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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落唇角的弧度慢慢的收敛,露出在兜帽下的下颔仰起优美的弧度,她的眸子中是森然之色:“太子不能够立足朝堂,太子的爪牙却是还在。”

而太子的爪牙,只要太子下令,他们一定会继续给边关的琅晟找麻烦,这是许倾落绝对不允许的。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够一个个的对付他们吧,那要到何时才能够成功。”

丁东面上现出烦闷之色,手握在刀柄上,恨不得将那些个听命太子的人都给杀了。

掣肘运送往边关的粮草棉衣,只是为了私怨,这样的人是他这辈子最恨的。

当年多少袍泽没有死在敌人的马下刀下,却死在了饥寒交迫之间。

“那就要看看玉芙姑娘了,不知道玉芙姑娘有没有成功。”

许倾落侧转了眸子,对上了一身公子打扮,面上带着蜡黄之色的玉芙。

若不是许倾落直接说出来,丁东还真没有注意到对方居然就是那位千娇百媚的玉芙姑娘。

“幸不辱命。”

玉芙冷笑一声,那眼中带着的是锋锐之色。

不是对着许倾落,而是对着太子的:“只希望许小姐的东西真的如同您所说的一般有些用处,妾身还等着看太子和那王氏的下场。”

玉芙本命玉莲,她还有一个同胞妹妹名为玉荷,在东宫当差,因为太子对玉荷调笑看了几句,便被善妒的王氏以着勾引太子的罪名活活打死之后,更是派人将他们一家人尽数杀死,玉芙靠着自己的容貌侥幸保住了性命,却也深陷青楼污浊之间。

她这一辈子唯一的目的,便是报仇,为妹妹为家人为自己报仇,让那行为不端随意招惹自己妹妹却为她带来灭顶之灾的太子和狠心毒辣的王氏得到应有的报应。

玉芙不是许倾落找的。是她主动找的许倾落,否则的话,若是没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今日的一场戏许倾落也不会十拿九稳。

“我给她一根银针,上面涂抹着致幻的药物,最大的作用便是能够将人心中的所有情绪放大,想来太子现在最愤恨的人,就是他那位侧妃了,只要缺少了王家,太子在朝堂上的势力便会折损一半。”

许倾落看丁东还存着疑虑。轻声解释道。

望着皇宫的方向,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我看到时候他还怎么在背后对付阿晟。”

皇帝狠狠的训斥了太子一顿,当着众多宫人的面儿,几乎是将太子的面子往地底下踩,皇后过来求情,却被皇帝一起训斥,最让太子难以接受的,是这次皇帝直言说他需要修身养性,不怎么适合太子这个位子了。

比起被禁止上朝堂,更加让太子愤怒恐惧的是皇帝那自己不适合成为太子的评价。

“王氏是你的妻妾,她这一次闹的不止你难堪,皇家的脸面也跟着一起丢尽了,朕都不知道明日里皇城中多少人暗中看我们皇家的笑话,总之你若是不能够让自己的后院安稳的话,连这么一点儿事情都做不到的话,我对你还有什么指望!”

皇帝的怒斥言犹在耳,皇后在耳边喋喋的劝慰话语仿佛是蚊子在嗡嗡一般,太子的手慢慢的握紧,心口从奇香院回来就一直在发热,此刻因为皇帝的话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快要爆炸了一般,太子只觉得自己心口有一种冲动在不断的碰撞着。

脑海中一时是皇帝的怒斥声,一时间是王氏给自己惹的一次次麻烦,一时间是王氏口口声声的忘恩负义,没有王家就没有自己这个太子的位子。

太子的眼睛不知不觉的有些泛着红意。

皇后没有察觉自己儿子眼底的变化,她只是不断的交代着:“王氏这次的事情是太冲动了,也确实让你很被动,你回去是要对她有些管教,但是你也不要太狠,她毕竟是王家的女儿,是你和王家的牵系,女人的话,只要你给她一点儿宠爱,她就安分了,你最近也不要成日里想着外面那些个狐媚子了。尽快的和王氏有个孩子吧,王氏虽然是庶出女儿,但是只凭借着她姓王这一点,她所出的孩子还是很值得期待的,尤其有了孩子之后。才能够让王家和你彻底的一条心,恒儿,母后知道委屈了你,但是这都是为你好你知道吗?你若是有什么憋屈,便想想日后,只要日后你登基了,不论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再也没有人敢于置喙一声了,恒儿,外面要忍耐,恒儿?”

皇后终于发现了太子的不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儿子的胳膊:“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我知道,母后也让我让着王氏,因为王氏是王家的女儿不是吗?”

太子握住了皇后的手腕,力气有点儿大,让皇后皱眉,却在听到对方的回答之后,缓缓纾解了眉头:“你知道就好,一切都是为了以后。”

“呵,本宫这个太子,连王家的一个庶出女儿都能够骑在头上了......”

皇后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下意识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她觉得自己和太子说的很明白了,太子就算对王氏再不满,也应该知道现在需要忍耐。

她却没有想到,太子的心性本来就是自私狠毒,对王氏心底含怨,加上玉芙给他偷偷扎上的一针,就像是将心底的兽放出来一般,让太子再也不想要忍耐。

“你们都先出去。”

太子对着王氏房中的宫人们说道,他的面色很冷静,冷静的有些超乎异常。

房间中的几个宫人面面相觑间,却没有一个人出去。

太子的眼底更红,十指握紧,他站在那里,莫名的尴尬。

王氏从镜子中看到了太子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都出去吧。”

王氏出声,她房中那些个宫人才都出去了,王氏房中的几个人都是王家送来的。

太子望着王氏的背影,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他慢慢的走到了王氏的身后,手按住在王氏的肩膀处:“瑶儿,本宫错了。”

“原来太子殿下还知道错字怎么写?太子殿下和那妓女颠鸾倒凤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自己错了?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身边凑,太子殿下您不注重自己的名声,我王家还丢不起这么个人。”

王氏直言训斥,太子近似道歉的话语不止没有让她软化,反而让她的心越发的自在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又如何?只要她姓王。不论自己做了什么,太子也不敢对她怎样。

她觉得自己以前很傻,那么忍耐太子的风流花心还有时不时的侮辱冷落,结果呢?只是让太子的心越发的野了,越发的往外面转,越发的被狐狸精迷住了眼。

哪里像是现在,她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太子不能够对她如何,还要对她老实道歉。

太子听着王氏的话语,慢慢的勾起了唇角。他笑了,笑的有些诡异,有些残忍。

王氏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背后男人被扭曲的笑容,她有些不舒服:“殿下笑什么,难道瑶儿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很对,你是王家的人,本宫确实是要给你面子,本宫是不敢冷落你,否则的话你这么三五天一闹,本宫这也不能够做人了。”太子笑着如此道。

在王氏露出得意的笑容之前。男人放在女人肩膀处的双手,迅速的向着中间靠拢。

双手十指狠狠的掐住了那一段雪白的颈子。

窒息的苦痛如影随形,在王氏惊骇恐惧到了极点的眼神中,太子缓缓的收紧自己的双手。

王氏伸手想要挣开太子的手,可是却被太子的双臂紧紧的压制住,想要呼救,喉咙中只有呜咽凄惨的哼声,喉骨咯吱作响,王氏的眼睛瞳孔不断放大,她想要问太子,怎么敢,怎么能。

她是王家的女儿,他怎么敢。

她是和他夫妻三年的女人,他怎么能!

“我能杀了你。”

太子的下巴枕在王氏的头顶上,眼睛中带着些朦胧的笑意:“本宫想的很清楚,与其要一个时不时给本宫找麻烦的王家庶女,还不如让她‘病死’,本宫再从王家旁支娶一个王家女儿也就是了,多简单的事情。”

“本宫是太子,而你,只是一个棋子,一颗棋子还妄图想要掌控本宫这个储君,你该死!”

王氏的手猛地挥动开了面前梳妆台上的盒子,珍珠宝石掉落了一地。

同时间,咔吧一声,女人的喉骨彻底断裂,她的脖颈被活活掐断,戴着满头珠翠的脑袋,软软的垂落到了一边,睁大的眼睛中,满布着血丝怨愤,宛若厉鬼罗刹。

太子缓缓的对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受惊一般的收回了手,他,他杀了王氏。

那一刻,太子的心中有痛快,却有更多随之而来的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怎么会忍不住,他以为自己还会继续忍耐王氏的。

“啊!”

一声尖叫声响起,是王氏的婢女听着里面珠宝掉落地面的声音觉得不对。打开了房门,却看到了王氏那可怖的尸体。

婢女的尖叫还在继续,太子彻底回神,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刺入了那婢女的心口。

王氏房间的门被关的严严实实,太子走出了房间,对着身侧的内侍吩咐了一声,王氏禁足,没有自己的命令谁都不许踏入踏出房间一步,违者杀无赦。

同时太子下令王氏身边的宫人没有好好看住主子,没有及时劝谏,致使王氏犯下大错,全数都杀了。

这一声令下,东宫中的冤魂又多了无数。

太子已经想好了,王氏死了,人死不能够复生,反正王氏犯下大错,将她身边那些能够联系王家的尽数除去之后,再找合适的机会制造王氏‘病死’的假象,事情便能够顺利过了。

只要该闭嘴的人永远都闭上嘴。

王家没有得到切实的证据,是不敢和他翻脸的。

太子打算的很好,只是他不知晓,有一个王家送来的宫人,在王氏刚刚出东宫去青楼找他的时候,便觉得不妙,一直有所防备。

太子和王氏谴退了所有人,她不放心,折返了回去。

那个宫人,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到了太子亲手杀死王氏的画面。

——

“王氏死了,太子亲手杀的。现在东宫封锁消息,杀了不少王家还有王氏身边亲近的丫头,太子不想要让王家知道他做了什么。”

耳边传来声音,许倾落的手灵巧的处理着草药,手边的动作不停,少女的眼眸低垂:“太子害怕王家知晓,那我们便让王家知晓太子隐瞒的事情,找一个合适的证人,没有证人便制造证人,去王家找王氏的母亲郭氏。”

世间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同琅晟一般重情重义,更多的却是太子这般自私风流看重权势,必要的时候对自己的女人狠下毒手的人。

从王氏传出病重的消息,到太子让她病逝,只用了短短的五日时间。

太子自以为将王氏身边的人都杀了个干净,东宫不会传出对他不利的消息,王氏刚刚病逝,便派人前去王家通知消息,并且表示要东宫大办丧礼,并且还要为王氏请封,在王家旁支之间再选择一位王家女为侧妃。

皇后虽然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但是王氏人已经死了,她能够做的也只是帮着太子更好的收尾。

太子更加觉得高枕无忧了,论起手段来,尤其是对身边人的掌控,皇后远胜于太子。

若是真的一切都如太子所想被瞒住了,那么太子的这些做派自然是极其拉拢人的,王家也不会太计较王氏的死因,甚至会感谢太子对王家的优容,对太子更加尽忠。

可惜太子的所作所为尽数都在许倾落的帮助之下,在许倾落的帮助下,王氏身边那个知晓一切的婢女送出了东宫,送入了王家。

“我可怜的女儿!”

郭氏听着婢女诉说着自己女儿的死,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恨不得杀了太子。

她争了一辈子,也只得王氏这么一个女儿,女儿死了,王家的人却更加在意谁去接替女儿的位子,她本来就是伤心欲绝,现如今知晓真相,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忧思过度一病不起,是被太子杀死的。

“太子那个伪君子,我的女儿不能够白死!”

郭氏能够在王家立足并且生下一个女儿让其一路成为太子侧妃,自然不是自家女儿那般天真冲动的性子,她的眼中现出恨毒了的光芒,望着地上唯一幸存的婢女:“我会让金麽麽先将你安置去偏院,待到太子为我女儿办丧事的时候,你再出来......”

王氏的死太子虽然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却也到底是避忌着最近不敢太过,一切等到王氏葬礼过后就再也不会出岔子了,但是他回头怎么想怎么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不是怀疑自己杀死王氏的事情有古怪,毕竟许倾落的药是将内心的情感放大,却不是彻底迷失心智。

他怀疑的是王氏怎么那么巧的就知道自己去了奇香院,怎么自己那么巧的就在那奇香院遇到了一个和许倾落眉目有些相似的女人。

太子派人去奇香院,玉芙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子再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就是傻子了,他又开始清查起了自己身边的人,东宫一时间人人自危。

许倾落随时关注着太子和王家的动静,太子的反应在意料中,王家却是没有丝毫生息有些奇怪。

丁东有些担心王家就这么默认了王氏的死,不追究太子丝毫:“毕竟是一个庶出女儿,王家现在也有了嫡出女儿了,过两年年龄合适也能够争一争太子妃的位子,就算那嫡女不入东宫,太子也承诺了会给旁支王姓女一个侧妃的位子。”

许倾落的手指敲着膝盖,听着丁东的话语,半晌抬起头:“王家不会默认的,王家虽然和太子合作,但是却不是完全依附太子才能够生存的家族,王氏是太子亲自杀的,这样的心性,王家便是有再多的女儿,也不敢送入东宫,王家可以不珍惜女儿,但是女儿的命换不回什么却不符合王家的利益,太子虎狼之心,不足以相交。”

许倾落唇角微微勾起:“等到王氏葬礼的那一日,估计就有一出好戏可看了。”

王氏的葬礼太子虽然说着大办,却比任何人都着急尽快将王氏下葬。

因此三日后,东宫的帖子就已经发遍了京城中大小官员家族之中。

连许倾落手上都有一张帖子。

一大清早的她便收拾妥当,穿上一身素色的衫子,脂粉未施,却自有一种莹莹清姿。

“小姐,你真的要去东宫拜祭那王氏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百草一边看着自家小姐越发长开的绝丽之姿,一边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来了京城后,许倾落许多事情没有让她参与,是为了保护她,毕竟这里不比别处,百草这样的身份动辄丢掉性命也没有任何人管。

只是百草贴身伺候着许倾落,许多事情自然而然的便知道的,比如太子对许倾落的用心。

那被许倾落拒绝的东宫送来的礼物可是不少。

“我身边的一百禁卫可不是吃素的,而且太子今日应该也没有心情找我的麻烦,他自己身上都牵扯不断。”

许倾落唇角微微勾起,拿起一支梅花簪子,插入了发髻之间。

许倾落现在是御封的县君,身后还跟着一队一看便训练有素的禁卫保护,即便她穿的简单,此时此刻,也没有人再敢小瞧这个女子。

几月前她是平民医女之身,知晓她的贵妇们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谈论,更多的人连知晓都不想要知晓许倾落。

可是几月之后,许倾落已经是五品县君,得到了陛下亲封的食邑封户,在宫廷中行走自如,更有禁卫随身保护,身为一个女子,许倾落现在比许多的男子攀爬的速度还要快的多。

许倾落刚刚到,便有妇人忍不住主动上前攀谈,许倾落也端起了得体的笑。

“这王侧妃也是可怜见的,虽然性子差了点儿,却也不该如此年轻便没了性命,太子现在还没有正妃,但凡她有个一儿半女,日后总不会太差的,哎,都是这心思太重,女人呀,就该看开些,爷们儿多要几个女人算什么,太子要那青楼女子虽然是听着不好听,对她的地位不是更加没有威胁吗。”

说着说着,这话题自然就转到了今日葬礼的主角,王氏和太子的身上。

许倾落听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妇人表面上用一种惋叹的语气说着王氏,话里话外却有隐隐的幸灾乐祸,王氏做人太过跋扈嚣张不留后路,身为一个庶出女,却成了东宫侧妃,还是头上没有正妃压着的侧妃,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等着她倒霉。

许倾落垂低了眼眸,有些厌烦。

外面传来隐隐的喧哗声,许倾落听着是王家的人到了。

她抬眸望去。

“岳父,岳母。郭夫人。”

太子亲自迎接王家的人,对着王大人和王夫人直呼岳父岳母,面上一片哀容。

王氏只是太子侧妃,王家的人还不算是正经的太子岳家,太子这个称呼一出,却是对王家表现的极为重视尊重了。

“瑶儿与本宫伉俪情深,可惜情深缘浅,情深不寿,瑶儿芳华折损,是本宫的不是,本宫在这里给岳父岳母和郭夫人赔罪了。”

太子弯腰行礼。满面愧色。

“太子不必如此,也是瑶儿福薄,没有办法继续伺候太子,倒是瑶儿前些时日做了许多错事,太子现在还给予瑶儿死后如此哀荣,老夫心甚慰。”

王大人现在暂居朝廷六部之一的吏部尚书,其兄弟子侄都在朝中有不同的发展,其父更是被誉为天下师,即便致仕,也是桃李满天下,可以说王家一门都是极其煊赫的。

否则的话王氏也不会那么跋扈,太子和王大人在王氏的灵前这么翁婿情深的表现了一番,让不少觉得太子的位子不稳的人觉得太子还是有前程的。

蠢蠢欲动的心思渐渐的也给熄了。

郭氏在一边看着太子和王大人的交流来往,看着太子那一脸对王氏的怀念,只觉得一口银牙都被咬碎了。

“殿下,妾身只有瑶儿一个女儿,想着瑶儿去的急,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心中极为憾恨,请殿下允许妾身今日为我女儿更衣,让我送瑶儿最后一程。”

郭氏如此道。

她的面色苍白,眼中全是满溢的悲伤。

太子的手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仿佛还能够感觉到指尖残留着的王氏那个女人脖颈处一点点折断的滋味儿。

“郭夫人,瑶儿那里已经有母后派来的女官帮忙了,瑶儿最是爱美,死时容颜惨淡,郭夫人还是不要见到更加伤心的好,瑶儿自己估计也不想郭夫人最后再伤心这么一次。”

太子怎么会愿意让郭氏直接去见王氏的尸体,即便皇后的人已经将尸体处理好了,但是最稳妥的法子就是直接盖棺下葬,不让郭氏去见王氏最后一面才是最好的。

郭氏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咬下太子身上的一块肉,什么叫死时容颜惨淡,若不是他掐死自己的女儿,瑶儿怎么会死时容颜惨淡。

她的女儿死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郭氏深呼吸,正要再开口。

王夫人开了口:“妹妹,太子说的对,瑶儿定然也不想你更加伤心的,皇后娘娘派来的人都是稳妥人,她们帮着瑶儿整理仪容定然不会有差的,妹妹身子弱,就不要再去灵前了,徒惹伤怀。”

王大人给了郭氏一个眼色,那是让她不要再多事的意思。

郭氏只觉得整颗心都在苦水中浸泡,女儿死的蹊跷,难道除了自己就没有一个人想要为她讨回公道吗?

郭氏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可是她一辈子习惯了在王大人和王夫人面前伏低做小,这一时间,她自己都不抱能够亲自去灵前看王氏一眼的希望了。

只是......

郭氏眼神一狠,想着若是不能够到灵前直接看王氏的尸体,那么索性让那婢女直接闹将出来,即便效果要差了太多,无论如何,她总不会让太子好过的。

“来人,伺候岳父。岳母和郭夫人进去......”

太子心底松了口气,转头便要让人将王家人领进去。

正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女声响起:“母女情深,一朝生死分隔,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过,这是怎样的遗憾,我想对于郭夫人来说,宁愿今日伤心也比日后心心念念要好的多,比起被两个不认识的宫人最后穿衣换洗,王侧妃想来也更愿意那个人是自己的生母,母女天性。太子殿下若是真的对王家对王侧妃心怀愧疚的话,何不如应了郭夫人这在情在理的请求,说实话,葬礼之上,为死去女子最后更衣梳妆的,也多是血缘之亲,若是担心郭夫人等会儿受不住的话,小女对医术还算有些精通,可以在一旁帮着看顾郭夫人的身子。”

许倾落的医术何止于精通,在场有些门路的都知道她现在深受陛下的重用,正是因着她的医术极其的高明,比起宫中的太医也是不差的。

“你,许氏,这是王家和本宫的事情,你有何立场出来说话!身为女子应该端庄淑慎,而不是你这般挑拨是非。”

太子再是对许倾落有心思,前有为了许倾落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难堪,今有不想让人窥破真相的心思,对着许倾落,一时间不客气到了极点。

若是别的女子被太子如此当众训斥,不是颜面无存恨不得马上离开,便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许倾落却不是旁的女子,面对太子不客气的话语,面上淡淡的:“殿下这么激动做什么?臣女只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应有之义,殿下既然对王侧妃一片情深,就更不应该拦住母女二人最后一面,难道是殿下有什么隐瞒不成?”

许倾落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在太子的耳中却很重。

“你!”

太子怒瞪着许倾落,想到母后所说的一切破绽都给掩藏了,出于对皇后的信任,他缓缓的将双手后背。面上冷然:“本宫之心,天地可鉴,郭夫人既然要去见瑶儿最后一面,这便过去吧。”

王大人皱眉,看了郭夫人一眼,那是让她推拒的意思。

郭夫人对王大人的眼神视而不见,下拜:“多谢太子殿下成全妾身一片慈母之心。”

“许县君,您不能够进去。”

许倾落被门口的两个宫人挡住。

许倾落还没有开口,郭夫人已经先开了口:“本夫人身子虚弱,担心等会儿受刺激,县君医术高明。太子方才也没有阻止,你们有何理由阻止。”

郭氏本来就是要找到破绽,将事情闹大,许倾落方才出言相帮,不管许倾落是存着什么心思,郭氏不介意让她一起进来。

她今日为的就是给自己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多的,也顾不得了。

“怎么会......”

郭氏看着王氏脖颈处洁白一片,别说是那婢女所说的太子掐断脖颈的狰狞指痕,便连一道勒痕都没有发现,干净的让她无措。

王氏的面色苍白一片,双眼紧闭,身上尤其是脖颈处都没有丝毫伤痕,若是不知道的,会以为王氏现在正在沉睡之中。

郭氏一时间面上全是疑惑不解,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被那个婢女欺骗了。

正在这时,郭氏的眼角余光望到许倾落指尖落处,忍不住伸手拍去:“你做什么!”

许倾落的指尖从王氏的脖颈处移开,指尖一片薄如蝉翼的东西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