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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汗宫正殿时,已经是大中午了。秋日正午的阳光打在正殿上,本应该庄重肃穆的宫殿,海兰珠竟看出了几分萧索的味道。

太医站在一个角落里,商议着大汗的病况。不过他们先前已经说过了:大汗这是急怒攻心,加上昨日已经晕倒过一次,才会轻微中风。

努尔哈赤躺在床上,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谴责着代善。十几个阿哥刷拉拉的跪了一排,请父汗息怒保重身体。

大妃进来时看到如此,心里凉了一半,她快走两步跪倒在努尔哈赤床前,无声的低着头。

努尔哈赤本想上前踹这对狗|男女两脚,无奈他如今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哆嗦着指着两人:“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下面不打省略号了,占字数还阅读不便)

代善把头低的更低了,紧贴着地面,脑子里却在合计着一些东西。

“夺去代善大贝勒职务,正蓝旗交回汗宫,圈禁在沈阳城西郊。乌拉那拉氏不守妇道,今起贬为庶妃,幽禁静园。”努尔哈赤断断续续的说完自己的决定,然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都咳出了血。

此话一出,多尔衮多铎傻眼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代善心里一紧,父汗这次是认真的了,上次父汗再怎么生气,也没褫夺他的兵权,那他还有盼头。

想到这,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拉住大妃的手:“阿巴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想想我们的孩子。”

阿济格很快明白了什么事,即使额娘对他不如两个弟弟亲切,那也是他的亲生额娘,没想到被代善糟蹋了。

他上前一脚踹向代善,“给本阿哥衮,额娘不会这样的。”

多尔衮跟多铎也跟阿济格一样动作,三兄弟首次如此一条心。

阿巴亥看着三个儿子,想想肚子里这一个,左右为难。

此时阿敏站了出来,这几个年他为了躲避皇太极,常年领兵在外,最近刚回来。

“啧啧,没想到大妃早就跟大贝勒扯上了啊,当时怎么不肯跟我。”

阿巴亥看这种情况,最后横下了心。她舍不得三个儿子,可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如此了。

她飞快的站起来,嘴里高喊着:“阿巴亥没有背叛大汗,既然你们都容不下我,那我带着孩子去地下。大汗,我们来生再会。”

声嘶力竭的喊着,她一头撞到了柱子上,眼睛一睁脖子一歪,竟是立时断了气。

阿巴亥的死刺激了代善,拼一把就能有个好前程,他自然更舍不得死了。他横下心,左支右绌冲出三兄弟的包围,朝门外喊了一句:“来人!”

其他人被这一变故惊呆了,阿敏则是摸摸脑袋向后退了一步: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大家都知道他爱美人儿么,为什么大妃就死了。

阿巴亥的三个儿子则是用仇恨的目光看向代善和阿敏,都是他们,不然额娘也不会死。

只是众人现在没有多少时间思考这事情了,因为正蓝旗的士兵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包围了正殿,甚至有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阿哥福晋和几位小阿哥。

代善得意一笑:“两红旗和两白旗如今正在外面打仗,只有我的两蓝旗在沈阳城,你们现在投降,一切好说。”

说完他又变了一个人似的,用一种悲戚的语调对着努尔哈赤说道:“父汗,儿子也想好好孝顺您,只是您为什么要逼儿子呢。”

努尔哈赤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平日老好人的儿子,没想到他真的做了。

“二哥,一切好好说,父汗会宽恕你的。”一贯沉默莽古尔泰罕见的开口了。

皇太极冷眼看着,他现在更焦急外面的小福晋,虽然知道她有自保能力,可不知道那些士兵粗手粗脚的,会不会让她不舒服。

不过他口中的话也没停:“二哥,大家说的对,父汗平素怎么对我们的你也知道,快向父汗道歉。”

但代善现在脑子清醒着呢,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回头了。他不为所动继续威胁着。

大殿内的气氛僵持着,一道门外各位福晋吵吵着,海兰珠挨着六福晋,两人旁边站着四位士兵。这些士兵知道阿哥福晋身份贵重,见她俩很合作,也没难为她们。

代善福晋知道他造反后,先是害怕。但当她看到如此多的正蓝旗出现后,立马耀武扬威了起来。想到以后她也可以如阿巴亥那般吆五喝六,她脸上的笑容十分愉快。

她来到平素不对付的几位妯娌面前,狠狠地炫耀着,然后讽刺着她们,似乎她已经成为了这座汗宫的女主人。

“八弟妹别着急,会没事的。”六福晋打起精神安慰海兰珠。

海兰珠听到这话,虽然事情的始末,但她心中还是涌起一股温暖。看着旁边一副侠气的六嫂,她紧张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六嫂,我们会没事的。”

六福晋点点头,既然海兰珠能通知她想办法不要带孩子,那四贝勒肯定有后手。脚踏两只船不是她们六阿哥府的风格,既然跟了四贝勒,那就不会墙头草两边倒。

屋内的气氛依旧紧张,代善逐渐失去了耐心,自己写了一张传位诏书,逼迫努尔哈赤用印。

多尔衮三兄弟把阿巴亥的尸体妥善的放在榻上,叫尽量缩小存在感的太医诊治,看到太医不住的摇头,他们心都凉了。抬脚把太医踹开,多尔衮扑上去撕烂了他写的招数。

“来人,把十二弟、十四弟、十五弟拉下去。”代善用大汗的口吻吩咐道。

“代善,父汗一定会阻止你的,额娘在看着呢,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多尔衮愤怒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代善把诏书重新写了一份,逼迫努尔哈赤用印。

“父汗今年已经六十六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儿子不忍心父汗太过操劳,才这么做的。”代善面不改的说道,然后硬是把努尔哈赤从床上拉起来,递给他毛笔让他署名。

“逆子……逆子。”努尔哈赤断断续续的说道。

其他人看代善强势,也没强出头。不过看他对病弱中的努尔哈赤下手,为人子的自然分分阻拦。

“弟弟们想清楚了,”

代善威胁的声音传来,很多人的动作放缓了许多。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尖啸,皇太极知道时机成熟了,一个健步上前反剪住代善的双手,把他制服。

一排正黄旗的士兵冲进来,把代善制服。皇太极跪在努尔哈赤床前,向他汇报:

“父汗,儿子看刚才宫中巡逻的全变了人,又见父汗病倒。斗胆之下用九龙佩调动了两黄旗,还请父汗恕罪。”

危机解除,努尔哈赤自然不会怪罪救驾的皇太极。他强打起精神,吩咐把代善削爵幽禁。

这次不是圈禁西郊的别院,而是直接去了天牢。

众人看着两个时辰前位高权重志得意满的大贝勒,沦落为在天牢度过余生,自然一阵唏嘘。不过想到他谋反,也就没有什么英雄迟暮的慨叹,而是觉得这是他活该。

对及时救驾的四贝勒,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从今以后,惹谁都不能惹四贝勒,听说四贝勒喜爱汉学,那咱家的孩子也教汉语。

处置完代善后,努尔哈赤听人了说阿巴亥的所作所为。死者已矣,努尔哈赤回忆起了往日的温情:虽说宠爱阿巴亥,是看中了她那与东哥相似的脸。而且阿巴亥娇蛮的脾气不同于东哥的温柔,跟她在一起,他不会有那愧疚又怀念的复杂情绪。

这些年来,阿巴亥是陪他时间最多的女人。随着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的相继出生,他也对她有了几分感情。

而她死之前的动作,也让他有了疑惑:孩子究竟是谁的,阿巴亥究竟是不是被诱惑的,

不管怎么样,想到优秀的多尔衮和多铎,努尔哈赤最终决定,不说出这事。左右当时房里就他们三个。

“大妃贪墨金银,但谅其已死,就按大妃的礼制葬了吧,只是这守孝就免了。”努尔哈赤说完,脸色晦暗。

多尔衮三人此时已经进来了,听到父汗如此说,自然感激涕零。母妃的葬礼规格虽然可能不大,但以后会享有爱新觉罗家的供奉,他们也就放心了。

众人自然不敢反驳,父汗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根据父汗的意思安排。

有错当罚,那有功就该赏。努尔哈赤虽然身体不便,但眼神还是很好的,他锐利的眼神扫了一圈下面的儿子们。刚才他们的反应,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塔拜、多尔衮、多铎,你们做此次攻打锦州的前锋。”

……

一串命令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终于轮到了皇太极,努尔哈赤开口:“皇太极,本汗如今需要静养,今日起你代替本汗摄政,阿敏、莽古尔泰从旁协助。”

皇太极心里一惊,这莫不是父汗的试探?他假意推辞了一阵,见努尔哈赤心意已决,只得领旨谢恩。

“父汗,此玉佩太珍贵了,还请父汗收回。”皇太极双手举着九龙佩,没过头顶,眼神一片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