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濯捏了捏自己佩剑的剑柄，想一刀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你所有行为的来源都是你的臆想和猜测吗？这就是你作为清樽阁少小姐的素养和本领？”
顾恙说道。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又不高兴？”
“你觉得常愈最是靠谱，就不要来我面前说嘴，无故破坏我的心情。”
“我，我那是没有表达准确，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想让常愈娶宋晋瑶，所以就把人推给我？”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人家可是青成郡第一美人，什么叫推啊，你不乐意，人家未必肯嫁给你呢。”
“是啊，她心里只有那个西塞人。”
顾恙吓了一跳。
“喂，我告诉你的事情，你不要宣之于口啊，这还是人家府里呢，别被别人听去了。”
“事实有什么不好说的？”
“反正你就是不能说！”
“那我不说也行，你说，为什么要撮合我和宋晋瑶？”
“你们这郎才女貌的，我那就是顺手想试试嘛，难不成你有心上人了？”
顾恙支支吾吾。
“说真话。”
卫凌濯依旧是很平静的语气。
“我…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
顾恙说着瞟了一眼凌卓，见他还是一副冷冷的，不相信的模样，只好怏怏的说了实话。
卫凌濯听后，冷笑一声。
“敢情宴席开始之前，你就打着这样的主意，让她嫁我，对她好，对常愈好，你怎么不想想对我好不好呢？”
顾恙大着胆子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那你不是京都的有钱人嘛，而且我觉得你其实挺好，比尔玛阿依靠谱吧，我也说了，宋晋瑶要是嫁给常愈，那就是在重复她父母的悲剧了，所以我才动了这么个念头，而且，我以为你会喜欢她这样的…………”
“顾恙，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不喜欢宋晋瑶，不喜欢任何人，请你以后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要再想着帮这帮那帮倒忙了。”
卫凌濯听她话语之间好似还有，是因为认可自己，才把宋晋瑶托给他的意思，心里突然没那么生气了。
顾恙有点委屈。
“我知道你嫌我爱管闲事，可是在我以前的生活中，这都不叫闲事嘛，每一件都是是鲜活的存在于我生活中，重要的事情呢，既然你这么尽心的帮我，我会尽量在你和我们合作的时候，把这个习惯改掉，行了吧。”
“既然你认为是对的，为什么又要去改？”
“你不是总觉得我是白费力气，又不高兴嘛？”
“我们是利聚而来，利散而去的合作关系，你又何必迁就我呢？”
卫凌濯看似无意的说着，其实很想听听她的回答。
顾恙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本来以为，虽然他们之间有很多的不愉快，但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利字，就能带过的。
可是现在，他亲自说了，是利聚而来，利散而去的关系，顾恙心里觉得十分难过。
就像是把一个人当做朋友不断的包容他，对他用心，却只换来他的不屑一顾。
顾恙轻轻点点头，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把握距离的，希望我们剩下的日子里工作愉快吧！”
顾恙勉强维持的微笑，对着卫凌濯轻轻一笑后，回头打算走，却被卫凌濯叫住了。
“我早有心上人了。”
卫凌濯在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失望，他心里好像不太愿意就让她这么失望的离开，偏要再说几句话才好。
顾恙虽然回过头，可是还是提不起半分兴趣，刚刚卫凌濯那句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她这才明白了，爹爹常常说的人心难测，永远不要轻易的去相信别人，因为你分不清，他们真正的脸。
而像凌卓这样，自己亲口主动说出来的，还算是有良心的了，至少没有暗害别人，只是把人心冷暖摆在她面前而已，要是碰上别人，而自己已经七分信任这个人了，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她想起凌卓多次问起清樽阁的暗气，她心里一下子警觉起来，是啊，前不久自己才和他因为这个事闹了一场呢，他肯定觉得自己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吧。
一瞬间，顾恙已经胡思乱想了很多，以至于她都没有听清卫凌濯后来说的那句话。
“眼前人即是心上人。”
顾恙的耳朵先听到了这句话，可是她的脑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正在想事情，一时间接收不了其他信息。
正当卫凌濯看她没有表情，以为她根本就不在意这句话，所以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就要转身离开时，顾恙突然脸色一震。
卫凌濯清晰的看见，顾恙的眼睛慢慢放大，脸上的每一寸肌理都写着不可思议几个字。
顾恙反应过来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或者是自己内心中某个隐隐的念头，让自己有了这样耳朵背的时候。
“啊？什么？你说…我什么？”
显然，顾恙不敢重复那句话，生怕是她听错了，因为她根本不觉得这事会是真的。
凌卓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喜欢见他的第一面就迎头一箭？喜欢她叽叽喳喳无处不在的吵闹？喜欢自己被人反驳嘲讽？还是喜欢……她手中的暗器？
卫凌濯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昨天他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不再刻意在心里排斥顾恙，今天就这么鲁莽的说出了这句话，这实在实在太不像他了。
他卫凌濯，慎园的主人，堂堂宁朔王，何时这么扭扭捏捏过？又何时开始对一个女人用心？还是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还屡次让他不痛快。
自己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就说喜欢她？
其实若不是自己在说了那句话后，看到她转头中流露出来的失望眼神，卫凌濯相信，自己也许直到要离开青成郡，都不会对顾恙表现出一星半点的。
可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是含糊过去，假装没有说过，收回这句话，还是干脆就这么认下了？
卫凌濯左右摇摆，不知该怎么说，一向雷厉风行的卫凌濯，很少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
他也曾经偷偷设想过，要是真的打算把顾恙娶回去，会发生什么？
首先老阁主那里，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其次，自己要娶清樽阁的少小姐，这在朝廷看来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这间接等于他将清樽阁纳为了自己的势力。
毕竟很多政治联姻都是用这种手段的，可是，这个消息要是传到解家人的耳朵里，传到荣渠公主的耳朵里，他们会心甘情愿，让自己得到这么一个大助力吗？
会不会对这门亲事百般阻挠？或者干脆想办法将清樽阁收为己用？
更何况，顾恙自己也没说话，谁会知道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