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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一路跟着阿义到了昭王府门口,都没能找到下手的时机,因为阿义几人护得太紧了,直到阿义悄悄把人扔在了昭王府附近,然后离开,他们这才找到机会。

“今日决不能留下她的活口!”

暗处的人低声吩咐一句,待看着阿义的的确确离开了,才纷纷提着剑,朝那晕倒在昭王府角门旁的孟氏而去。

可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本该离开了的阿义几人忽然又折返了回来,打斗声迅速惊动了昭王府内的人。

姜宴才梳洗完,还在想着今晚的事,听到动静,立即拿着剑就出来了。

“阿义?”

姜宴认出他来,阿义只朝他喊道:“王爷,先把这些人拿下!”

姜宴自然信他,立即提剑加入,荣王府的人看情形不对,立即就要撤,只不过阿义可不是吃素的,看着那腾空飞走的人,手里长剑笔直扔了出去,直中那人心脏,那人便砰的一下摔落了下来。

姜宴立即上前挑开那人的面纱,手心微紧。

阿义看他认出了是谁的人,才上前行了礼,把今晚的事说了:“尊上说,孟家心术不正,王爷既然帮着平王殿下,那孟家便不可再用。”说罢,直接离去。

姜宴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孟氏她居然如此恶毒,还想着这样陷害如意吗!

“王爷,孟侧妃醒了……”

有人提醒道。

姜宴头也没回,只寒声道:“孟氏无德,妄图虐杀本王妻妾,更引狼入室坏本王名声,即日起,休回孟府!”

刚醒的孟侧妃整个人都是蒙的:“殿下……”

可姜宴根本没理她,转身就回府去了。他怕他再多留一刻,会忍不住将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泄在她身上,要了她这条命!

而荣王的人此时回到荣王府后,也全是战战兢兢:“我们也不知道楼衍竟会发现了孟氏的这次计划,反而算计了我们一笔。”

“看来孟氏是早就被他的人给盯上了。”荣王不屑一笑,也是,孟氏最近这么多动作,想不注意她都难,只是从此往后,姜宴这个七皇弟怕是不会认自己的五皇兄了。

“还请王爷治罪。”底下的几人垂首道。

“罢了。”荣王斜睨他们一眼:“不过是场小算计罢了,既然楼衍的心思放在了这个小把戏上,看来平王他是顾不上了。”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愈发的冷了些。

是夜,荣王府的奏章递到皇帝跟前去,皇帝的确如他所想,因为愧疚而起了心思,起码时候隆重厚葬,可以稍微弥补一下他的内疚。

不过平王知道宣王的尸体运到了京城外后,甚至都没找楼衍商量,直接就亲自到了养心殿,请求皇帝在城外直接火化了。

皇帝老脸紧绷着,看着站在底下的平王:“宣儿到底是你皇弟,人死尚且要入土为安,何况是他……”

“父皇,霍乱非寻常之疾病,此番手底下的人未经儿臣允许就私自将二皇弟的尸首运入京城,儿臣便十分自责管束不严了,若是再不及时火化,万一霍乱之症在京城蔓延开……”

高公公还没等平王说完,就佯装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跟皇帝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皇帝将怒火全部憋着,他看着平王,只觉得这个曾经最像自己的儿子如今一点也不理解自己。他对宣王的死,充满了愧疚,现在再让他直接火化了宣王,他不仅怕皇后、怕天下人戳他的脊梁骨骂他无情,更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但平王到底是他亲手带大的儿子,既然高公公打断了这个话,他也不打算再继续。

可平王只坚持道:“父皇,事不宜迟……”

“够了!”皇帝终于忍不住,大喝出声,平王手心微紧,皇帝只面色发青:“你也糊涂了,想来是忙老太妃的事太累了,这几日你就好生在家休息吧,宣王的事,朕会交给荣王来料理!”说完,再不肯听平王说半句,转身就走了。

平王见他如此,凉透的心半点不觉得心寒,只有讽刺。

但这个消息,高公公还是很快传给了楼衍。

楼衍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去了平王府。

不过他才走,本该去孟府的魏如意又出现在了转角的巷子里。

“出了何事?”

“应该是宣王尸首入京的事儿。”小夭道。

魏如意皱眉,一侧雪无痕道:“那孟阔到底怎么处置?看国师的意思,只教训一顿了事。”

魏如意眉梢微挑:“扒光了,喂上迷药扔人堆里去,待三五日后再送回孟家。”

“明白。”

“还有荣王……”魏如意虽然不知道荣王在宣王这件事里添了什么油加了什么醋,但她要荣王身败名裂这一点是肯定的。

当初玫嫔之事,皇帝都能放他一马,可见不触及皇帝最核心的利益,他绝不会对荣王怎么样。

“雪无痕,荣王手底下,有一个厉害的幕僚,叫什么峰……”

“丕峰。”小夭答道:“大春提过这个人,原来是在京城一个酒肆卖酒的,忽然有一天就被荣王给招为幕僚了。”

魏如意笑笑,自然,因为丕峰这人前世算是萧王门下一个厉害的角色,既然荣王如今能预知后事,一定会想要把当初厉害的人都收在手底下的,但有一点魏如意能确定,就是荣王亦或是荣王背后那个跟自己一样重生的人,前世怕不比自己活得长,否则荣王这一步一步不会走得如此缓慢而艰难。

“你寻他做什么?”

“我不找他,但你要去帮他见到一个人。”魏如意道。

雪无痕看她眼眸眯起细细盘算的模样,双手抱胸:“何人?”

魏如意嘴角勾起:“瑞王新宠,京城第一花魁的姽婳姑娘。”

雪无痕也学着她的样子眯起眼睛凑近了道:“你打算挑唆荣王的人跟瑞王争一个妓女?”

“这点名头落在荣王身上不疼不痒,有什么用?”魏如意反问他。

“那你是想做什么?”雪无痕脑筋转了几圈,仍旧转不明白。

“我要瑞王的命。”魏如意浅浅笑起来,瑞王跟她的仇还真不浅,当初在温泉山庄差点坏她清白,如今孟氏再见了方巧巧后无故就跑来如此害自己,多半也是瑞王的主意,至于瑞王是受谁指使她不管,只要瑞王活着,自己就难避免被他算计,所以她只能化被动为主动!

雪无痕跟小夭对视一眼,小夭是坚决支持魏如意的:“小姐,奴婢能做什么?”

“简单,等那丕峰见过姽婳后,就该你上场了!”魏如意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立即上了马车,朝孟府去了。

虽然知雨之前来得急,但孟府还有大夫常驻着,只要不是扶桑那些古怪的毒,她都不担心。

等她离开了,雪无痕才问小夭:“你怎么那么信她?她要杀的,可是龙子,是堂堂王爷。”

“那些牛鬼蛇神心术不正要害小姐这个弱女子,他们活该,王爷又如何,就能草芥人命吗?”小夭一心维护魏如意,雪无痕被怼得说不出话,只强辩道:“我又不是不赞成,我只是担心嘛。”

“哼。”小夭才不理他,扭头就走了,雪无痕也赶忙去办孟阔的事了。

不过看着那些荤素不忌的乞丐,再看看再脏污的人群里格外显眼的孟阔,看得他一个大男人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朝中的事还没怎么闹开,孟府先炸开了锅。

孟侧妃闺名孟甜,但人不如其名。

被休回家,她甚至没能再进一次王府,东西也被人收拾着送出来了。

孟家现在的大家长孟大人这么些年,因为她是侧妃,一直笼络了不少关系,但没想到事到临头,竟是女儿被休!

“把她赶出去,我孟家没这么丢人的女儿!”

孟大人在府里大发雷霆,孟夫人只沉着脸不说话。

孟甜丢人,她也觉得丢人。

“大公子怎么还没回来?”孟夫人不管跪在门口的孟甜,沉声问身边的人。

“昨儿夜里公子说要出去一趟,也不知怎么还没回。”

孟阔的小厮们战战兢兢,孟甜忽然想起昨儿跟大哥在一起时,两人都晕了过去,难不成大哥是出事了?

她猛地抬起头,孟家人齐齐朝她看来,她本到了嘴边的话,又怯怯咽了回去。她不能说是她让大哥去算计魏如意,结果怕是被反算计了的,否则……否则爹爹绝不会放过自己。

“爹爹,殿下只是一时生气,女儿跟了他这么多年,最知他心软,女儿这就去求求他……”

她转移话题,而且也真打算去昭王府求情,她就不信,她任劳任怨服侍殿下这么多年,他竟就这么绝了情!

想罢,也不等孟家人开口,扭头就踉踉跄跄的往孟府外跑,可人才走出孟家大门,一个疯女人便冲了上来,手里的匕首朝她的脖子狠狠捅了几个血窟窿。

血汩汩往外冒,孟氏捂着血窟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救我……”

她破碎的声音喊着,但那疯女人她认得,是昭王府曾经的一个仆妇,殿下见她疯了可怜,就收养在了府里。可绝不会是殿下让她来杀自己的,不会的……

“啊——!”

闻讯赶来的孟夫人看到孟甜这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孟大人赶来,二话不说就叫家丁拿下了这疯妇。

但疯妇终归是疯妇,只有一股子蛮力,说不出正常的话来,被孟家人一番好打才晕在了地上。

孟甜腿软的倒在地上,手紧紧抓着一侧孟大人的衣裳:“爹爹,我想见殿下……”

孟大人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再看看面前这疯妇,咬咬牙,立即吩咐人:“来人,抬着小姐去昭王府!”他不求一个公道,但最起码,他要昭王收回休书,并且再纳一个他孟家的女儿,这样他孟家的地位才能保住,他儿子孟阔的官途才有未来可言!

孟甜一早遇刺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魏如意的耳朵里,小夭过来时,人都有些慌张。

魏如意替大姑母把脉后,才安抚道:“没什么大碍,回头多煎两副药就行了。”

“辛苦你了,我这儿不打紧,你去忙你的吧。”魏淑看着她这些时日又憔悴了,也生出些心疼来。母亲那样的固执性子,竟不知这孩子的好,还要那样伤她。

她怜惜魏如意,魏如意能感觉得到,就好似迷雾漆黑的森林里,拨开了缝隙投进了阳光。

她行了礼离开,外头谢妈妈也在候着了。

谢妈妈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就已经跟申掌柜在料理各处铺子的事儿了,见她出来,上前道:“知雨查了查,这孟府里外十几个下人,有七八个都是之前临时买的,这次下毒的事儿后,奴婢已经回了夫人,想全部遣走,再找熟悉的牙婆重新挑几个伶俐的来。”

“伶俐倒是其次,最要紧家世清白的,性子憨厚忠心,最好一家老小都能来,往后月例的银子,你与申掌柜说一声,由他那儿拨来就是,就当是大姑母给我申掌柜这个能人的银钱。”魏如意嘱咐道。

谢妈妈知她是考虑着孟昶或许拉不下脸面要这银子,笑着应下了。

魏如意这才领着小夭一道除了孟府上了马车。

才到马车上,小夭就把孟甜遇刺的事儿说了:“那疯妇奴婢托人打听了,乃是昭王府上的。”

“荣王府可有动静?”魏如意问她。

“听闻昨儿夜里宣王尸身到京城,平王殿下主张火葬,荣王殿下主张接入京城厚葬,结果事儿就交给荣王殿下处理了,倒没见提孟家这事儿。”小夭说完,似乎还有些忌惮:“京里的百姓现在都怨声载道,不少都聚集到了平王府外求平王千万要火葬了宣王,否则尸体夹带着霍乱一入京,那些高墙厚院里的贵人们没事儿,普通百姓可逃不过去。”

“平王这是被人算计了,他既要火葬,肯定不会将尸体运入京城来。”魏如意想着,这计策这样明显,但偏偏皇帝被愧疚蒙住了心智,是不会听平王的话的:“这尸体多半也运不进来,这件事只怕衍哥哥会盯着,我们先不管,只处理好另一件事。”

魏如意眉梢微挑,荣王想一石二鸟,计策倒也高明,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回到陈府后,魏如意立即就请旨入宫给柔嘉贵妃请安去了。

朝堂上现在争得不可开交,平王一党和荣王一党阵营已经开始明显了,楼衍淡淡站在一旁看着,从他知道平王为了百姓提出火葬开始,就失了先机了,所以现在与其让他临时改变主意再失了民心,倒不如坚持。

皇帝看着宣王的死被反复的争来争去,已经十分的厌烦,加之身体的疲惫,在朝堂上就黑了脸:“够了!”

“父皇!”平王还要再说,皇帝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变得很乖的楼衍,寒声道:“国师,你说说你怎么看?”

楼衍上前行礼,才道:“微臣虽然保留官职,但已无职权,得蒙圣恩能来这朝堂,却无权多言,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被他这话弄得面色更青了:“朕让你说话你就说!”

“是,依臣之见……”他起身,看向淡淡站在一侧成竹在胸的荣王,道:“不如等等。”

“等等?”

满朝哗然,皇帝更是气的不行:“你说什么?”

“臣说,再等等。平王殿下既然已经把宣王殿下的尸首都运送到了京城,应该也不介意再等等的。至于荣王殿下,您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荣王眉梢微动,只转身看着皇帝:“儿臣以为,人死当入土为安,宣王兄都去世这么久了,没有再让他还不得安宁的理由。”

皇帝也是这个意思,是因为他的过错才让宣王白白送命的,宣王这件事一日不了,别人就一日忘不了他犯下的这个错,这一点他决不能容忍。

他看着荣王道:“既如此,那就……”

“昨夜皇上便将宣王的尸首交给了荣王殿下保管,想来荣王殿下一定会妥善安置的。相比于入土为安,微臣倒是觉得,宣王殿下一定更希望再多留人间几日,看看刘才人,看看为了他憔悴的皇上和众位兄弟们。”楼衍道。

堂下的陈定虽然不理解为何楼衍一定要等一等,但也跟着上前附议。

平王目光淡淡,却睨着荣王,看他由一开始的轻松,到如今微微露出的担心,知道他的行动必是又被楼衍算到了。

他要做什么?

正想着,外头便有太监跑了进来,在皇帝耳旁低语几句。

皇帝面色微青,荣王见状,悄悄看了眼人群里的一个大臣。

那大臣立即走出来,高声道:“回禀皇上,微臣有事起奏。”

“何事?”

皇帝语气沉闷,谁都听得出来,他现在正极力压抑着怒气。

那大臣忙跪在地上,道:“微臣这几日反复思量,平王殿下德才兼备,虽然还记挂着已故平王妃,日日烧纸祭拜,可到底是皇上长子,应当早纳王妃,刚好扶桑公主前来和亲,所以微臣恳请皇上,赐婚平王殿下……”

“混账东西!”

皇帝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拍案而起,脸上布满了乌云似在酝酿着什么,楼衍看了看那大臣,才轻声道:“微臣认为所等的都等到了,皇上息怒。”

皇帝一愣,看着底下站着的楼衍,拳头握得骨节发白,才指着楼衍恨极了:“原来你早就猜到了,好你个楼衍,朕不过撤了你的权,你就一点儿也不告诉朕宣王的尸首会被人火化了,还有这胡说八道的狗东西,竟就任由他在此放屁!”

那回话的大臣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盛怒,立即朝荣王看过去,荣王只做惊讶道:“宣王兄尸首被人火化了?是儿臣之过,儿臣愿意领罪!”

他立即跪下,完全没想过,自己这一步接一步的棋竟然会被分身乏术的楼衍算到!

原本只等平王坚持火化激怒父皇,他再悄悄烧了宣王尸首栽赃平王,最后爆出平王偷偷祭祀平王妃,彻底挑开他们默契不提的伤疤,没想到楼衍竟然全算到了!

“微臣也只是猜测,不过宣王尸首既被火化,兴许是天意,宣王殿下也不愿意祸害了百姓。皇上不如就此厚葬宣王,恢复刘才人皇后之位,以慰藉宣王爱民之心。”楼衍垂眸道。

他这话恰恰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皇帝没搭理荣王,只看着楼衍,又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才瞪他一眼:“既如此,那就加封宣王孝贤之名,厚葬,并恢复刘才人皇后之位。”

平王垂眸站着,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仿佛从未听人提起过平王妃一般。

皇帝看了眼他,再冷冷扫了眼堂下的人,才又重新恢复了楼衍的国师之位,命他亲自去办理此事了。

荣王弓腰站在堂下,听着这些话,唇瓣溢出阴鸷的笑意,即便躲得过这两招,那姜宴这一招呢!

魏如意刚入宫,刚好赶上下朝。

远远的,她还能看到从大殿里走出来的楼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五官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楼衍似有所感,脚步微微一停。

“怎么了?”

陈定问他。

楼衍扫了眼远处那个急急忙忙躲起来的身影,摇摇头:“没事。陈将军,如意身子太过娇弱了些,将军手底下可有女将官,平素也可教她习些防身之术。”

“这个倒是有,就是怕如意吃不了这苦……”

“她吃得了。”楼衍又看了眼那活蹦乱跳的身影,唇瓣溢出一丝笑意,才看了眼已经从大殿出来的平王,不再多提。

魏如意还不知道楼衍给自己挖了这么个坑呢,笑嘻嘻的跟一旁领路的宫女道:“国师殿下当真是我北燕第一好看的男子。”

宫女看她如此奔放,也跟着捂嘴浅笑:“您这话儿,也就贵妃娘娘敢说几句,奴婢们可不敢提。”

“那你就听着吧。”魏如意又道:“最近娘娘身子可好?”

“老太妃走后,消沉了几日,这些天倒是好了些。”宫女说完,两人已经到了柔嘉贵妃的宫门口了。

宫门口的宫女不少,魏如意认出来,还有一些是贤妃的人。正好,她此番来,为的就是贤妃。

入了宫门,绕过影壁才进了正厅,到时,外头太阳大了些,屋子里还闷热着,四角各放着一盆冰,打扇子的宫女慢慢挥动着那精致的团扇。

魏如意一来,就有人铺了垫子来,扶着她跪下行了礼。

“起来吧,你还记得还跟我请安,有心了。”柔嘉神色恹恹的,一副提不起劲来的样子,随手拿了杯莲子茶慢慢喝着。

贤妃却是忧心忡忡的坐在一旁,就是魏如意来了,也藏不住那些担心。

魏如意笑眯眯的上前接过宫女的团扇亲自给柔嘉扇着,才道:“是如意不懂事,往后一定多来。”

“好。”柔嘉拍拍她的手,笑着拉她坐下,才道:“不过我可知道,你是个贼不走空的,说罢,来这儿到底所为何事?”

被她这样直白戳穿,魏如意小脸红了一大半,惹得柔嘉爽快笑出声来,魏如意这才道:“也不是别的事,是言袖姐姐有些话,觉得不好意思提,想让如意转述。”

“言袖?”柔嘉笑眯眯看了眼贤妃,才继续问:“什么话?”

“言袖姐姐跟昭王殿下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了,可昭王府里头前些个传出些话来,说昭王殿下……”魏如意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贤妃也跟着皱了皱眉头:“什么话?”

“说昭王殿下好虐待人,那俞姨娘成日的被……如意也还待字闺中,实在说不出口。”魏如意暗暗掐住自己大腿,把脸憋得红红的。

贤妃和柔嘉对视一眼,也都跟着尴尬的红了脸。

柔嘉还好,贤妃只羞得说不出话。

“这话也不知是谁传的,听闻俞姨娘伤的不轻,言袖姐姐跟俞姨娘以前也有几分交情,听了这话后,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想求贤妃娘娘做个主,能好好跟昭王殿下说说。”魏如意小脸通红,声音都低低的。

贤妃也只尴尬的应了一句,却半晌没想起这位俞姨娘是谁。

柔嘉拉着魏如意道:“好孩子,除了这些事,可还有什么?”

“还有?”魏如意一副不解的模样,柔嘉又补充道:“就是这两日昭王府可还传出了什么话?”

“这……”魏如意假装仔细回忆了一番,才道:“好像说孟侧妃跟这位俞姨娘十分不合,前儿个因为昭王殿下过度疼宠俞姨娘,侧妃还把俞姨娘给打了呢。”

柔嘉一口气长长松出来,安慰了魏如意几句,又命人赏赐了好些珠宝首饰,才派人护送着她出宫去了。

等她走了,才拉着忧心忡忡的贤妃道:“傻妹妹,这下子咱们有法子了。”

“什么法子?如今孟侧妃命都没了,还是宴儿府里的人做的……这……这若是闹到皇上跟前,这可怎么辩解。”贤妃提到这事儿,眼泪就落了出来。孟侧妃她是真心喜欢的,哪知忽然就被宴儿休了,今儿一早还被宴儿的人给杀了。

柔嘉忙拉着她,道:“你好生想想那俞姨娘是谁?”

“谁?”

“俞柔依啊,俞御史的女儿,被人坏了清白后,又赖上咱们宴儿的女人。她的心机可不一般,竟还让人把宴儿疼宠她的话传到言袖耳朵里,还抹黑宴儿有那样变态的癖好。若非言袖是将军府出身,还敢来问一问,换做寻常人家的清白小姐,要知道将要嫁的夫君是这个样子的,怕早就找根绳子吊死了。”

柔嘉细细一想,越发厌烦这俞柔依。为了个男人,如此勾心斗角,值当么?

贤妃听着,也不喜欢这俞姨娘,却不明白:“这与侧妃的死有什么关系?”

“还能有什么关系?侧妃是与她有嫌隙,宴儿又疼她,想必后宅里她权势也不小,指不定那疯妇就是她指使去的。”柔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道。

贤妃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姐姐的意思是,把事儿都推到她身上?”

“这事指不定就是她做的,而且她以脏污之身算计了宴儿,如今担下这事儿也算她赎罪。”柔嘉说完,就起了身来,道:“我知道你心软,必不肯这样做的,你放心,这话儿我去跟皇上说。虽然皇上不至于插手宴儿的家事,但到底死了人,这俞氏我是不打算让她再留在昭王府的。”柔嘉贵妃说完,起身就往养心殿去了。

魏如意出了皇宫,看着时辰已经不早,只跟小夭道:“外头情形如何?”

“国师大人都处置好了,您放心。”小夭只焦急的看着她,魏如意笑眯眯道:“等着看戏吧。”

她一直忙着别的事,如今倒是可以空出手来,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人一把收拾了!

她饥肠辘辘的回到陈府,看着早就备好的一桌子佳肴,笑眯眯的跟陈定和陈老太爷行了礼就准备大快朵颐,便见陈定一脸慈祥的望着她。

她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拿起的筷子又默默放下,乖乖坐稳,笑着道:“舅舅这样看着如意做什么?”

“没什么,这几天多吃些,你的确生的瘦弱了些。”陈定怜惜道。

“多吃点。”陈言袖也投来半同情半坚定的目光。

魏如意颤颤巍巍的拿起筷子,看向陈老太爷:“外祖父……”

“乖,多吃点。”陈老太爷也爱惜的道。

魏如意拿着筷子看着面前的佳肴,总有一种这是最后一顿了的感觉。

但实在是饿极了,便只顾着填饱自己这五脏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