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姜漪做事向来讲究分寸，是不是在龙城做了什么让祁公子不满的事？若是有这样的事，曹某代她向祁公子说声对不住。”曹翎拿不准祁凤息想要干什么，只能试探着。
祁凤息嘴边的笑容更浓，“曹老板能代表姜漪？”
曹翎一愣，摇头：“自是不能全然代表了姜漪，祁公子，既然自行车的事已谈拢，在下还有一些事忙，就先告辞了。”
祁凤息没动，曹翎刚起身，这里面的护卫却先动了，将曹翎他们给围住了。
跟着曹翎的赵管事脸色微沉，挡在了曹翎的面前。
曹翎寒着脸，道：“祁公子，你这是何意？”
“曹老板不必急着走，再等等，客人就到了。”
客人？
曹翎一脸疑惑。
祁凤息压了压手：“坐下吧。”
曹翎只能坐回去。
在烦躁的等待中，曹翎看到了姜漪和贺管事一起出现在茶楼内。
进门看到安然无恙坐在那里的曹翎，姜漪心里边微微松了口气。
“祁公子，”姜漪上来朝对方一揖。
祁凤息摆了摆手：“坐吧，这儿没有外人就不必拘束了。”
姜漪心说，这儿你就是那个碍事的外人。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
“今天祁公子特地将曹老板请到这儿来，还派了人让消息透露给家具铺，引我来此，不知是何事？”姜漪懒得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
祁凤息盯着她，幽幽道：“姜霖想必也已经和你说了，我们尚书府和六殿下走得颇近的事实。”
姜漪点头，“所以祁公子是为了六殿下而来？”
曹翎支起了耳朵。
“既然你直接，那我也就不拐着弯了，姜漪，六殿下对你十分的欣赏。”
“从龙城杨檠一事开始，我与六殿下就注定有矛盾，祁公子，今天我和曹老板先走，家具铺的事，六殿下想要插手，恐怕还得问过皇上。”姜漪坐也没坐就示意曹翎随自己走。
曹翎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就听祁凤息道：“姜漪，和六殿下对着干，可没好处。”
不是她和六皇子对着干，是从杨檠那里开始就由不得大家了。
姜漪带走了曹翎，祁凤息的人并没有拦。
祁凤息不过是想要试探姜漪身上到底有没有捏有六皇子的把柄，从刚才姜漪的话语中可以猜得到，姜漪恐怕还真的有。
换成他，早就将这个女人灭了口，何必这般麻烦。
祁凤息放下茶杯，走到了窗边往下看，见姜漪他们的马车悠悠走远，微微眯了眯眼。
也是了，姜漪现在的名声虽然不是很响亮，却是比一般闺秀的名声大多了。
再加上姜漪之前送进宫的那些东西，早已引起了帝后的关注。
若真将人杀了，宫里查起来必然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六皇子早就在龙城事件后就引起了皇上的猜疑，虽过了好几个月，仍旧不敢大意。
回到家具铺，曹翎就匆匆进了那间会议屋，姜漪跟进来，就听曹翎急声问：“龙城那件事六皇子肯定会一直追究下去。那箱金条下落不明，说不定早就怀疑了你。”
“是肯定怀疑我了，那又如何，当初没有捉到我们的证据，六皇子也不敢太过张扬惹皇上的注意。现在也是一样，那件事看着安然无恙的过去了，其实不然。”
姜漪敢肯定，皇帝必不会允许威胁他皇位的事情发生。
皇帝是宠爱六皇子不假，宠爱归宠爱，一旦涉及自己皇位，他就会像一把无情的冷刀毫不犹豫的将儿子捅死。
“可是现在六皇子已经让人开始行动了，这就代表着他根本就不怕你手里有什么证据。”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允许姜漪有这样的机会将证据呈上去。
姜漪道：“他能行动我们也可以反制。”
说得倒是容易，与皇子争斗，根本就没有胜算。
曹翎对此并没有信心，六皇子身边的人太多，势力太强大。
他们小老百姓又能撑得了几时？
姜漪看他突然消极了，道：“我已经让人进宫替我传话，想必不用多久，皇上就会再次召我进宫。就算皇上不召，我也能想办法让他召进去。只不过这样就会费些时间。”
曹翎看着姜漪苦笑，“姜漪，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为什么每次你总是这样认为自己可以战胜一切？”
“或许就是曹老板所说的自信吧。”
曹翎听了又是一阵苦笑，“到底是我老了，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敢拼敢闯了。”
姜漪道：“曹老板还没四十，怎么能算得上老。”
曹翎无奈的笑，“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防着六皇子的人了。”
屋里静了一会，曹翎又突然道：“姜漪，你不觉得工部的行为有些怪吗？会不会是六皇子那里安排的？”
现在他完全有理由怀疑。
姜漪点头：“或许还真的是他做的不一定。”
……
沈辞音从宫里出来，就亲自跑到了姜漪的家中见人。
“阿漪，依照你的意思，我向皇后娘娘表达了一些怀疑，至于皇后娘娘会不会和皇上说，好就要看运气了。”
沈辞音也不可能直接跑去找皇帝说这事，所以只能通过皇后的嘴传达。
“多谢！只要皇后娘娘知道就足够了。”
“十皇子现在还小，皇上又迟迟不肯封太子，皇后娘娘心里也有些焦急。这件事有八成，阿漪就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吧。”
十皇子是皇后老来子，平常时不轻易让他接触外面，保护得很好。
姜漪上回进宫，也没见着那位十皇子。
“这次还多得沈小姐帮忙，否则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姜漪由衷的道谢。
沈辞音笑道：“就算没有我进宫做这些，阿漪也有自己的办法进宫。”
“那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不似今日这般轻松，”姜漪知道这件事的成功率全靠沈辞音替自己跑动宫里。
姜漪之所以会选择沈辞音，是因为沈云行，因为他，所以她也会信任他的家人。
……
入夜后，六皇子被皇帝宣进宫。
六皇子垂首站在宫殿内，听着首座的人翻着书页的声音，心里不停的在打鼓。
批阅奏折的皇帝根本就没看前面站着的儿子，这个儿子平常时宠得太厉害，什么事都敢做，黄金条的事，虽然查不到这个儿子的头上，却也有些眉目。
不管是不是和他有关，皇帝对这个儿子已经起了一些警惕，这数月来也是冷落了他。
六皇子的兄弟们都在背地里看他倒霉，有些人还恨不得推一把，就是担心皇帝会把目光落在自个身上，这才没有人跑去龙城查黄金条的事。
六皇子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脚下动了动，站久了，也有些发麻了。
皇帝终于将笔搁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萧彻，“你派人去了龙城？”
萧彻倏然一惊，“儿臣并没派人去什么龙城。”
“那这是什么，”皇帝将一封信丢在他脚边，“看看吧，这里面全是你府上的人行迹。”
萧彻身形狠狠的一颤，没敢捡起来看。
“捡起来。”
皇帝幽幽的命令。
萧彻额头的冷汗滴落，弯身将信捡起来，手有些哆嗦的打开看了眼，见到上面的名单，脸色变得铁青，嘴巴也干涩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