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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奋斗在五代幽州 > 六五、线人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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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璋布置的线人,只不过是在一座小城里面的手艺人,家里并没有什么高门大户,就是一座临街的民房而已。

门板上漏的大洞,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妇人在极力地压抑自己的哭声,可是撕心的悲痛,越压抑反而越伤人。

薛廷番正要敲门,赵玗抬手制止住他,打算暂且听一听里面在干什么。

如果是自己的线人欺负良家妇女的话,那么这个线人不要也罢。

哪怕冒着被耶律阮获取自己机密情报的风险,也不会再让这个线人传递消息了。

三人在门口凝神静听,只听一名男子说道:“二娘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为夫这就去给你讨回公道。”

薛廷番对着赵玗一阵唇语,意思是说这说话之人,就是翟璋的线人。

既然这人就是线人,那么哭泣的女子就是他的妻子了。

赵玗心中稍稍安定下来,这个线人又变得值得信任起来。

只听那妇人哭诉道:“奴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本早该自我了断。可是看着虎哥还小,还有事情没有跟夫君交代,这才守着这副残躯,等着夫君回来交代后事。”

这么一说,大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分明有人趁着线人不在的时候,玷污了妇人的清白。妇人本想一死了之,怎奈放不下家中的幼子,只好忍辱负重,等待夫君回家。

线人刚刚从新州归来,白天才跟薛廷番接了头,晚上就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

那线人闻言,怒火中烧,去墙壁上抽出一把斧头,恨恨地说道:“说,是哪个败类,我这就去砍了他!”

妇人哭着跪倒在地:“夫君不要去了,你斗不过他们的,让奴死了算了!”

隋唐五代时期,民风比较开放,但那也只是大家对二婚的比较包容,三从四德没有那么严苛而已。

可不代表已婚之人,可以随意被人玷污清白。

偷情的人可是要浸猪笼的。

妇人也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想求死,却不让自家夫君去寻仇。

究竟是妇人之见,她现在不说,却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有一日会被她家夫君打听到真相,找到仇家,上门寻仇去。

赵玗见线人和他的妻子陷入僵局,便推门进去,说道:“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在这觅死觅活的?说出来,我给你们作主。”

契丹的城中非常安定,几乎可以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是以百姓家中的门锁都是假假货,只要能防住猫狗和夜风就好。

线人家的门更是只虚搭了一下,留着一会出去买吃食,这才被赵玗轻轻一推就推开。

线人夫妻两个看到进来三个人,一个汉人模样的小伙子,一个契丹的贵人,还有一个就是白天跟自己接头的薛将军。

他不认识另外两个,只认识薛廷番,便招呼道:“薛将军怎么来了?”

薛廷番说道:“有总要情报需要送回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州节度使赵玗赵公子,这位是耶律阮。”

耶律阮一阵郁闷,我也是有头衔的好吧……

赵玗和耶律阮的大名,线人当然听说过。

没想到这两位大人物竟然来了自己家里,一下子局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连方才的深仇大恨都暂且抛在了一边。

还是妇人先冷静过来,赶紧招呼三人进屋坐下。

至于耶律阮的随从,就守在门外站着。

薛廷番说道:“刚才在门外听见你们夫妇二人的谈话。你们有什么冤屈,不妨说出来,自由这二位贵人给你们做出。”

从刚才妇人的言语中听到,欺负他们的人恐怕不太好惹。

所以薛廷番才有这么一说。

汉人这边有赵玗,契丹人这边有耶律阮,他们二人联手,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倒不是说契丹国内耶律阮就能横着走了,而是比耶律阮地位更高的人,不屑于欺负一个汉人普通女子。

年轻貌美的女人多的是,线人的妻子也不是很有姿色之人,早已被岁月和风沙侵蚀得一脸皱纹。或许曾经有过貌美如花,但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姿色可言。贵族如果好这口,那得是多么的重口味。

线人听了薛廷番的话,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请这两位贵人出手,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卖命给他们传递消息,让他们帮自己这么一个“小忙”,也是理所应当。

线人说道:“二娘,你就说吧,有这两位贵人给咱们作主,契丹国内就没有不敢惹的恶霸。”

汉人喜欢管女子叫娘,男子叫哥。他管妻子叫二娘,说明他妻子在娘家排行老二。

二娘的眼色一黯,回头看了下自家刚会走路的孩子,声音低了下来,说道:“我和我家夫君原本是武州的木匠,前些年武州被契丹人占领,我们被契丹人掳掠了来。契丹人见我夫妇有些手艺,便把我们留在这个城中,专门给他们打造器具,修缮牛车帐篷,渐渐地便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可以自由活动。”

“夫君是个闲不住的人,城中没活儿的时候,就常去武州城跑,看有没有新鲜的玩意可以仿制。我怕他在路上遇到危险,便时常去庙里烧香磕头,保佑他的平安。”

说道这里,妇人的声音哽咽了,说话不再利索。

线人听着着急,追问道:“是那庙里的尼姑?她们把你怎么了?”

在唐代的时候就有尼姑庙,好巧不巧,在西拉木伦河上游的这座小城边上,也有一座尼姑庙。

妇人一听夫君追问,想起了伤心往事,又是一阵抽泣,说不出话来。

线人咬牙切齿道:“这些狗日的尼姑,老子去宰了他们!”

赵玗想笑却又不敢笑,抬手拦住线人,说道:“几个尼姑……玷污了你的清白?”

线人这才回过味儿来:对啊,尼姑怎么能玷污自家媳妇儿的清白呢?难不成玩那个?如果是那样的话,不过就是各小游戏而已,那也不叫个事儿啊,又何必在这里觅死觅活的呢?

只见妇人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尼姑,但是在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