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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晟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下如此下对方的面子,但是复莹莹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他跟前凑,复明前又一口一个一片心意,让他实在厌烦。

若是他没有先介绍了许倾落还好说,他已经介绍了许倾落是自己未婚妻的事情,这两个人还是如此,他便不想忍耐了。

“琅哥哥,你怎么能够那么说我。我只是喜欢你——”

复莹莹也不愿意了,却是想着奶娘口中的以柔克刚,身子一软便要往琅晟怀中倒。

“莹莹,好好去一边坐着!”

复明前重重的将碗筷一放,被琅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再放任着复莹莹继续作,那就真的是将自己的脸面扔到地上让人去踩了。

一边心中更是恨极了琅晟将淮县那些百姓叫来,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他也不用这么多顾忌人言了。

“爹!”

复莹莹不依,瞪着复明前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训斥她,明明她都是依着他的意思来的。

“身为女子要知道矜持。你还嫌给你爹丢的脸太少了吗?坐下!”

复明前厉声呵斥,是训斥复莹莹,何尝不是表示对琅晟的不满。

上首席上这一通来往,下面本来专心吃喝的淮县百姓渐渐的都注意到了,自然也看到了复莹莹刚刚那恨不得粘到琅晟身上的架势,现在看到复莹莹吃瘪,忍不住的就讽刺开了。

“什么女人都以为能够和许小姐相比吗?真是不自量力,现在不是碰到铁板了吗?”

“也就是许小姐那样的女子才配的上琅将军,反正我是不喜欢这个什么复家大小姐。”

“没听人家将军说要她矜持呀?缠着一个有未婚妻的男子,真是不要脸面。”

“大家小姐也就是这样了,还不如我们家花花呢,起码知道羞耻,不会对一个男人死缠烂打的。”

“嘿嘿,谁让人家琅将军又是大将军人品又好呢?她不缠着琅将军缠着谁?”

“只有许小姐才配得上琅将军,许小姐,我支持你!”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一个大娘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复莹莹的手捏紧了,下一刻她猛的起身将自己面前的桌案掀了出去,碗碟菜肴掉落了一地,汁水四溅,她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指着那个大喊出声的妇人厉声呵斥:“贱民,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城主府大言不惭,你是不是找死!你吃着我们家的喝着我们家的,居然还向着那许家贱人说话,你这个该烂了舌头的黑心货,我们家的东西给你吃还不如喂狗!”

那个被复莹莹指着鼻子骂的妇人也是个泼辣的,当场摔了手中的筷子:“你以为你们城主府的东西我们喜欢吃?要不是城主府下帖子邀请,老娘还不来呢,复家的大小姐你这样的没有脸皮抢人家男人的还破坏我们吃饭的心情呢!”

复莹莹尖叫一声:“给我把她抓起来,打死你这个贱民,你以为我们家想请你们这些臭东西,一堆泥腿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复莹莹告诉你们,我们复家请的只有琅哥哥一人,你们这些跟着来混饭吃的谁稀罕请,不要脸的东西!就应该烂死在外面。进了我们家的门还脏了我们家的地儿呢!一定是许倾落那个贱人自作主张将你们叫来的,都是一堆该死的贱人!”

这一声声恶毒的唾骂之后,整个正堂都瞬间寂静了下来,下一刻,啪的一声,复明前一巴掌摔在了复莹莹的脸上。

“你给我住嘴!”

复明前几乎能够想象到今日之后自己的名声。

“爹,你打我?”

复莹莹被复明前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打的摔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颊,唇角溢出一点血丝,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家从来疼爱自己的父亲:“你就为了这一堆该烂死在——”

“我叫你住嘴!”

复明前的眼神中带着狠戾,复莹莹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住了嘴。

“众位,众位,都是误会,刚刚小女只是一时性急嘴里胡说八道,其实我们复家是真心——”

复明前团团作揖,脸上的笑格外宽厚,可惜听了复莹莹一席话还能够再坐着的便是泥人了。

“复城主不用多言,我们今日看来是真的来错了地儿了!”

“我们吃不起城主府的饭!”

“该死之人,一堆贱民嘛,城主府这么高贵的地儿哪里是我们这些落难之人高攀的起的!”

“呵,我们可是奉旨移居五洲城的,我们来这里定居是圣旨上写的。他复城主来的时候好好的,弄了半天根本就是不想我们安定下来,那么辱骂我们,根本就是看不上圣上的旨意吧。”

一个个淮县百姓摔了筷子站了起来,有那尖酸刻薄,脑子灵活的的,说的话让复明前当场难堪的差点儿变脸。

“琅将军,琅将军你看这事情闹的,莹莹不懂事胡说八道的,这筵席都开了一半了。哪里有说走就走的道理,你可要劝劝众位,毕竟这是为了日后五洲城的安定。”

复明前用话去压琅晟,他算是看了出来,这些淮县的百姓心里都向着琅晟呢。

下面百姓还在不断的骂着城主府,复明前的声音都被压的几乎听不到。

琅晟始终都在冷眼旁观,直到复明前说完了话,他终于起身,轻轻抬手压下。

下方的众多声音一瞬间全然消散,仿佛刚刚那几乎能够将屋顶顶破了的喧哗声是假的一般。

“本将军奉旨护送淮县百姓来这五洲城,我的公务便是保护这些百姓安定,既然复城主不喜众位来此用饭,众百姓的心思也都是想要离开这城主府,那我自然是跟着离开,复城主这筵席,便撤了吧。”

“还有,日后复城主的宴请之类,便不要送到琅晟跟前,琅晟承受不起复城主和复小姐的厚爱!”

厚爱两个字琅晟重重说出,带着一种浓厚的讽刺意味。

话音落下。琅晟转身便向着许倾落那一席走去。

许倾落带着盈盈笑意正要迎上。

“琅将军!”

复明前在身后大喊一声,转首,望见对方手中拽着脸上一个五指印的复莹莹往这边走来。

狠狠的一推复莹莹:“跪下!和琅将军道歉!”

琅晟的身子向左移了一分,躲开了复莹莹被推过来的身子。

“琅哥哥——”

复莹莹泪眼汪汪的,看着真有些较弱可怜,若是不看她泪眼之下的恶毒与怨恨。

“复小姐辱骂的是淮县的百姓,非是琅晟,这一礼琅晟受不起。”

男人的眼神和话语一般冷漠平淡,望着复莹莹就像是望着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也不对,应该是比陌生人还要厌恶一些的存在。

复莹莹踉跄着身子站稳了,面上一片涨红,因为琅晟那毫不犹豫的避开动作还有言行举止。

“琅将军所言甚是,莹莹,给淮县来的众多百姓道歉!”

复明前咬牙,如此道。

“我不要,要我给贱民道歉,想都别想!”

复莹莹眼中还有眼泪,脸色却是扭曲,看着琅晟身后的淮县众人,像是看着一堆恶心的虫子一般。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复明前根本没有想到复莹莹到了这个时候还脑子这么不清楚,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复莹莹直接扑到在了地上。

而琅晟却是看都不看复家父女的闹剧一眼,转身提步便向外走去。

“琅将军,琅将军你听我解释。”

复明前追了过来,挡在琅晟的身前。

“复小姐自己有嘴,该说的她都已经说清楚了,既然她的想法根深蒂固,不可改变,那便不用多说其他了。”

琅晟轻轻的一推复明前,对方就不能反抗的被推到了一边。

“抱歉。”

他低低的对她道歉,拉住许倾落的手,再不发一言,只是加快了步伐。

复莹莹对淮县众人一口一个贱民让琅晟生气,可是更让他愤怒的是复莹莹对许倾落的一口一个贱人。

许倾落眼中含着点笑意,从琅晟的肩膀处望见了被复明前打的扑到在地上的复莹莹,感觉一直不好的心情全然好了起来。

复明前看着琅晟带着一大堆人走出了正堂,走出了前厅,向着大门口而去,眼前一阵阵发黑。

方才闹哄哄的一片喧哗,现在却是人声寂寂,曲还未终,人已经全散去了,只有遍地翻到的桌椅,跌落在地的杯盘,狼籍一片的菜肴酒水。

复明前望着这一切,猛的挥手将自己身侧桌子一把掀翻,噼里啪啦一大片响声,让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要哭闹的复莹莹都愣住了。

下一刻终究是心里的委屈不忿占据了上风,复莹莹尖叫出声:“爹你为什么打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刚刚丢了多大的脸面了吗?你究竟还是不是我爹,你究竟——”

复莹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复明前的面色,那张憨厚的脸上一片阴沉,眼中是杀人一般阴鸷的光,让复莹莹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刚刚做错了吗?”

“你难道还觉得自己有功?”

复明前一字一顿,声音沉冷:“我交给你的事情你不止没有办到还给我惹了天大的麻烦!”

确实是天大的麻烦,先不说和琅晟撕破了脸,便是淮县那些百姓只要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这五洲城中盯着复家的人可是有不少。

“爹......”

复莹莹因为复明前陌生的态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的声音不再尖利,带着些不自觉的怯懦:“我是城主千金,我已经那么放下脸面放下身段了,我今天将自己的脸面整个都丢在了地上......”

说着说着,复莹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来因为复明前大变的态度而产生的些许怯懦终究不是她的本性,情绪一上来,复莹莹狠下声音:“是琅晟自己不识抬举,他宁愿要一个卑贱的平民医女也不愿意接受我。他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复家,既然得不到他,那还不如毁了他!”

下一刻复莹莹的狠话被一巴掌打断,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今天一而再再而三打她的复明前:“为什么——”

“莹莹,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你没有任性的权利,你必须得到琅晟,我今天就将这段话告诉你,你给你记清楚了。不择手段,你也要得到琅晟,即便是真的赔上你所有的脸面,琅晟也必须成为我们复家的人!”

“他就有那么重要?不过是一个武夫,一个在边关成日里吃土的莽汉,就算是个一品将军,也不如那些世家公子有才华,有——”

“蠢货,他有权力!”

复明前冷冷的望着这个被自己宠坏了的女儿,在看到女儿苍白惊吓的面色时。稍微收敛了一些:“你以为他这个一品将军的位置是虚的?他手上有兵权,有名望,最重要的是他在陛下的心中越来越重,比起那些个皇子还要得到信任,若是不信任的话,皇上哪里会专门宽限他十日的时间回京?那些个什么名门公子听起来是好听,可是他们能够给我们什么,啊?他们能够给我们复家什么,都是一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更何况成为那些一品二品官员家里公子的妻妾,哪里及的上直接成为一品将军夫人。只要你嫁给琅晟,你就是现成的一品诰命,别说这五洲城,便是京城中的女子都要羡慕你!”

复明前这一段话一点不客气,却让复莹莹听清楚听明白了,她面上一时间有了点儿红意:“他也就是那一品的品级能够看了......可是那许倾落呢?”

复莹莹可是看的清楚明白琅晟每每在许倾落面前两个人的亲密无间,她又不是傻的。

更想起许倾落一次次对她的奚落侮辱,复莹莹更是咬紧了牙根。

“那个什么许倾落只是一个小角色,只要女儿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愿意继续努力。那么她就不是问题,她自己要找死挡路,那么就不能够怪我不客气了。”

复明前面上重新挂上了笑,只是这笑容中满是险恶。

复莹莹捂着自己被打的生痛的脸,一时间将所有的恨意都放到了许倾落的身上,望着复明前的笑,听着他的承诺,眼中全是毒辣。

——

临江楼是五洲城中最大的酒楼,大半夜的琅晟带着众多淮县百姓过来,一开始将掌柜的都给惊到了,还是因为琅晟的将军身份,才放下心将他们请入了酒楼。

临江楼是不如城主府豪华,但是大家都围成了一桌桌的坐在一起,听着小二热情的招呼声,吃着香喷喷的食物,却是远比呆在城主府中舒服的多。

许倾落望着这大堂中一桌桌的好菜好酒,想着男人说要自己请客,开始为男人的口袋担忧了。

她可还记得琅晟来淮县说是征兵其实最主要还是为了治伤,哪里会带多少钱财,最重要的是前世许倾落曾经做过琅将军,对琅晟的家底清楚的很。

琅晟这个人不贪不接受贿赂,本身那点子俸禄还有在战场上得来的财物都给了手底下那些伤亡的士兵抚恤,从他还是一个士兵接济自己身边交好的同袍到成为将军为自己军中的每一个士兵着想,琅晟的积蓄甚至不如许家一个医户给许倾落准备的嫁妆多。

许倾落记得那个时候这也是她对琅晟不满的一个原因,只是现在想来,她对身边这个男人,却是更加喜欢敬佩,无论如何,琅晟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将军,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许倾落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衣袋,应该够付酒楼里这一顿的了,幸亏她提前有多准备一些钱财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正想着等会儿偷偷去付了帐,一个声音乍然从酒席中间响起。

“琅将军,俺大牛平生里谁也不服,就服气您,要不是您一直没有放弃我们,在淮县的时候保护我们,又有这一路上的保护,我们这些人现在哪里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里。您现在又请我们来酒楼吃饭,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感激您,这一杯酒,就当是俺一点点的感激了,敬您!”

一个壮汉站起起来,他是打铁的出身,声音洪亮,整个大堂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时间大家面上都现出了感激之色。

“对,琅将军这么好的人,敬您!”

“是您救了我们!”

“谢谢。”

一个个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吃食,端起了酒杯,站起了身子。

“还有许小姐,我当时听信流言,不止没有将那些该死的放流言的人抓住了,还跟着他们一起起哄侮辱许小姐,我这里给你赔罪了。”

“许小姐和琅将军都是我们的大恩人呀。”

“都是不计前嫌救我们的性命,到了现在还愿意帮着我们,还愿意请我们一起吃这么一顿饭,我也敬你们一杯。”

“祝琅将军和许小姐百年好合。”

“对。对,琅将军和许小姐这么好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那个什么复家小姐纯粹是白日做梦,她哪里记得上许小姐,配得上琅将军!”

“哈哈,那这一杯许小姐和琅将军可一定要喝,不止是我们赔罪的,还是我们的祝福呢。”

大家的脸上带着全然的真心,看着琅晟和许倾落的眼神都是真心的歉意与感激。

琅晟和许倾落站起了身子,两个人面上都带了笑容。他们做那么多不曾期望得到什么回报,但是无疑的,别人真心的祝福与感激,真的是能够让人的心中生出一片暖意的。

“谢谢大家的祝福,至于大家的歉意——”

许倾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大家今后在五洲城还需要齐心协力,不让任何人欺辱了才是,只要大家过的好,我和将军才会觉得安心。”

许倾落的话音落下,引来一阵赞同声,大家纷纷起身:“对,大家日后虽然定居五洲城,却都是淮县出身,我们一定要团结,不能够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对,就算是城主父女也不能够欺负了我们淮县人去!”

许倾落眉眼间含着一丝丝亮光,只要淮县的这些人同心协力,即便今夜之后复明前有些什么算计,终究不会那么顺畅,要知道任何谋算,最怕的就是谋算的人数太多,就是那些人同心协力无法从内部瓦解。

这样想着,许倾落正要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是琅晟。

他拿着许倾落的酒杯,对着不明所以的众人微笑:“落儿伤势还没有大好,这一杯酒我且帮你饮了。”

大家这才想起许倾落身上还有伤,还是不轻的伤,自然不会起哄闹着让许倾落非要喝酒,而且琅晟对许倾落如此细心体贴,所有人看着也忍不住有种会心一笑的感觉。

“琅将军这还没有娶妻就知道疼媳妇了,许小姐你可要好好珍惜。”

“哈哈,是呀,琅将军既然要替许小姐喝,那可要多喝几杯,就当是提前喝了喜酒得了。”

百姓没有高门大户那么多讲究,有什么说什么,亲近了之后荤的素的都不太顾忌了,许倾落还没有如何,琅晟已经红了耳根,只能够连着喝上好几杯酒才算完事。

许倾落偷偷的打眼觑了琅晟一眼。望见了他唇角隐隐的笑容,自己的眸子也在不知不觉间弯了下来。

然后,许倾落悄悄的伸出了手,拉住了男人背负在身后的左手,十指相扣。

男人的五指无意识的加重力道,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感受着男人的力量,许倾落心中是满满的安全感。

真好,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她的。

——

觥筹交错间大半夜就过去了,大多数人都喝的有些多。便是郎晟也是喝的脸上大半的红,眼睛有些许迷离。

眼看着吃的差不多了,琅晟招手叫来琅威,让他过去付账。

琅威的面上现出了一点儿苦色,琅晟的钱财大多都是他在收着,说实话和许倾落想的一般,还真的是剩下不多了,这一顿虽然还能够付上,但是再往京城里一路上的盘缠就有些不够了。

不过这个时候琅威也不会说不付账,心疼的摸摸袖袋里的钱袋。答应了一声正要去付账,一只手拉住了他。

许倾落将一只精致的钱袋悄悄放到了琅威的手上,给了他一个眼色:“赶快去吧。”

“许姐姐,这个我不能够用,被大哥知道的话——”

琅威要把钱袋还给许倾落,被少女瞪了一眼。

“我心疼他,不想他回京的路上餐风露宿总成了吧,而且我是外人吗?用我的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许倾落将琅威拒绝的话全都堵住了,一推琅威便要离开。

“小威,把钱袋给你许姐姐。”

琅晟刚刚一转眼看不到许倾落了,跟过来才发现许倾落递给琅威钱袋,他让琅威将钱袋还给许倾落,少女往后一躲:“我说我付账就我付账。”

琅晟一时间有些无奈:“我总还是一品大将军,朝廷每个月的俸禄都有不少,哪里用的到你的钱。”

“那你实话告诉我,你军中的钱粮是否充沛!”

许倾落直接问。

琅晟张嘴,对着许倾落说不出任何一句假话:“大家坚持一下不是不成。”

“但是我不想你坚持,不想你受苦,不想你为钱财难为。”

许倾落拉住琅晟的手:“你过几日便要回京复命,一路之上你和那些士兵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自古都有穷家富路之说,我这个家还没有穷,哪里让你路上受苦的道理,你若是真的将我当做自己人,那你就不准推辞用我的钱。若是你实在觉得难为,那你就将今日这一顿饭钱记住了,待到来日下聘的时候专门放在聘金中也就是了。”

许倾落的笑容带着些许调皮,却有更多不容拒绝的坚定。

琅晟望着她,半晌:“嗯。”

他现在能够给她的不多,只能够将许倾落为他做的每一点每一滴都印刻在心中,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未来要对她更好。

——

琅威早就跑走了,反正大哥和许姐姐之间会商量清楚的,许倾落才得了琅晟的同意,回头正要找琅威找了个空,心里约略猜的出琅威的心思,忍不住轻笑,为琅威对琅晟一直以来的敬畏,想了想,自己去掌柜的那边结账。

只是许倾落没有想到。当她要结账的时候,掌柜的却告诉她已经有人先结账了。

许倾落下意识的先就以为是琅晟让琅威刚刚趁着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结的帐,又一想琅晟对她一向没有欺骗,回过了神:“请问掌柜的,是何人结的账?”

琅晟既然答应用她的钱,就不会半道说话不算话,许倾落对那位擅自帮忙付账的没有丝毫感激,只是心中多有猜疑,和复家一般对着琅晟有些谋算的在这五洲城可是多的多。

掌柜的面上现出为难之色:“这,小姐且不要难为我了,这结账的人不让相告我也不好多说,总之有人帮着结账不是好事吗?”

许倾落的眉头轻轻一挑,微微扯唇,却不是什么亲近的笑意:“无功不受禄,既然掌柜的不能明说,那就不用说了。只是这情分我也不想领,这是五十两银子,想来应该足够今日这一顿饭钱了。”

许倾落掏出一锭足锭的银子放到了柜台上,转身便走。

“哎,小姐。这位小姐,我们店里已经结了一次帐,没有结第二次帐的道理呀!”

掌柜的在后面有些急切的喊,脸上都愁郁了,他们这临江楼说实话真不差这么一份儿饭钱,但是若是收了双份,不是白白的给竞争的酒楼或者客人留下话柄吗?

许倾落没有回头:“我这份是应付的,掌柜的既然不愿意接受两份,那就将那份多余的还回去不就好了——”

“你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家公子的情分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的起的。公子愿意帮你们付账是看得起你们!”

旁边雅间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帘幕掀开,却是一个娃娃脸的和琅威差不多年纪的小少年。

他鼓着圆圆的脸颊,瞪着许倾落就像是看着一个不识好歹,不识好人心的存在一般。

许倾落看着对方那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正要开口,帘幕掀开,人未出声先至:“千岁,不得无礼。”

一只苍白的手擎着折扇轻轻的敲在了小少年的脑门上。那轻轻的一声敲击让小少年啊的一声捂住了脑袋:“公子——”

那是一个面色苍白,身形单薄的俊秀公子,一身白衫,一顶玉冠,一脸倦怠,看起来只是一个身子似乎染了病的翩翩公子,许倾落的视线却被那双眼睛所吸引。

那是一双与外在的病弱苍白不同的眼睛,是一双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眼睛,只是望着仿佛就能够感受到春意的温柔与动人。

“在下公子衍,方才千岁出口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只是今日在此用饭,恰巧得遇故人,便顺手结了饭钱,小姐若是有所怪罪,也是在下的不是,只是在下对小姐一见如故,能够一起帮上小姐也是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