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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放心,灵犀姑娘早就吩咐好了,奴婢们备着呢,都是尊上爱吃的。”丫环笑眯眯道。

知雨脸色有些冷,那丫环说完,只行了礼就出去了。

看着她下去了,知雨才轻哼道:“这些丫环,怎么分不清谁是主子了。”

“灵犀也是衍哥哥的同门师兄妹,来这里自然是客。”魏如意自然道,知雨这才收敛起了不满,嘀咕道:“小姐,奴婢怎么觉得这灵犀姑娘对尊上有别的意思啊?”

“这等话以后不许再说了。”魏如意是女子,自然看得出来灵犀的心意,可是她也知道,衍哥哥心里只有自己。

知雨看她如此信任楼衍,也只能闭嘴了。

等魏如意玩累了睡下后,她才独自出来了,今儿木英守夜,她可以回房间休息。

她的房间在主屋后头的罩房里,两边都是其他丫环们住的地方,平素知雨跟她们相处的还算友好,不过这次她才回来,就听到隔壁房间休息的丫环们再笑闹着什么。

本来她也没在意,直到其中一人道:“我倒是觉得灵犀姑娘更好,虽然外表冷漠,可待人却是极好的,咱们下人病了痛了的,她都不忘给咱们拿药拿银子。”

“可是夫人也很好啊……”

“夫人好归好,但尊上这样的男子,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夫人?要是灵犀姑娘愿意屈尊做小,我觉得尊上必定会同意的。”

……

知雨就这样听着,越听越不是滋味,主子都还没发话呢,下人们倒是嘀咕了起来。

她上前去推开了房门,略冷淡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明儿起得来吗?”

众人忙吓得起了身:“知雨姐姐。”

“方才那样的话不许再说了,没个轻重,要不是你们都是一直在国师府伺候的,我定要撵了你们去。”知雨的话不轻不重,但敲打也足够了。

底下的丫环们纷纷噤声不敢再说,她这才回房休息去了。

只等她走后,一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丫环才抬起头来,轻蔑看了她一眼。

第二天天不亮,魏如意就听说了灵犀要离开的事儿。

她还以为只是灵犀想回山庄了,便顺口道:“那给灵犀姑娘准备好些的马车。”

“是。”

丫环应下话便出去了,魏如意安安稳稳用完早膳,刚准备换了衣裳入宫去,就见牧云脸色不大好的过来了。

她觉得奇怪,还问他:“牧云,你脸怎么了?”

“夫人何必用这样的手段赶灵犀离开。”牧云也是忍住了脾气。

魏如意不解:“赶?”

牧云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越发觉得她就是装的,也更加的恼怒:“灵犀她……的确是对尊上有心,可她不至于那么龌龊,夫人何必对她用这样的下马威,如此……如此龌龊的逼她走呢?若是如此,不如把这府上的女子都赶走算了,反正她们对尊上都有心。”

“牧云,你在胡说什么,夫人跟前你也能这样放肆!”木英面色微寒,护在魏如意跟前冷声道。

知雨也刚过来,瞧见这一幕,也是莫名其妙:“牧云,你怎么了?”

牧云紧紧咬着牙,盯着魏如意半晌又不知说什么,只气呼呼的扭头快步走了。

“小姐,怎么了这是,牧云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先去查查灵犀到底为什么离开,他平素最是冷静,这次一定是气坏了。”魏如意看了眼这院子里的丫环,一个个都心虚的低下了头。若是今早发生了什么,她们不可能不知道,但居然没有一个来告诉自己的。

“是,奴婢这就去,那小姐您……”

“宫里的事不能耽搁,我先入宫。”魏如意说完,便让木英去准备了。

知雨有些不放心:“国师大人没回来,阿忠阿义都受伤了,本该是牧云护送您入宫的,可现在他……”

“放心,有雪无痕在暗处呢,而且铁师父也在,不会有事的。”魏如意安慰了一番,才出门去了。

一路到皇宫,她都在想灵犀到底怎么了,但思来想去,除了之前她跑来告诫自己不要跟衍哥哥行房事以外,自己都没与她接触了,而且她告诫自己时,自己也乖乖答应了,牧云到底是为什么来说那么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小姐,到了。”

木英的声音响起,魏如意这才收敛起心神,往宫里去了。

听说一早言袖姐姐也来了,在宫里见她,倒不用担心那许多的礼节了吧。

魏如意唇瓣扬起愉快的笑意,一路到贤妃宫里也都十分顺利。

柔嘉拉着陈言袖坐在暖榻边,姜宴坐在另一侧,魏如意来时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虽然膈应姜宴还留着俞柔依,但只要他待言袖姐姐好,那她也忍了。

“贵妃娘娘,昭王殿下,昭王妃。”魏如意一一行了礼,柔嘉才笑着朝她招手:“过来。”

魏如意乖乖走过去,柔嘉便笑道:“如今袖儿也有身子了,你还要多久?”

魏如意的脸蹭的一红:“娘娘,这个事……看缘分的。”

陈言袖小脸也红扑扑的,反倒是一侧的姜宴显得很镇定,只看了眼幸福笑着的陈言袖和魏如意,眼底染上笑意,微微垂眸喝茶。

“如意先给贤妃娘娘把脉吧。”魏如意看柔嘉贵妃一脸明了的表情,立即岔开话题道。

柔嘉也想着贤妃的毒,点点头,便都进去了,只留了姜宴在屏风外等着。

魏如意把脉过后,微微松了口气:“没事,喝下解药就可以了。”说完,柔嘉便吩咐一旁的宫女去端水来,不过等这宫女端水回来时,还特意看了她一眼:“怎么这样面生,你是这宫里的吗?”

“奴婢迎春,是内务府刚分来的。”宫女立即行礼道。

柔嘉看了她一眼,示意魏如意看看这水有没有问题。

魏如意会意,立即拿来小勺闻了闻,又尝了些,才摇摇头:“没问题。”

“那就好。”柔嘉又看了眼这迎春,才放心的让魏如意将解药化在了水里。

就在魏如意准备亲自去喂时,迎春忽然笑着道:“既然昭王妃在,不如由昭王妃来喂药吧,一来图个喜庆,二来……”

二来魏如意还在孝期。

魏如意虽然自己不忌讳这些,但她怕其他人忌讳,便笑着把碗递回去给陈言袖,倒是迎春搭了把手端了一下。

陈言袖端了药来,柔嘉亲自扶着贤妃半坐起来,陈言袖才一勺一勺细心的开始服侍了。

等药全部喂完,魏如意也笑道:“大概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那我们先去外面坐会儿吧。”柔嘉提议道。

“我在这儿等着吧。”陈言袖主动道,毕竟若是当初她一直守着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也许不会被人下毒手的,她还怀着愧疚。

柔嘉和魏如意心里都明白,对视一眼,便浅笑着出去了。

可在外头二人坐了没一会儿,就见贤妃的贴身宫女忽然惨白着脸跑了出来:“贤妃娘娘吐血了……”

“什么!”

方才还在谈笑风生的姜宴立即快步走了进去,待看到满手是血的陈言袖可倒在床边口吐鲜血的贤妃时,脸色紧紧绷了起来:“母妃!”

魏如意也快步跑了进来,陈言袖似乎想拿帕子去给贤妃擦嘴边的血,却被姜宴反手给推开了,差点撞在一旁桌子上。

“宴儿,你做什么,言袖还怀着身子!”柔嘉贵妃立即轻斥道。

姜宴愧疚看向陈言袖:“袖儿对不起,我只是太心急了……”

陈言袖虚弱笑着摇摇头,只担心看着贤妃。

魏如意立即上前把脉,脸也微微白了些:“很奇怪的毒。”

“怎么会……”姜宴不相信魏如意会下毒,可方才喂药的又是陈言袖,不可能有别人下毒的。

正想着,一旁迎春忽然指着陈言袖的手指甲轻呼:“王妃的指甲里……是毒粉吗?”

迎春的话刚落下,一旁贤妃的侍女立即就抓住了陈言袖的手腕,众人也看到了她手指甲里那些微的粉末。

“王妃,这是什么?”

姜宴问她,陈言袖只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没有下毒,可手也没碰到过什么,只是方才迎春将药递给她时,她的手指甲好似蹭在了她的衣袖上,可就那么轻轻一下。

她立即朝迎春看去,迎春却已经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都怪奴婢大意,方才端药给王妃时,瞧见王妃的指甲浸染到了药里,还以为王妃只是不小心,却没想到……王妃竟是下毒!”

“我没有……”陈言袖苍白的解释,忙看向魏如意:“如意,方才我蹭到过迎春的衣裳,你看看是不是有毒。”

“好。”魏如意先看了看陈言袖指甲里的药粉,确定是毒粉以后,又立即走到迎春跟前:“抬起手来。”

“是。”迎春虽然哭得满脸是泪,但丝毫没有怯怯之色,仿佛真的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所有人都盯着魏如意,只要她确定迎春身上有这毒粉,那就说明这毒定是她下的。

可魏如意才抓住她的衣袖,迎春便反手抓着了她的手,魏如意只觉得手腕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还不等垂眸去看,便觉一阵眩晕,而后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一旁。

“如意……”陈言袖吓了一跳,立即要去扶她,却被姜宴抢先一步拦住:“传太医!”

“王爷,如意她……”

“来人,先把迎春抓起来,等太医过来再说。”姜宴不是不相信陈言袖,可是现在母妃生死一线,他不能不防,还有如意竟也晕过去了,这屋子里必有比她还厉害的用毒高手。

是谁,迎春这个小宫女吗?

陈言袖看着姜宴眼底的犹疑不定,只忍着委屈,安静的站在一侧默默焦急。

柔嘉贵妃因为急着照顾贤妃,一时间也没有顾得上她,好在没多会儿太医便来了。

此番来的太医姓许,是胡太医的旧友,虽然医术不如胡太医,却是如今太医院中最为可信的太医了。

许太医来后,先给贤妃把了脉,却是沉沉摇了摇头。

“若是救不了,那这个屋子里的人,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姜宴大怒,陈言袖抬头,看到他冰冷的目光,心微微一颤,他指的人,也包括自己吗?

迎春依旧哭得停不下来,姜宴却只危险的眯起眼睛,让许太医去检查她的衣袖,可检查完,却并没有他想要的结果。

“这个宫女的衣裳上并没有什么毒粉。”许太医说完,柔嘉贵妃为了谨慎起见,又让他检查了一下陈言袖指甲里弄出来的粉末:“你看看这个,可是毒粉,且是贤妃中毒的这种毒粉?”

许太医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凑近看了看,又化在水里闻了闻,才点头:“此毒粉名叫散魂粉,若是剂量少的话,是可以止血的,军营里常会备些这种药粉,坊间倒是极少见。”

陈言袖手心微紧,如此说来,那这幕后之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她不敢看姜宴失望而又冰冷的眼神,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做事素来磊落,绝不会用下毒这样的卑劣手段,他难道这一点都不信自己吗?还是说,之前那两个姨娘的死,他根本就没有释怀过。

“这件事,在查出真凶之前,你烂在肚子里!”姜宴冷声道。

“是,贤妃娘娘不知还能撑几日,殿下……”许太医提醒着,姜宴只忍着心中的杀意,让他退下了。

而后才跟陈言袖道:“你也下去吧,我想单独跟母妃待一会儿。”

“宴儿,我相信袖儿必是被人算计了。”柔嘉轻声道。

“我知道,贵妃娘娘,儿臣现在只想单独跟母妃坐一会儿。”姜宴没看陈言袖吗?怨恨她吗?是怨恨的,若不是她,也许幕后之人也不会对母妃下毒不是吗?

陈言袖了解他,也理解他,她想,换做是她,也无法接受上一刻还在期待自己的母妃马上醒来,下一刻得到的却是母妃中毒且无药可医的消息。

她垂下眼敛,轻轻行了礼。

柔嘉轻轻叹了口气,眼眶微红着拉着她一道到了外间,瞧见迎春和其他宫女们都还侯在一侧,才道:“先把她带下去吧。”

“是。”

迎春特意看了眼陈言袖失魂落魄的样子,才由人看守着带出去了。

待房门啪嗒一声关上,原本躺在一侧暖榻上的魏如意眼睛一睁,都来不及跟柔嘉和陈言袖说话,扭头就往里间去了。

姜宴原本还想跟贤妃做最后告别的,看到魏如意来,都皱了皱眉:“如意,你不是……”

“我被迎春拿毒针扎了,不过没事,我进宫前服用过解毒丸。”这是她的习惯,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虽然解毒丸并不能完全解了这迷药,但好歹还能让她醒着。

姜宴见她这样说,立即要去派人去把迎春抓过来,魏如意忙拉住他:“先不急。”说完,在贤妃脖子后面拔出一根银针来,这是之前众人都在怀疑言袖姐姐时,她趁人不备扎在贤妃后颈部的穴位的,为的就是让许太医来查看时,确定下贤妃娘娘活不长的假象。

“如意,母妃她是不是没事?”姜宴见她早有防备,带着几分激动的问她。

“前段时间我来看贤妃娘娘时,给娘娘吃过一颗护心丹,所以暂时还有救,但不能被外面的人发现,不然她们一定还有后续的动作。”魏如意快速的解释完,翻出自己的银针来,但银针不够,这些只是她应急备着的,想要解毒,起码要全套的银针。

“我去替你拿银针来。”

跟进来的陈言袖轻声道。

魏如意有些不放心,毕竟那些人算计了她:“言袖姐姐,你现在还怀着身子……”

“没事的,我会武,又有防备,绝不会出事的。”说完,扭头便出去了,不多会儿外头就传来陈言袖摔倒要见太医的话来。

姜宴拳头紧紧握着,心情复杂,柔嘉在一侧看着他,只道:“袖儿是个好孩子,而且她被算计,不一定就是她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你。”

姜宴如受重击,转头看着柔嘉,心里的悔意涌了出来,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柔嘉知道他的性格,柔软细腻,重情重义,却因此而多了些优柔寡断。

没多会儿,陈言袖的侍女就拿了银针来了,不过陈言袖没来,看来是拖着太医在侧殿。

“静和公主。”侍女将银针给了魏如意,魏如意只道:“你去守着王妃,吃的用的都要小心,别出事了。”

“奴婢明白。”侍女重重点点头,才又跑出去了。

魏如意看了看一侧皱着眉头的姜宴,没说什么,只将有限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解毒中来。

那下毒之人也真是歹毒,居然想到用这样的办法下手,不仅挑拨了言袖姐姐和姜宴,若是贤妃娘娘真的不在了,皇上怪罪下来,陈家也在劫难逃,若是姜宴再糊涂些,那陈家可真就完了。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魏如意看着贤妃那乌青的脸终于恢复成正常的颜色,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满屋子的血腥味也熏得她快撑不住了。

“贵妃娘娘,不若让贤妃娘娘……去王府小住吧。”魏如意勉强撑着站起来,跟柔嘉道。

柔嘉也是这个意思,如今自己将贤妃的寝宫看守的这样严密,居然还被人下了毒手,可见这皇宫里并不安全了,而且在没揪出幕后黑手之前,贤妃说不定还会有危险,与其如此,倒不如先送她去昭王府,起码昭王府不大,又是姜宴做主,更好控制一些。

“我去请示皇上,宴儿,你在这儿照顾贤妃……”柔嘉话未说完,魏如意便腿一软,直接倒了下来。

姜宴眼疾手快,立即将她接在了怀里:“如意,你没事吧?”

“我没事,殿下多关心一下言袖姐姐吧。”

魏如意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看向柔嘉,柔嘉会意:“我先送你出宫,迎春背后的人,我会查问出来的。”

“而且最好说贤妃娘娘的毒还未解。”魏如意提醒。

柔嘉明白,如此一来,幕后之人便不会再设计如今日这般的挑拨大戏。

姜宴看着魏如意对自己疏离又淡漠的样子,想着方才自己对言袖的态度,只觉得心里闷堵的厉害。他并不是故意要如此的,他只是……太心急了……

魏如意跟着贤妃离开,他立即安排了人在门口守着,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殿下,外头寒,小心着凉。”

披风盖在肩上,依旧是温柔的声音,姜宴回过头,就看到了陈言袖浅浅朝自己笑的样子。

天色有些晚了,白雪又再次落了下来,纷飞的雪花好似舞台上的幕布,不那么明亮的日光也将她的五官照得格外柔和,她唇角带着的笑意,更是温暖。

原来言袖她……也是这么美……

“乏了吗?”姜宴抓住她收回去的手,轻声道。

“不曾。”陈言袖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垂眸浅浅的笑。他不是不知错的性格,他只是从没有经历过这些,她即是妻子,应该理解他的。

姜宴轻轻拥着她,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动荡不安的心才终于平稳了下来:“袖儿,谢谢你。”

陈言袖眼眸微湿:“只要殿下还肯信任妾身,妾身便永远会站在殿下身后,伴着殿下。”

夜色悄悄来临,风雪也渐渐变大,贤妃中毒的事也如这夜里的风一般吹散开来,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灼华倚在暖榻边,听着底下宫人的回话,便知道,计划只成功了一半。

“公主,那魏如意已经顺利出宫了,走时人还晕着,应该不可能解了贤妃娘娘的毒。”

“皇兄也说过,那毒药只要喝下去,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解不了,魏如意纵然醒着,也没法解,贤妃这一出倒是不必担心了。”灼华一边说,一边看着窗外飞雪。又下雪了,这一年,又要过完了。

宫女看着她望着宫外的雪出神,讨好道:“公主喜欢雪吗,奴婢叫人堆几个雪人吧。”

“不用,我不希望看到雪人。”雪人嘛,以前年幼时,贤妃总喜欢让人在宫门前堆几个,逗她开心。如今人都要死了,还要这雪人做什么。

她眼眸微微有些涩,却偏过脸去,看着那跳跃的烛火,道:“让我意外的是,七皇兄居然没有跟陈言袖反目。”

“迎春现在被扣留了起来,估计已经查到她身上了。好在迎春也不知幕后之人是您,就算被严刑拷打,也绝对供不出您来。”

“那就好。”灼华淡淡说着,只叫人把门全都关上,默默去里间歇下了。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口闷闷的疼,就好似那年她跟皇兄一起,亲眼看着母妃去世时一般的难受。

魏如意出了宫,人仍旧是昏昏沉沉的,木英陪在左右,看着她这样,有些担心:“小姐,您还带着什么药没,要不要再吃点儿?”

魏如意勉强一笑:“那解毒丸又不能当饭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毒过会儿就能解了。”

木英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距离国师府还有一段距离,只能嘱咐驾马车的人速度再快些。

魏如意窝在马车一角,任由马车颠簸着,也强行让自己先不要陷入沉睡,她还要细细想想,幕后的人怎么会忽然去算计言袖姐姐,而且那毒又是哪里来的,许太医也说了,即是军营里常用的,坊间又不常有,那些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得到这些药才是。

“小心——!”

忽然兵器相接的声音传来,马车骤然停下。

木英立即抽出腰间的短剑护在魏如意跟前,才敢掀开车帘朝外看去,却见马车刚好停在了一片无人的巷子里,而那群动手的黑衣人也应该是早就藏在这附近的。

“木英,驾着马车穿过这条巷子。”魏如意勉强睁开眼睛,道。

穿过这条巷子就是专门供使节们暂居的地界了,这些黑衣人应该不敢在那儿动手的,毕竟扶桑的高手也都在那里。

木英会意,上前便推开已经没了呼吸的车夫,牵着缰绳便快速朝巷子的那一头而去。

只不过那群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立即上前,没有对她动手,却直接砍断了马儿的一条腿…

马儿轰然倒地,魏如意也没有防备的从马车里滚落了出来,头狠狠撞在车辕上,疼得她差点哭出来。

木英立即被两个黑衣人缠上,根本顾不上她,魏如意眼看着有人要来抓她,她手里抓着一把雪,等那人靠近时,直接反手糊在了他眼睛上,脚也顺势朝他下三寸踢去,只不过她这一踢,绵软无力。

那黑衣人先是一愣,而后才直接拿刀对着魏如意的腿砍了下来。

“小姐!”

木英一声轻呼,黑夜里一道疾影闪过,魏如意便被人捞了起来。

雪无痕将魏如意的小身板夹在咯吱窝里,飞快的穿过了巷子,那驿馆门口的护卫看到有人忽然出现,纷纷戒备起来,雪无痕只道:“是国师夫人,有人在追杀我们。”

话落,驿馆大门打开,一列侍卫迅速跑了出来,追来的黑衣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没有提刀杀上去,只是用弓箭瞄准了雪无痕。

雪无痕背上已经多了一条血痕,警觉到背后的杀气,反手便打落飞来的两支利箭,那驿馆的护卫们看着,才忙出动了。不管这里的是不是国师夫人,只要有人来行刺,他们都不能坐视不理。

魏如意闻着浓浓的血腥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黏糊糊的,知道自己额头定是破了,拍拍雪无痕的手:“放我下来。”

雪无痕将她放在地上,手执弯刀,冷眼警惕着,还问她:“你死不了吧?”

“应该吧。”魏如意抽出手帕包了点雪,才赶忙敷在自己流血不止的额头上,迷迷糊糊看着黑夜里飞来飞去的幻影,跟雪无痕道:“来了一支军队吗?”

雪无痕哑然:“你看不清就别看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回头请你吃方伯做的烧鸡。”魏如意笑了笑,雪无痕嘴角抽抽,眼看着那群黑衣人就要撤了,一身是血的木英又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个卸了下巴的活口。

雪无痕心道不好,刚准备提醒木英,就见一旁只敢放暗箭的黑衣人直接杀了出来。他们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活口落在国师府的人手里的。

“你自己先保护下你自己。”雪无痕说完,手里的弯刀飞出,人也直接朝木英飞去。

魏如意坐在地上,被冻得抽了抽鼻子,看了看周围一圈全是幻影的人,轻声道:“谁来扶我一下,我觉得我快死了。”

话落,一道忍俊不禁的轻笑传来,魏如意眯起眼睛看了看,只见一个穿着碎花绢纱长裙的少女缓步而来,但看不清模样。

那少女走到她身边,轻轻拉住她,还问她:“你便是国师夫人?我想见你许久了,今儿一见,果然不一样……”

“小美人声音真温柔啊,不过我快流血过多而亡了,能不能找个大夫给我看看,我觉得我还能救一救。”魏如意笑眯眯的,可脑袋越来越晕,只模模糊糊听到她说了几句什么,人便倒下去了。

牧云没想到魏如意回府的路上会遭遇袭击,他跪在清风院门口,任凭膝盖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也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