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啊……
看着金色的神力化作细小的游龙，顺着插入宙斯心脏的至黑朽刃汩汩流向超人的手心。
乔治牙关紧咬。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终于体会到了DC宇宙的黑暗，蝙蝠侠没能给他带来大麻烦，一向以莽撞闻名的超人却恶心得他恨不得扣嗓子眼。
黑夜将要淡去。
启明星出现的那一刹那，天空猛然间黯淡。
“开火吧，毁了这里。”
“可是，我们的人……”
“除了正规军，全死光了。”
“请重复命令……”
“我说，把这里炸上天！！！”
乔治的声音略微有些高昂。
他在通过通讯装置直接向舰长发起命令，两百个达克萨姆人没有牺牲，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他们深知自己作为一个濒危种族成员的重要性，在将要受到致命打击的情况下会先行撤退。
这也是他们无法彻底击垮如今一个个悬浮在高空、宛如来自炼狱的恶魔的黑灯僵尸的原因。
共生体在颤抖着、扭曲着。
乔治无法想象，这些东西，居然是超人一手造就。
要知道，超人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初的梦想——这么说吧，在他还是李鹏飞的时候，在那个没有英雄、没有神、没有魑魅魍魉的世界里，他所认识到的第一个超级英雄就是超人。
现在，超人的所作所为，简直在瞬间击垮了乔治的信念。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俯视身后暗金色披风飞扬起来的超人，满眼的疲惫，乔治说：
“你无法杀死蹂躏者，应该也无法杀死瑟尔吧。”
“他变成了毁灭日，我让比利用了些方法把那头怪物禁锢了起来，当然，这方法很痛苦……虽然和我所经历的相比……”
超人的面容的确有些许狰狞，现在他不像尹志平和乔峰的综合体了，更像尼采和列宁的综合体，接近于猖狂的疯狂与极强的权力欲、控制欲都表现在脸上。
乔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露易丝……
露易丝之死。
还有大都会的湮灭。
但他还是落到了超人的身边。
他看都没看那沾染着宙斯之血的至黑朽刃，一伸手，就有一大瓶还没开封的透明液体出现在手上，一同出现的还有两个大啤酒杯子。
就是德国佬用来喝黑啤的那种。
他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超人。
同时。
“轰隆隆——！！！”
最节约能源和资源的动力炮火从天而降，化作催命的阎罗一枚枚命中那些悬浮在空中死后咆哮的僵尸。
对付这些身体脆弱、大脑完全退化、只剩下兽性的怪物，零号战舰的舰长很明智地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用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战果。
地面都在震动。
原本还坚强地伫立在一旁的大厦，在这倾天炮火之下，瞬间化作弥漫着硝烟的废墟。
东方的平原已经开始跳出一抹红色。
那是朝阳。
炮火轰鸣之中，有三色灯戒的光芒伫立在乔治与超人的头顶，阻挡住了一切高温高能的冲击。
小心翼翼地弹开一片落在自己衣领上的灰尘，乔治在凸起的石块上坐下，他为超人酌满杯中酒。
“斯皮亚图斯，产自波兰的精馏伏特加。”
举杯在超人的杯底轻轻碰撞了一下，乔治没有再看把酒杯和自己视线齐平的超人。
他说出这东西的产地之后，开始把目光投向战场。
这是……史诗。
太阳逐渐自东方升起。
黑色如山峦般的城池依旧在头顶巍然不动，四艘散发着蔚蓝光华的唤醒护卫舰如同就伫立在海滨城的四个方向。
这里是海边。
却已经接近郊区。
炮火一波又一波，完全不在乎杀死了多少敌人，似乎只是想把这地界翻过来。
冲天而起的烟尘中夹杂着黑色的猩血。
汹涌澎湃的冲击波只到乔治脚下，就消散于无形。
超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从怀中拿出一张手帕，一遍又一遍地发擦拭被宙斯心脏中飙射出来的金色血液沾染的手掌。
至黑朽刃就那么如死物一般落在一侧。
他胸口暗金色的标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谷物和薯类酿造，经过了反复七十回以上的蒸馏，达到九十六度的酒精度数，是世界上纯度最高的烈酒。”
超人细细品味口中残留的酒液，
“酿造过程中，你加了少量的手指柠檬果肉，祛除了一些辛辣，多了点酸爽，倒是不错的手法。”
“是一个叫埃凯德娜的女生酿的，她说我也许会喜欢。”
乔治微微一笑。
埃凯德娜为他准备了不少东西，都放在零号战舰上，乔治需要的时候只需要利用传送装置直接送到他手里就好了。
“羡慕。”
超人脸上不动声色，好像那些黑灯僵尸都与他无关，
“露易丝以前不让我喝酒。”
“塞尼斯托和戴安娜，还有沙赞，他们去了奥林匹斯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至少从超人现在的表情来看，他的确听不懂乔治在说什么。
但乔治摇了摇头，他再为自己酌上一杯，然后再伸手，手掌中落下一颗西红柿，他把西红柿捏成汁打入酒液中，让蒸馏酒显示出血液一般的红色。
“一环扣一环，你有很多计划，克拉克，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狡猾。”
乔治说到这里，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赞赏的神情，
“杰克的提醒让我开始思考你究竟还算不算过去那个喜欢笑喜欢内裤外穿的大胖小子……老实说，抛开他过去小丑的身份，还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政治家。”
一颗炮弹落在身旁。
轰鸣声传进来。
烟尘、冲击与火光被挡在能量屏障之外。
超人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向乔治。
这极大满足了后者的自尊心，于是乔治说：
“从欧阿星开始进攻你就在算计我……当我去到了望塔的时候，你算到我会毁了那里，于是把苟延残喘的赫拉放置在那里，让我以为自己杀死了戴安娜，以此引起我的愤怒；然后用塞尼斯托去绑架安迪，来让我的愤怒加剧，忍不住对你动手，这样你就好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
看向超人。
人间之神蓦然无语。
“在昨晚这一切之后，你只需要好好等候，等着决战的来临，你再把阿瑞斯的死推到我头上，以此激起宙斯的愤怒。”
一口啃掉被捏成汁后剩下的半个西红柿，乔治嘴角溢出汁液，他似笑非笑，
“实际上阿瑞斯早就死了吧？在伦敦的时候就死了？宙斯呢？把他吸引他过来，是因为你知道，我的力量强大到可以瞬间击杀这个神王，但却不会这么做，只会让他失去战斗能力……而你手中那把剑，恐怕只有那时候才能吞下宙斯的力量吧。”
“轰！！！”
又一颗炮弹落下。
超人愣了一下。
然后，他开始低笑。
接着是狂笑。
他大笑着说：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乔治，乔治，乔治！我承认你很强，但那又如何？！我已经做到了我想做的，你也无法阻挡我彻底把这世界归于秩序！”
猛地，他停止大笑。
至黑朽刃融入他的身体。
黄灯戒指粘上一抹黑色。
他说：
“准备迎接……审判吧！”
“你准备怎么打败我？像复活塞尼斯托那样，用数不胜数的死人亡魂来啃死我？”
乔治嗤之以鼻，他抬眸，眼中有不屑，
“你以为我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