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亭子里的时候,高非趁李思年不注意给丹阳公主塞了封信。
一开始丹阳公主还挺高兴,以为是范思哲写给她的,很愉快的收下了,待回到朝华殿才知道原来是他写给魏千紫的。
而魏千紫送走了丹阳公主这才拿出那封信来,看完后迅速扔进碳盆里烧了。
信是高非给她的没错,但却是菇烟写的。
信上说她最后被高非所救,后来又仔细打听了魏府当时逃出来的那些人,这才知道,他们院里几个除了碧琴和水生不知所踪以外,几乎都安然无恙。
只是大家自离了魏府以后都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很是低调,她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晚歌和玉竹。
这两年她一直坚持小姐一定还会回来,所以与她们也一直保持联系。
大家感念她的恩德,纷纷表示小姐若是还能回来都愿意再回到她身边继续伺候她。
如今情况不明,她特意托了高非给她带这封信就是向她表明忠心,但凡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她甘愿听从差遣。
魏千些很是感动,没想到她们在魏府倒了以后还能这般待她,同时也很庆幸自己当时在进宫赴宴之前就已经提前替她们消了奴籍。
当然,除了碧琴以外。
她们当时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还是逃出魏府以后,在通辑的布告栏里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这才知道她们已经脱了籍,是良民,且名字都已经从魏府下人的名册中消除了。
如果没人恶意举报,她们可以一辈子安安稳稳当个良民了。
玉竹算是比较倒霉的一个,当时跟着她一起进的宫,最后落入了浣衣局。
茹烟一直想要捞她出来,她自己却不愿意。
那是个固执的丫头,魏千紫就隐隐猜测,她应该是在徐德海的手里。
只不知徐德海对李思年到底有几分忠心,她能不能信任他。
宫里有品级的宦官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先开口和他提,会不会落了下风?
如今她在这里宫里算是举目无亲,一个可亲可信的人都没有。
魏千紫烧掉信,没多一会儿徐德海就领着两名小宫女进来了。
宫女手里抱着插了梅花的梅瓶,其中一瓶颜色娇妍艳丽的红梅就摆在了靠窗榻头的柜子上,然而魏千紫的注意力却在炭盆里。
那被烧掉的信还留着一层灰烬在炭条上,十分的醒目。
而外间,她已经听到李思年的脚步声到了门口。
正万感焦躁,徐徳海佛尘一扬,指着一名刚摆好梅瓶的宫女慢声道。
“这炭盆火苗弱了,去换一盆新的来。”
魏千紫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冲自己微微一笑,然后转身随着那两名宫女出去了。
他这是在帮自己?
不等魏千紫想明白他的目的,李思年已经撩帘走了进来,俊美沉静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浅笑,身姿修长挺拔,动作从容优雅。
暗青色织锦软缎袍子轻轻一掀,带着一股干净利落的温雅坐在了她的身边。
幽暗深沉的眸子自几案上吃了一半的点心碟子上轻轻一扫,声音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问道。
“皇姐呢?怎不见她?”
魏千紫就往里挪了挪,神色间透着一股淡淡的疏懒,如同一只不爱与人亲近的猫。
“玩得累了,就先回去了。”
李思年就笑着点头,以为丹阳公主只是回了自己的永福宫,并未多想,等他想起这事觉得不对再派人过去查看时,丹阳公主已经不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