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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里琅威的话他回去想了一夜,今日再加上非天长缨他们那一闹他到底忍不住过来了,现在确定许倾落真的是故意的,否则的话哪里能够有如此对症奇效。

许倾落张了张嘴,面色涨红,冲过去想要抢走琅晟手中的瓶子:“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我配置的药能治百病。”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昨晚那么小心眼儿呢。

琅晟的手抬高,许倾落争抢的手落空:“你快拿来,药不能够乱吃。”

“你配置的药我敢吃。”

琅晟猛的抱住许倾落的身子将她压在了窗台之上。

冰凉的台子贴附着薄薄的里衣,男人的眼神很热,从来没有过的热,许倾落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挣扎:“你做什么。”

“砰”的一声,少女的脚不小心踢到了琅晟的小腿。

琅晟身子一僵,下一刻许倾落已经惊叫着蹲下身子:“你的腿有没有事。”

少女焦急的完全忘记了方才本能感觉的危险,伸手便去按揉男人的小腿,从下往上按照穴位分布施加力道。

“好了,你下回小心些,别让人轻易攻击到自己的伤处,方才你也不知道躲避......”

许倾落一边说着一边专心按揉着。

琅晟猛的将许倾落抱了起来,他的步伐很大很急,只是三两步之间便将她压到了床上,他按住她的双手,半边身子紧紧的贴附在一起,她能够感受到他的火热,他俯身凝视着她:“落儿——”

落儿,他唤着她的名字,里面蕴含着他自己都没用察觉到的丝丝温柔,许倾落本来因为琅晟突然的行为有些慌乱无措的心慢慢的放下,她抬眸对视上男人灼热之极的目光,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渴望,一时间有些呆了,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许倾落推拒的指尖悄然变成了攀附,她脸上也有了点儿红意,虽然她这辈子早已经决定只会在新婚之夜将自己的身子给出去,但是如果那个人是琅晟的话,稍微越界一些也没什么的......

许倾落闭上了眸子。

琅晟望着许倾落的细长好看的眉,看着她紧闭的眸子,那上面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宛若是蝶翼挥舞着最翩跹的舞姿。

男人撇过她带着胭红的脸颊,眼睛最终落在她艳色的唇瓣之上,带着些许的晶莹水光,方才许倾落进房之后喝过水,晕黄的烛火之光勾勒着少女的容颜,五官深刻的让人无法忽视。

都说灯下看美人,最是好看,琅晟以前一直不明白那样看不清晰好看在哪里,此刻却恍惚明白了。

琅晟的喉咙干涩的几乎无法出声,撑在许倾落身侧的手臂有些僵硬,眼睛整个都无法从那娇艳的位置移开一点。

许倾落的手指张张合合,因为紧张,眼睛闭的都有些痛了,还没有等到琅晟的吻,她的心里有点儿莫名了,张开眼睛对视上的却是琅晟和方才一般无二的距离姿势,还是那么灼热的目光,还是那俯身向她的姿势距离,要不是自己眼皮子痛,身子僵,许倾落会以为刚刚根本就没有一段时间这么凭空浪费。咬牙对着还在愣愣看着他的男人:“你在干嘛!”

你想要吻就赶快吻下来!

许倾落眼睛里是催促不耐。

琅晟误会了许倾落的话语与眼神,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以着一种什么姿势将许倾落困在自己的身下,他几乎是被烧到一般迅速的从许倾落身上蹦起,离开了窄小的床榻,站到离着许倾落三步之外的位置,面色又红又白:“抱,抱歉。”

他结巴的厉害,从窗子那里吹入的风缓解了他身上的燥热,却缓解不了他心上的自我唾弃:“是我孟浪了,我不该对你——”

“我疼。”

许倾落打断了琅晟那些抱歉的话,她从床上爬起,眼中都带上了隐约的水光。

琅晟瞬间忘掉了还要道歉:“哪里疼?我方才伤到你了?”

许倾落用一种格外委屈的声音娇声道,顺便给了男人一个抱怨的眼神,风情隐隐。

琅晟:“......”

他觉得自己也许听错了,更可能是许倾落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只是将自身感受说了出来。

琅晟脸色涨红的厉害,若是现在地上有条缝子,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许倾落心中快要笑趴了,哼,叫琅晟刚刚不快亲下去,害她白准备了那么多情绪。

“......我只是想要好好看看你。”

琅晟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年都没有今日那么紧张慌乱无措,他不想要许倾落知道自己方才居然对着她动情,他鄙视自己方才的行为,却更加害怕许倾落也跟着在了解之后厌恶他。

许倾落撩了下自己的发,露出了有些松散的衣领处细腻的肌肤。抬眸浅笑:“那你看着觉得好看吗?”

“......”

琅晟猛的侧过了头,不敢再看许倾落一眼:“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男人高大的身子已经迅速跃出了窗口,看那匆匆的架势仿佛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一般。

不过琅晟的话,便是最凶猛的野兽应该也不会如此轻易落荒而逃吧,许倾落弯了一双晶亮的眸子,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她低头,望着自己好看的五指,然后慢慢握紧,琅晟总之是逃不出她的掌心的,她有的是时间和他耗,这一次他不敢吻她,下一次就不一定还能够坚持住呢。

许倾落眼中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许倾落就心情大好的起了身,因为起的早,伙计还没有过来,许倾落打点好了便自己过去开药房的门,只是一打开门她便看到了蹲坐在药房门口台阶上的瘦小身影。

身上全是潮气,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许倾落放轻了脚步回了药房,过了一会儿,她手中拿着一张毯子出来轻轻的抖开盖在了琅威的身上。

确定给琅威将身子都盖好了不会露出缝隙,许倾落才转身回去屋子里处理药材收捡药物,这几日看病的人很多,她能够多准备一些等会儿父亲来了也轻松一些。

许倾落正低头认真处理着药物,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个油纸包还有一块叠好了的毛毯被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许姐姐,谢谢你的毛毯,还有这是我带给你吃的好东西。”

许倾落迎视上琅威那满是期待的笑颜,随手打开油纸包,一股子奶香味扑鼻而来:“这是......酥油糕?”

琅威有些讶异有些佩服:“许姐姐你连这个都认识。”

“这是草原那边的糕点,怎么来的?”

许倾落的指尖点在那糕点一角上,软软的像是只要一使力就能够陷进去一般,她自然是认识酥油糕的,先不说她前世是琅晟的妻子尝过,便是后来她去了皇宫被皇帝招待那些漠北之人,也是见过的,毕竟是草原才有的特色食物呢。

“是迦叶哥哥战胜回来专门捎给我的,迦叶哥哥可是仅次于大哥的最厉害的人!”

琅威有些与有荣焉的味道,昂高了脑袋很是兴奋的对着许倾落介绍他的迦叶哥哥,比起对非天和长缨的称呼,明显琅威更亲近迦叶。

许倾落的眼中是凌厉之极的光,她怎么不知晓迦叶,这个名字前世的时候也算是如雷贯耳了,毕竟在琅晟安然归隐之后,不对,应该说在琅晟的腿瘸了之后,他就成了琅晟的接班人了,接管了琅晟手中所有军队的人。

若只是单纯接替琅晟位置的人,许倾落不会对这个迦叶有多大的恶感,顶多就是不以为然罢了,偏偏这位琅晟最信任的副将在被琅晟举荐接替了他之后,不止没有感恩图报,更且派出了自己的手下对琅晟多次暗杀,甚至在朝堂上污蔑男人,琅晟最后会黯然归隐,一部分是她许倾落的原因。另外一部分何尝不是迦叶此人的狼心狗肺让他彻底冷了心。

“许姐姐,许姐姐?你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

琅威刚刚介绍完了迦叶的一些丰功伟绩,便看到许倾落似乎有些出神,忍不住喊了她两声。

许倾落抬头,将方才打开的油纸包重新包好:“谢谢小威带给我的东西,不过这酥油糕最是重油重甜,对你大哥的伤势不利,你回去记得别让你大哥吃这样太甜腻或者油重的食物。”

琅威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庆幸。

他觉得幸亏自己记得给许倾落送糕点,要不然他不知道大哥一些饮食的避忌,又会犯错误了。

——

琅威已经走了,许倾落眼神定定的望着被自己重新包好的酥油糕,心底开始盘算。

迦叶此人是琅晟很大的威胁,她不得不防,甚至许倾落怀疑琅晟腿上那一记毒箭不止与皇家有关。和这个副将也不定有些关联,毕竟琅晟之后他是最大的收益者。

琅威方才说迦叶此前取得了辽北大捷,这一次是去了野原平定蛮部各族,大胜而回。

按照上一世许倾落记得的事情发展,他这一次平定蛮夷一族的时候俘虏了很多蛮夷将士,后来更是暗地里养了一队隐卫,便是从那些蛮夷将士之中挑选出来的,他不经琅晟同意蛮横对待那些本来可以做大用处的英勇将士,自己又暗中做好人,让那些蛮夷人十分憎恨琅晟这个将军,对他这个副将却是感激,打的一手好谋划。

后来郎晟落魄到那种地步无人帮衬反而有许多人落井下石,其中大半迦叶这些招数的作用,否则的话,便是真的成了瘸了腿的将军。琅晟多年征战不败的声望之高,迦叶是远远不及的。

许倾落会知晓这么多,也得益于她曾经在那么多位高权重的男人身边呆过,以前是痛恨,现在倒是终究找到了些好处,起码她能够知道许多隐秘,能够想出帮助琅晟的方法。

许倾落想要对付迦叶,首先便要将他那支未来起大作用的隐卫给蝴蝶了,她要在迦叶之前收服那些蛮夷将士。

百草刚刚过来了,看着许倾落正在想事情便没有上前打扰,她正在抹桌子,听到许倾落叫她,赶忙跑到许倾落跟前:“小姐。”

“你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许倾落凑近了百草耳边,轻声吩咐。

——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病人尤其的多,药房中许倾落和许父两个人忙的站不住脚,就这样还有不少人等在门外,门里已经挤不进去了,许倾落皱眉为又一个病人看过,有些奇怪这几日怎么病人如此之多,按说经过了雪灾后初期那几日应该没有这么多病人了。

许倾落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一阵的喧哗哭闹声:“许大夫,许大夫救救我小孙子!”

她与正在给病人把脉的许良对视了一眼,便立刻起身往外走,刚走出药房就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儿挤了进来,身后还有人因为她插队的行为抱怨。“怎么回事儿!”

许倾落认出这个妇人是许府的邻居王家大娘,往日里见到她总是笑的爽朗,穿的干净整洁,今日却是哭丧着脸,头发衣服也乱糟糟的。

主要是她怀里的那个孩子,就算被王大娘捂在怀中,她还是从他耷拉在外面的那只手上面断定出他肯定是不好了。

“许姑娘,许姑娘你救救我小孙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成。求求你救救他。”

王大娘一看到许倾落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将小孩子往许倾落身前凑:“我孙子只是受寒有些发热,半夜凉了肚子才会上吐下泻,但是昨夜他烧了一夜,今日一早更是不省人事了,许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吧!。”

许倾落一听王大娘描绘这症状,面色下意识的便是一凛。

她知道,灾后最容易得的最害怕得的就是疫症,而疫症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高热不醒,上吐下泻,许倾落看了一眼孩子那发黄发青的面色,翻开眼皮看孩子的眼球,掰开嘴巴看他的舌苔颜色,还有孩子嘴角不断溢出的黄绿色的液体,她的心越是往下沉了一沉:“带到后面,我仔细看看——”无论是不是疫症,都不能够现在传出去乱了人心,许倾落镇定的站起身子吩咐道。

还顺势压低了声音别过身子挡住了大娘怀中的孩子。

这样的一幕要是被那些有心之人看到了之后编凑一些不好的东西出来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尤其是乱不得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许倾落越是不想要别人知道的东西,就越是有一些人要违背她的意愿行事。

还没带伙计将大娘怀中的孩子接手抱走,人群之中便传来了一阵嚷嚷声。“那个小孩子得了疫症!”

一个刚刚站的离许倾落最近的人声音最大的嚷了一声,“我站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孩子面色发黑,口舌溃烂,是得了疫病的样子!”

说完,他愈发胆大的往许倾落面前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抓住许倾落拦住他往前走的手腕。

“你给我站住!”

许倾落厉声呵斥了一声,看着他身后那一干已经被他的话煽动得有了情绪的人,冷面冷声道,“这里是许氏药楼,我与我爹爹才是医生,我两都没说病人得的是疫病,你在这里胡乱嚷嚷什么!”

说完,许倾落扭头给站在自己背后的小厮飞去了一个眼神,小厮会意,急忙带着王大娘的孩子要往药楼里面走。

只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要这些人看王大娘的孩子的症状。人群里面的百姓就越是乱得很。

而且许倾落这明显是要护着那王氏孙奶的举动更是惹怒了众人。

人群之中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得越来越多。

“刚刚我也看清楚了,那症状明明就是疫病!许倾落,你们许氏药楼赚的可是我们百姓的钱,自然是我们叫你救谁你才能救谁,现在你正儿八经的病人不看,你还想给一个患了疫病的家伙看病,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就是就是,许倾落,叫你爹许良出来说个清楚!”

“我听说患上疫病就没救了,我们不能让那小孩儿进药楼,要烧了那孩子,以绝传染呀!”

“是呀!”

“王翠花,我告诉你二蛋得的是疫症,你自己想死别拖着让我们一起死!”

几个人冲入了药房,远远的站在门边就开始喊,许倾落认得那是王大娘的丈夫儿子。

疫症二字一出,还没有待到许倾落和那王大娘反应,周围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是疫症,会传染的瘟疫!”

“赶快把这孩子还有和那个老女人赶出药房!”

“许家小娘你什么居心,明明这孩子得了疫症的表现这么分明,你居然还敢收留!”

“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她方才和那孩子也接触过,把她也赶出城!”

“许家小娘蛇蝎心肠想害死我们!”

周围一时间全是对许倾落的声讨,对地上孩子的厌弃嫌恶,群情激奋的样子,百草和几个伙计都吓得不敢动弹,许父那边想要过来大声呼喊却没有用处,许倾落猛的抬眸对上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王大娘的丈夫儿子身边喊的最大声的两个人身上,她的记忆力很好,因此认出来这便是上一次跟着许德去自己家中惹事的人之二。

还有上次自己被背上了破鞋的骂名的时候,人群里也是这几个人闹得最欢腾!

许倾落这个人别的地方不一定好,但是这记忆力是顶顶的好,只要在她面前闪过他一面的人,她就不会忘记。

这几个人上次还没闹够,这次还准备闹腾出一场什么戏出来?

又是杨家?

没有等许倾落细想,人群里面的百姓就已经群情激涌,怒吼着叫许倾落交出孩子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了。

王大娘跪在身后不住的给这些人磕头,哭得撕心裂肺,只求这些人给她孙子一条活路。

只是她越是哭,这群人闹腾得越是厉害。

许倾落冷眼看着这一群人的丑恶面孔,冷笑一声,心中讽刺这就是很多人的本来面貌,他们觉得别人就是理所应当为他服务的,只要有一丁点触及到他们了利益的事情,他们就会好不眨眼的置别人于死地。

自私的人。

冷漠的人。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被救赎。

真是可笑!“你们许家医馆不管我们死活,若是不将这个得了瘟疫的赶走,我们就砸了许家医馆!”“对,砸了医馆!”

男人女人们的愤怒吼声几乎掀翻了天,许倾落就站在人群前面,站在许氏医馆门前。身后是跪在地上磕头的王大娘,身前是一群失去理智的恶狼。

“烧掉药楼,那好,你们来烧吧,烧掉药楼的药物,从此之后你们病了伤了,我保证你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呵呵,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那就保证自己别生病别受伤!”

许倾落冷冷笑了一声,伸手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玉手镯,冷眸看着面前这群瞬间安静下来的人,“今日人群里站着的,应该有不少的人在上次的事情中往许家大门丢烂鸡蛋烂白菜的吧!”许倾落的话像是问句,但是并不是问句,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人群里面立刻噤声。

“我想问的是,前一刻还在诋毁我骂我的人,下一刻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着许氏药楼看病的,难道就不怕我一针扎歪了,让你们个个都半身不遂么?”

说完,她纤指一绕,以任何人都无法看清的速度从手镯之中抽出了一根银针。急速了亮在了人门面前。

银针寒芒毕露,一如此刻带着笑的许倾落,像个恶魔!

就在有人害怕得快要颤抖的时候,许父终于从群情汹涌的病人群中挤了出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的他一味服软,对着这些人拱手作揖:“众位,众位且听老夫一言,治病救人是我等医者的本分,这孩子是一条生命,便是真的得了疫症老夫也不能够放弃,请众位见谅——”

见到许良态度一软,人群之中那些为首闹事的胆子明显的是又大了起来。

“这个老家伙想要害死我们,为了他那些假仁假义,大家砸了许家医馆!”

喊的最大声的身形干瘦的人带头砸了医馆门边的椅子,便像是引子一般,其他的病人有几个眼睛泛红,也跟着要砸。

“我看谁敢砸!”许倾落猛的将自己手边的药罐狠狠砸在地上,这一声让人下意识的一震,那些要砸东西的人手上动作一顿。

许倾落没有耽误时间,伸手拨开几个不敢靠近却在那边声讨的厉害的病人,大步快走,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停在了门口一把揪住了一个男人的领子。

“啪!”的一声巴掌狠狠的掌击声,嘴里本来还骂着些不干不净话的男人被打的脑袋都偏了一下,周围的声音一时间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你说他得的是瘟疫!”

“啪啪!”

又是照着另外一边脸的两巴掌:“那你可知晓瘟疫传染的速度极快,若是真的瘟疫的话,站在这里的在场各位估计都已经传染了!”

又是狠狠的两巴掌,打的那个干瘦的男人嘴都张不开,想要挣扎却早已经被许倾落的银针制住,一动都不能够动,他身边的同伴也是被许倾落的气势镇住不敢动弹。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被许倾落凛然的眼神定住。

许倾落的五指还是紧紧攥着那个被她狠狠打了好几个巴掌的干瘦男人,转身面对着那些茫然无措面上现出绝望之色的病人:“没有退路了,大雪之后县城周边的道路大多损毁,若是你们再耽误我确诊治病,真的是瘟疫的话,大家也都是个死。”

许倾落话落一把扔开了那个被她揪的快要断气的干瘦男子,推开几个挡路的,吩咐那边还在愣神的伙计:“把地方空出来一块。”又对着那边茫然无措的王大娘吩咐了一声:“把孩子放地上,我现场诊治。”

孩子身子微微抖擞着,放在地上也忍不住蜷缩的姿势,脸色刚刚还泛青泛黄,现在已经开始发白了,他的嘴里不时的吐出黄绿色的汁水,加上喊着冷的呓语,怎么看怎么像是瘟疫。

许倾落没有丝毫害怕迟疑,抓住孩子的手,那是一只干瘦的伤痕累累的小手,一根银针扎在了对方的腕部,孩子似乎是疼痛,重重的颤了一下,许倾落眼神示意百草按住,那根银针不断的深入,过了似乎很长的时间,她拔出了那根几乎全没入孩子手腕的银针,朝后叫了一声:“爹爹。”

在一边早就开始备好了药的许父不敢耽搁,凑到孩子的身前,抓住孩子的手腕,将药液擦拭过行针之后留下的针眼处,许倾落和许父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那被不断擦拭的针孔。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

良久,许倾落看着那没有变色的针孔,松了口气,不是瘟疫,她眼中现出一点轻松的色彩,转身又拿了几根银针往那名叫二蛋的孩子脑门上扎去。

患上瘟疫的患者手腕扎针,所出之血为黑红色,二便是若是用特殊配方的草药药水擦拭,针孔变白的话,便是瘟疫。若无变色,便不是。

这两条这孩子都不符合,所以可以断定,这孩子不是患的瘟疫。

既然不是瘟疫,许倾落与许良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思考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许倾落叫许良让开些,她揭开了孩子的衣服,伸手在孩子的腹部摸了摸,一模便摸到了腹部硬邦邦的一块犹如灌铁。

其实应该早点发现的,只是刚才她被那所谓的瘟疫给分散了注意力。竟然没注意到孩子的肚子有异样。

“许姑娘,到底怎么样呀,我孙子他……”

“你先等等,不是瘟疫,还请大娘你站过去一点。”许倾落说完,从百草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刀子刃口在一边小厮举着的灯盏上面烤炙了几分钟之后,迅速擦上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