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陈牧向来是个淡定的人，没多少事情能让他失态，这次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不光是因为尹宁跟踪他，还因为这女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而且表情还是那么平静，就像跟踪监视自己是一件吃饭喝水那样平常的事情。
“你跟踪我干什么？你到底想干嘛？”他警觉了起来。
“我想跟你学习。”
“哈？学什么？”
“学习你的战斗方式，我看过你所有的切磋录像，越看越觉得你实力比我猜测的还要厉害。”
陈牧目前流传在外的战斗录像，就是从最初康泽彦季灵薇那次社团决斗，到慕翰挑战，庆科其他人挑战了。
这些对手对于尹宁来说都只能算弱鸡，那种层次的战斗本不该引起她的注意。
但她偏偏就是注意到了，因为她是目前唯一一个确定陈牧是能力者的人。
陈牧可不想教别人，多麻烦啊。尤其这女人看起来像是研究过自己，神神秘秘的，还是远离为妙。
“莫名其妙，你不是有学校吗，我又不是老师，再说你上次欠我十万挑战费，我都没跟你算呢。”
嘀！
还没等他收手，尹宁就和他手背个人芯片互相贴了一下，飞快把钱转了过去。
这么干脆？
陈牧点了确认之后一看，居然是20万。
“剩下的十万是拜师费。”尹宁解释了一下。
“拜师费？那我不要，那十万我还给你！”
陈牧宁可不要钱，也不想摊上这个麻烦。
尹宁缩回了手，拒绝收款：“你已经收下了，交易达成，老师好。”
陈牧听过霸王硬上弓，但从没听过拜师也有霸王硬上弓的。
“交易？什么狗屁交易，我答应了吗？”
尹宁不解道：“你不是喜欢跟人做交易吗？我听说你无论试炼，还是挑战决斗都能做成生意。”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陈牧差点被她噎得无话可说，感情你这还是故意顺着我的风格，投我所好了？
但紧接着他就更恼火了，这女人究竟调查了自己多少次，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顿时气急败坏起来：“反正我没答应！你这是先斩后奏故意坑我，还能不能讲点理了？”
不想挣的钱，他收着不安心。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平时可以继续和艾小彩季灵薇卿卿我我，我不会打扰你们。”
尹宁似乎是想要找点理由说服他，只是这理由让陈牧气得快要吐血了。
“我什么时候和她们卿卿我我了，你哪个眼睛看到了，你这是泼脏水！”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艾小彩至少在一周前就和你住在了一起，那房子是季灵薇的。不过我稍稍有一点小建议，就是尽量小心一点，联盟目前还没有支持开后宫的法律条文……”尹宁认真摆事实找论据，以证明自己没说错。
“开你妹的后宫，你给我闭嘴吧，信不信揍你！”
“我没有妹妹，只有个远房的堂妹，依照我对她的观察和分析评估，她应该接受不了后宫。”
“呵呵……”
陈牧嘴歪眼斜面皮抽搐，实在是被她搞败了，这女人是怎么做到用如此冷静的口吻分析这种荒唐事情的？
另外，她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监视自己的？
回归至今，他第一次有了崩溃的感觉，因为他发现这个面瘫的女人可能是自己的克星。这种感觉，即便是宫祺那个魔女都没给他带来过。
咱惹不起，但躲得起。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试图劝说她放弃：“你们苏海学院不是有很多名师吗？能力者应该有好几位吧？你要学习，有的是人排队教。相比那些名师，我就是皓月旁微不足道的星辰，哦不，我只是渺小的萤火虫，你找错人啦！”
“你不是萤火虫，上次没用精神力就击败了我。这不是巧合，我看过所有录像，发现你每次战斗都只用身体力量，从不用精神力。我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你比所有人都特殊。”
尹宁又一次用很平常的语调，说出了一件让他差点想要杀人灭口的秘密。
这女人头脑是聪明得过分，眼光也很犀利，但貌似一点情商都没有，有什么就说什么。
“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会教你的。”
陈牧态度很坚决，尹宁应该也看出来了，于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又一次说出了个爆炸般的消息。
“你上船后，有人在暗中盯着你。”
或许对她来说，抛出这个消息只是为了刷一下陈牧的好感。先立个功，增加点拜师的筹码。
“啊？你说什么？有人盯着我？谁？”
陈牧根本就不相信她，只当她这是故意岔开话题，好继续缠着自己。
“就是那个站在东南角侧门附近，穿着黑色礼服，里面套着灰色衬衫的男人。但我不建议你盯着他看，会打草惊蛇。”
尹宁所描述的那个人，正是简伟。
陈牧悄悄瞟了一眼，他第一次看到简伟，也不认识，因此对尹宁的话半信半疑。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要是不信可以验证，另外我留意到他经常调出通讯仪，应该还有同伙。”
听她说得这么笃定，陈牧终于开始认真了起来。
“那你等等，我去确认一下。”
说完，他假装有事起身离开了这宴会大厅，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到了邮轮的另一端。
这边虽然也是灯火通明，但此时大部分乘客都在宴会大厅，所以冷冷清清的。
陈牧没有监控设备，也没有简伟那种入侵监控系统的技术。他只是小心翼翼调动着自己那极度不稳定的精神力，将它们辐散了出去，形成了一片精神力场。
这在从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现在他却觉得脑袋有点晕。
片刻后，这片精神力场的范围内传来了不一样的动静，他发现刚刚还在大厅的简伟踏入了这片力场。尽管在力场的投影里看不清人的长相，只能感知到波动，但陈牧自有分辨的方式。
这个人一边急急忙忙的向外走，一边不断抬起手腕，应该是在看通讯仪。
尹宁还在大厅原位坐着，旁边有个年轻男子想要和她搭讪，不时比比划划，但她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就像个不会动的泥塑，能等到天荒地老一样。
那男子似乎是觉得无趣，最终摇了摇头走开了。
这时候，陈牧赶了回来。
“你怎么发现的，难道你认识他？”
她还真没说错，刚那人确实是在暗中盯着自己。
“我不认识，我在暗中监视你，他时常出现在我的监视范围内，很可疑。”
听到她又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出监视自己这种让人非常忌讳的事情，陈牧真的很想吐槽，你更可疑好吗？自己现在是该气愤，还是该感谢她？
眼见他陷入了沉默，尹宁不得不提醒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现在你愿意当我的老师，教我修炼了吗？”
陈牧是真的不愿意啊，这女人表面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但却克得他没脾气，能远离还是尽量远离为好。
不过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次欠了她一个人情。如果不是她提醒，那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另一伙人监视着，鬼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只能用拖字诀：“等这次事件过去后再说可以吗？”
“好！”尹宁爽快地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