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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面色僵硬,像是戴了一件面具一般,她定定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许微婉,望着她手中的那一枝海棠花,想到了多少年前,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同样容颜的女人,站在海棠花间的身影,想到了皇帝一首咏海棠,想到了自己这些年因为那个女人所受到的冷落受到的屈辱。

她以为自己能够忍住,即便再厌恶那张脸,理智知晓那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她还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现在不成了,皇后看着那一枝海棠,看着那张可恨的脸拿着海棠,只觉得心底一阵肝火上升。

许微婉跪在那里,本来满满的自信,此刻莫名的有些不安,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说话,为什么?

头顶的目光,莫名的刺人。

许微婉的指甲。忍不住狠狠的掐住了海棠花花枝,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唔。”

皇后猛然捂住了唇,面色一阵苍白,像是无法呼吸的样子。

“娘娘,皇后娘娘!”

“娘娘您怎么样了!”

所有注意着这边的人一看到皇后变了面色,一时间都慌了神,杯盘落地声不断。

“来人,快来人!”

“唔,花,花......”

皇后嘴里呻吟着,手指指向的正是许微婉。

“皇后娘娘对海棠花过敏!”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灵犀眼神一凌,突然喊出了声:“来人,将蓉美人手中的海棠花丢掉!”

许微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手中的海棠花已经被人拽出扔到到了很远的池水之中。

而她却被两个宫女狠狠的压制住了双臂按在了地上:“娘娘,娘娘我不知道您对海棠花过敏,娘娘恕罪。”

许微婉这个时候也知晓自己被算计了,她面上全是惊慌,却没有一个人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娘娘,娘娘,海棠花已经丢掉了,娘娘您不可以有事!”

灵犀轻轻的按揉皇后的鼻翼,轻声喊道。

“叫太医,快叫太医!”

有人也在喊。

“唔。”

皇后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吟,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用叫太医。将蓉美人压过来!”

许微婉被两个宫女反钳制着手臂推倒在了地上:“娘娘,妾身真的不知晓您闻不得海棠花,妾身是被人算计了,都是许倾落,是她胡说娘娘您最喜海棠花,妾身才会......”

许微婉辩解着。

“住口!”

下一刻,一声厉呵伴随着一只杯子扔到了许微婉的头上,杯子碎裂在地,许微婉的额头上一道鲜血流淌而下。

她惨叫一声,忍不住想要去捂住额头,可是她的双手被两个宫女紧紧的钳制住,哪里能够动弹。

一张美人脸。顷刻间便被鲜血占满了半边,成了罗刹样子。

“蓉美人意图谋害本宫,罪当万死,本宫给你一个恩典,灵犀,取鸳鸯壶来。”

皇后端正的坐在座位上,样貌肃然冷凝,没有听许微婉的一句辩驳,便要直接将她赐死。

许微婉听着皇后的命令,听着灵犀的一声是,先是愣怔,下一刻她猛的回过了神:“不要。我不要死,娘娘,娘娘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我不要死!”

也许是死亡的恐惧,许微婉居然一把挣脱了两个宫女的钳制,转身向着下面跑去,在杨云平躲避不及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够死的,我绝对不能够死的!”

前面是哀求,到了后半句话却是威胁了。

杨云平恨不得当场踢死许微婉这个蠢货,他清晰的感受到周围一道道疑惑的目光,感受到上首皇后那里的眼神,手紧握成拳,杨云平弯腰,在许微婉说出更多的话之前,伸手按住在对方的双臂之间:“美人请起,杨谦人微言薄,恐不能够为美人多言。”

“你可以的,你一定要救我!”

许微婉尖尖的指甲都要掐入杨云平腿间的肉上,那一瞬间,杨云平眼中满是杀机。

抬头,杨云平望着皇后不善的面色,躬身一礼:“启禀娘娘,不知者不怪,虽然蓉美人给娘娘送海棠花导致娘娘凤体欠安,终究是一片好意,再者说美人到底是陛下的妃子,娘娘身为后宫之主,无论如何不好直接越过陛下赐美人毒酒的。”

“你威胁本宫?”

皇后的声音很冷,她对杨云平本来不怎么在意,此刻看着许微婉紧紧的抱住对方的腿求对方救命,却是微微眯起了眸子,开始怀疑这让她心厌的蓉美人究竟是皇帝巧遇的还是哪个有心的进献的了。

杨云平嘴里发苦,可是到了现在的地步,皇后是无论如何也得罪定了的,只能够面上一片肃然,越发的恭敬:“小臣不敢,只是今日娘娘的游园之会,众位公子小姐都在,不好见血,望娘娘开恩。”

“杨大人,看来你真的是菩萨心肠了,也罢,本宫的游园之会,无论如何也不好为了一些心思污糟之人的血给弄脏了,蓉美人也算是有位分的人,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来人,蓉美人心怀不轨,冒犯本宫,杖十棍,再有求情,同罪并罚!”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杨云平一眼,吩咐了下去。

许微婉被拖下去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杖责声伴随着女子被捂住了唇的呜呜声响起。

那杖责声只是一听便知晓下了死力气,一个不小心是会将人打死的,就算只有十杖,打下去的话许微婉不死也要重伤,许倾落垂低了眸子,唇角微微勾起。

杨云平咬牙,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了许倾落,想到方才许微婉喊出来的话:“许姑娘,方才蓉美人说是你口口声声的说皇后娘娘喜爱海棠才酿成此祸,不知你有何解释!”

他对许倾落本来便有旧恨,现在新仇加旧恨,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了。

许倾落抬起了头。面上没有丝毫慌乱惧怕,径自上前,对着皇后行礼:“启禀娘娘,小女也是偶然听人闲话说后宫中有一片海棠林,说是因为娘娘喜爱才一直都在的,正好后厨中的人不知晓该如何布置宴会吃喝,小女便提议用些花朵水果制作糕点茶水,并言说也不确定娘娘是否真的喜爱海棠花,只是让下人备上送到后厨中罢了,想来若是娘娘是否真的得用,后厨中御膳房中的各位应该清楚,小女便是说错了也是无事的,便多嘴一言了。”

许倾落的声音沉稳动听,面色沉静淡然,这一袭话说的有理有据,毫不混乱,让人首先听着便觉得可信了。

灵犀身边有宫女过来耳语,她听完了之后,凑近了皇后的身边:“娘娘,方才宫人已经去询问过,许姑娘所言分毫不差,只是御膳房中有人知道娘娘不用海棠,因此许姑娘虽然有那么一说,但是园子中没有海棠糕点或者是花茶出现。”

“御膳房的人有心了。”

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倾落。突然笑了笑:“罢了,你也是用心的,虽然打听错了,日后且记得,不要听人说什么便信什么。”

许倾落先是帮着她间接让娴贵妃吃了大亏,方才又让她有借口发作了许微婉,不论她是否是成心的,皇后对她的观感此刻都算是不错,起码在关乎切身利益之前,她都会给许倾落一些方便。

“多谢皇后娘娘宽仁,小女日后定当谨言慎行,再不人云亦云。”

许倾落给皇后行了一礼。如此言道。

“娘娘不可,这许氏女从何处听说,又是为何说出,尽数都是不尽不实之处,娘娘您应该彻查。”

眼看着许倾落不止没有吃亏,还得了皇后的好言,杨云平不甘心的开了口。

他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冲动了,因为皇后冷冷的目光对准了他:“杨大人,后宫不能够干政,这前朝也不能够干涉后宫之事吧,蓉美人身为陛下嫔妃,还在本宫管辖之内,本宫为一国之母,天下女子究竟如何都有资格评判,就算有错,也只有陛下才有资格言道是非。”

杨云平垂低了头,不敢再出一声。

许微婉当众被罚,皇后不加遮掩,因此皇帝很快便知晓了此事,只是让许微婉心寒的是,皇帝不止没有来安慰她或者是对皇后表示不满,甚至直接让身边的内侍来训斥了她一番。

“许倾落,是许倾落害我......”

许微婉红着眼眶,对着半夜出现在自己房中的杨云平喃喃。

她仰头,想要抓住对方的手:“帮我报仇,我们是一起的,许倾落害我失宠,也是害我们的计划出了岔子,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下一刻,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许微婉的脸上,那一下格外的狠,让她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许微婉捂住了脸,不敢置信的望向杨云平:“你敢打我!”

杨云平嗤笑一声:“我为什么不能够打你,对一个蠢货废物我就是直接打杀了,主子想来也不会责怪的。”

许微婉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害怕怯意:“你不能的,我还有用,我这张脸还有用。”

她的手哆嗦着,摸索着自己这张被刀子生生雕琢出来的陌生的脸,想要让杨云平知晓自己还是有用的。

今日的这十个板子,让她前几日因为皇帝宠幸而飞扬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皇后一开始要赐死她更是让她知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她不能够失去所有依托。

杨云平的指尖触碰着许微婉的脸,毫无疑问,能够让帝王曾经迷恋过的脸,总是有那么一点独到之处的,没有许倾落的绝色鲜活,却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之姿了。

杨云平的眼中现出了一点色欲之色,说起来,他也好久没有与女子爽快过了:“你现在失宠于皇帝。这张脸的用处虽然少了大半,也不是完全无用的,其实有一个人,对你这张脸应该也是有性趣的,若是你让我满意,我就再帮帮你......”

杨云平的手指落在了许微婉的肩头,衣衫被一点点的褪下。

——

窗户那里传来响动,许倾落坐在桌边,不曾动过,一双黑色云靴停在了眼前,少女抬眸。对上了男人冷硬俊挺的容颜:“我好久都不走窗子了,今日怎么不敢走门了,心虚?”

许倾落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和琅晟说过话,这是第一次。

琅晟的眼中痛色闪过,他没有坐下,直直的站在那里:“抱歉。”

许倾落的手握成了拳:“你就只有这句话给我说?这就是你给我的,给杨谦的交代?”

她此刻倒是宁愿男人开口否认自己知情,宁愿男人不要这么诚实。

琅晟苦笑了一声:“是我对不起他。”

锵然一声,许倾落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匕首锋芒在火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刺入了男人与少女的眼中。

琅晟闭上了眼睛。若是让少女就这么刺下去能够让她感觉好点的话,那么他便让她刺。

只是许倾落的反应与作为从来都出乎琅晟的意料,在男人闭眼待死的下一刻,他听到了少女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告诉我,你究竟知道多少,你是否有机会阻拦,还有,杨谦究竟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否则的话,我不会伤你,但是这一匕首,我可以伤我自己。”

许倾落手中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一道浅浅的红色从雪亮的锋芒处溢出。

“落儿,住手!”

琅晟惊叫,许倾落眼中是毫不妥协,甚至将匕首又往脖颈内里送了一分。

“你放下匕首,我说。”

男人妥协无奈的声音响起。

许倾落随意的将匕首丢在桌上,那一点血色晕染了桌布。

琅晟赶忙上前,从怀中取出金疮药便要给许倾落包扎。

少女单手阻止了男人的动作,一根银针扎在自己脖颈处,那鲜血迅速止住。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许倾落其实这一时半刻的已经反应了过来,男人也许知晓前因后果,却绝对不是提前知晓或者正当时,自己看重的男人是个什么性子,她清楚的很。

唯一的可能就是男人事后发现了,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保持沉默。

“我知道的时候,杨谦已经......死了。”

琅晟眼中现出一抹痛惜之色,杨谦那个人,先不说他满腹的才华,便是他的品行,琅晟虽然与他相交不深,却也是欣赏至极的,甚至这一次以身相互许倾落自己还没有报答,杨谦便已经先遭了小人毒手。

“是杨云平下的手?”

许倾落的话语让琅晟愕然的抬头:“你知道......”

“我是医者,不止对各种疾病知晓的清楚,对人的骨骼经脉也了解的很,更何况,杨云平断了两指却不是什么易容改貌之术能够补上的,现在的杨谦,便是杨云平了。”

许倾落的声音中难掩杀机。

“抱歉。”

男人发现自己无用的很,面对少女,最后却只能够一声声抱歉。

许倾落深吸了口气,将满心的悲愤压了下去:“他的尸体呢?”

“没有了。”

琅晟的声音格外的低沉。

什么叫没有了?没有了就是消失的一干二净了,许倾落自己知晓的毁尸灭迹的法子就有不下十几种,现在想到最后一次见到杨谦,他恍若沉睡的样子,许倾落只觉得心头一阵空荡。

“你放心,这个仇,终有一日,我会替他报了的。”

琅晟的眼中第一次毫不掩饰的现出了强烈的杀机。

不止是杨云平,还有杨云平背后的人,琅晟看着许倾落有些空茫的眸子,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一字一顿:“必让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吗?

许倾落的眸子定在了男人的面上。

“我走了。”

男人转身,说的再多也没用,少女需要的是他做什么,今日的诺言,日后他定然会实现的。

许倾落望着男人的背影,还是那么高大挺拔,却显得有些落寞与苍凉。

“杨云平背后的人,你也是认识的吧。”

琅晟的身子一僵:“那沐卿你不是也认识吗?”

“不是他,另外一个人,让你这么忌惮,让你不得不忍让的存在。杨云平是沐卿的人,也许连那沐卿也受制于人也说不定。”

许倾落眯起了眼睛。

琅晟的行为话语让她猜测出了些什么。

琅晟最后也没有承认究竟是否有那个人的存在,便那么离开了,可是许倾落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若是假的,男人会断然否认,而现在默然不语,对于男人而言,其实便已经是默认了。

——

上一次的宴会因为九皇子出事而不了了之,皇后的花会皇帝因为意兴阑珊也提前走了,因此在几日后皇帝下旨再次举办宴会,一点儿也不出奇。

许府的下人也是经历了两次帝后之宴的。即便都出了岔子,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经验了,这一次再协助宫中的那些人准备宴会,虽然称不上是游刃有余,也是行动间有条有序,有礼有节,自有规矩,让许倾落省却了不少的事情。

她在女眷末桌那边也有一个位子,而琅晟,就在皇帝之下太子对面的第一位。

武官再是不如文官受重用,在场跟随皇帝南下的人之中,琅晟也是官职最高的一品之位,文官那边官职最高的只是个二品,差了两个品级,便是再看琅晟坐的那个位置不顺眼,也不得不忍着。

琅晟几次眼睛扫过许倾落,却不敢多停留,他不觉得经过了那一日谈话之后,少女还想要见到自己。

许倾落对眼神敏感的很,更何况是琅晟的眼神,她却是故作未觉,径自往自己杯子中斟酒。

场中众位官员也已经开始推杯换盏,场中央歌舞渐起,皇帝的身边可是跟着宫中六司,司乐坊中的都是歌舞能手,上一次许家的人没有安排,宫中跟来的人也没有安置清楚,自然没有的,这一次却是准备充足。

皇帝面色看起来还算不错,不时与身边的妃子说笑两句,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而皇后坐在另外一边,面上虽然带笑。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

上一次她惩罚许微婉,皇帝虽然没有说什么,甚至反过来训斥了许微婉,但是这几日皇帝的身边又有了几个美人,一个个小妖精似的,让皇后是怎么看怎么气恨。

偏偏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陛下,您尝尝这个,这梨花酿味道极佳。”

皇帝左边的一个美丽的女子将手中的杯盏递到皇帝的唇边。

皇帝赏脸喝了一杯。

右边的丽人看着皇帝喝了左边美人的酒水,眼中含怨:“陛下,您不能够厚此薄彼,妾身的酒水,您也要喝的。”

美人含怨,如何能够拒绝,皇帝虽然有了些醉意,到底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杯盏,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美人,为了显示皇帝更加宠爱自己,真的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的劝酒,只是一会儿工夫,不知不觉间,皇帝面上已经有了醉意。

“陛下,再喝一杯嘛。”

皇帝挥手,面上有红却又隐隐透着不正常的白,许倾落手中的杯子不知不觉间放下,望着上首的皇帝。

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上首皇帝面前的杯盏已经落了一地。

“陛下,陛下!”

皇帝歪倒在身侧吓的花容失色的美人身上,胸口一起一伏,呼吸急促,眼看着情形就有些不对了。

“陛下您怎么了!”

美人的眼中全是惊恐,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不敢动弹一下。

“来人。宣太医!”

皇后猛的站起,厉声喝道。

“将这两个贱人拉下去,陛下若是有任何差池,本宫让你们九族陪葬!”

皇后的眼中全是杀机。

下面的朝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全都心有惊惧,皇帝若是在此时此地出了事情,等待着他们的也许就是翻天覆地。

琅晟面色一紧,长剑锵然出鞘:“禁卫军围住左右,任何人不得进出!”

他自己则是亲自护持到皇帝的四周,一双寒芒四射的眼睛的四处扫视,眼中全是警惕。

太子面上带着担忧。往皇帝跟前凑去:“父皇,父皇你怎么样。”

他的眼中带着的却是一丝丝的兴奋与紧张。

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他的心中不是不急切的,他看到皇帝就那么倒下去了,一时间就想到了前两日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

历史上被半道废弃的太子可是不少,他当着这么多年的太子,与其一直担心着何时会出现更得到他父皇心思的皇子,何时会做的不和皇帝的心思,最后被废弃,还不如趁着机会取而代之。

太子心思百转,只是还没有真的到皇帝的跟前。还差了几步,便被琅晟手中的长剑拦住了:“殿下,陛下现在情况不明,请殿下不要近身。”

琅晟的话语冷厉,许倾落在下面听着都替他担心了,这话说的太得罪人了。

更何况是太子,太子眼中现出一抹狠色,瞬间抹去:“琅将军多虑了,本宫只是担忧父皇罢了。”

太子这边和琅晟对峙。

这边被皇后下令带下去的两个美人哭嚎不断。

“冤枉,皇后娘娘,妾身冤枉!”

“陛下救命!”

“皇后娘娘求您绕了妾身......”

两个宫妃打扮的美人面上的表情惊恐万状,哭的是狼狈万分,在生死之间,是再也顾不得什么美感了。

皇后冷然的望着她们两个,尖尖的指甲套微微颤动,不是动容,而是狠厉,这两个贱人这两日可是猖狂的很,也是时候为了她们的猖狂付出代价了。

“谋害陛下,罪无可赦,带下去!”

皇后冷喝了一声,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带下去的话这两个美人便可以直接确定是死人了。

所有人都关注着皇帝,没有人在乎皇后要处置这两个美人。

“慢着。”

下一刻,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在一时间满是惶恐寂静的宴会之间。

许倾落在琅晟担忧的目光中,径自走向高台,向着皇帝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禁卫军的长刀出鞘,许倾落视若不见,步伐极其的稳。

穿过一个个长刀出鞘的禁卫身边,许倾落的步伐终于停住。

琅晟挡在皇帝跟前,也挡在了许倾落的跟前:“落儿——”

琅晟面对着许倾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陛下不是中了什么阴毒谋害,应该只是一时旧疾复发,小女自诩医术上还有一些自信,应该能够让陛下醒来,到时候真假便知。”

琅晟面对许倾落无言以对,许倾落却是侃侃而谈,这是她的机会,不论是为了许家还是为了杨谦,她都不应该浪费现在天赐的机会。

不论是报仇还是保护在意的人,许倾落更加相信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双手。

“许姑娘,你怎么便能够确定父皇是什么旧疾复发。不是被人谋害。”

太子眼睛眯了眯,有些不满。

许倾落没有看太子,只是望着琅晟。

然后,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眼神中,琅晟退开了一步,给许倾落闪开了位置。

“琅晟!”

太子面皮一紧,对琅晟这样的退让不满至极,毕竟对方方才还长剑出鞘阻拦他近身的。

皇后一把拉住了太子的胳膊:“许氏女前两日救治过九皇子,医术确实不凡,太医现在还没有到,便让许氏试试吧。若是你救治了陛下,本宫重重有赏,若是不然......”

皇后最清楚皇帝犯了什么毛病,确实是旧疾复发,从那一年那个贱人死了之后,皇帝便患了头风病,那些个太医可是没有丝毫办法的。

一直只能够缓解,今日皇帝又是不小心饮酒过量直接昏迷......

皇后垂低了眼眸,更加紧的拉住了太子的胳膊,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便是静观其变,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太医久久不至,皇帝如何,便看许倾落的医术了。

比起太子的冲动短视,皇后到底多了些耐心。

琅晟担心的目光始终追着许倾落,他能够做的便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在她给皇帝诊治的时候,保护住她的左右,不让任何人打扰。

许倾落自然是知晓周围除了琅晟之外其他人还不知道些什么心思,但是她不在意,她选择了当众上来,便已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都放了上去。何必还要在意那些个其他人的小心思呢?

在周边几个人的惊呼声中,许倾落手中的银针如电,瞬间扎入了皇帝头上几处穴位之上。

“她对陛下做什么!”

有人想要冲上台,却被琅晟一剑挡下。

许倾落的心神丝毫不受影响,手中的银针继续向着皇帝身上的其他地方扎去。

少女的动作宛若行云流水,格外的流畅自然,看着她施针,便仿佛是看着人挥毫泼墨一般,让人心中生出动容。

“唔。”

一声轻哼,此时却是恍若雷霆,因为出声的人是皇帝。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皇帝慢慢的张开了眼睛,他的眼中还有些迷茫,显然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陛下,陛下您醒了。”

皇后先出了声,她的面上满是惊喜,急走两步要凑到皇帝的跟前。

“皇后娘娘,陛下身上的针现在还不能够被碰触。”

许倾落轻声道。

“朕,这是怎么了?”

皇帝皱眉。

所有人望着许倾落的目光都有了些不同,皇帝醒了,不管是不是许倾落的医术那么高超,少女总是在皇帝面前又一次露脸了。

琅晟轻呼出了口气,一时间握住长剑的手都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