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臂上有很多伤口，而且都是新伤，是……他们弄的吗？”
宋柠蹲下身轻轻的为他擦拭，动作小心翼翼又很温柔，生怕弄疼他。
少年手臂上都是一些大大小小，青的紫的伤疤，触目惊心。
宋柠有点心疼他的遭遇，擦拭的过程中，他很能忍，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咬紧牙关。
陆淮没说话，薄唇紧抿，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看，很痴迷。
她身上散发出那种淡淡的清香，他闻的出来不是香水是沐浴露，和他身上的烟味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上次在学校门口，茫茫人海一眼注意到她，她脸上露出担心、无奈、和害怕的表情极致深刻印在脑海中。
她在担心自己。
还有上一次在天台。
她的出现不知是恩赐还是劫，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配拥有。
“那帮人真是过分，简直欺人太甚。你是笨蛋吗？不知道向老师禀告？他们都这样对你，你还瞒着？”
宋柠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凶他。
发生这么大的事不知道向老师父母求助，校园欺凌打压是件非常恐怖的事，足以毁了一个人。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目光越发炙热迷离，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是恶魔，是人间的撒旦，更是杀人凶手，几乎人人对他避而远之，唯独她——
“你……不怕我？”
陆淮沙哑着嗓音问她，而宋柠不以为然，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怕你？”
他听到后没在问什么，只是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别处。
不怕自己就好。
“其实那些传言我听过，但……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传言陆淮是坏孩子，经常打架斗殴闹事，无恶不作，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但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她也没见过陆淮做坏事。
但陆淮接下来的话让宋柠浑身一震。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就是那种人——”
……
她走后，陆淮望着手中的创可贴看出了神，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黑色球鞋，他抬头收起手中的东西，顿了一下。
是露出厌恶神色的陆傲。
*
“彭——”
“杂种！去给我买酒！”
简陋的客厅，到处都是零零碎碎的酒瓶，满屋子的酒味，陆傲倒在沙发上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但嘴里一直念叨着“买酒”。
陆淮的额头被他扔过来的酒瓶砸到，当场流了不少血，眼神空虚无神，不到一会满脸血迹，活生生像一位俊美的吸血鬼。
“湛乐……”
“湛乐……”沙发上的陆傲抓着自己的短发痛苦不堪，极其缠绵，嘴里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是我的湛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耳边传来陆傲憎恨、恼怒的低吼声。
陆淮放在两侧的手攥紧，咬牙切齿，猩红一双眼，对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自己，这样一来他就不用痛苦活在当下。
“啊……湛乐……彭！！”突然陆傲回忆到什么，像发疯一样，抓起什么东西就往他身上砸，一个翻滚狠狠一脚踹中他的肚子。
“畜牲！我养你这么大你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死？去死……”
陆淮痛的脸色发白，倒在地上蜷着身子，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咬紧牙关忍着。
很久后，外面的风停了，雨也停了。
陆傲打累了，摇摇晃晃从他身上起来，继续拿着酒瓶往外走。
“湛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