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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楼衍似乎被寒气入侵了,一直在咳嗽。

姜宴来时,先是呵斥了牢里的衙差们一顿,才立即勒令人去拿了炭火和干净的棉被来。

楼衍看着发脾气的他,摇摇头,安慰道:“我没事。”

“还没事,这才几天你就这样了,要真是熬了十天,大罗神仙也救不下你。”姜宴沉沉说完,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才道:“小衍,我这次来,是想救你出去的。可我想不到办法,但你一定能够想到,对吗?”

楼衍浅浅笑了笑,拿过一旁姜宴递来的热茶慢慢喝着,待觉得心气平顺了,才道:“我活着,对谁都没好处。”

“小衍……”

“我若要活着,就要以秦家的身份堂堂正正活着。可秦家的后嗣存在一天,北燕皇室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一日。太子,你马上就要成为北燕的皇帝,你要面临的,不仅是我的国师之名,还有秦家带给你的羞辱。”楼衍浅笑,却一字一字将姜宴埋藏在心底连想都不敢想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姜宴只道:“小衍,可我希望你活下去,你知道,我唯一的朋友就是你。”

楼衍并不戳破他埋藏在心底的心思,谁会没有阴暗的内心呢,自己也有,姜宴不是完人,自然也会有,可自己出去也活不长了,倒不如就死在这天牢里,这样一来,就没人能诟病姜宴这个新帝了,就算是萧王也不可以。

“太子,为君者……”

“我不要听你说什么大道理!”姜宴看着他,早知自己被他看透,忽然勃然大怒了起来:“小衍,我什么都听你的,这次我要自己做主意,我要救你出去!”姜宴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愤还是因为出于朋友真意,他只知道,自从楼衍被抓后,他的脑子就在发热,他没办法做到跟楼衍一样的理智。

楼衍也安静下来,冷静的看着他,他之所以这样生气,定是因为皇帝在背后挑唆了什么吧。

楼衍等他平静了一些,才道:“太子,去见见赵霁吧,齐妃之事被查清楚后,齐国国内必然会有人挑唆起事,赵霁能帮你。”

姜宴看着他,即便看透了内心阴暗的自己还处处替自己着想,忽然觉得自己的勃然大怒都没了意义。

他颓丧的背过身去,轻声道:“小衍,你为何不自私一点。”

楼衍抬眼看他,他却只轻轻道:“你若是自私一点,我也不必觉得这样亏欠了。我会救你出去的,即便要承受骂名也无妨,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姜宴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楼衍想叫住他,可看着他已经变得凉薄的背影,只得轻轻叹了口气。

靠在潮湿的墙角,望着烧得正旺的火炉,楼衍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

楼衍的咳嗽声一直都在,姜宴几次想停下脚步,又强迫自己一路走了出来。

天牢外,出了些许太阳,阳光落在人身上很暖和,可第一次,他觉得心里彻骨的寒。

“殿下,贵妃娘娘忽然回宫去了。”有人来报。

“回宫做什么?”姜宴先是担心,而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道:“去备马车,本宫要即刻入宫。”

如若贵妃是要拿出如意手里最后一张王牌,那如果公布出来,自己这个皇位继承人,是不是显得更加的名不正言不顺了?

姜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一路冲到了皇宫,到了养心殿。

可才到养心殿门口,贤妃也过来了。

“母妃。”姜宴错愕看着她,贤妃浅浅朝他一笑:“你且在屋外等母妃片刻。”

“母妃想做什么?”姜宴急急拉着她,贤妃只是温和的笑:“你放心,母妃还要陪着你呢,看你坐上皇位,看你子嗣成群。”

姜宴看她笑着离开,心里一直在打鼓。他早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了,母妃的盘算,柔嘉贵妃的恨意,他都懂,甚至现在怎么做到双赢,他也懂,那就是父皇死。

皇帝在接到柔嘉说要回宫的消息时,就已经猜不透她要来做什么了,等到见到她,看到她手里拿出的那封遗诏时,才捂着心口大咳了起来。

皇帝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柔嘉却只是淡淡的收起了遗诏,望着他这幅老而枯朽如腐木的模样,带着几分怜悯:“皇上若是看不清楚,臣妾可以把上面的字念给您听。”

“柔嘉!”皇帝狠狠盯着她,柔嘉贵妃也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浅笑:“皇上,臣妾早知道你要杀我灭口,如今就这样回来,皇上以为臣妾一点儿准备也没做吗?”

老鬼脚步微微停住,皇帝这才看着柔嘉,冷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很简单,皇上放了楼衍,臣妾就烧了这封遗诏。”柔嘉浅笑:“臣妾也很清楚这封遗诏公布出去会引起多么大的风波,所以臣妾愿意先跟皇上商量商量。”

“你配吗?”皇帝冷冷质问她,他后悔极了,后悔当初为何要心软,为何没把她一起杀了!

柔嘉看得出他眼底冒出的恨意,为了掩藏住她的心痛和失望,只笑的越发深了些:“臣妾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如何不配?”

“你——!”

“皇上放心,臣妾不会像您一样说假话的,臣妾必定说到做到。臣妾也没有国师那般的毅力,能拼着一条命来让你低头认错,所以,皇上,镇国将军府的仇,臣妾可以不计较了,但是你必须放了楼衍。”柔嘉定定道,手里拽着那遗诏,也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即便她听得到身后之人拔剑的声音。

皇帝靠在床边,安静的喘息了几口,才勉强平复了胸腔的不适,冷淡道:“柔嘉,你枉费朕这么疼爱你。遗诏你既然拿来了,也省得朕再去找了。”

皇帝话落,身后那侍卫直接提剑朝柔嘉的脖子刺了过来。

魏如意醒来时,魏淑就在她身边,见她醒来,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要急死了。”魏淑心疼的搂着她道。

“这里是……”魏如意想起之前二哥将自己打晕的事,再看了眼这屋子,面色微微一沉,起身就要抓起衣服往外跑,却被刚好进来的魏祈章给拦住了。

“坐下,我有话跟你说。”魏祈章说完,看了眼魏淑:“大姑母,你先去收拾东西吧。”

“那你们好好说,章儿,如意她如今怀着身孕,不能颠簸。”魏淑叮嘱完,才不放心的出去了。

魏祈章看着面色冷淡的魏如意,心微微痛,却只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柔和一些:“我去见过楼衍,他有自己的计划,但前提是我必须要先带你离开京城。只要你还在京城,他就不能施展开拳脚。”

“可是我为何不能去见衍哥哥?”魏如意不甘心道,就算衍哥哥有计划,她也一定要亲耳听到才行,否则她决不能相信衍哥哥会让自己独自离开。

魏祈章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但为了能让她顺利离开,他也不得不那样做了。

“你当真要见他,你可知道,你若是想见他,也许会把那些跟踪你的人引过去,这样一来,反而害了他。”魏祈章道。

魏如意果然犹豫起来,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无名呢?”

“你们来时,跟了一串尾巴,他在处理的时候被人暗算了,我把他安置在侧院休息。”魏祈章想起武功高得离谱的无名,眉心微微拧了下,才道。

魏如意觉得不敢置信,就连黑曜军都拦不住的人,会轻易被人暗算?

“我去看看。”

“你暂时先别去,他正被人盯着呢,外面那些人还不知道你还在府里,因为我叫人假扮你出府了,你现在若是出去,很快就会被人发现,那些人多厉害你该知道,我就算护得住你,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呢,这是你跟楼衍唯一的血脉,也可能是最后的……”

“不,衍哥哥不会出事的!”魏如意打断他的话,朝外看了看,才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衍哥哥见一面,不告而别的事我不会做。”万一是场误会,万一是衍哥哥为了骗自己离开而放弃他自己那条性命,那怎么可以!

魏祈章看着站在那儿倔强又执着的魏如意,看着她强忍着眼泪故作坚强的样子,心疼涌上来,那个从来都喜欢躲在他身后哭哭啼啼的妹妹,那个最喜欢粘着他撒娇的妹妹,现在也学会怎么去保护别的男人了。

“真的要见他,不论什么后果?”魏祈章问她。

魏如意手心紧紧握着:“我会想到不伤害他的办法的,我一定能想到……”

“柔嘉贵妃入宫,想必皇上很快就会有动作,你若是要见他,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你等着我安排,这两日,我就带你去见他。”魏祈章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魏如意急急往前一步拉着他:“二哥,我跟你一起想办法吧,我还有能用的人……”

“你说谢妈妈吗?她跟知雨二人被人伤了,现在下落不明,木英也受了伤留在陈府,至于你名下的铺子,也被人盯住了,根本出不来人。”魏祈章转身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轻轻道。

魏如意听到这个消息,愣住:“谢妈妈怎么也会被……”

“不知道,应该是你的人里有人泄露了消息,至于雪无痕夫妇倒是一直在暗处保护你,还有一伙神秘的人,但这些人虽然厉害,但人数毕竟太少。这里是皇城,皇上的能力不是你所想的这么简单。”魏祈章说完,手动了动,想抬手安慰的揉揉她的额头,但还是没抬起来,他担心自己的情绪太露出来,会让如意厌烦。

魏如意想不通自己怎么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只能相信二哥吗?

“那我等二哥的消息。”魏如意垂下眼敛道。

魏祈章看她这般,浅浅露出笑意,嘱咐她好好养胎,这才转身出去了。

待他离开后,魏如意立即叫了雪无痕,雪无痕也真的出现了。

“方才二哥的话你也听到了,是真的吗?”魏如意问他。

雪无痕看她面色微微有些白,有些不忍心,但还是道:“自从你们来魏府后,忽然就有人发现了之前的小院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谢妈妈在回去的路上不见的,知雨也同一天消失了,听木英说是有人叫了知雨出去,然后就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是把人掳走,但没有伤她?”魏如意问道。

“好像是,毕竟一直没发现尸体,应该只是把她们掳走了。”雪无痕道。

魏如意稍稍松了口气,这样说来,幕后的人没有杀人的心思,那就是用作要挟自己?可要要挟,怎么不抓其他人呢?

魏如意有点想不通,雪无痕看她沉思,压低了声音道:“我说,要不你真的先离开京城算了。我今天本来想去找阿忠阿义的,可是这两人居然同一天被人下了毒,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二师父和灵犀也将国师府内不会功夫的人都转移走了,国师应该是有别的计划。”

“中毒?”魏如意看向雪无痕,雪无痕也觉得奇怪:“对,我没敢露面,但看他们两人脸都是青的,话都说不出来,肯定是中毒。”

魏如意本来还在怀疑是不是萧王荣王暗中捣鬼的,但他们应该没这个本事给阿忠阿义下毒才对,而且之前国师府的内奸一直没有揪出来,一定是内奸暗中搞鬼,那衍哥哥知不知道这个内奸?

“我一定要亲眼见到衍哥哥。”魏如意沉声说罢,心里只盼着柔嘉贵妃的计划能有效,能逼皇帝顺利放衍哥哥出来才好。

雪无痕回到屋顶后,暗处才有个影子迅速闪开,进了魏祈章的书房。

“不出公子所料,小姐果然叫了雪无痕。”刚进来的人道。

魏祈章负手站着,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如意果真还是不信任我。”

“那怎么办,现在小姐身怀有孕,不能强行带她走。”

“没事,她一定会走的。”魏祈章想起什么,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你们只要哄住那个叫无名的人,让他暂时不要搅乱我们的计划,等到我带如意离京之后,再让他去拦萧王和荣王的那些狗腿子便是。”

“是。不过爷,现在萧王的动作不少,我们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太子?”那人问道。

魏祈章沉凝片刻,嗯了一声:“不必提醒太多,太子此人优柔寡断,我们说太多他反而听不进去。”姜宴若是能跟皇上一样狠下心,找个理由杀了萧王或是将他贬黜,再暗中把荣王杀了,兴许他那皇位就坐的稳多了。不过看先太子选他的原因,估计也是因为他这份心软。

养心殿外,姜宴想了很多。宫门口的风涌出来,穿透衣衫落在人的肌肤上,寒冷彻骨。

小太监拿了斗篷来给姜宴披上,姜宴也只是淡漠的站着,望着紧闭的养心殿大门,一字未发。

贤妃进来时,刚好拦下那动手的护卫。

“皇上,您身体不好,怎么能如此动怒呢。”贤妃说完,也没看柔嘉,便接过一旁宫女端来的药,坐在龙榻旁柔声道:“臣妾先服侍您用药再说吧。”

皇帝眯起眼睛看她,贤妃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敛眸浅笑:“皇上是担心这药烫吗?”说完,另外拿了个勺子来,舀了一勺,吹凉后便自己喝了下去,还道:“这药的确苦,辛苦皇上还要喝这么大一碗。”

皇帝看她表情不变,谅她也没那么大胆子敢谋害自己,这才慢慢喝了她喂得药。

药喝过以后,皇帝只觉得自己有些疲惫,并没有别的不适。

他冷冷扫了眼柔嘉:“你现在还坚持要威胁朕吗?”

“臣妾是跟皇上做交易。”柔嘉继续道:“臣妾父亲现在就带着当初从南边逃回来时带的大军,这些人的命都是国师给的,臣妾相信他们会愿意为了救国师,而付出这条命的。”

皇帝听着这话,气得脸色发青:“怎么,爱妃是打算替父报仇了?”

“臣妾不敢,但国师这条命臣妾必须救。”柔嘉继续道,说完,摊开那遗诏,定定望着皇帝道:“皇上可以现在就杀了臣妾,但这份遗诏的内容,明天一定会出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到时候皇上不止一世英名尽毁,可能临了,这皇位都保不住。”

“好,好啊,真是朕的好爱妃,朕没白疼你这么多年。”皇帝放在一旁的手心死死攥紧,却已经不那么愤怒了,这封遗诏的出现要怪,也怪自己心软,当初连老太妃一起杀了,哪里还有这许多事?

“不过让朕就这么轻易放了他,似乎也太儿戏了。”皇帝眼眸微黯,睨着柔嘉和他身后的老鬼,道:“明晚,朕会让天牢周围值守的人全部撤开,到时候你们自己安排人去营救。朕会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再派人追杀逃犯。”

“可是……”

“这是朕能做的最大的让步!柔嘉,你若是妄想朕再出尔反尔的轻松放他出去,朕就是死也做不到。要不然,你就让楼衍陪葬吧。”皇帝冷哼。

柔嘉看了眼贤妃,贤妃暗暗点头,她们跟了皇帝都清楚,这的确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若是继续逼下去,那就是鱼死网破。人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贤妃暗暗看了眼一侧的药碗,谋害皇帝乃是死罪,所以就算她要皇帝尽快结束他这罪恶的一生,也不能操之过急,最早,也要到明天晚上他才会死。

柔嘉知道没有别的选择,只得应下:“好。”

“这件事,朕相信贤妃也会安排好吧。”皇帝冷淡看向贤妃,贤妃起身行礼,皇帝这才扫了眼已经拿到了遗诏的老鬼,道:“贵妃无德,即日起,削去贵妃之位,打入冷宫!”

柔嘉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若不是父亲还在宫外,皇上担心遗诏真的会泄露,否则一定会杀了自己。

柔嘉浅笑,起来时,还问皇帝:“臣妾担心有一句话,今日不问,就再也没机会了。”

皇帝面色阴寒:“什么话?”

“皇上可有全心全意相信过一个人?”柔嘉问他:“不带任何算计的这样一个人,皇上有过吗?”柔嘉曾经觉得,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可想在想想,真是悲哀,皇上这一辈子可能一个人也没有吧。

从他十几岁设计回宫开始,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就算有情,那也是最浅薄的那种。

皇帝似乎恼羞成怒,大声呵斥着让人把她给拉下去,柔嘉依旧笑着,直到出宫,都没有再说什么。

出宫时遇见了姜宴,姜宴还特意行了礼,柔嘉爱怜看着这相当于半个儿子的姜宴,笑道:“放心,你只管安心当你的太子,再不会有事了。”

“贵妃娘娘……”

“袖儿,你要好好待她,这天底下能这般掏心掏肺待你的姑娘,往后去可不多了。”柔嘉想到陈言袖,笑容里多了份苦涩,在姜宴看出来之前,便离开了。

姜宴望着她的背影,看着贤妃也出来了,心都提了起来,担心皇上已经死了,贤妃只挥退了旁人,跟他一边走一边道:“皇上答应明晚给一炷香的时间,让我们去接小衍离开。你去通知其他人,明晚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先送他离京,其他的日后再说也不迟。”

“好。”

姜宴想到楼衍总算是能离开,松了口气,可心头却又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送了疲惫的贤妃回去后,他才接到兰宇来报,说最近萧王府又开始有人秘密进出了。

姜宴知道一定是扶桑的人,若是自己登基之前,扶桑掺和进来,就不好了。

“齐国的宸王殿下可还在京城?”姜宴问道。

“在,就在驿馆住着,不过最近好似一直在为国师的事情奔波。”兰宇道。

姜宴想起方才母妃的话,立即出宫去了。

夜色微沉,夜里一阵暴风雨后,第二天天一亮,便出了个大太阳,而魏祈章也接到了陈家传来的消息,说今晚有机会接楼衍出宫。

魏祈章见到魏如意时,她倚在窗边想着什么,枣红色的长衫像极了嫁衣,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支坠着血红宝石的簪子挑了两缕挽了起来,肌肤雪白,明眸带着忧伤的望着窗外,就好似一缕冬日的青烟,美的缥缈虚幻,好似随时都会飘走一般。

魏祈章的手不自觉紧了下,才上前道:“如意,有消息了。”他将皇帝准许众人今天晚上行动的事儿说了,才道:“我已经问过陈将军,今晚他会亲自带人护送,城门也不必担心,我会叫人打开的。”

“真的吗?”魏如意瞬间雀跃起来,从暖踏上跳下来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到了魏祈章跟前来巴巴望着他问。

魏祈章浅笑:“当然。”说完,特意把她拉到了暖榻边,把她按在了暖踏上,才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今晚就能见到他了,待到天一黑,我们就立即出城去城外等。”

“好。”魏如意左思右想,又道:“皇上此人手段阴毒,说不定他会出尔反尔,到时候……”

“你就放心吧,国师府的人已经召集众多高手了,一炷香的时间绰绰有余,而且皇帝暂时不敢反悔的,就算在城外出什么动静,也还有我们呢,不会有事的。”魏祈章安慰道:“不过下午我要先送大姑父和大姑母出城,你要安心在魏府等我,不要乱跑,不然计划打乱了,到时候我们还要照顾你。”

魏如意闻言,当然不敢轻举妄动:“我知道,我就乖乖在府里等着。”

魏祈章温和的笑笑:“好。”说完,这才转身出去了,而魏如意则开始指挥着雪无痕出去买各种应急的药了,还有衍哥哥的解药……

魏如意从一个随身带着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来,这是她用了剩下的仙灵果加上上次龙须草没用完的根须做的,再加上其他的各类药材一起,才做了这么一颗,再给她两日时间,她就能做出剩下的一颗,两颗同时服用下去,衍哥哥的毒不说能完全解了,但也一定会控制的差不多,接下来就慢慢研究大姑父给她的那个功法了……

想到这里,魏如意又重新鼓足了希望,开始细细准备剩下的东西了。

魏祈章一路护送魏淑和孟昶出城,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但魏淑和孟昶不知道的是,刚出京城不远,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何人敢如此放肆?”魏祈章按住腰间的剑,拦在道路中间的马车里却只传来一个女人的笑:“魏大人,好久不见了。”

魏祈章听着这声音,微微一愣,这是以前藏在萧王府的那个女人——拂媚!

“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了,今儿我既来了,你也该知道,我从来不白费功夫,今日既然来了,要么你答应与我合作一件你一定会高兴的事,要么,留下这位孟大人的性命。”拂媚隔着帘子看着魏祈章冷沉的脸,嘴角冷冷扬起。

魏祈章皱起眉头,难道之前鬼鬼祟祟盯着魏府的人,就是拂媚的人么,她怎么会跟大姑父结仇?

正想着,孟昶自己就白着脸揭开了车帘:“章儿,即是娶我的性命,便由她取吧,你送你大姑母离开。”

魏淑白着脸哭得不能自己,孟昶只坚定的打算从容赴死,反正在发现娄若的秘密后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

魏祈章拉住他:“大姑父,且先等等。”说完,他跳下马车,他倒要看看拂媚到底是什么目的。

下了马车后,魏祈章走到拂媚的马车旁,寒声道:“你想与我合作什么?”

“简单,我不但可以顺着你的计划,让你成功的带走魏如意,还能帮你一劳永逸解决掉荣王这个碍眼的绊脚石,怎么样?”拂媚笑看着他,她既来,就相信魏祈章一定会答应的。

“荣王与我无关……”

“是吗,荣王不死,你以为你能顺利离开京城吗?”拂媚问他:“莲心被他控制着,荣王不死,莲心这个丫头永远不会全心全意跟你走吧。”

提到莲心,魏祈章微微拧眉,他虽然没想过要如何待莲心,但的确不希望莲心继续被荣王控制着。

“你也想杀了楼衍?”魏祈章问完,才有些诧异,自己为何会关心楼衍的生死,明明一开始,自己是盼着他死的。

想起楼衍那日在牢里说的话,魏祈章抬头看着马车:“我不会跟你合作,若是如意知道我与你合作而害死了楼衍,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魏祈章说完,转身便拔出了剑来。

拂媚看到他,一点也不会惊讶的笑:“我了解你,魏祈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杀楼衍,你放心跟我合作吧。”说完,便叫马车走了。

魏祈章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一时都有些猜不透了她到底想搞什么鬼了。但如意,他一定要带走,否则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且,楼衍身边也早已经不安全了,就连那个人都被别人利用了,楼衍只怕自身难保。

看着拂媚离开,魏祈章送孟昶夫妇到了下一个县城,确定平安后这才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