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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您一定要找出害了九儿的人,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女人呜呜着,然后转身抓住了皇帝的手。

她的正面终于露了出来。

许倾落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可是她终究没有长成,还只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而那女子却仿佛是已经开放到了最盛之时的靡丽之花,只是看着,便觉得心神为之动。

名字中有一个娴字,九皇子的母亲的话,便只有一个人了,盛宠无双的曾南国公主,现皇帝宠妃娴贵妃。

许倾落抬眸,又望了那容颜极盛的女子一眼,下一眼看的却是那被露出来的需要救治的病人,七八岁的男孩儿没有丝毫生气的躺在床上,一张本来白净的小脸上全都是红通通的疙瘩,甚至有些还成了红色的水泡。鼓的发亮,似乎只要再稍微一用力,便会全部破了一般。

那紧紧闭合着双眼显然是陷入昏迷的孩子,那一张脸红肿的像是发过了的馒头一般看不清楚原来的面貌的估计便是九皇子了。

许倾落默默垂低了头,不论九皇子怎么1就沾染上了这种毛病,也不论他那位母妃是如何的口不对心,面上哀戚,眼中冰冷,面对儿子可能的死亡还这么一副精心装扮的样子,心理究竟如何,那都暂时与她无关,她现在最先要做的是将九皇子身上的红疹尽数消除。将人救治回来,毕竟她和许家所有人的命都还在皇帝的手里吊着。

许倾落坐到了榻上,伸手握住了九皇子与小脸一般,同样遍布红疹的小手,方才那位哭的急切的娴贵妃,自始至终没有碰触对方一下,这可不是一位正常母亲会做的。

许倾落心底估量着,指尖按住在九皇子的手腕上,寻思着对方身上红疹究竟是哪种,只是下一瞬,许倾落的鼻子微微一动,这种熟悉的味道。而且这一次味道大的多了,她注意到了九皇子身上的衣物,少女淡定的将眼神从九皇子的衣服上移开:“九皇子身子娇贵,他身上的红疹应该是因为过敏引起的,我估计是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造成的......”

许倾落话音方落下,那娴贵妃已经是眉眼含冰:“大胆贱民,什么叫九皇子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我的九儿身边一向都是放着可堪信任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从来伺候的用心,哪里会让九儿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是真的有。那也是在你们许家沾染的,在京城皇宫,九儿可一向没有这些毛病的!”

娴贵妃眼底深处有一丝丝焦虑担忧甚至慌张害怕,许倾落心中疑虑生出,却没有和娴贵妃争辩什么,只是径自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还没有等到人反应过来,便是将九皇子的下巴一掐,丸药直接落入了男孩的嘴里。

“你给我儿喂了什么!”

“许氏!”

娴贵妃和皇帝都是面色不好,只是原因估计是两种了。

许倾落的手始终没有从九皇子的手腕上移开:“陛下,那药丸能够让九皇子稍微退下一点烧,剩下的治疗我需要安静不受到丝毫的打扰。”

床榻之上。九皇子通红的面颊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了一些红肿,这比什么样努力的说服都管用,方才那些个太医可是越是给九皇子用药,九皇子身上越是不好,一时间皇帝的面色大为缓和。

娴贵妃背对着皇帝,面色则是僵硬了一瞬:“陛下,臣妾不通医术,在这边也无法做什么,反而是耽误了治疗,想要回去佛祖面前好好的为九儿求恳一番,略尽心意。”

方才的激动,还有哀泣,仿佛都不存在了一般,娴贵妃现在明显很冷静。

皇帝没有注意,只是握了握对方的手:“娴儿,辛苦你了,你也守了许久,这边有朕。”

许倾落注意到娴贵妃眼底深处一瞬间闪过的厌恶。

“陛下,您也要保重身子,若是为了九儿一个庶出的儿子伤了身子,到时候皇后娘娘估计要怪罪臣妾的。”

娴贵妃面上带着负疚担忧。

皇帝皱眉:“身为嫡母,却是九儿生死不明的时候连面都不曾露过一下,这样的女人,也可称母仪天下!”

他对皇后似乎是有些不满。不过也是,九皇子不论是哪个肚子中爬出来的,终究是皇帝的儿子,九皇子出事了,皇帝都来了,皇后还没有出现,可不是挺扎人眼睛吗?

娴贵妃已经离开了,皇帝陪着娴贵妃走的,看着皇帝那揽着娴贵妃的在意样子,丝毫看不出儿子还在后面生死未知,对小儿子的宠爱,也就是如此了。许倾落看了看屋子周围那几个看似木雕一般,实则是监视的宫人,没有做声,径自将九皇子身上的衣物脱了去,然后,从袖子中取出了银针。

琅晟一直守在远处,望着许倾落被带入内室,望着娴贵妃和皇帝先后离开,望着几个内侍宫女还有太医进去了,又等到里面叫水的声音,一桶桶水被提进去,又被提出来。琅晟对许倾落的医术信心很足,但是这是给皇室的人看病,轻则得咎,他担心许倾落,无比的担心,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有的时候,没有理智的存在。

琅晟的眼中有深切的担忧焦虑,可是眼底深处,更深更深的地方,是一丝丝的自责与痛恨,自责自己不能够保护她,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

如果许倾落真的被牵扯进去,如果皇帝给许倾落治罪的话,他能够做些什么......

他从月上枝头一直站到了月落日出,那一扇房门再一次打开,那一张印刻在心中的容颜,终于出现。

琅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迎上许倾落的眼神时,面上带了如释重负的笑,只是有些什么,在这一夜之间,变化了。

——

“公公,九皇子身上会过敏确实是沾染了脏东西,而那脏东西,便是从这上面来的。”

荨麻花疹最容易复发,沾染容易诊治却是费事,这一晚上许倾落不断的给九皇子用药水诱发治疗,身心都是疲惫的很,却没有忘记正事,许倾落将手中的衣物递了过去给得公公:“这上面应该是浸泡了荨麻花汁,味道很淡,但是上面的荨麻花汁却是很重,我是不知晓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普通的浸泡绝对没有这样的效果的,还请公公将其交给陛下。”

得公公连退了两步,九皇子虽然被许倾落救了,但是发病时候那种凄惨样子,可是能够让所有人害怕的:“许姑娘这次妙手回春,堪比华佗扁鹊,咱家自然是相信许姑娘的,这东西是害人的东西,也是难得的证据,咱家一定会禀报陛下,严查此事!陛下已经得信九皇子安了,念着许姑娘一夜辛苦,准许姑娘自去歇息不用再去见驾,赏赐稍后自然会下来的。”

许倾落笑着道多谢陛下体恤,好像丝毫不记得皇帝差点儿不问青红皂白的治罪许家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差点儿被送到慎刑司那些个手段狠辣的公公手中一般。

得公公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去接那东西,许倾落看着小太监也不敢碰触的样子,微笑:“这荨麻花汁虽然能够引起荨麻花疹,但是不是所有人碰触都会有事的,那些个血热,血燥的人更容易沾染,只要不是贴身碰触着,一般无事。”

那小太监立马用袖子包住了手,捧着那一件九皇子身上换下来的衣物,像是捧着一条毒蛇似的。

“落儿......”

琅晟握住了许倾落的手。

下一瞬,男人紧紧的抱住了少女:“对不起......”

此时此刻,他只有这么一句话可说,他一直说要保护少女,可是每每到了生死关头,少女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保护自己,他却只能够看着:“我是不是很没用——”

“谁说的!”

许倾落不满的咕哝,男人的怀抱,那熟悉温暖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困倦了起来,微微闭上了眼睛:“有你在,我才敢放心施为,现在就有一个忙要你帮......”

男人垂眸,对方已经没有了声音,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惟独少女唇角的笑看起来格外的安心。

琅晟定定的望了许久,半晌手臂一使力,将少女抱了起来,不顾所有人的视线,径自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

许倾落睡了美美的一觉,醒来之后从百草口中才知晓九皇子的事情让皇帝大怒,将这园子中尤其是跟在九皇子身边的人都彻查了一遍。

“好多人都哭的特别的惨,尤其是听说被带去那位什么慎刑司王公公面前的时候,哭的特别的厉害,小姐,幸好你昨晚没有被带去那里,听说一直有惨叫传来。有被拖出来的,全身都是血......”

百草一开始还庆幸,后面却是害怕了,声音都有些抖。

“那查出什么没有?”

许倾落问道。

“查到跟着皇帝跟来的浣衣局的宫人身上便不了了之了,好像是九皇子说他自己去了花丛中玩,不知道怎么沾染的。可是我们许家哪里有什么荨麻花,为了修建园子,才栽种的那些个有药性的草药小姐你不是都给除了吗,那么多的草药,好可惜,到最后找了一番园子,不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荨麻花吗?那个九皇子真是的。小姐好心救他,他却胡说,害的我们白白遭了一番担心。”

百草被许倾落转移了注意力。

许倾落心底冷然,幸亏提前有所防备,将那衣服上沾染的东西好好和得公公交代清楚了,也让琅晟去清查了一番府中的花草,否则的话,九皇子醒来这一说,再加上她猜测的,恐怕就是她真的救治了九皇子,许家也得不了好。

只是心中奇怪,九皇子醒了的话。便应该告诉皇帝谁让他穿那件衣服的,告诉皇帝最近的吃食是谁安排的。

是谁能够让九皇子帮着隐瞒?

许倾落想到前世的种种,想到亲眼所见娴贵妃对九皇子看似热情,实则冷心的表现,心中多了些别样的揣测。

若是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可真的是可怜了九皇子了。

九皇子的事情因为孩童自己的隐瞒,就这么不了了之,许倾落虽然觉得他可怜,但是有的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为九皇子的隐瞒,是保住了一个人,却害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更多人。

那个给九皇子下荨麻花汁的人不会就此收手的。

甚至因为自己救下了九皇子,许倾落觉得,自己现在也许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九皇子身边的宫人来请她去给九皇子复诊,那个人看似客气,却不容许许倾落拒绝一般,一直催促着许倾落快些前去,甚至话里还多少带了些威胁。

许倾落有点不好的感觉,九皇子一个小小孩童,他身侧的宫人,最后听从的不还是娴贵妃的话吗?甚至连九皇子都是听娴贵妃的。

她这一世重生,一直以来都是步步为营,很多事情,宁愿多想多准备,总是好过事到临头,被人所制的好。

想了想,许倾落面对着那个总是在自己跟前晃悠的宫人直言:“九皇子身上的荨麻花疹还没有全部根除,最是需要注重一些接触的人事物,我需要去重新换一套沾染了对荨麻花有防治作用的衣物才可以去看九皇子。”

这个理由一出,那宫人再是瞪眼,也不敢反驳,毕竟他来此的理由就是请许倾落去给九皇子诊治,无论如何,都要接触九皇子的,九皇子若是真的出了岔子,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侥幸没有被这次事情波及到的九皇子身边剩下的人。估计一个个的都逃不掉了。

权衡了一番利弊,那宫人也只能够叮嘱许倾落快一些了。

许倾落轻声的在百草的耳边吩咐了几句,百草一脸愕然:“小姐,我,我不成的......”

许倾落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掌心:“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生死,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办到的。”

百草面上的犹豫因为许倾落的话语转化为坚定,她郑重点头,眼中全是严肃认真。

昨夜里的宴会到底是没有办成,许家没有抓住什么把柄,皇帝身边跟着的人却是有不少倒了大霉。

许倾落跟着那九皇子身边的宫人一路上走着。注意到路上那些个跟着皇帝过来的侍从宫人比起昨日里见到的时候,谨慎小心了太多,一个个低头弯腰的,生怕被人注意上。

“就是她,就是她半路上撞的我,一定是她将那荨麻花汁抹在了衣物上面,呜呜,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许倾落垂低了眸子,面对着昨日里撞到自己的宫人的指控,冷静的过分。

来给九皇子复诊,刚刚给孩童用了药,还没有起身,房门便被撞开,其后便有娴贵妃带着人来者不善的进来了。

应该说一声果然吗?

“许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娴贵妃的表情很是冰冷,远远有别于面对着皇帝时候的娇柔。

那指责许倾落用荨麻花汁的宫人垂低了头,只是眼角的余光中却是得意,再是精似鬼又如何?再是一番话将皇帝引的差点儿查到她的头上又如何?她可是有贵妃娘娘护着,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的。

“小女确实有话说。”

许倾落丝毫不被娴贵妃那冰冷的样子吓到,面对铁骑长刀都能够怡然自得,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娴贵妃。

一个只会使用一些阴诡手段,只能够伤害在乎自己的人的女人,许倾落不屑怕之。

娴贵妃蹙了蹙自己那优美纤细的眉,看着许倾落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心底对其的迁怒之余,多了些本身的厌恶。

自己一个贵妃发怒,难道还不足够许倾落一个贱民诚惶诚恐吗?

这个坏了自己事情的少女,是否是看不起自己!

娴贵妃本来就是一个心思敏感心思重的人,一时间是怎么想许倾落怎么不好。

“念在你终究将我儿救治了一次,给你一个机会,你且说来,若是能够说清楚了,本宫自然不会诬陷好人,若是说不清楚的话......”

娴贵妃的手在椅子扶手上重重的一拍,那纤长的假指套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威胁的意味浓厚。

那跪在一边的宫人嘴角露出一抹嗤笑,伺候娴贵妃已久,自然是看出来娴贵妃这是动了真怒,是非常不喜欢许倾落了。

也幸亏许倾落也不需要这位娴贵妃的喜欢。

“小女只想问一声,娘娘您在意九皇子吗?”

许倾落的话语一落,娴贵妃的面色一寒:“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娘娘自然在意九皇子的!”

边上的宫人快嘴答到。

许倾落勾唇浅笑:“那我就当做娘娘是在意九皇子的了,那我就只是奇怪一点,娘娘您现在急着将我定罪,急着确定是小女陷害九皇子,先不说此事有多少疑点,小女若是被带走乃至于杀死,九皇子要怎么办?”

“娘娘您就不担心九皇子殿下身上的荨麻疹会再次复发?那根子可是很难去的......”

“你在威胁本宫?你不要以为本宫害怕你区区一个贱民的威胁,皇宫中的太医有的是,他们定然能够救治好九儿,无论如何,本宫是不会将九儿交给你这个有嫌疑害了九儿的女子诊治的!”

娴贵妃像是被击起了极大怒气一般,猛的站起:“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宫......”

娴贵妃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房门被推开,出现的人不是什么娴贵妃安排的人,而是太子。

秦恒面上挂着忠厚的笑,悠然的走上了前来,对着娴贵妃甚至不需要请安,毕竟储君也是君,除了嫡皇后还有皇帝之外,储君面对任何人,包括皇帝的其他妃子,都是居于上位的:“娴贵妃娘娘,本宫老远便听着您这边大动肝火,不知道究竟是何事?让贵妃娘娘如此愤怒,九弟可还身子不适呢,不是说要静养吗?”

他的眼睛逡巡着,从娴贵妃那笑的有些僵硬的容颜上扫过,眼底闪过暗光,却是强自克制住了心底的欲念,将眼睛扫到了许倾落身上。

娴贵妃虽然动人,却是不好下手,而且还是他太子位子上的威胁,再是美丽的女人,也没有皇位来的重要,日后得了皇位。别说是娴贵妃,天下的女人都是可着他先选的。

太子现在还是很有些理智的,毕竟当太子和当皇帝不同。

皇帝这么宠爱娴贵妃和她所出的九皇子,不论是太子还是皇后都担心皇帝会将位子给九皇子,毕竟皇帝还不知道能够活多少年,若是活的时间长了,九皇子那时候也长大了,那可是大患,太子心底有些遗憾那荨麻疹子没有要了九皇子的命,不过想到自己偶然听到的东西,又想到方才听到的许倾落对娴贵妃的质问。他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也许掌握了比想象中还要有用的东西。

他也许应该让人亲自去查探一番这一次九皇子得荨麻疹的前因后果。

“许姑娘,你且不要害怕,你救治九弟有功,无论如何,本宫都会保你的。”

太子走到许倾落的身前,要拉她的手。

许倾落顺势退开了一步,躲过了太子的手,微微垂眸,看起来一片安稳:“多谢殿下,小女所做一切都只是出于医者本分,无论如何,九皇子都只是垂髫小儿,任凭着如何,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都无法做到看着小小童子受那荨麻疹之苦。

许倾落说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就无法坐视九皇子受苦,而娴贵妃方才执意要处置她,可不是就不注重九皇子的安危健康吗?

即便是要找许倾落算账,也应该等到九皇子大好,这才是一个为人母亲的当做的。

太子望了娴贵妃那带着些僵硬的笑颜一下,一边为了娴贵妃的绝美而心动,一边是觉得机会大好,对许倾落更加满意了。

“殿下,这许氏狡言善辩,您别相信她!昨晚就是许氏沾染过九皇子身上的衣物,九皇子身边的人都是得用的,从来不曾出事,就是许氏碰到了并且抹上了药才会让九皇子遭了那一场罪。”

“殿下,求您为九皇子做主,这许氏包藏祸心,若不是她下的药,如何她就能够将那么多太医束手无策的荨麻疹给诊治好了,如何能够一下子便说那衣物上有汁水沾染。她定然是为了让自己入了皇家的眼,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手段,她会医术,所以只有她才最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那跪在一边的宫人眼看着太子站在许倾落一边,直接下娴贵妃的面子,忍不住大喊了出来,甚至要去抱太子的腿。

她说的是有理有据,仿若忠仆,面上全是对许倾落的鄙夷痛恨,那表情很是不错,前提是太子愿意吃她这一套。

狠狠一脚踢出,那宫人惨叫一声,撞到在了桌椅上,娴贵妃蓦然被惊了一下,面色苍白如纸:“阿如说的有理,太子你缘何——”

“贵妃娘娘,这贱婢口口声声说是许姑娘碰触过那衣物有嫌疑,可是本宫听着怎么觉得她的嫌疑更大?许姑娘可不知道哪件衣服是九弟必定会上身的,父皇审了一夜,弄了半天还缺少了这么个重要线索呢,来人!”

房门轰然一声打开,一队禁卫军出现,太子一指地上的阿如,对着那几个禁卫军吩咐了一声:“将这个涉嫌谋害九皇弟的贱婢带下去,交代慎刑司那边的王公公可要好好的审查一番,别再有任何遗漏,皇子皇孙,可不是什么下贱人都能够伤害的!”

太子话中意有所指。

那阿如面色剧变,抬头望向娴贵妃:“娘娘,娘娘求您救救我,阿如对您忠心耿耿,娘娘......”

“贱婢住嘴!”

娴贵妃猛的呵斥了一声,她站在那里,像是连寒风都禁受不住一般,有些摇摇欲坠的,眼看着阿如还要说些什么,娴贵妃强自镇定:“本宫知道你的忠心,你且先去,之后本宫会亲自去和陛下求恩旨的。”

她眼底是深深的杀机,只是狂喜的阿如没有看到。

“娘娘果然是对下人关爱有加,只是若是将这一份心思用到九皇子身上多一分都是好的。”

许倾落微笑着道:“娘娘,既然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那小女便先告退了,若是娘娘您真的有切实的证据的话。再传唤小女不迟。”

“许姑娘,不知道你要如何谢我?”

太子在门口的时候,追上了许倾落,他眼中似有所指。

许倾落侧首,对着太子微笑,在太子迷荡的眼神中,笑容迅速收敛化为冷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女自问只是救了九皇子,其他的再也没有多做,殿下若是真的需要一份感激的话,应该去找九皇子要,毕竟殿下今日所作所为,真正救的人可是九殿下。”

许倾落说完了这段话之后,还没有等到太子想明白,径自穿过花丛,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许倾落停住了脚步,男人带着一队禁卫军从身前经过,这里是皇帝妃嫔皇子的住所,琅晟深受皇帝的信重,因此才得了这个差事。

看到许倾落完好的从娴贵妃的院子中出来,琅晟眼中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情绪浮动。

方才百草找到他。交代了许倾落的话,他心中担心焦虑之极,却不能够做再多的,否则的话,事情就不在许倾落计划中了,天知道,一次次带着人巡视过娴贵妃院子外的时候,琅晟有多么的想要冲进去。

许倾落面上还冷,眼中却是带笑。

两个人身形交错的瞬间,袖摆互相交缠,身形交错。越行越远,琅晟手中的那个荷包紧紧的握住。

许良和许母不知道许倾落经过的娴贵妃的那一场,但是昨日里却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尤其听说许倾落差点儿被压到慎刑司去,更是受惊不浅,他们急切的想要和自己的女儿好好说道说道,这圣驾驾临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够让家中不沾染上危机。

许倾落醒来因为去了九皇子那边复诊,许良和许母便等到了现在。

好容易少女回来了,许倾落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便有仆役过来请她过去。

许倾落想到这才第二日,皇帝身边已经发生了这么好几件事情。必须要和许良重新交代一番,皇帝下驾于此,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没有过错,便是功了。

凭借这迎接圣驾这一茬,许家在五洲城中日后就不会有任何人敢于轻视。

许倾落的交代许良和许母深以为然,决定回头便好好的交代一番许家的下人,一切都是为了许府众人的安危。

待到许倾落和许良许母叙完了话,安抚了父母的情绪,回房的时候已经是晚膳之后了。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桌边的高挺身影,许倾落眸子中盈满了笑意,轻轻浅浅,在烛火之间显得格外的美好。

琅晟一转头便望进了少女的眼中。

少女的容颜少有人及,两个月不见,更加像是初初绽放了的花朵一般,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否则的话太子也不会缠上来,但是在琅晟的眼中,最吸引他的,从来不是少女的美丽,即便许倾落再美,也不是独一无二世所无双的美,琅晟宿卫宫中期间,见到了多少美人,京城中的闺秀贵女也是各有风姿,更遑论从前所见也多有绝色,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同少女这般真正入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