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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脑海中只有那个初次见面,冷淡着眉眼却用激烈的语气与他争执的少女。

他不后悔背叛师门,不后悔背弃那些同门,他是大庆人,他有自己的坚持,只是后悔认识少女太晚。

他要坚持,不论如何,为了许倾落,他也要继续坚持。

男人的身子重重的倚靠在椅子之上,睫毛上挂满了汗珠,眼睛有些模糊,慢慢的陷入了黑沉。

真的不知道还能够撑住多久呢。

陷入昏迷的男人不知道书房外面远处发生的事情。

许倾落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将军府发生的事情,不知道黄依依的不甘怨恨,不知道琅晟的变故。

对琅晟,她相信的很,若是黄依依那般假情假意的都能够骗过琅晟,对方也就不值得她爱了。

此刻她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担心那些儿女情长,而是翻看公子衍给她的东西,看着册子上的一页页图文,有些甚至残缺不全,她眼中的神色莫测。

她没有出去到处说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公子衍给她的确实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一本蛊经,着书人署名为无名人,册子中有西域传说中的各种蛊毒的介绍,蛊虫的出处,炼制方法,形状,特性,毒性,作用,一一在列,谁若是得到这么本册子,将其研究透彻了的话,估计成为蛊毒大师也不成问题,借助上面那些奇形怪状,用处各异的蛊毒,能够做成的事情就太多了。

不过许倾落想要的不是成为什么制蛊大师,她想要这东西,是为了琅晟身上的蛊虫。

只是听琅晟描述过,一直不曾察觉的蛊毒。

她以为自己即便不是世上最出色的医者,却也是强于大多数人,起码不会连对方有没有中毒都无法探查出来。

那么多次许倾落探查琅晟的脉搏,结果是她根本就探查不出来对方中了什么蛊毒,甚至探查不出对方中了毒。她一直以为琅晟除了身上本来有的毒伤,还有往日里的旧伤,身体好的很。

许倾落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种连具体名字都不知道的只闻其存在的蛊毒上栽了个狠狠的跟头。

至于琅晟骗她,那一点可能根本不存在,在这样的事情上,琅晟没有必要也不会去欺骗她。

只是没有想到,公子衍会真的给她这本蛊毒经。

许倾落的指尖落在了一页有些残缺的书页之上。

西域有名虫虺,大小如豆粒,状如蛇,声如钟,通体黑彻,其速如电,生于寒冰绝地,性阴寒至毒,有异人偶然得见其与人相对,一息致死,五脏俱损,嗜人血肉肺腑,其毒至绝,异人为之惊叹,遂留于绝地,欲将其捕捉,后......

后面是什么,却是没有了,这一页恰好便是残缺的一页,许倾落晶亮的眸子一点点的暗淡,即便是以着她的镇定沉稳,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想要骂娘。

书页中间缺少了一大段,似乎是被谁不小心撕扯走了,更或者是有意撕扯走的,下面零落的尾部书页轻轻的晃动着,那上面只有一句话:“至阴至毒,无药可解,慎用,慎用!”

这句话与上面的话明显字迹相同,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整张书页泛黄,书页边角格外的粗糙,应该是被人常常翻看的原因,比起其他的书页摩挲的次数明显的多。

直觉反应中,这便是她想要找的东西,公子衍和琅晟身上的蛊毒,也许就是这个......

许倾落狠狠的一锤桌面,牙齿咬紧,盯着那最后一句话,只觉得心都在不断的紧缩,不断的疼。

“世上怎么可能有无解之毒!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只是还不够努力。

许倾落的眼睛从下面那一句无药可解上落到了那一句生于寒冰绝地上。

若是从无论是琅晟还是公子衍的脉象上都无法寻找到那种蛊毒的话,那就寻找到最初的还没有进入到人身体内的毒蛊。

只要将其找到——

许倾落心底喃喃着,眼睛中出现的是执拗至极的情绪。

她不会让琅晟死,这一辈子她好不容易好好的活着,琅晟也一定要活着,上一辈子他比她活的长久,这一辈子怎么可以比她先死!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公子衍停下了脚步,因为黑暗中一个纤细的身影。

“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曾经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如同黄莺,倾倒了师门多少男子,而现在......

公子衍望着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的身影,望着对方那张娇艳如花的绝色容颜,莫名的有些失神。

乍眼望去,她与许倾落,容颜真的多有相似之处,精致凌厉的眉眼,朱红艳色的唇,挺直的琼鼻,也许是绝色美人总是多有相似之处。

“我问你为什么!”

女人的眉头扬起,眼中全是质问与凌厉,浑身上下散发的纯然的阴郁之气。

公子衍回神,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现在细细看去其实不是那么相似。

尤其是气质,许倾落也不是温婉女子,可是许倾落的凌厉从来都带着一分独属于她的温柔,她看似冷情,实则情深,对待在意的人认同的人,她便是最让人安心的存在。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从来不欠人情,分明的让他无奈。

而莫离的凌厉,则是见诸在所有人的痛苦上的,以自我为中心,不论对她多好,都不会在意,她看似活泼,实则内里最是阴暗不过,最擅长的便是利用那些喜欢她的人,看着他们互相拼杀,看着他们生死相搏。然后还在一边不断挑拨。

琅晟从前也是她的目标,可惜琅晟对莫离的亲近,从来都是如同木头一般,毫无反应或者是说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公子衍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勾唇轻笑。

“你笑什么,我问你为什么要给那个贱人蛊毒经,你难道真的看上那个女人了?”

莫离眉眼间染上了戾气,若是公子衍肯定回答的话,估计她是真的要杀人的。

公子衍唇角的笑容没变,只是没有了温度。

“蛊毒经我想要给谁便给谁,与你无关。”

莫离从前若是表面还能够保持着外表的温暖,看起来还算像样的话,从嗓子受伤之后,却是连外表的温柔都不见了踪影,一日比一日让人难以忍受。

莫离面色难看:“我可以杀了她!”

她提步便要往许府去,很显然,对许倾落,她也是知道的。

一只手掐住了莫离的咽喉,公子衍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凉薄如水,让人生生打几个冷颤:“你若是去杀她,我便先杀了你!”

这句话他说的极缓极慢,话语中充斥着的冷涩让莫离的心都凉了:“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居然要杀了我,你忘了是谁和你一起撑这么多年,你忘了这些年是谁全心全意帮助你掌控异门,你忘了当年战场上是谁救的你!”

莫离眼中全是控诉,沙哑的嗓子带着哭音仿佛夜枭一般,与她绝美的容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子衍慢慢的松开了手,一步步后退。

莫离眼底深处有一丝得意升起,她望着公子衍,面上堆出了点柔软:“衍,我心中就是觉得那许倾落和你根本不是一条心,你予她毒经,根本就是帮她掌握我们的命脉,那个女人几次坏了我们的事情,以我之见,还不如尽快将她——”

莫离的眼中是杀气。

男人抬头:“你帮我良多,但是我帮你更多,你救了我一命,我救了你更多次,莫离,方才的话我只说那么一次,许倾落,你不能够动,否则的话,不要怪我无情!”

“我是主,你是从!”

公子衍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要走。

“我究竟比那个贱人差在哪里,凭什么!凭什么将毒经宁愿给她也不给我!我也研究毒术多年,我也能够帮你的!”

凭什么她无法勾引的两个男人先后被一个十四岁的还不能够称之为女人的少女勾动。

凭什么她这么多年呆在对方身边,公子衍还能够对她如此冷情!

“凭我知道她若是研究透彻了毒经第一件事情是救我,而不是控制我或者杀了我。”

公子衍回首,对着莫离扯开一抹笑,有些怪异讽刺的笑:“要你做的事情尽快办好,太子那边现在是你负责的,不要让我失望,否则的话,你现在这张美好的容颜可以换给需要的人。”

血腥残忍冷酷,这才是莫离熟悉的公子衍,她方才升起的质问的勇气瞬间消散,手轻轻的颤动着,直到公子衍离开,也再不敢说一个字。

第二天早朝之上,御史大夫于铮参奏了太子一般,对东宫眷属管教不严,纵容其侧妃王氏胡作非为。伤人行凶,在京城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恳请陛下定夺。

同时呈送上来的还有一叠叠的册子,那是证据,王氏杀害人命,纵兄伤人,甚至还有王氏放利子钱,逼迫的不知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的证据,一张张百姓的血书也夹杂在其中。

皇帝神色不定的望着下面侃侃而谈,看起来铁骨铮铮一派忠臣样子的于铮,心底一阵厌烦。

他以为自己已经将态度传递出去了。王氏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现在却有这么多东西呈送面前。

他下意识的望向琅晟,对方脸上也有一丝讶异。

皇帝皱眉,想到自己派去的人回报的琅晟昨日的经历,除了去了许倾落那边一趟之外,将军府昨晚上可是热闹的很,琅晟根本没有时间去串联。

那么这件事情真的就那么巧?

皇帝看着那一张张带着血淋漓控诉的证据,心中没有丝毫触动,想到的只有朝政的稳定,虽然近来太子做事有些不合他心意,但是秦恒这个储君稳定朝廷中的平衡才不会被打破,太子是有些无能,却正是他需要的。

“于爱卿......”

皇帝正要开口打断于铮的陈谏,琅晟上前一步,从袖子中也掏出了一本奏折:“陛下,臣也要状告东宫太子侧妃王氏仗势欺人,直入直入臣将军府邸,伤多名府中下人,且当众侮辱于臣的母亲,行事跋扈无忌,请陛下为臣做主!”

皇帝瞪着琅晟,气的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这个混账,难道忘记了自己的暗示吗?

朝中其他几个本来在观望的大臣眼睛一亮,袖子中的奏折掏出:“陛下,臣也有本奏!”

“陛下,臣启奏!”

琅晟这个陛下身边的近臣都开了口,他们跟着也吃不了大的挂落,机会难得,如何能够放过,不脱掉太子一层皮,也要让王家名声蒙羞!

“琅晟,你可知罪!”

一下早朝,皇帝便让内侍将琅晟宣入了内殿,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眼神颇为不善。

若是个胆子小的或者心有顾忌的,此刻最应该做的便是跪下请罪。

可是琅晟不是那样的人。

琅晟从早朝上拿出那本奏折之后,便已经做好了面对皇帝怒火的准备。

“臣不知道何罪之有。”

男人的声音格外的沉稳,没有一丝半点儿的颤抖。

“你居然说不知道!你难道忘记昨日里朕的意思吗?琅晟,你这是阳奉阴违,有违圣意!你罪当死!”

皇帝猛的将手边的东西挥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碎瓷片铺了一地,甚至有一块碎瓷片割破了琅晟按住在身侧的手。

掌背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冒出,却没有一个人敢多往这边看一眼,只是所有人都觉得琅晟今日得不到什么善了的机会了。

今日早朝上的事情皇帝还没有下朝便已经传遍了后宫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尽数都知晓了。

早朝上御史台的于铮弹劾太子家宅不宁,眷属所为不端,失察失德,而琅晟紧接着也状告太子侧妃王氏对将军府的冒犯。

也才会引起后面不少观望的大臣彻底倒戈,对着太子和太子侧妃口诛笔伐,一项项罪名。一个个证据简直是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强求臣妻,强夺民妇,收受官员贿赂,这些都不算是大事儿了,截留去岁大雪时皇帝下发的赈灾银两,还有私吞军饷铸造兵器,这些种种,全都是太子干的,最后一致下跪恳求皇帝同意废太子。

若不是皇帝在朝堂上发了大火,恐怕那些个大臣们当时就能够让废太子之事成真,而不是一个提议罢了。

即便皇帝最终压下去了众位大臣对太子和王氏的口诛笔伐,可是太子朝堂上失去的威信终究是失去了,王家的人也是因为王氏闹了个灰头土脸,一早上没有怎么敢开口说话。

那些弹劾太子的人也没有太失望,太子虽然没有被废,却也是损失大了,那么多证据,那么多对太子行为不端的陈诉,皇帝口里说着相信太子,太子是个好的,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看皇帝后来又给太子和太子侧妃惩罚,便猜测到皇帝对太子那些个截留赈灾银两,私造兵器的事情还是存了芥蒂。

他惩罚王氏闭居东宫一年,没有他的允许,不得外出。

惩罚太子亲自写一篇罪己书,言明自己行为无状,私德不修,通传朝廷。

这一篇罪己书只要出世,太子即便还是太子。屁股底下的宝座却也是摇摇欲坠,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废。

而这一切,与其说是于铮先出的头,若是没有琅晟后面跟着让那些个早就心里有所忧虑的大了胆子,太子如何能够被当朝挖出这么多私隐。

皇帝对太子那些个罪名心里不在乎吗?

在乎。

他比任何人都在乎。

毕竟太子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太子若是心思不轨,唯一要对付的也只有他这个占据了皇帝宝座的老子。

可是太子更是他的儿子,是他亲自立的储君,今日储君被朝臣挖出这么多行为不端的证据,证明太子不是个好的,那他这个立太子这样的人为储君的父皇呢?

难道是瞎子吗?

皇帝想到这些,对着琅晟越发的眼神发寒,周围那些宫人甚至觉得琅晟若是再回答错一句话,皇帝会将他当庭斩杀于此。

不少人心底发抖,却是越发的不敢动弹一下。

在这种皇帝心情不好的想要杀人的时候,最好的保全自己的方法便是让自己不起眼,不露头。

“臣不认罪。”

琅晟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愕然,连带着皇帝一时间都愣住了,他指着琅晟,声音有些轻,轻的异样:“你说什么?”

“臣无罪,臣不认罪,臣不愿意说谎隐瞒,太子殿下侧妃王氏行为乖戾,性情凶煞,害人无数,臣做不到明知道其所作所为,还故作不知!”

皇帝的面色更难堪了,手指点着琅晟:“你这个,你这个......”你怎么敢!

一时间气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皇帝眼中有杀机弥漫。

琅晟深深的叩下了头,脑袋埋在地面,冰凉的寒气顺着砖缝儿涌入脑门,琅晟的脑子越发的清明,声音越发的镇定稳重,他像是丝毫不知道皇帝眼底弥漫的杀意一般:“臣所愿,惟陛下永享安乐,大庆永享太平,太子殿下为储君,更该以身作则。”

琅晟的最后这话,带着真心的祈愿,皇帝满心的怒火因为他的言语扑哧一声像是涨满了气的球体一般一下子被戳破了,皇帝深深的望着跪伏在自己跟前,声音铮铮,没有丝毫示弱,只说实话的琅晟。

脑子一点点的清明了起来,对琅晟满是杀意的眼神,渐渐的染上了欣赏与高兴。

他为什么一直将琅晟留在京城?因为他不放心琅晟,不放心将边关军力尽数掌握在手中,边关众将士只知琅晟不知帝王的这一点让皇帝如何安心。

而将琅晟召入京城之后,又为什么要让琅晟任职宫廷禁卫统领?

是他更加不放心自己的儿子。

琅晟的忠心皇帝其实内心深处是有些相信的,却担心他被自己的儿子笼络了去,尤其是太子这个名正言顺的未来皇帝,大庆朝的储君。

而现在,琅晟的表现虽然可恶,却让皇帝在极致的愤怒之后,慢慢的安下了心。

有今日朝堂上这一出,琅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倒向太子的,即便太子纳了将军府的表小姐也是无用。

皇帝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怀疑太子和黄依依之间就是一出算计一出戏,是太子想要借助纳黄依依为身边人,拉拢琅晟。

太子是他的儿子,他对太子了解的很,猜测的也八九不离十将太子的心思,只是那个人搞错了罢了。

太子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是许倾落,能够对琅晟产生深刻影响的也只有许倾落。

黄依依?

那又是什么东西呢?

太子此刻气的也在摔东西。他一边摔嘴里一边骂,骂琅晟,骂于铮,骂朝堂上那一个个落井下石的,骂惹事的王氏,骂王家今日那些个缩头乌龟,也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星河公主!

身边的内侍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毕竟即便是再没有见识的人,也知道让当朝储君下罪己诏,还是传送朝堂上下,那真的是拿着储君的脸面在地上摔了。

没有人劝谏。太子便更怒,砸的手边没有东西可砸,打眼看到墙上悬挂着的装饰用的宝剑。

锵然一声,宝剑出鞘,太子倒提长剑,大步向着东宫偏殿而去。

“殿下,殿下您要做什么!”

太子身边的贴身内侍不敢再装聋作哑了,太子若是惹了祸事,最先遭殃的便是他身边的人。

“本宫要杀了王氏!”

太子咬牙,一字一顿,眼中是真切的杀意。

那挡在他跟前的贴身内侍只觉得心中发寒,王氏虽然是这次惹来朝臣弹劾的引子,但是太子受罚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王氏再怎么说也是和太子成婚三载的侧妃呀。

“滚开!谁敢拦着本宫本宫便杀了谁!”

太子心中戾气极重,眼看着那内侍发呆,觉得连对方都敢看不起自己,一阵怒火上涌,手中的剑狠狠向着对方劈去。

几声惊叫,眼看着那内侍就要倒霉的血溅当场,太子的剑被一只手抓住了,那是一只极其细腻极其柔软的手。纤巧的五指之上,艳色的蔻丹仿若是血染的一般,带着一份异样的美。

“你是......何人——”

太子的眼睛愣愣的,注视着那个敢抓住自己手的人,对方的容颜让他的心忍不住的一阵紧缩,然后便是一荡,手腕上那份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人打从心眼儿里发软。

莫离望着太子那惊艳的眼神,微微勾唇,成了。

她的容颜,怎么可能有男人能够抵挡的住!

“太子殿下喜怒,小女莫离,是来帮助太子殿下的。”

“琅将军,你那又是何苦,方才若是在陛下面前软化下,也不会如此了,若是不然,你现在说几句软和话也可以,小人可以帮你传达的。”

押解着琅晟的侍卫和琅晟熟悉,看着周围没人,忍不住的叹气。

琅晟接管了皇宫禁卫之后,尽忠职守,认真负责,每日里认真教习禁卫们武艺,与他们同吃同住的,也就是许倾落入京之后,琅晟每日里不当值了才回家的。

更别说琅晟这个人对手下的兵都是极好的,谁若是有个什么麻烦,也从来不吝啬于帮忙,禁卫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琅晟的忠实拥泵,眼看着琅晟在皇帝面前直言无罪,被皇帝下令带到外殿跪上六个时辰,忍不住的便劝解了起来。

六个时辰,半日的时光,现在春寒之时,那外殿青石板寒凉刺骨,别说是六个时辰,便是两个时辰,一个时辰也能够让那两条腿肿胀受寒。

琅晟武艺高强,却也是血肉之躯,那禁卫在宫中见多了被皇帝罚跪跪废了双腿的人。

“不必了,陛下只是罚我跪六个时辰已经是开恩了,认罪的话,琅晟还是那句话,琅晟无罪。”

琅晟的话让那禁卫瞪眼气的厉害,对这位现任顶头上司的倔脾气真的是服了。

这怎么就不开窍呢?

说一句认罪的话又不会少块肉,皇帝也许一高兴就让他直接免罚了呢。

那侍卫的好意琅晟心领了,但是他的意思,琅晟却不会照着做。

认罪低头容易,但是要再想要撑起来抬起头却是难了。

琅晟不是真的驽钝,不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人言语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驽钝的人怎么可能在战场上计策百出,战无不胜?

最好的将军,未尝不是最好的战略大家。

只是从前不愿学,不屑学罢了。可是现如今太子侧妃王氏欺辱上门,太子对许倾落的欲望野心,已经在他的面前尽数展现。

琅晟已经做不到单纯的效忠皇帝,效忠皇帝要他效忠的太子。

他这短暂的二十几年岁月,从前只是执着于保卫国家,现在则是明了了和保卫国家一般重要的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摘星阁那日若是许倾落没有那么警觉,若是自己没有帮忙,星河公主和太子会对许倾落如何?

昨日将军府中,若是没有许倾落毅然站出,一个太子侧妃,就能够在将军府中大放厥词,肆意侮辱他的家人。

这些,都是琅晟不能够忍受的。

所以他在朝中紧跟着于铮弹劾王氏,所以他在皇帝面前不认罪,却最后说了那么一段话,所以他对现在的惩罚毫不在意。

这些都能够让皇帝更信任他,在京城中,没有什么比皇帝的重视还要大的权利了。

在京城,只有权力才能够维护自己的家人,维护自己的爱人。

琅晟和那禁卫停在殿外一角,选定好了地方,掀开袍子便直接跪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跪在那里。是父皇罚你了吗?”

男孩穿着金缕衣,带着玉冠戴,小脸莹润粉嫩,气息比起前两日好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哎呀,九皇子殿下,这人肯定是做错事了才在这里罚跪,我们别多管闲事,快些进殿去吧,殿下您不是对书册中的一些句子有所领悟想要和陛下讨教吗?去的晚了万一耽误了陛下用膳就不好了。”

身后的宫人凑近九皇子身边,如此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九皇子不要多管闲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固宠。

跟着一个受宠的皇子和跟着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完全是两码子事情,九皇子这几日得了皇帝的青眼,身边的宫人都是才从内务府储备司调来的,一个个的可就是指望着九皇子能够更得陛下喜爱,自己跟着沾光,在宫中才更有分量呢。

现在眼看着九皇子放着讨好皇帝的正经差事不赶快去做,却跑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跟前,看那样子还想哟蹚浑水,宫人心中不满,却不敢直接说出来,只能够这么不阴不阳的提醒九皇子注意‘正事’。

“多嘴。本殿下要做什么说什么要你个奴才来教导吗?自己掌嘴二十下!”

九皇子眉头一竖,对着那说话的宫人呵斥了一声,疾言厉色的,对方屁都不敢放一个,顶着周围几个同伴隐含着幸灾乐祸的眼神不甘不愿的对着自己的脸打了起来。

许倾落刚刚下了马车,便有一个小道士打扮的少年迎了上来:“这位便是许小姐了吧,请随小道来。”

话说的还算客气,眼中却是全然的轻蔑,他一手拿着拂尘,脑袋昂的极高,说完了话之后转身便自顾向前走去,也没有等到许倾落答话。

在皇宫中,只要穿着他现在这一身道袍的人,便是对着宫妃娘娘也是不惧的,更何况是许倾落这么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女子,琅晟的未婚妻子,在宫廷中,完全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