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轻飘飘的，狠厉中还带着几分淡然。
艾希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又扬了扬拳头，“还有谁想试试？”
刚才被打得小平头许是被艾希这架势唬住了，一个劲儿地向后退步。
“废物！”刀疤男瞠目欲裂，将小平头用力一推，提着铁棒就向艾希冲去。
眼看他距离艾希不到半米，来势汹汹，坐在轮椅上的楚绝不着痕迹地滑动了一下轮椅，紧握的右拳在刀疤男举起铁棒的前一刻快速出击——
这一拳，狠、快、准，不留余力。
“噗——”刀疤男吐出一口酸水，痛苦地呻吟，紧紧地捂住胃部，半天没动一下。
“卧槽老大！！快走！”黄毛小弟浑身一僵，赶忙跑过来搀扶起刀疤男，拖着他往巷口另一边走，顺道踢了一脚傻愣着的小平头。
艾希侧过身，看到巷口处停了一辆车，随后下来了两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然而刚才那三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为首的警察扫视一圈，“跑得那几个是什么人？和你们有什么恩怨？”
楚绝淡淡回应，“无端勒索，我正当防卫。”
警察目光转向楚绝身后的高远，“你又是什么人？”
“我家少爷腿脚不便，外出需要有人随行推着轮椅。”高远说。
有理有据。
警察若有所思，又看了看艾希，问：“还是个学生吧？这个点不上课跑这干嘛呢？”
艾希回答道：“我看不见，迷路了。”
坐在轮椅上的楚绝掀起眼皮看了眼艾希，又移开目光。
警察看了看艾希，又看了看楚绝。
一个看不见，一个残疾人，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要遭受重伤，还好他们到的及时。
“走！追！”
说着，几名警察快步跑向前，速度快到形成残影消失在巷子。
艾希瞥了眼楚绝，没有说话，也准备抬脚走人。
“小同学，刚才谢谢你。”楚绝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手腕，叫住正挪步的艾希，“等等。”
艾希顿住，等待他的下文。
“你过来点儿。”
楚绝说完，又想到艾希看不见不方便，滑动轮椅靠近她。
艾希感到背脊被一只手碰了一下，别扭地向后撤了一步。
“……”
楚绝盯着从艾希背上摘掉的那个便签纸，上面写着‘我是瞎子，见者绕道’八个大字。
也难怪刚才警察在瞥了眼艾希后背时，对于她说自己看不见深信不疑。
“你知道你背后被贴了个纸条吗？”
“不知道。”艾希垂眸看到那几个字，一阵无语。
应该是在医院时江上雪神不知鬼不觉贴上去的。
楚绝猜到了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如果真的因为有视力障碍，需要行人注意，完全可以写‘我是盲人，请多担待’，谁会去用那么讨打的八个字？
“不是什么好话，就不告诉你了。”楚绝将纸条揉成团，投进旁边的垃圾桶，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艾希，“哪个学校的？我捎你一程？”
艾希：“……”
用你的轮椅捎我一程吗？
“不用。”说完，她便抓着书包带，径直走出巷口。
楚绝微微蹙眉，凝视着那单薄娇瘦的背影，轻哂。
“楚哥，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警察说那群人是楚天珩雇来的？”一旁的高远终于忍不住问道。
楚绝漫不经心一笑：“楚天珩不就是想试探我这双腿到底废没废，这一茬韭菜割了马上又会有新的，况且，我可没兴趣去局里吸着二手烟做笔录。对了，老爷子把他收拾得不轻吧？”
口罩下他的声音听起来些许沉闷，楚绝滑动着轮椅，阳光笼罩在他的周身，温煦柔和。
“面部软组织挫伤，肋骨断了两根，右腿骨折。”
楚绝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眼神聚焦在某一处定定出神。
“对了，楚董的寿宴，江家那小闺女也会来。”高远推着轮椅，“楚董那意思是叫你到时候给小姑娘准备个见面礼。”
“嗯。”楚绝应声，“你看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