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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曦也没想到,帝休会忽然来这么一句,她‘啊’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啊’什么?小厨房没准备午膳吗?”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帝休没打算回承乾宫去。

他看得出,大皇子在苏明曦这儿,好像还挺放松的。

今儿个跟大皇子的相处,虽然有愤怒跟心疼,但同样,也多了些过去没有的收获。

“回皇上,这个时辰,想来都准备好了,您……”连忙回过神来,苏明曦冲着帝休福了福身。

“让人传膳吧,朕跟元昊都在永福宫用膳。”站起身来,帝休牵着大皇子的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是。”苏明曦应声,转头吩咐一旁的笙兰,让她告知小厨房传膳。

等笙兰退下去了,她回过头来,看着皇后的背影,不免有些尴尬。

“皇……皇后娘娘,臣妾的小厨房手艺还不错,您要不要也留下来尝尝?”

天地良心,这会儿她说这话,绝没有任何嘲讽或炫耀之意,若皇后愿意留下,她自会命人多准备一副碗筷。

“不必了。”皇后的声音冷冷传来,听得出她似乎压抑什么。

背对着众人,皇后的脸上闪过狼狈,她咬了咬唇,深呼一口气,转过身来。

“臣妾告退。”冲着帝休福了福身,话说完,皇后甚至没看大皇子一眼,便拂袖而去。

身后,苏明曦冲着她的背影行礼,在心中叹气,她跟皇后之间……只怕迟早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过来坐吧。”皇后的离去,并未对帝休造成什么影响。

倒是大皇子,多少有些不安,他站在桌前,看着已经没了皇后身影的殿门口,难过的低下头去。

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算作安抚,帝休转向苏明曦,冲着她招呼一声。

“请容臣妾先去换身衣裳。”她其实更想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可眼下的情形,显然是不允许的。

“无妨,先坐下来用膳吧,等之后你再好好收拾。”似乎看出苏明曦的心思,帝休再度开口。

虽说衣服上有脏污,却没到会影响人吃饭的地步,帝休如此说,苏明曦犹豫片刻,终究是坐了下来。

午膳被呈了上来,趁着刘杨带着小太监试毒的功夫,另有宫人端了温水上来,让苏明曦等人可以洗手。

“用膳吧。”毒已经试完,也洗了手,帝休吩咐一声,率先拿起筷子,先给大皇子夹了菜,又给苏明曦夹了她爱吃的。

原本是有宫人布菜的,刚才洗手的时候,就被他屏退了。

对此,苏明曦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她吃饭的时候,本就不喜欢一旁有人伺候。

想吃什么自己夹菜便是,有人伺候的话,想吃什么还得使眼色让人给夹菜,实在是累得慌。

“你之前就打算留元昊在永福宫用膳?”桌上的菜式,除了苏明曦爱吃的之外,还有大皇子爱吃的。

“是。”看向大皇子,苏明曦笑着应了声,她确实是这样想的,没必要隐瞒。

上次在承乾宫陪着父子俩用膳,那桌上有几道菜是大皇子喜欢吃的,她虽然没有刻意去记,却也还是记住了。

帝休点点头,也看向大皇子,这顿饭他吃的还算是放松,用了不少食物。

“臣妾遇见大殿下的时候,他好像是饿着肚子的。”苏明曦也注意到了,特意跟帝休说了一声。

“皇上,大皇子的事情,臣妾本没有什么资格置喙,可……到底那乳母的事儿,是臣妾发现的。在皇上面前,臣妾想多说一句。”

“你说便是。”看向苏明曦,帝休神情认真。

“身为大皇子的乳母,尚且能做出这些事儿来,那其他的宫人呢?臣妾以为,那些伺候在大皇子身边的宫人们,该被好好筛选一下。”

苏明曦会如此说,也是想到了笙兰之前说的。

她去朝晖殿给大皇子取衣裳,可是见识到了朝晖殿宫人们的蛮横,既如此,这些人就不适合在大皇子身边伺候。

“这件事,朕也有考虑。”听苏明曦说完,帝休点了点头,“刘杨,此事就交给你了。”

刘杨是帝休身边的人,别的不说,看人还是有一定本事的。

再者,让他来挑选,帝休也更放心些。

见皇上将此事交给刘杨,苏明曦也放下心来。

虽说皇后让知琴审问乳母,之后处置她,可经过这些事,她确实不认为皇后会想到给朝晖殿换人的事儿。

反正,因为许多的事情,自己已经把皇后得罪透了,不差再多一件。

既然自己插手了大皇子的事儿,那便送佛送到西,瞧皇上的样子并无反感,想来之后真有什么问题,也不会牵扯到自己。

——

离开永福宫,皇后坐着凤辇回到了凤藻宫,薛婕妤还在,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上来。

“堂姐,发生什么事儿了,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从凤藻宫离开的时候,皇后的脸色还算不错,这会儿看着去有些骇人。

“苏氏!本宫跟你势不两立!”没回应薛婕妤的话,皇后恨恨的开口,话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后忽然晕倒,吓了薛婕妤一跳,她连忙吩咐人去请太医,又同知画一起,将皇后安置到内室之中。

她去永福宫是知琴跟着的,这会儿她回来了,知琴却没有,薛婕妤想问也没得问。

“知琴哪去了?”趁着人去请太医,薛婕妤询问跟着一起去永福宫的宫人。

“回薛婕妤的话,知琴受娘娘吩咐去了司正,其他的事儿,奴婢们也不知道。”

只有知琴随着皇后进到了正殿,站在外面的宫人,除了看到乳母的狼狈,其他的也不知道了。

“对了,知琴去司正的时候,是带着大皇子的乳母一起走的。”

“大皇子的乳母?”想到之前知琴进到殿中的回禀,薛婕妤皱起眉来,“派人去打听一下。”

对着自己的心腹吩咐一声,薛婕妤重新进到内室,站在床边看着昏过去的皇后,耳边回响着她晕过去之前喊的话。

“德妃……又是德妃……”小声重复着,薛婕妤的脸上露出怨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