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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出乎许良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个领头的仆役被他伸手推了个正着,然后砰然一声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儿......”

不敢置信的声音之后伴随着的是好几个跌倒的声音,不多不少,正是十二声,这一次复莹莹派过来捣乱找事的正好十二个人。

“我不会动了!”

“该死的,究竟怎么回事儿!”

“我的手脚都动弹不了了。”

“大哥,怎么办。”

许倾落轻轻的将还有些莫名的许良小心的搀扶了起来,然后从袖子中掏出药瓶帮着许良上了药:“爹,你看看谁伤的比较重,帮忙治疗一下,这些人,交给我处理。”

许倾落将药瓶递给许良,又走到一边,却不是搭理那几个鬼吼鬼叫的复家仆役,而是将地上倒落的一盆盆花草扶起,那一盆盆花有的还完好,有的却是被踩烂的不成样子了:“真是好好的花都糟蹋到了畜生身上,浪费了。”

许倾落感叹着。

那复家领头的仆役望着许倾落这丝毫不意外,一派从容镇定的样子,恍惚明白:“是你这个妖女搞的鬼!”

“是不是这些花草!”

“不可能,明明你们也闻了!”

那几个许家的仆役除了被踩了颈子的,其他几个都是轻伤皮外伤。稍微一扶便站直了身子。也是用格外讶然甚至是有些钦佩的眼神望着许倾落,那些复家的仆役应该是中了什么药,但是无人知晓他们怎么中的药,中了什么药。

许倾落为手中奄奄的花瓣扶正枝条,动作细致无比,她自然不会告诉这些人自己特意配置的迷迭香藏在袖子中,除了平日里闻惯了手下这些百罗花的人之外,谁闻谁倒。

这是因为上一次许老夫人带着十几个仆役来她房间里抓人,许倾落想到的,关键时候她还是需要保护自己的,迷药虽然管用,但是若是在狭小不怎么通风的房间中,用出去之后不止是敌人中招,自己也跟着中招,便是得不偿失了,还有许家不止是她一个人,不论是许父许母,还是百草,甚至是在许家正经做工的人,许倾落也不会任由外人欺上门。

因此才研究了这么一种解药为一种对身体无害的花卉的迷药。

许家人闻多了不会如何,而且还会对她手中的迷药产生抗体,而贸然上门找事的,可还来不及形成抗体呢。

待到将最后一盆紫色花儿大致扶正了,许倾落终于转过了身子,那边复家的几个仆役还在破口大骂着,什么难听骂什么,全都是骂许倾落的,骂她心狠手辣,骂她贱人,骂她心机深沉,骂她水性杨花,骂她行凶伤人。

许良一边气的不得了,和那几个不能够动弹的人理论反而让人家给大声顶了回来。脑门子都跟着疼了。

许倾落没有过去安慰许良,她只是径自走到那骂的最凶的那个复家领头仆役的身前,唇角还是噙着笑:“你说你是来讨还公道的?”

“不错,许倾落,你当街断我们小姐的腿,行凶伤人,这件事情是你不对,你们许家必须给我们复家一个交代。”

看许倾落笑眯眯的,还以为对方服软,那复家仆役冷哼一声,如此道:“我们大小姐说了,只要你亲自去城主府赔罪,她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们小小的许家。”

“那可真是多谢你们家大小姐的宽宏大量了。”

许倾落还在笑,下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冲破了空气,让所有人下意识的觉得心底凛然,只是因为笑着的少女似乎是无意识的一脚踩在了那复家仆役的下身某个位置上。

她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般,对方抖着腿哀嚎也好像是好听的歌曲似的,面上露出了更加好看的笑容:“只是很可惜,你们打算放过我们许家,我们许家不打算放过你们!”

许倾落面上的笑容收敛,一派冷然。

周围那些人,不论是复家的下人还是许家的下人,一时间都觉得身上发冷。

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对着许倾落说一个字。

“小顾,你带上许家的帖子,去县衙报官,复家纵仆作恶,复家下人仗势欺人,伤人在先,打砸在后,毁人名声,断人生计,一桩桩一件件。都去告个清楚!”

许倾落的声音像是凛冽严寒之地的玄冰一般,听着便觉得冷飕飕的,却也让方才被她一时间震住了的复家下人回过了神:“许大小姐,你考虑清楚,我们是城主府的人,你便是报官也没有人敢受理,这是五洲城,复家便是五洲城的天,官府的人见了我们也要绕道走,劝你们想清楚了是不是要彻底得罪我们复家!你伤了我们大小姐是事实,便是官府的人真的到了。也要先治你许大小姐的罪!”

到底因为许倾落那一脚狠的,不敢再称呼许倾落什么贱人之类的了,毕竟旁边那个刚刚被松开脚的同伴到现在还在哀嚎,嗓音都哑了。

许倾落嗤笑一声:“你们那么不想要官府的人来?若是官府的人真的不来的话,我正好缺几个试药的人,说实话,各位看着体格健壮,中气十足,元气丰沛,应该挺抗折腾的吧,起码我刚刚那一脚估计一个人能够抗个二三十下吧。”

只是这一句话。所有的叫嚣怒骂威胁尽数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作为男人,最害怕的就是许倾落那一脚,想想都疼的慌。

“落儿,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万一官府......”

许良小声劝道。

“爹,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你先回去安抚一下娘吧,我刚刚让百草拦着没让她出来。”

“是我惹的祸,我总要彻底解决的。”

许倾落没有解释复莹莹的腿是千岁断的而不是自己断的。复莹莹既然找她算账,那么谁断了复莹莹的腿其实也无所谓了。

真相有时候不是那么重要。

许良哪里放心留许倾落在这里应对,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去后院给许母报平安,自己则是在那边和许倾落一般守着那几个人。

他也没有问许倾落怎么做到把几个人迷倒,却让自家人一个没有中招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官府的人来有个说法。

估摸了下时候,许倾落吩咐许家的下人将地上十二个复家的仆人都给捆起来,捆的牢固一些,毕竟迷香的时间也有限制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官府的人还没有到,许家的下人慢慢的有了些慌乱,而被许倾落震住的复家的下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却是有得意,又有些害怕,许倾落先前说的拿他们试药试脚的话,可没有一个人忘记。

有人咬了咬牙,觉得官府的人都不敢来,许倾落也不敢当真如何,豁出去般到底出了声儿:“许大小姐,明智的就放了我们,官府的人不会来了,他们县太爷见到我们城主还要行礼呢,复家的下人都比官府中那些有品级的官差身份高,你伤了我们家大小姐,就算躲过这一次,后面城主府也能够拿你问罪!”

“不错,趁着官府没有来,你现在将我们放了,我们还可以在大小姐面前美言几句。”

许倾落听着复家下人恢复了精神的叫嚣,唇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连头都懒得抬,任由着那些人在那边狂躁。

说实话虽然没有想到复家的人会这么蠢直接打上许家的门,但是许倾落丝毫不担心官府的问题。别说原县令和复明前之间那点子龌龊,便说千岁所说的公子衍的口信,官府越是迟迟不来,她便越是安心,她不相信扬言要将复家连根拔除的公子衍会任由着复家的人如此嚣张,在对方直接将这么大一个把柄放到了他的跟前之后。

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让因为官府迟迟不来而有些不安的许良下意识的觉得安稳了些。

复家的下人没有听到许倾落反驳,却是以为她害怕了,声音越发的洪亮嚣张,丝毫不见被捆缚之人的惶恐:“许大小姐,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们许家着想,得罪了城主府。到时候你们整个许家的人可都得不了好!官府的人到时候估计要主动将你们许家人绑着送给我们大小姐解气!”

“城主府好大的面子,城主府的人好大的口气!我倒是不知道,县衙什么时候成了城主府的奴才了。”

说这句话的人却是前几日来带许倾落过堂时候为首的衙役,他望着被绑住手脚四零八落的躺在地上的复家下人,眼神凌厉之极。

“颜捕头,你来的正好,赶快将许家的这个贱人抓住,她居然敢伤了城主府的大小姐,她简直是胆大妄为,还将我们哥儿几个绑在这里,还伤了我们,一定要将她重重治罪......”

方才说话的下人望着衙役,却是丝毫没有被人抓住说坏话的尴尬,反而是一脸自然的指挥起了对方,那熟稔的语气,想来不是第一回了,颜捕头的唇紧紧的抿着,眼中有了点点杀意。

“你们口口声声说许家大小姐伤了复莹莹?睁眼说瞎话也不是如此说的,断了复莹莹左腿的人是我,不过也是她罪有应得!”

千岁一步步迈入,身上带着冷煞之气:“复莹莹有本事到公子府找我报仇,却来找许家大小姐的麻烦,城主府也是太过奇怪。”

“呵,哪里是什么奇怪,分明是以权谋私,欺压良善,借机生事,听说复家大小姐和许家小姐有点纠纷,倒是没有想到就为了点私仇,栽赃陷害,恃凶伤人,将好好的良善之家打砸成这个样子,还倒打一耙,城主府对待外来百姓也是太过苛刻卑鄙了,只是不知道除了许家一家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良善之家被人就这么谋了财害了命去。”

站在千岁身侧的一个中年男子接口道。

他的话音方落,外面就响起了大声的喊冤声:“官差大人,复家的人对待我们这些淮县过来的人真的是太过火了,他们家的仆人在我们的摊位买东西从来不付钱,甚至还收保护费,我们做小买卖的一日才挣得几个大钱,一半给了这些戏血的恶鬼。”

“不给钱他们还打人,我上一次就被当街踹在心口的位置,要不是许大夫及时帮我治疗,恐怕早就死了。”

“我儿却是没有这个福分的,他在家闲散惯了,我也舍不得让他工作,每日里就是喜欢在街上闲逛,那一次撞到了城主府的大小姐,被她下令生生打死了呀!”

“呜呜,我的儿,求官爷们做主吧。”

像是洪水开了栅栏一般,复家的那些仆役还没有对着官府和公子府的人叫嚣,外面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涌入了一大堆人,人人都能够说得出一两件复家人欺辱百姓。行事霸道,甚至伤及人命的事情。

七嘴八舌的,满耳朵都是复家的罪孽,那颜捕头冷冷的倪了复家的下人几眼:“众位一个个说,我让书记官记下,这些都是证据,与许家的事情一起,我们县令大人都是要调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让那沽名钓誉之辈继续逍遥——”

颜捕头的话一落,百姓们还没有如何,复家的下人先是气的很了:“颜照,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城主府是五洲城的天,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一个大巴掌摔在了那个叫嚣的复家下人脸上。

许倾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到畜生说话,忍不住手痒。”

许倾落摔完了那复家下人巴掌之后没有搭理对方恨毒了的眼神,转身扶着一边的许良,对着那位颜捕头还有千岁招呼了一声,言道官府查案自家不便多加打扰了,且自己父亲身上有伤需要处理,想要回避一二。

颜捕头看了一眼被许倾落一巴掌打的嘴角冒血的复家仆人,又看了许倾落始终镇定沉稳的容颜一眼,笑眯眯的挥手答应许倾落带着许良先走:“城主府的下人欺压良善,行凶伤人之事若是属实,在下定然会禀报县令大人从严处置,许小姐尽可以放心。”

他想到了来之前县令大人的交代,对许倾落格外的客气。

颜捕头客气,许倾落也不会给人摆脸色,她的冷大多都是对着敌人,颜捕头这样的可以算是短暂的盟友了,看了一眼一边不说话的千岁,许倾落颔首道谢,然后带着许良往后院而去。

“落儿,我们不在那边没事吗?毕竟复家的人找的是我们的麻烦。”

许良小声询问。

“我们在那边才牵扯不清呢,爹,你且看着吧,复家的人这一次惹了大麻烦了。”

许倾落想到许府前院那一个个言辞切切,对复家声声控诉的淮县百姓,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只是不知晓某人准备这一出用了多久的时间。

“确实是惹了大麻烦,复家确实做的太过,底下的人也太过跋扈,居然还伤人性命,这一次即便是城主府,也是能够被推翻的吧。”

许良的性子温良。却不代表他傻子般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去担忧敌人,那些复家下人骂许倾落的话,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恨,听许倾落说城主府惹了大麻烦,一时间居然有些期待对方失势也不奇怪。

许倾落看了一眼许良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期待,虽然不想要让亲爹失望,但是还是别让他抱太大希望的好:“爹,复家在五洲城经营时日已久,可不是那么容易翻船的,便如同这次一般。有那么多百姓控诉,却大多是淮县中人,没有什么五洲城的人,为什么?不是因为五洲城的人没有受到过欺压,凭着那些仆人的表现,我敢肯定他们受到的气压比淮县人还多,只是他们不敢相信官府,不敢与复家作对罢了。”

“这一次的事情,复家会惹上大麻烦,但是最多伤一伤元气,城主的位子,估计还是复家的......”

许倾落将这个会让许良失望的答案说了出来,只是她没有说,凭借对公子衍的了解,这只是一个开始,公子衍既然出手了,必定不会只是试探一二,打草惊蛇,那个男子若是要对付谁绝对会连根拔除,今日的一幕。不会是结束。

许倾落不想许良知晓其中太多内情,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尤其是许良这般与人为善,不善掩饰的人。

“哎,真不知晓复家这样的怎么就能够成为城主。”

许良低低的感叹,有些失望,却也觉得许倾落说的很对。

“好了,爹,你现在先把自己脑袋上的伤处理好了,想想等会儿见了娘怎么交代最重要。”

许倾落轻笑一声。将许良额头上最后一点药膏擦拭均匀,方才在前院不好仔细包扎,她正在给他重新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许良瞬间忘记了复家的事情,脸上全是苦色:“坏了......”

许倾落望着许良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面上的笑颜消失,脸上一片冷意,复明前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成为五洲城的城主?当然是因为上面那个给出权利的人根本就不去想复明前这样的人成为一城之主是否合适,究竟会给百姓带来多少灾难了。

复明前给出去的利益,可不就是尽数进入那位天下第一人的私库了吗?

许倾落出去的时候,那些控诉复家的百姓还有复家的下人都已经离开了,千岁还有公子府的管家也都走了,只有几个官差还在,正在对许家的下人问话,他们看到许倾落之后,还对许倾落安慰了几句,大意便是县令大人不会让复家这么任意欺压良善,一定会给予许家保护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许倾落也是笑着听完,反正是姑且听之,即便她猜测着那位原县令也许与某人达成协议,但是盟友是做什么的?是有用的时候利用,没用的时候背叛的,她后面估计还是要多多帮忙找找复家欺压良善,横行霸道,罔顾人命的一些证据的。

待到将所有人都送走了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又看了一眼门外暗沉沉的街道,许倾落亲自关上了房门:“大家今日都辛苦了,回去账房那里每人多领半个月的月钱,算是压惊。”

几个一直招呼着官差还有那些淮县百姓的仆役喜笑颜开,纷纷开口谢小姐赏赐。

半个月的月钱虽然不多,但是今日出大力的可是许倾落,他们没有帮上什么真正的忙,能够拿这半个月的月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许倾落看着欢欢喜喜走的干干净净的许府仆役,垂低了眸子,这些一直从淮县跟到五洲城的仆役虽然忠心上不错,但是到底是少了些能力应对,上一次许良带着他们去城主府要许母反而被打,再加上这一次复家的下人几乎是压着许家的人欺压。让许倾落考虑是否要招一二个有些武功在身的护卫家丁了。

她总不能够每一次都正好能够赶上别人捣乱的时候在。

正低头思考着种种事情,许倾落蓦然停住了脚步,她望着自己眼前的影子,抬起了头,千岁那张讽刺的娃娃脸不要太明显。

“许小姐,我们公子有请。”

千岁看着许倾落虽然还是惯常的讽刺脸,眼中却多了许多警惕,话语间也多了些谨慎,实在是许倾落用毒用迷药的手段,让他不得不重视。

那些个复家的下人虽然只是通些拳脚功夫的小角色。但是许倾落能够这么轻易放倒一片,也由不得他不重视。

许倾落唇角微勾:“公子回来的倒是挺快。”

只是不知道是现在回来的还是根本没有离开多久了。

复莹莹口口声声的情报,看来还真的是不准确的很。

许倾落提起了脚,显然是同意与公子衍见一面。

说实话,她是真的好奇公子衍究竟要如何对付复家,复家身上有无数的口子可以撕裂,如同今日一般的欺压百姓,滥杀无辜,横行霸道的事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一次捅出去的事情其他人也许能够死个一两次,但是于复家而言最多让其伤一伤元气,只要最上面那个人还愿意保复家,便是十恶不赦又如何?

千岁望了许倾落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头前带路。

公子衍没有离的太远,就在许府外面的小巷中,这一次还是站在树下,许倾落发现男人好像很喜欢站在树下,夜晚的枝条缠绵出一道道暗色的影子,将男人的容颜分割的带着些莫测的味道。

“公子的心情看来甚好。”

许倾落望见了男人唇角勾勒的笑,那不是讽刺的凉薄的笑,而是真正的带着暖意的笑。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我心情如何能够不好?”

公子衍手中随意的摆弄着一片绿色的枝叶,似真似假的说道。

许倾落感受到了千岁刺在自己身上格外冷厉的目光,嗤笑一声:“这句话留着骗那些天真的小姑娘吧,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千岁那眼神好像她对他家公子有多么企图一般,许倾落觉得搞笑,公子衍这样的就算再是人才俊秀,再是才智非凡,也不是她的菜,她见到了公子衍这般莫测难解的人最多的不是心动,而是警惕,对方越是对她表现的亲近,她越是警惕。

“许小姐果然是与众不同,也怪不得琅兄对你一片情深了。”

公子衍面上似笑非笑,随意的将手中的绿叶碾碎:“不知道许小姐对我让千岁转告的提议有何想法?”

他说的是一起合作将复家拔除的提议。

许倾落轻轻的将自己耳边的发丝抿到耳后:“公子不是明知故问吗?若是能够对付复家,我自然是希望能够将其连根拔除,斩草除根的。”

许倾落笑的格外好看,话语却是格外冷厉:“说吧。公子有如何打算总要让我知晓一下,否则的话,我担心我们两个之间合作的不好,倒时候出了一点儿差错让复家的人钻了空子,你我都不会多么愉快的。”

公子衍望着许倾落,很认真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研究透彻一般,许倾落怡然不惧,自在的任由着他那探究的眼神看。

良久,男子感叹了一声:“本来以为是一朵有趣的娇花,没有想到是一朵毒花。”

“再毒也不会伤害盟友的。”

许倾落不在意的接到,丝毫不在意公子衍口中的毒花之辞。

“复家近年来越发的嚣张了,归根结底也就是仗着背后有圣人撑腰,所以想要将其斩草除根,不让复家再有任何一点翻身的机会,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复家遭圣人厌弃,让圣人亲自将其除去。”

公子衍垂首望着自己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不知道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许倾落唇边的笑收敛了去,半晌:“主意不错,只是公子却要小心一些,上面那位可不是好留用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自己折进去。”

她这般前世经历了皇宫中一场污糟的人能够对天下人都仰望敬视的皇帝说利用便利用,说不敬便不敬,公子衍又如何做到对皇帝说利用便利用呢?

要知晓,像是琅晟和许良一般,说起皇帝便是一副忠心敬视的样子才是正常的。

“一月多之后,春暖花开之时,陛下就会南下,南巡路上五洲城是一处选定了的落脚点。”

公子衍抬首,对着许倾落说到:“只是到时候陛下下榻在哪一家却是不一定了。”

许倾落有些讶异,不是讶异皇帝选定五洲城为一处落脚点。而是公子衍的消息好生灵通,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嗤笑一声:“就算是陛下真的到了五洲城,选定的一般也是复家,毕竟城主府往年可都是负责接驾,而且接驾接的都很用心。”

用心的过火,那位喜好往私库中挖钱的陛下可不是对复家喜欢的紧,一直加恩不断吗?

公子衍的手按在了树干之上,他的指尖按住了的是一点藤蔓,眸子微微眯起,笑的还是那么温和,只是话语却是一点儿都不和气:“复家是五洲城的城主,在整个五洲城想来也没有哪一家有复家那么好的接驾条件了,只是他的一切荣耀终究如同这藤蔓缠缚大树一般是从上头那位那里得来的,那位想要他们好自然是一切都好,上头那位若是看他们复家成了刺,那也自然是一切都不好了。”

公子衍这番话说的意有所指,许倾落是真的不知道他要怎么做,皇帝的本性可不会舍得放弃复家这个给他私库送钱的钱袋子。

“算了,反正我和复家也翻脸了。只要你不会半道在背后捅我一刀,其他的我自然会配合的,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告辞了。”

许倾落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夜风寒凉,她以为公子衍专门把自己找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或者是下一步,却只是这么几句让千岁便能够传了的话,到底是有些失望。

公子衍看着许倾落要走,突然出声:“琅兄还等着你的回信。不知许小姐是否有什么需要我带的,若是没有的话,琅兄可要埋怨我了,要知晓,他可是一直盼着许小姐的信呢。”

他说起了琅晟,许倾落停下了脚步,手在自己袖子间的信封上摩挲了两下:“我回去之后会写的。”

公子衍说皇帝一个半月后要南下,公子衍交代的千岁说琅晟会跟着皇室中人过来,那是否表示她一个半月后就能够切实的见到男人了?

一时间许倾落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告诉琅晟,想要问他一个确切的消息。她觉得自己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