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凌霜，你那是什么能力？我记得你应该是武侠，怎么会突然全身冒光了……”
回到营地安顿下来后，在烤地瓜和羊肉串的香味里，何闻笛好奇地问道。
——话说，为什么突然开始烧烤了啊！
——虽然烤肉确实是最方便的做菜方式，但那够几十个人吃的超~大烧烤架是什么鬼？！你们“仙云履”，来主神空间是为了野营的吗？！
“听说，红莲公会内部联络感情的时候，就会办烧烤大会。”水晶嚼着一串盐烤鸡翅，无奈道，“彭哥原来是开大排档的，手艺不错，就被分派了专职厨师的活。他这次不跟你们一起进遗迹，也是为了给大家露一手……”
“该说不愧是天朝人吗？钱阿姨也好，彭哥也好，全都是民以食为天……”何闻笛不喜欢羊肉的味道，拣了根“猪罗几”大串，满嘴流油地嚼了起来，“嗯，佐料不错，花生碎跟花椒粉都很实在。”
“你是干料派的？我觉得，还是芝麻酱比较好。”叶明珠用单手和触手共抄着十五根牛肉筋，余下的一只则拿着调料碟，悠然走来，“话说回来，我也有些奇怪，凌霜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单用武侠小说里那些‘寒霜内力’之类的概念，解释不通吧。”
“我也不知道……”柳凌霜把刀抱在胸前，玩着手指，噘嘴道，“其实，我也才是第二次使用这个。洛洛可能比我清楚。”
“哈啊？你的能力，却要洛书解释？”叶明珠斜眼，瞟向一边被三个黄毛和拉雅围住的洛书。
洛书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正在帮一氧化碳中毒最重，意识模糊的胖子罗尔通风排气。
别想歪！既不是那种“人工呼吸”，也不是灌地瓜、黄豆什么的。
只是“操作加压设备，将高浓度的氧气灌入肺中，把血红蛋白中的一氧化碳出来，恢复其自主呼吸能力”，而已。
这些操作，擅长肉体改造的叶明珠也能完成，但她从火海里救了两人，正在虚弱，对那三个黄毛也没啥好印象，所以也懒得管。
倒是拉雅亲口表示了感谢，跟叶明珠之间的僵硬态势，也多少化解了点。
至于为啥是洛书在帮忙……
她那“只要读读说明书，就能立刻通晓机械用法”的专业素养是一方面，但单说这点，水晶也能办到。
深层理由是，那仨黄毛似乎比较崇拜她……
数数吧，这仨小伙子虽然讨人厌，但跟“黎明之花”的成员接触或合作的经历，倒也还真不少。
被叶明珠吊打秒杀算是一次；跟何闻笛在墓穴里互瞪算是一次；躲在海水里，看水晶胖揍克洛克达尔是一次；跟洛书合作对付龙人又是一次。
前三次嘛，他们虽然次次骇然，但吓得多了，也就习惯了，知道了“黎明之花”这帮娃娃都是开挂的滥强，不是轻易能模仿的，不是敌人就是最大的的幸运了……
学不来，我们真的学不来。
洛书却不同。
三黄毛中最年长的那个，通称“小黄”的，拥有跟之前《全职猎人》中光头陈修齐类似的鉴定技能，可以看出对方的强弱。
有点区别的是，光头的能力是看出对方的“生理素质”，他却是擅长观察“异能素质”，也就是威光和权能两项属性的高低，还能从颜色上看出大概分类……
说实话，如果他是陈修齐那个能力，也就能看出叶明珠的“变异潜力”，之前也不会“挂”得那么惨了吧。
不过因此，他对水晶、洛书这种偏向能量系的轮回者，观测却是颇为精准的。
他确实能看出，洛书身上的魔力并不庞大，技能强度也是一般般的水平，运转也不是很流畅。换种说法就是，“实力”“招式”“用法”都平平无奇。跟身边的水晶一比，简直是油灯跟探照灯的差距。就连“仙云履”的布鲁斯都比她强。
而且，合作之初，洛书也老实地说了自己是正常法师，不会突然掏出一把等身高的锤子或者两只金刚狼骨爪，更不会突然变身成圣光术加平A的狂战老头子。
因此，一开始小黄只觉得，这丫头是“黎明之花”拉来凑数的，或者是情报专员之类。
直到，在洛书的辅助下，那么轻松地干掉五六头龙人。
甚至还是在拉雅略微放水，让三个小弟找机会锻炼的前提下。
确实是平庸的法术，确实是笨拙的施法动作。
但，那又如何？
“法师”这种玩意，按传统意义来理解，原本就是“在合适的时机交出合适的技能”，把难胜变成可胜，把可胜变成必胜的控场专员。
至于变成法爷，CARRY全队，那是战力的自然膨胀，或者网游中的概念演变而已。
事实上，布鲁斯在“仙云履”也是这么个定位，只是偶然拿到一发高冷却的镭射咒语，关键场合能客串大杀器而已……至于水晶那种，更应该叫做魔战士……
在这“本质工作”上，洛书的能力并不华丽，却极其实用。
三个黄毛原本就忧虑着自己的战力，担心之后的世界中，会继续拖拉雅大姐的后腿，害死队友。如今，出现一个本身实力平平无奇，却能完美发挥，辅助队伍的“高手”，他们当然肃然起敬，并且各种跟洛书套近乎了。
虽然，他们不久后就会发现，洛书其实是这队里最难模仿的。
精确无误的力学建模、直觉和逻辑兼而有之的计算力、就算心里再慌，也不影响手脑配合的“半机械思维”……
这都是童子功。是不俗的天赋，再加上洛书在她那个高技术世界中，通过三岁读小学、十岁上本科，十四岁博士在读的高强度教育实践，一点点练出来的。
这叫最高学历中专的仨黄毛，怎么模仿呢……
总之，洛书这边就是这么回事了，莫名被三名黄毛敬重起来，委以重任。所以，她也一直没顾上吃东西，直到处理完罗尔的中毒情况，才从烧烤架上拿起一串烤茄子，一串土豆片，两串鱿鱼，回到队伍里，
水晶立刻就问，“洛书，凌霜的‘蓝气’是怎么回事？之前怎么没见她用过？”
洛书皱眉，抬头，“我不是想特意隐瞒。只是这个状态，我也只见过一次，当时柳柳还失去了意识，很危险的样子，所以我个人而言……不是很支持她继续用这个能力。”
“咦？”何闻笛一怔，“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知道的，反而比凌霜多的理由吧。具体是什么情况？”
“……就是跟你们说过的那次。因为假冒伪劣装备陷入危险，被‘火影忍者’世界中的灵兽追杀时。”
说着，洛书叹了口气，柳凌霜也低下头，很烦恼的样子。
“当时，队伍里的成年人都牺牲了……柳柳也因为掩护我，体力耗尽，几乎昏厥。”洛书默然道，“我想着横竖都是死，就尝试着使用没学完整的‘灭龙魔法’，打算跟那只貌似‘二尾’的炎猫拼了……果不其然，失败了。”
“哈啊。”何闻笛叹气。
是啊！
如果每次赌命都能有成果，还要“主角光环”干嘛？
倒不如说，没有谁真的是主角，所以才要平时做好准备，尽量未战先胜，不冒没意义的险。就算面对绝境，非得赌的时候，你也得实力勉强够用，才有资格上赌桌吧？
“但是。”洛书突然用了转折的语句，“我的‘龙’没变成，倒是柳柳变了。”
“……啥？”
“她的血脉能力，原本是叫做‘柳家炼体’的。变成‘天龙隐’就是那次。”洛书露出迷惑的表情，扫了柳凌霜一眼，“柳柳，你那时还有印象吗？”
柳凌霜摇头，“都是后来听你说的。”
“嗯。好像是我那个用不出来的‘灭龙魔法’激发了什么东西。柳柳的身上，出现了蓝光，以及龙鳞般的纹身。她还是昏迷的，也没有意识，但那只炎猫的攻击打到她身上时，火却直接熄灭了。就像是一根点燃的火柴掉进湖泊里，但明明是那只炎猫身上的火更旺，柳柳身上的蓝光却只有一点点，我后来推算过比热容，完全不合情理……”
“好啦，理论探讨先跳过。”何闻笛讪笑，阻止了洛书的初中物理行为，“那就是说，某种‘概念上’的水吧，大概？然后，凌霜她就觉醒了，在无意识状态下把那只炎猫击退了，吗？”
“哪能呢。”洛书摊手，“昏过去就是昏过去了，难道还能出现个第二人格，支配身体不成？”
——不不，我是真的有第二人格的啊。虽然是老姐就是。何闻笛翻白眼想道。
“那你们怎么脱险的？”
洛书犹豫了一会儿，脸红了，特意扶了扶眼镜，又悄悄瞥了柳凌霜一眼。
“是我做的啦。”
“想着反正柳柳不怕火，就用‘炎弹’把她炸飞出去，正中那只炎猫的脸。这一下伤害不小，它身上的火都快全灭了，然后它就吓跑了。”
……
“把队友当飞行道具用，你是魔鬼吗？！”叶明珠首发吐槽。
“似乎，承太郎先生也做过类似的事……”何闻笛若有所思。
“那时我至少是有意识的！”水晶抗议道，“跟这个的恶劣程度不一样！洛书她可是，直接把拼命保护自己，力竭昏迷的队友，当做板砖丢出去了耶！”
“难怪，洛洛不跟我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当事人柳凌霜更是一副脸吓白了的表情。
“这……事急从权嘛……而且从计算而言，这样是最稳妥的……”
洛书小小声地转过脸去，闷头嚼着烤茄子。
顺便一提，“鸿雁”的三黄毛，也偷偷猫在一边，用听鬼故事的表情听完了这段经历。
在这之后，他们就不怎么再跟洛书套近乎，咨询战斗建议了。
相对的，“黎明之花的萝莉全是怪物”，成为了他们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