如今依旧是被选择。

他们掌控着她的人生,而她只有被选择。

“十月,你必须要醒醒了!”

“你再不醒过来,连给他收尸都赶不上了!”

万年慢慢转过身,起身,气邪气凌厉森然:“收尸?”

“没有我的允许,谁要杀他?”

“我的包袱呢?”

冰阳:“你要去哪?”

万年:“呵~去哪?当然是去你要带我去的地方。”

落日峰。

这里发生过无数大大小小的生死决斗,悬崖下由于常年堆积尸体孕生出了无数的奇花异草和瘴气。

这场以一挑百的决斗,已经持续了七天七夜。

上山的过程中,万年的步伐越来越快,步子却越来越重,内心不妙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不会放你走,除非我死。我也一定会履行曾经的诺言,杀死一切伤害过你的人。”

这句话反反复复在她脑海里和另一些话交织。

“我是个杀手,不会什么甜言蜜语。但我会杀掉,所以伤害过你的人。”

“那如果那个人是你呢?”

万年捂着胸口,里面的心脏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一下一下跳着痛,冷汗长流,雪白的皮肤上立刻密集起一层晶莹剔透的汗珠,汗珠散发着新雪的清甜。

“十月!你怎么了?”

冰阳一把扶住险些栽倒的人,见她还欲前行,拉住手腕。

万年一定神,掰开冰阳的手,衣袖滑落,手腕上赫然是几个手指印,鞋底一层血,“这里不止一百零一个人吧?”

“哥哥,带我上去。我怕来不及。”

……

就像五岁在北疆时一样,她到处翻死人活人,翻到手指磨破十指血淋淋,喊到喉咙起泡出血,脚下踩着鲜血尸骸。

无人应答。

她依旧找不到那个想找的人。

“京墨!”

“京墨!”

“京墨宝宝。”

“宝宝。”

举目尸骸遍布,周围有些负伤的人苟延残喘。

“夫——君!”

“你在哪里?”

人堆里传来微弱的“咳咳咳!”

万年像火一样奔跑过去,一个踉跄,被一只手拉住了鞋,爬起来赤着只脚跑到人堆里,不停翻,直到看到那熟悉的眉目,手臂发抖竟然把那上面的尸体推不开。

“夫……君!”

万年想要捂住喷血的口鼻,却怎么也捂不住,“你这是做什么呀?”

“你们谁来帮帮我?”

冰阳率领几个手下,立刻举着剑围过来,防备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

万年抽不出京墨,只有死命拖拉着上面的尸体,一双大手帮她把尸体拖开。

“京墨!”

万年把京墨抱在怀里,眼泪怎么都流不完,用袖子拼命擦着京墨脸上的血花。

京墨笑笑如梨花沾血,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哥哥!哥哥!快救救他!”

她满手鲜血,皮包骨头的手拽住冰阳的袖子,雪白色的眼眸泪水涟涟,像是哀求又像是命令。

冰阳情知京墨死相已露不忍打破万年的幻想,目露不忍,拿出一粒丹药。

“主子!不可!”

“主子!”

冰阳摆手制止,“这是第九家族欠的。”

若不是,他们贪心想窥探更多天机。他和妹妹天造地设,锦绣良缘,她本该幸福无忧一辈子,有何苦落个悲凉即将收场。

冰阳把丹药塞入京墨口中,运用内力晕染开。

京墨立刻面色如枯木逢春,焕发生机,依旧站不起来,不过也不再大口吐着血。

然而,冰阳一句话打破了万年的堆积起来的喜悦。

“最多三天。”

本以为万年会崩溃大哭,可她苍白如雪的脸只是笑笑,半鞠躬,“谢谢。”

“夫君,你好些了吗?”

京墨咳出血丝,“十月。你终于来了。”

万年:“对呀,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我们一家三口好团圆。”

京墨:“孩子?”

万年点头,眼泪也随着滴落,轻柔地梳理着京墨的发丝:“对呀。一天一夜,一个女孩。”

我把她都背来了。

她一个人在家一定会害怕。

京墨:“好。那她一定很像娘子。”

“娘子,你看到地上的尸体,不多不少一百零一。”

冰阳凝眉,打着手势让手下赶紧把担架弄好。

京墨以一挑百,按理只有一百具。

如今怎么生了个一?

京墨说是一百零一就一定不会错。

万年:“好。”

京墨:“我没有食言,我把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杀了。”

万年:“好。”

京墨:“娘子谢谢,你来到我就生命。”

京墨大开大吐着气息:“其实你一喊我就听到了。你不喊夫君,我就不打算答应。我是不是很坏?”

“是。”

“京墨!”

京墨皱眉,不满万年的改口。

万年:“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存了笔钱,准备娶你。”

冰阳:“可以了。”

手下把京墨抬上担架,往前走。

冰阳拉起万年,扯了一下,不动,回头。

万年冷眼看着那些跑上来的人,看着他们跪地大哭,大骂她是妖怪不要紧,可他们诅咒京墨去死。

每一个容颜,一刀一画。她都狠狠刻在心里。

他们无义,就休怪她无情。

万年邪笑着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她夫君都快死了。

她会害怕他们咒她死吗?

他们死了,刚好一对鬼鸳鸯。

他们要成亲了,她和夫君差不多都无亲无故,得好好宴请这些仇人。

人多点才热闹嘛。

“快看,白发连眼睛都是白色的,妖怪呀!”

“妖怪!怪不得第一杀手被迷的神魂颠倒。”

“你别走!你杀了我弟弟!你这个屠夫!”

“妖怪就人人得而诛之!”

“呜呜~相公!相公!你还我相公命来!”

“第一杀手死了?”

“死的好呀!”

“我呸,早就该死了。双手沾满血腥的机器。”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