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可知在永福宫之中，什么样的人，才能唤本宫一声主子吗？”
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苏明曦语气轻柔，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压力。
“回……回主子，奴才既然是永福宫的奴才，定然誓死效忠主子，若有背叛，必定天诛地灭！”
古人重诺，这小太监倒是个机灵的，苏明曦不过一句问话，他便立刻领悟了其中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他如此说，苏明曦挑了挑眉，再度询问道。
“回主子，奴才来顺。”这宫里面，类似于这样的名字有许多，倒是简单好记。
“以后，你便多跟着张海学一学吧。”身为永福宫的管事太监，张海身边同样需要得力的助手。
让来顺跟在张海身边，一方面是方便张海考察他，其次才是给他做助手。
若通不过张海的考验，别说是做助手了，命还会不会在都不一定。
“多谢主子。”听苏明曦说完，张海跟来顺一起冲着她行礼。
“主子，您可要歇会儿？”在凤藻宫坐了大半天，肯定累了，虽然眼下，苏明曦的脸色已经好转，笙兰还是会担心。
“不必，换回来的锦盒放在哪儿了？”站起身来，苏明曦询问道，笙兰陪着她一起，去了放置的偏殿。
“主子。”萱草正在偏殿中，见苏明曦跟笙兰来了，连忙冲着她行礼。
“你一直在？”萱草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绝对信得过。
“回主子，奴婢一直在，片刻都不敢离开。”再度福身，萱草回禀道。
苏明曦点头，同笙兰跟萱草一起，来到了放置锦盒的柜子前。
前往凤藻宫的路上，锦盒掉落在地，因而损坏，苏明曦让笙兰回来换了个锦盒。
当时笙兰说自己腿软，让张海去，张海交给萱草后，又说有其他事情，也离开了。
这其中又发生了许多事，只是外人不曾知晓罢了。
伸出手，苏明曦打开了已经破损的锦盒，里面赫然放着一样东西。
“打开瞧瞧。”吩咐一声，她退到一旁，笙兰跟萱草对视一眼，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展开，赫然是那幅从宫外送来的‘百鸟朝凤图’。
然而，就在打开后片刻，精美绝伦的‘百鸟朝凤图’忽然发生变化，图中的凤凰眼中流血，为这幅精美绝伦的绣图，平添了一丝恐怖诡异。
“娘娘……”如此异象，不止苏明曦瞧见了，笙兰跟萱草也瞧见了，笙兰面色一变，转头看向她。
“原来，是在凤眼上做手脚啊。”上前几步，苏明曦伸手抚摸泣血的凤眼，手指沾染了血色，她收回手，凑到鼻尖轻嗅，味道似血却不像血。
“笙兰，你知道这样的把戏，是怎么做出来的吗？”拿出身上的帕子，将手上的痕迹擦干，苏明曦笑问道。
笙兰摇了摇头，心中还有些惊疑不定。
实在是难以想象，若这样一幅图，被送到皇后面前，当着各宫妃嫔的面展开之时，凤凰双眼泣血……
“其实本宫也不知道，中元节莲华殿的事儿，始终是梗在本宫心头的隐患。”
“张海一直盯着太史局那边，可那边迟迟没动静，虽然刘杨跟本宫说，皇上出手了，可本宫的心里，还是不安宁。”
“这永福宫，有钉子，还不止一根，到现在，本宫也没有完全拔除，所以可想而知，一定还会发生什么。”
“这思来想去，能再做文章的，大概就只有本宫为皇后准备的生辰礼了。”
“除了咱们宫里的，还有……皇上，按理说，外人不会知晓本宫到底准备的是什么，可有那些钉子在，有些人还是会知道，比如……她。”
笙兰跟萱草已经将那幅图给收好了，苏明曦口中的她，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所以，之前张海跟您回禀的时候，您刻意让他说出了这幅图的名字？还重复了两遍？”想了想，笙兰询问道。
说起来，那天她就觉得有些怪异，张海进来回禀，只说东西到了便好，缘何非要说名字呢？
“那天啊，其中一遍确实是本宫特意嘱咐的，但本宫当时确实有些走神，所以他才会重复第二遍。”
说起这个，苏明曦忍不住笑起来，那会儿的安排，算是防患于未然，她还没有决定好整个计划。
直到后来，屏退所有人之后，她慢慢捋顺，才有了今天的这个计划。
当时送入宫中的，不止有这幅图，还有别的，只是不起眼，所以没人注意罢了。
毕竟，她的母家借着给送东西的机会，再送些旁的，比如一些吃喝小点心，也是很正常的事儿，那翡翠牡丹藏在其中，自然没人想的到。
“对了，豆蔻呢？吓得不轻吧？”让萱草将这幅图藏好，苏明曦扶着笙兰的手，往正殿归去。
“是，这会儿还在屋里躺着呢。”听到苏明曦问，笙兰点点头。
“也是难为她了，胆子那么小，还要帮本宫做这种事儿。”
皇后不会知晓，路上的那条蛇，其实是苏明曦自己安排的。
虽然那时候，她没展开那幅图，却也清楚，就算检查过多次，怕是也会被动手脚，只是那会儿猜不出会对哪里动手脚。
锦盒在路上摔了，回宫换一个再正常不过，张海说有事离去，还‘顺手’点走换锦盒的几个宫人，临时帮他办点事，其实都在算计之中。
至于为何？自然是为了麻痹那根钉子，让他以为自己都得手了。
可事实上，这锦盒只要回了永福宫，纵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还是能被彻底换掉。
不然，若一开始便是那翡翠牡丹，摔了一下，岂不是都摔碎了？
“这两天让她好好休息吧，反正从昨晚就报了她身体不适。”
“对了，让小厨房做一些她爱吃的，给她压压惊。”
到底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苏明曦自然是心疼的，其实当时没想着让豆蔻去，而是琢磨让张海或者是谁。
可有些事儿，又离不开张海，旁人还信不过，豆蔻便自告奋勇了。
“是。”笙兰再度应声，就算苏明曦不吩咐，他们也会想法子好好哄哄豆蔻的，毕竟她也是个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