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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闷声往前走,直到快回到院子,才感觉前方有人在等她。

她脚步停下,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那儿的魏祁章和一脸怒容的魏轻水。

“三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魏如意问出口,魏轻水就冲了上来,一把将她狠狠推倒在了地上才怒斥道:“魏如意,你到底安得什么心,你为何要指使柳姨娘去害娘亲,你疯了吗?”

魏如意眼眸微闪,柳姨娘出卖了自己?

不可能,就算是顾忌还没死的魏朝芳,她也不会在已经得罪了云氏的前提下,还来得罪自己的。

“你说话啊,哑巴了!”魏轻水看她不出声,越发气恼。

魏祁章快步过来拉开魏轻水:“有话好好问,我不信如意会做这等事!”

魏轻水闻言,脸上生出丝讽刺:“你自然不信,你喜欢她嘛……”

“够了!”魏祁章喝止住她的话,魏如意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她将小药包藏在袖子里,才垂着眼帘道:“三姐说的话,如意不明白。”

“你还装……”

她上前就要来抽打她,却被魏祁章拦住了。

魏祁章语气严厉了些:“这里是宗庙,你闹什么!”

魏轻水恨恨的推开魏祁章,只讽刺笑看着站在那儿不哭不闹的魏如意,冷笑:“我以前还觉得你可怜,还处处替你着想,看来真是好心喂了白眼狼了。魏如意,我警告你,从今往后,你再敢背地里干那些勾当,我绝不会放过你。”

魏如意只觉得她的话好似刀子在心上割,前世的三姐,在她死前,为她各处奔波求情,可如今却把她当仇人。

难道她回来报仇,错了吗?

“轻水……”

魏祁章还想再说,魏轻水只冷冷眯起了眼睛:“你真当一个不孝子,把娘活活气死吗?”

魏祁章没出声。

魏轻水见状,越发恨魏如意,她拳头紧紧握在一起,终究没再说什么,提步而去,只是走时,把魏如意狠狠撞开了。

魏如意浑身的伤,被她这一撞,尖锐的疼痛让她差点轻呼出声,却被她死死咬着唇忍住了。

“如意……”魏祁章忙过来要扶她,她只立即往后躲去:“二哥,时辰不早,我听国师大人说,母亲病了,你赶紧回去伺候着吧。”

魏祁章收回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只深深望着她:“轻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二哥相信你。”

魏如意眼眶更湿,又怕眼泪掉下来叫他看见,赶忙转过了身去没出声。

魏祁章看着她抗拒的模样,眼底泛起苦涩,他不懂,怎么之前还最喜欢他最跟他亲近的如意,忽然就这样疏离了自己。

难道是因为楼衍吗?他趁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俘获了她的心?

“我先回去了。”他面色紧绷,看着她娇弱的身子,又怜惜万分,却不敢再贸然上前:“夜里寒,你早些回去歇着,等再过几日,老太妃身子好些了,我来接你回家。”说完,看她还是不肯转过身来,终是失望离去。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了,魏如意才抬手擦去了眼泪。她只想讨回前世的公道,想保护楼衍不再受人迫害,保护自己不再成为棋子,她一点儿也不想伤了二哥和三姐姐的心……

可是,要放弃吗?

不,她不会放弃的,前世的悲剧,她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发生。

想清楚,她终是冷静了下来,确定药包还在,这才整理好情绪回了院子。

不过才进院子,就看到了站在廊下望着她的楼衍。

他何时来的,方才的事他是不是都看到了,他会不会也认为自己不过是个恶毒的女子……

“女子夜深不出门,你是野惯了不知道?”楼衍冷淡道。

可这样看似责备实则关切的话,却将魏如意心里这一串的战战兢兢都打散了。

若不是因为这儿是老太妃的院子,她真想去抱抱他!

“国师这么晚还在这里,是不是特意等我?”魏如意笑嘻嘻道。

楼衍看着她,昏黄的烛光下,她红肿的眼睛依旧清晰可见,还笑?

他冷哼一声,提步便直接越过她走了。

魏如意感受到他在经过身边时那温柔的清香,嘴角高高扬起,转身朝他的背影道:“国师大人身上的茉莉香气真好闻!”

楼衍脚步略微一僵,扭头冷冷瞪她一眼,看她还嬉皮笑脸的,只闷闷的深吸一口气,扭头就走了,唇瓣却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魏如意,魏如意……

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姜棣夜里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就见自己的侍卫统领凌风在等着。

“王爷。”

“宣王一行已经出发了?”他冷淡问道。

“是,听闻是因为武宁侯府的那位四小姐,皇后娘娘在养心殿门前跪了一夜也没能让皇上改变心意。”凌风道。

姜棣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指着鱼大骂的刁蛮女子,眉梢微挑:“看起来,云家和皇后都是盯上了武宁侯和她外族家的势力。”

凌风点头:“她外祖陈家,虽然这几年一直没动静,但陈家老太爷跟皇帝曾出生入死,如今陈家后辈又人才辈出,若不是这几日出了事……”

“是陈老太爷的重孙在边关强抢民女擅自圈地一事?”他问道。

“是,皇上震怒,谁都不敢求情,陈家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若是能的话,只怕皇上真是极度宽容陈家。”凌风道。

姜棣沉默想了想,才道:“去查查这件事可有蹊跷。”

凌风抬头看他:“您是想拉拢陈家?”

“如今云家和汝南王已经不可靠,武宁侯不过是个空架子,唯独陈家还能与朝中其他底蕴深厚的士族抗衡。”他顿了顿,又沉沉道:“陈家若能为我所用,自然是如虎添翼。听说楼衍也准备对云家下手了?”

“是,听闻云丞相带了刺客准备刺杀国师,却被国师府的人扔了出来。”凌风眼底溢出丝笑意:“这个云丞相,仗着云家的势,也猖狂许多年了。”

“楼衍是父皇的心腹,他有此举动,多半是父皇背后默许,云家竟还没认清这一点。”

凌风笑意更甚:“如此,咱们就更得利了。”

姜棣沉思一番:“既如此,把我们的人先撤出来,暗中让人告诉云家的人楼衍动向。”

凌风眉梢一挑:“您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姜棣看他一眼,只冷笑着没说话,又想起近来宫里的事,道:“听闻这段时间,楼衍时常去探望老太妃?”

“是,因为他的缘故,老太妃待那魏四小姐更好。”凌风别有深意道。

“嗯。明日上山。”

第二天天微微亮,刑部尚书马大人对着太阳笑眯眯的点点头:“今儿是个好天气。”

说完,门口的小厮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慌张道:“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慢慢说。”马大人舒坦的伸伸懒腰,在他看来,刑部事情每天都那么多,再着急那也得慢慢处理。

小厮看他还这样慢悠悠,忙摇头:“慢不得,大人,是昨儿牢里死了个人。”

“谁?自尽的吗?”马大人忙看他,小厮急得直拍大腿:“我的好大人,要是自尽,小的还这样急做什么。是云东死了,云家那个杀了萧王外祖父的那个云东!”

“他不是已经判了斩首吗,怎么会被人杀了,谁杀的?”马大人忙问。

小厮也疑惑:“小的也不知,人就押在咱们刑部大牢,里外看守的极严,小的在想,到底谁有这本事能瞒过整个刑部大牢的人杀了他?”

“那你的意思是……”马大人只觉得头又晕了起来,还不等他倒下去,小厮已经跑上来掐住了他的人中:“大人,不能晕。这事儿不赶紧想法子,云家和萧王府都要找上门来。”

马大人一把将他推开,带着哭腔直叹气:“今年我是犯了太岁了,赶紧的,准备车马,我要面圣去。”

小厮应下,赶忙就去准备了。

萧王则是还没收到刑部的消息,就已经上山了。

清早,魏如意替老太妃针灸完,看着老嬷嬷给她服侍了汤药,这才笑道:“老太妃身子恢复的真好,等过两日好全了,刚好后山的桃花也要开了,还有连成片的海棠,如意再给您准备几样您没见过的点心,咱们绿草地上一坐,晒晒太阳,喝茶赏花,惬意的很呢。”

“你倒是个会享受的。”老太妃轻哼一声,面上却是带着笑意。

老嬷嬷难得见她肯多说几句话,也跟着道:“到时候把老太妃那朵绢花拿出来戴上,这么些年总这么素净,出门了总要打扮打扮。”

“一把年纪了还打扮,老妖婆不是?我也不爱那娇艳的颜色。”老太妃眼神微微暗淡了些,只轻嗤着掩饰了过去。

魏如意瞧着,跟着笑道:“那就不要绢花,那鲜嫩的桃花折上两朵带上最好不过,老太妃戴两朵,如意也戴两朵。”

老太妃看她已经向往起来,也是没法不笑:“我何时就答应你要去了。”

“老太妃若是不答应,如意就天天跟您念叨外头景色有多美,桃花有多娇。”魏如意带着几分撒娇的说着,老太妃膝下无子女,几个皇子皇孙更是少与她亲近,如今魏如意是个脸皮厚又讨人喜欢的,她越是撒娇亲昵,她就越是喜欢。

三人说这话,屋子里全是笑声,其乐融融。

不多会儿,主持师太就亲自过来了,瞧见魏如意跟老太妃都笑作一团时,还惊讶的张开了嘴,而后又立即低下了头:“老太妃。”

“怎么了?”老太妃语气和缓的问她,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不错。

“萧王殿下来了,说知道您生病,特意来看您,还给您带了好几卷孤本的经文。”

老太妃闻言,看了看老嬷嬷,老嬷嬷会意:“老太妃久病未愈,不宜见客。”

主持师太迟疑了一下,看向了魏如意。

魏如意只觉得这主持师太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老太妃发了话,还不死心。

她也道:“太妃不宜疲劳,萧王殿下来的不巧,老太妃这会子就要歇着了。”

主持师太见老太妃没出声,终于是失望的走出去了。

等她离开,魏如意心里倒是讽刺一声,萧王还真是跟前世一样,想尽办法用尽手段将一切能利用的人都抓在手里!

又陪着老太妃说了会儿话,等她要休息了,魏如意才退了出来。

只是如今萧王也找到山上来了,自己再过两日,也要下山了。

“魏小姐。”

唤声传来,刚准备回房的魏如意便看到了专程等在院子门口的主持师太。

“师太,可是有事?”魏如意道。

“请出来一下,贫尼也想请魏小姐看看病。”主持师太和气笑道,可她这份和气,魏如意总觉得假,就好似脑袋上挂了张微笑的皮一般。

魏如意找不出理由拒绝,只得走了出来,但才到门口,就看到了院子外侧等着的姜棣。

见到姜棣,魏如意的目光沉了些:“且请师太去我房中诊脉吧。”

主持师太笑笑,没说话,扭头就走了。

魏如意眉头拧起,这才不得不给姜棣行了礼。

姜棣清晰的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不喜,她为何不喜自己?

他略冷淡的道:“过来,本王有话问你。”

“王爷请问,臣女在这儿能听到。”魏如意垂着眼眸,怕直视他,会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杀气。

姜棣的面色更沉:“魏小姐好像对本王有什么误会?”

误会?魏如意唇瓣讥诮勾起,只道:“臣女并不了解王爷,怎么会有误会,王爷多想了。”

姜棣看她如此能言善辩,一时不知说什么,凌风在一侧直接呵斥道:“王爷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魏如意直接抬眸瞪他:“光天化日之下,王爷有什么话不能对人说?若是那些难以启齿的话,请恕臣女也不敢听!”

凌飞被她怼的哑口无言,闭紧嘴吧憋得脸通红。

姜棣见状,倒也不再强求,只道:“魏小姐年纪如此小,就如此能言善辩,真不愧是陈老大人的外孙女,不过可惜了,陈老大人此番受了打击,听闻重病……”他话说一半,看着魏如意眼底隐隐露出的着急,提步便走了。

魏如意着急,可看他话说一半就走了,又清醒过来。

姜棣是什么人,说句话都要在肚子里来回转三圈的,他怎么可能特意跑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外祖家的情况?

不会的,他必是盯上陈家,也盯上自己了。

想利用自己来拉拢陈家?

“魏小姐,怎么了?”老嬷嬷听到声响,出来便瞧见她站在院子门口,奇怪道。

“没事,想出去吹吹风,忽然又觉得不必了。”魏如意立即笑着掩饰过去,只提着心,按捺下即刻下山的冲动,回房间看知雨去了。

姜棣离开后,并没有直接下山,而是在下山的必经之路等着。

可一直等到天色将晚也不见魏如意过来。

凌风上前道:“王爷,她会不会真如传闻一般,彻底跟陈家断了关系?毕竟当初陈氏被休回家时,就连小儿子都带回去了,偏生没带她……”

姜棣看着魏如意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心里也生起些迟疑,这才转身离开了。

夜幕落下,小夭在树林里等着。

不等天色全黑时,累得气喘吁吁的裘图已经一脸哀怨的上山来了。

“神医请教了多少个大夫了?毒药不能解?”小夭问他。

裘图气得吹胡子瞪眼,要能治他还能上山来任人宰割?他是没想到,他行骗一辈子,最后被两个小丫头给骗了。

他走到小夭跟前,问道:“你主子呢?”

“主子没空见你,这是药。”说完,给了他两个瓶子,一个棕色一个白色:“白色瓶子的是有用的,棕色瓶子的是没用的,小姐说了,事情成了,十一万两银子,她只要一万,其他都是你的。”

裘图的确心动。

敲诈那废物宣王十万两,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怎么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不让人发现。

他看着小夭,小心的确认道:“事成之后,如果我想离开……”

“小姐说了,事成之后,就给你解药。”小夭冷淡道。

“好,那可就说好了,否则……左不过一死,我可不怕拉垫背的。”裘图威胁道。

小夭没出声,裘图接过药,才爽快道:“我今晚连夜出发,一定办好这件事!”说完,拿着药就下山去了。

等他乐颠颠走了,魏如意才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小夭规矩行了礼,又朝另一处喊道:“狗剩,出来给小姐行礼!”

“都说了不许叫我狗剩!”气急败坏的男子立即跳了出来,行动间,缥缈若幽灵,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那你叫什么?”小夭冷淡看他。

他怔住,嘴巴张张,轻哼一声没说话。

没错,他就叫狗剩,他娘给他取的名字,说名字越贱越好养活,隔壁家的小子还叫狗蛋呢。

呵呵,狗蛋……

他想着想着自己乐出了声,小夭皱起眉头,魏如意却是了解他,只笑道:“你既然来无影去无踪,犹如江湖高手,踏雪无痕,便叫你……”

“雪无痕!”狗剩立即道,魏如意弯眼一笑:“好。”

狗剩微微一愣,他这是认主了,还让主子给取名了?

小夭看他一副愣样,道:“狗剩,跟小姐说说刑部的事……”

“我叫雪无痕!”他一字一顿的说完,才整整衣裳,风骚的站到魏如意身边:“也不看谁办的,怎么会有纰漏?”

“真棒,我就知道你能行,你真是个奇才!”魏如意毫不吝啬的夸赞道,雪无痕更高兴,嘴角高高翘起:“行了,还想让本奇才办什么,尽管吩咐!”

“跟着裘图,帮他成事,成事后他是安分拿钱离开就不必管,如若他起了别的心思……”魏如意浅笑:“那就杀了。”

雪无痕看着她这张还未完全脱去稚气显得可爱娇嫩的脸,竟如此平静的说出杀人的话,目光慢慢正经起来。

他看着魏如意,道:“你是为何要杀宣王?”

“等你去见到了他,也许就明白了。”宣王这个蠢货,去了霍乱之地,多半要搞出骇人之事,而且等他从霍乱之地回来,必不会放过自己,与其如此,不如早点送他去投胎。

“我明白了。”雪无痕应下,心里虽没有完全服魏如意,但却也没有一开始的抗拒了,这个小主子,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的秘密呢,他喜欢秘密。

打发走雪无痕,魏如意让小夭提前联系好谢妈妈,第二天便跟老太妃告辞回府了。

只不过回去时,没有特意去侯府,而是转道去了陈府。

陈家,一样的百年世家,比魏府的底蕴更是深厚,而且从老太爷至如今的子孙,都是武将出身,便是陈府唯一的嫡孙女,也是女儿不让须眉,好几次领兵击退敌军。

马车在陈府门前停下,知雨坐在她身侧,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些,看她只掀来帘子往外头看,有些心酸,轻声道:“小姐,进去看看吧,兴许夫人和小公子都盼着您进去呢。”

魏如意想进去,可她记得娘亲离开时,那时年幼的自己被武宁侯藏起来,让娘亲误会自己不愿意跟她走,从此往后母女便再没见过,如今即便她危机重重,娘亲也从不曾来看过她。

她伤了娘亲的心,她不敢出去。

“走吧。”她放下帘子,吩咐这小夭:“迟些让人打探下老太爷是何病。”

“是。”

“不要——!”

忽的,外面一道稚嫩的唤声传来。

魏如意立即掀开帘子看过去,就见穿着锦衣的小孩被人推搡进了巷子里。

她看到那孩子的脸,当即跳下马车追了过去。

巷子里,今年刚满六岁的魏青泽被几个身量高些的男子堵在了巷子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个没爹的野孩子,今儿还敢在先生面前告我们的状!”

“我没有。”魏青泽声音怯怯的,又小又弱,似乎被欺负惯了,只抱着头蹲在墙角发抖。

那几个少年冷哼一声:“不敢?除了你,谁还有那么贱?哦,对了,还有你娘,你跟你娘一眼下贱……”

魏青泽浑身发抖的更加厉害,小小的眼眶发红,死死的咬着嘴唇瞪着他们,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那几个人见着,越发觉得好玩,抬脚就朝他的小身板踩了来,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我?”

“谁?”几个少年忙扭过头,便看到了一身鹅黄色梢纱长裙亭亭玉立的魏如意,小小年纪,也知道这小姑娘生的好看。

魏如意唇角勾起:“说我娘下贱?还敢欺负我弟弟?”

几个少年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是魏……”

“我是你们姑奶奶!”魏如意的跋扈刁蛮之名可不是白来的,她的彪悍,打遍京城无敌手!

她将袖子里的药粉拿出来直接往前一撒,就朝小夭和谢妈妈道:“给我把巷子口赌严实了!”

谢妈妈心肝儿一颤,小夭已经递了根手臂粗的棍子来。

魏如意接过,看着那几个少年阴狠了脸要冲过来,提着棍子就打了上去。

一下两下,打得他们三跪地求饶,魏如意却不肯停!

这些小王八,一直这样欺负青儿吗,还这样诋毁娘亲?

“哎哟,姑奶奶饶了我们吧。”

“是啊,魏姑奶奶……哎哟……”

几人鬼哭狼嚎起来,角落的魏青泽都看傻眼了。可她说她是谁?她是姐姐?

魏如意还没打痛快,倒是把陈家的护卫给惊动了,还有刚巧准备出门的陈家大伯,魏如意的亲舅舅陈定。

陈定赶来看到的,是魏如意痛扁几个少年,而魏青泽畏惧的缩在墙角。

“魏如意,你给我住手!”他大喝一声。

魏如意微微一怔,抬眼看到是他,脚步就不自觉往后退了退:“舅舅……”

陈定听到她脱口而出的呼唤,严肃的面色微微裂了些。

那几个少年却忙爬了过来,肿着猪头脸大哭:“陈将军,救命啊,她要打死我们。”

陈定看着这状况,脸重新黑沉下来:“魏如意,想不到这几年,你就学成了这副样子。”

他的失望,好似一把直戳心窝的利刃。

魏如意没说话。

陈定让人扶走几个少年,才让人去角落抱起了魏青泽,可魏青泽却在经过魏如意身边时,抓住了她的手,软软道:“你是姐姐,对吗?”

魏如意感受着他柔软又发凉的手心,忍住酸涩,浅笑:“方才吓坏了吧。”

“还好姐姐来了。”他甜甜一笑,魏如意只觉得云销雨霁。

陈定看着一幕,亲自走了过来,把魏青泽抱在了怀里,冷淡道:“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离青儿远些,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要紧,别带坏了青儿。”说完,直接离去。

小夭想冲上去解释,却被谢妈妈拦了下来:“他们在气头上,小姐确实打伤了人,他们不会信的。”

“可是……小姐也太委屈了!”小夭不甘心。

魏如意只朝她笑笑:“你多去查一件事。”

“那几个坏孩子的住所?”

“不是。”魏如意摇摇头,她看着舅舅离去的背影,看着姗姗来迟本该守着青儿的管家,她隐约记得,前世陈家满门抄斩,他好似就在举证嘉赏的名单之上。

若是如此,今儿青儿遭人欺负,必是他默许或是暗中安排的。

他的背后,也是萧王吗?不像,萧王前世虽然是最大的赢家,可后来夺嫡之争中,各路名不见经传的王爷皇子们都曾露出过惊人的势力。

但不管是谁,她绝不会轻饶!

从陈家回来,魏如意没再说过话,闷在马车里沉沉的不知想些什么。

很快,马车到了侯府。

谢妈妈接了知雨进去,小夭才扶着魏如意下了马车。

武宁侯不在府上,侯府的人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时候回来,都没准备,见她出现才赶忙迎了来。

魏如意没在意,只闷闷的往里走,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怪异的笑声传了来,似哭似笑,很是奇怪。

她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朝她疯狂跑了过来。

小夭立即想要拦在她前头,魏如意却认了出来。

“柳姨娘?”

她怎么会这样?

柳氏脚步停下,只狠狠瞪着魏如意:“你不是说能救芳儿吗,你还我芳儿,还我芳儿!”

她哑着嗓子嘶喊出来,小夭一把将她抱住,可她这时候的力气却格外的大,直接将小夭推在地上,就朝魏如意扑了过来。

魏如意立即往后躲去,跑了两步,就发现柳氏的愤怒变成了恐惧的低吼。

木棍落在人身上的闷响一声声传来,魏如意脚步顿住,转头,就看到两个曾经在柳氏身边伺候的丫环正拿着棍子当众打她。

柳氏似乎早就被打怕了,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动不敢动,只发出闷在喉咙里回转的哭声和愤怒。

“她是柳姨娘。”魏如意提醒这两个丫环,其中一个她还认识,就是之前从南风院赶去柳姨娘身边的秋蕊。

秋蕊停下,殷勤的给她行了礼,才道:“柳氏疯了,夫人大度,留她一命,不过她这样疯,还总是自己偷跑出来,不打一顿让她涨点记性,万一下次她再如此伤了人怎么办?”

魏如意听着她振振有词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只盯着还缩在地上发髻凌乱衣裳脏污的柳姨娘,面色微沉。

魏朝芳死了吗?是在父亲的放任下病死的,还是云氏为了报复柳姨娘,而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