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
她直视着距离她仅仅几步之遥的楚绝。
哪怕之前已经知道楚绝的残疾是装出来的，可是再一次看到他正常地直立行走，站在她面前挺拔颀长的身姿，还是有些震惊。
毕竟她第一次看到楚绝时，这个男人坐在轮椅上，正被一群小混混围着，那画面看起来惨淡至极。
任谁看了都能激发出原始的正义感。
“今天就我们两人吗？高先生没有来？”艾希问，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楚绝并没有捕捉到，坦然地说：“他女朋友今天生日，放他假了。”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高远有个青梅竹马，两人感情一直很稳定。
“那楚爷爷也不去了？”
艾希隐约记得，楚绝之前和说随行去阳明山的还有他的爷爷和他的……未婚妻。
哦对，她就是那个未婚妻。
楚绝笑了笑，扶了扶帽檐，“老爷子那天晚上喝得有点多，血压上来了，在家养着呢，今天去不了。”
“哦。”艾希意会，瞧着刻意不靠近她的楚绝，明知故问道：“那今天岂不是没人给你推轮椅了？我来吧？”
说着，她就往前迈了一步。
谁叫楚绝总是逗弄她的，她要以牙还牙！
直溜溜站在原地并没有携带轮椅的楚绝：“……”
“不用。车没停远，我是走过来的。”楚绝语气还算镇定，“最近也有做复健，走几步的话没什么问题，就当做锻炼了，就是走得慢些。”
艾希：“……”
还走得慢，仗着我看不见，以为我没看到刚才你那矫健有力的步伐吗？
艾希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不知所措的楚绝，哪能想他居然三言两语就给化解的游刃有余，滴水不漏。
她实在是挑不出毛病。
艾希似懂非懂地点头，“走得慢啊，要不要我扶着你？”
“……”楚绝微微哑然：“你自己看不见道儿还搀着我呢？”
艾希善解人意道：“你不是说你走得慢吗，摔倒怎么办？”
“也是，那你搀着我吧。”
说着，楚绝将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艾希的面前。
艾希：“……”
完全没有想到楚绝就这么答应了。
她愣了一秒，只好抓住楚绝的手臂。
艾希只到楚绝的肩膀处，只听对方的声音从头顶徐徐传来——
“你走慢点啊，我跟不上。”
艾希：“……”此人未免戏太多。
于是，清晨七点多钟，淮宁音乐学院的大门口，一个全副武装看不见脸的男子和一个女孩缓慢地走向一辆黑色轿车。
假装看不见的扶着刻意走得慢的，就这样，十来米的路程，愣是走了一分钟。
艾希坐到副驾上，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楚绝倒是看起来还挺愉悦的样子，嘴角一直漾着一抹淡笑。
发动引擎，汽车行驶上路。
“阳明山在邻市，可能要两个多小时到，你要困的话就睡吧。”
楚绝今天上身穿着一件暗灰色针织衫，柔软的面料勾勒出他坚实的腰间线条，在开车之前，还戴了一副无框眼镜。
“都带你去看心心念念的大飞船了，也不说两句好听的犒劳一下我这个司机。”楚绝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的路况。
初晨的日光不算炙热，很温柔地照耀在车窗，映在他的脸庞上，艾希侧过头时，不知为何一下子忘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