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谬赞。”听着贤妃夸自己，杨婕妤心里总有些别扭。
“怎会是谬赞？或许对德妃，本宫不算很了解，可在府邸之时，本宫就认识淑妃了，能入她的眼，可见你确实是好的。”
“在这儿停一下。”没回永宁宫，路过一处园子的时候，贤妃吩咐一声。
贤妃下了轿辇，杨婕妤连忙跟上，同她缓缓在小路上走着。
“说起来，本宫听闻你同德妃之间，是有些渊源的？”杨婕妤在距离贤妃一步的位置上跟着，贤妃转头，冲着她伸出手。
连忙上前扶住贤妃，却见她伸出另一只手，将杨婕妤的手，放在自己臂弯之间。
如此，便不是她扶着贤妃，而是挽着贤妃，姿态更亲密些。
“本宫虽是贤妃，可你亦是皇上的婕妤，怎能让你扶着本宫？”笑着说道，贤妃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不知你跟德妃之间，是有什么渊源？”一边走着，贤妃用随意聊天的口吻，询问杨婕妤。
“嫔妾……嫔妾跟德妃娘娘之间，并无什么渊源，真要是说的话……当年嫔妾入京，在半路上遭遇危险，是德妃娘娘的哥哥，将嫔妾等人救下的。”
“嫔妾入宫后，知晓了娘娘跟救命恩人的关系，知晓德妃娘娘身体不好，便亲手做了汤，去探望德妃……”
这件事，就算她不说，之后贤妃想查，也查得出来。
“原来如此。”听她说完，贤妃笑着点头，“瞧着德妃的性子，就知道她的家人也是不错的。”
说这话的时候，贤妃转头看了看杨婕妤，杨婕妤莫名，不知道贤妃看的是什么。
低头瞧瞧自己，也没什么不妥当的，之前在凤藻宫，淑妃也曾盯着自己看了看。
“之前没注意过，如今仔细瞧瞧，妹妹也生了一副好相貌。”
“嫔妾之姿，不敢与娘娘们相比。”若跟淑妃比，杨婕妤的相貌当然算不得出色，可若是跟贤妃比，还是比得了的。
“何必如此谦逊？其实本宫找你，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随意走走，聊聊天罢了。”
“当年还在府邸，本宫就认识江充容，没想到，她竟……”说到这儿，贤妃叹了口气。
“娘娘节哀。”贤妃心里到底有多少哀伤，杨婕妤不知道，她估摸着，应该是没多少的。
在凤藻宫那会儿，淑妃会有些唏嘘，完全是因为她跟江充容一样，曾中过毒。
幸好德妃娘娘发现及时，不然的话，或许淑妃便会是下一个江充容。
“怎么了？”见她低头不语，贤妃关切的问道，杨婕妤连忙摇头，中毒的事儿，不能对旁人讲。
“说来，本宫觉得很奇怪。江充容跟薛婕妤之间，应当没什么仇恨，为何她会对薛婕妤下手？”
“而且……本宫瞧着，你似乎知道些什么。”目光看向园中的花，贤妃的话看似不经意说的，可杨婕妤明白，这就是在试探她。
她跟淑妃说话的时候，贤妃定然瞧见了，有所怀疑。
“嫔妾不过是个婕妤，跟江充容不熟悉，跟薛婕妤也不熟悉，能知道什么呢？”
面色如常，杨婕妤回应道，贤妃转头看她，似乎是估量她话语中的真假。
“是吗？”好一会儿，她淡淡开口，“这园中花开的真好，只可惜，再过些日子，便要凋零了。”
“虽是如此，可明年的这时候，还是会开的啊？”不是很理解贤妃的意思，她揣测着，或许多少有几分警告在其中？
可她并不是很在意，她一个婕妤，贤妃堂堂正一品，也犯不上来为难她。
“也是。只不过，就算再开起来，也不是去年那些了。”
“行了，你陪着本宫走了一会儿，也辛苦你了，咱们就在这分开吧。”
贤妃开口，杨婕妤求之不得，冲着她行礼，目送她走远，杨婕妤这才松了口气。
坐着轿辇往颐华宫归去，路上，她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跟贤妃之间的对话。
总觉得贤妃话里有话，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猜不透。
若是德妃娘娘没被禁足就好了，她还有个人能商量商量。
因着苏明曦，她跟淑妃的关系也还凑合，可她更相信苏明曦，旁人无法让她袒露心扉。
——
凤藻宫发生的事儿，传到后宫之中，苏明曦在永福宫都听说了。
除此外，还有慈安宫的太后以及承乾宫的帝休。
“江充容对薛婕妤动手？”重复着刘杨的回禀，帝休伸手，从一旁的盘子里捏起一块零食，放在嘴里。
“着重查一查薛婕妤。”若无冤无仇，江充容不可能对薛婕妤动手。
背后的那个人，一直没揪出来，如今倒是有了些线索。
得了吩咐，刘杨向着殿外退去，到了殿门口的时候，他悄悄抬头去看皇上。
吃了块零食，帝休立刻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刘杨是知道的，皇上压根不爱吃那些零食，可既然是永福宫送来的，又是苏夫人亲手做的，他总会给吃干净。
如此，等到第二天，才会送来新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每天喝水的次数也增加了。
憋着笑，刘杨退了出去。
慈安宫那边，知晓薛婕妤受伤，太后还是很关心的，问过了薛婕妤的伤情之后，她又询问了江充容伤人的原因。
“太后，奴婢也不知道，江充容为何如此？不过，奴婢去瞧过江充容，差点没认出来。”
桂嬷嬷跟在太后身边，见江充容的次数很少，也因此，有点变化就能看出来。
江充容如今，何止是有点变化，分明是变化太大了，大到桂嬷嬷瞧见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怎么了？”太后也很少见江充容，倒是隐约知道她生病的事儿。
“反正挺吓人的。瞧着……不像是生病了。”在宫里多年，桂嬷嬷什么场面没见过。
她如此说，太后看向她，皱着眉思虑片刻。
“不是生病……那是中毒？既如此，她对芷柔动手……你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了吩咐，桂嬷嬷应声，行礼后退了出去。
太后靠在软榻上，想着薛婕妤的伤，又想到桂嬷嬷说的，重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