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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林子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从楼衍出京城开始,就已经在她的埋伏里,拂媚所带来的人,乃是整个扶桑大半的高手,用毒的用药的,不知几何,单凭二师父从第一庄匆匆调来的几十人,充其量能拖延时间罢了,可楼衍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奔波,稍稍一碰就死了。

“先把药吃了,我会跟你解释。小衍,你我几十年兄弟,我害谁也不会害你……”

“如意就是我的命。”楼衍定定望着牧云,牧云也是气急,没想到楼衍会如此的固执,他转身看着魏如意,寒声道:“你跟楼衍今天注定只能活一个,你想清楚。”

“为什么……”魏如意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她跟衍哥哥做错了什么,为何她们不能同生共死!

“拂媚的吩咐,你们必须死一个。”牧云沉声说完,灵犀便提剑杀了上来。

牧云先是诧异,而后才大喝:“你疯了,周围全是陷阱,就算逃出这个林子,还有宫里的刺客等着,就凭你们几个人以为能逃得出去吗!”

灵犀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做法,她只知道,尊上想见夫人,仅此而已。

牧云气急,却又不敢真的伤了灵犀,直到拂媚从林子里走出来,比昨晚更多的弓箭手出现,比昨晚更浓烈的有毒瘴气出现。

牧云知道拂媚是打算杀了所有人了,情急之下,转身就去推魏如意,而他因为距离魏如意近,也的确推到了。

魏如意还来不及拥抱住楼衍,就直直往后倒去。

河水哗哗的声音她还听得到,可就在她跌入水中的那一刻,一道大力忽然将她拉了起来,换之的是拉她的人因为借力,而直直这冰冷无情的河水里跌去。

“不——!”魏如意看着楼衍就这样错身而过,目眦欲裂,嘶哑的嗓子发出悲伤的呜咽,可冰冷的河水,还是将她最温柔最疼爱她的夫君湮没了。

“不要,不要……”

魏如意哭着朝楼衍跌入的地方跳去,却被灵犀一把拉了回来,而灵犀自己却跟着跳了下去。

眨眼之间,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这深不见底的河里。

暗处的利箭没有收住,全部放了出来。

魏如意觉得身体里的力气都好像被掏空了,衍哥哥没了,那她还活什么,她重生,就是为他而来啊……

“你疯了吗,你还怀着他的孩子,你要他秦家断子绝孙吗!”

牧云死死拉着要往水里跳的魏如意,替她挡住了后面射来的毒箭。

魏如意眼眶发胀,望着他,哑着嗓子:“可衍哥哥就在我面前没了的啊,怪我没有拉住他,如果我拉住了他,他就不会死,如果我听你的我先死了,他也不会死……”

牧云从未这样后悔过,暗处的箭不断的射来,他紧紧咬住牙关,转头就看到了走出来的拂媚:“你不是说过……”

“可我要你杀的是魏如意!”拂媚冷冷说完,看向痛不欲生的魏如意,轻声道:“如意,一个人活着很艰难吧,我会成全你的。”

“姑姑……”魏如意听她喊自己时,已经知道了:“你就是姑姑,可为什么呢姑姑,如意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听到魏如意喊姑姑,拂媚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心也绞痛起来。

拂媚将所有心绪掩下,轻声道:“如意,答应姑姑,不要恨姑姑,姑姑只是太恨一个男人了,与你无关。”说完,亲自搭起弓箭,对准了魏如意。

牧云的后背已经射入了三支箭,他看着拂媚的动作,看到一侧的魏祈章,跟他对视一眼,而后大喝一声,举剑便朝拂媚杀了过来。

拂媚皱眉,手里的利箭松开,直接射入了牧云的左眼。

魏祈章也趁着这个机会,让人割开了捆着他的绳子,上前抱起魏如意便飞速离开了。

拂媚还要追,倒下的牧云却只吐着血,摇摇晃晃的再次站了起来:“要杀,你杀我就可以了……”

拂媚看着魏祈章离开的方向,冷笑:“你以为他出得去么?”说罢,望了眼这汹涌的河,目光幽深,唯独姜棣高兴,没想到不必他出手,楼衍也死了。

“不好了王爷,皇上今早驾崩了,宣布由太子姜宴登基,您撤去爵位,驱逐出京!”

萧王府的侍卫立即来报。

姜棣听罢,先是一愣,而后才哈哈大笑起来:“好啊,父皇当真是一个出色的好父亲!可惜,可惜他看不到本王一定会杀回去,然后夺去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话落,他目光阴狠极了,就好似森林深处,那满嘴嗜血的野狼!

魏祈章抱着魏如意,魏如意却已经没了活着的意识,好似自从楼衍入水后,她的魂魄也跟着去了,任凭魏祈章抱着她,犹如死尸。

魏祈章也后悔,后悔他不该自私的想着等楼衍死了再带如意走,当初他就该直接带她离开。如今楼衍一死,她的确死心了,可整颗心也死了。

就在魏祈章还怀疑拂媚既然没有追来,林子外必有陷阱的时候,老鬼的人马已经在林子外等候了。

魏祈章看着那明晃晃的刀,问道:“暗处还有多少人?”

“黑曜军八人在阻拦身后追杀的人,仅剩下属下二人护卫主人。”暗处有人出来道。

魏祈章算了一下,老鬼所带领的暗卫全是精锐,而且人数绝不止表面看到的这二三十人,暗处一定还有两倍甚至三倍,仅凭黑曜军两个人,逃不出去。

魏祈章看了眼怀里的魏如意,再看黑曜军的二人,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让如意再颠簸,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唯一还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老鬼带人守在林子外,没等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着魏祁章衣服的男人抱着一个穿着素色衣裳的长发身影快速掠了出来,并在发现他们之后,迅速的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老鬼面色一沉,大声道:“给我追!”

跟在人群里的姜戟觉得有问题,但他看了眼带人直追的老鬼,没有提醒他,只微微眯起眼睛,找了个机会从人群里撤了出来,并朝京城相反的方向追了去。

此时的魏祁章,什么也顾不上,什么也管不了,他只知道,他要带着魏如意离开,要让她活下去,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宫,因为皇帝突然的驾崩,皇宫里已经布满了一片白绫,姜宴虽还未登基,但已经直接启用新帝的礼来主持这场丧葬了。

养心殿里,姜宴问兰宇:“去过萧王府了吗?”

“去过了,听说萧王殿下昨天就不见踪迹了,今天也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兰宇低声回道。

姜宴心里清楚,姜棣还能出什么事,肯定是去找楼衍的麻烦了。

“既如此,叫人看守住萧王府。”姜宴面色微黯:“既然父皇已经下令,待他出现后,即刻驱逐离京。”

“是,那国师……”

“还没消息吗?”姜宴问他。

兰宇摇摇头:“我们派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国师大人如今只怕凶多吉少。”

“我不是让你们好好保护吗!”姜宴一想到楼衍可能出事了,眼圈都红了,兰宇也只能赶忙跪下行礼,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姜宴面色微紧,只沉沉看了眼兰宇,才负手在身后,沉声问道:“那如意呢,可有消息,听说是魏少将军带她去的,应该没出事吧。”

兰宇正是觉得为难:“一样也没消息,只怕也跟国师大人一样……”

姜宴的拳头紧紧握起,他从未想过居然会变成这样,私心里,他也是期盼着楼衍和如意能平安离开,再不要回来了的。

“皇上,现在城外的树林我们还没搜过,兴许不一定……”兰宇犹豫道,姜宴知道希望必定渺茫了,要么就是楼衍秘密带如意走了,就连自己也没告诉。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言袖,我担心她承受不住。”姜宴轻声嘱咐道。

兰宇会意,不过还是提醒他:“皇上,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

“朕知道,先熬过这几日吧。”因为很快就是新帝登基的日子,按照原来的计划,两位要迎入王府的侧妃会在头七过后低调的迎入皇宫来,并册封定王府的小姐为后。

想到这些,姜宴的心微微沉了沉。

从养心殿出来,贤妃正在外面等候。

“母后,您怎么在这里,这里风大。”姜宴忙过来要扶贤妃,贤妃只拉着他,问道:“宴儿,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姜宴不解问贤妃,贤妃只爱怜的望着他:“立后之事,你要想清楚。”

“母后不赞同父皇的意思吗?”姜宴问贤妃。

贤妃浅笑:“不是不是赞同,是母后不懂朝政,也不懂什么制衡,母妃只知道后宫里难得有情人,如今你身边,除了言袖,难有其他人了。宴儿,你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辛苦,若是无人陪伴,日子会很难过。”

“母后,袖儿会懂朕的。”姜宴相信,言袖那般宽容大度,也那样知礼数,不会不明白自己的为难之处,她身为妻子,一定会体谅自己的。

贤妃看着姜宴,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现在他已经独自踏上了另一条路,像一个勇士一般高歌前进,不撞到南墙,是不懂得回头的,只可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即便撞到了南墙,也没有回头路。

皇帝的葬礼,新帝的登基,皇后的后位,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所有人都忙到晕头转向,除了有心的人,没人还记得国师不见了踪影。

转眼间,已经到了三月,宫里的桃花都开了,姜宴成为新帝后,赐了芳菲殿给陈言袖,并册封了她为静妃。

“静妃……”陈言袖唇瓣扬起几分自嘲,她的策马疆场,她的恣意人生,她所有的一切,如今都被要求成一个‘静’字。

“娘娘,皇后娘娘邀了几位娘娘去赏花,也送了邀请函来给您,您去吗?”花间走过来,轻声问道。

陈言袖抬手,风将粉色的桃花花瓣垂落,落在她素白的手指尖。

“不去了。”陈言袖轻轻说罢,又问:“父亲传消息来了吗,有如意和国师的消息了吗?”

花间看着她眼眸里的湿意,微微摇头:“还没传来消息。”

陈言袖只觉得心口一痛,如意,难道你真的出事了吗,你真的就这样扔下了姐姐?

“娘娘,姜夫人来了。”外面有宫女走进来,轻声道。

陈言袖听到这个消息,这才回头,就见胡清微走进来了。她也清瘦了,一身素白的长裙,是她坚持要穿的,没找到魏如意之前,她连日子都不想过了。

“静妃娘娘。”胡清微看到短短几个月,锐气好似都要被磨没了的陈言袖,心疼不已。

陈言袖亲自扶起她,打发了其他人下去,才拉着她道:“清微,你我不必如此客气。”

“娘娘,你又瘦了,是不是宫里的饭菜不好吃?这次我特意去了趟来福楼,方伯说如意走之前特意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做菜,就怕咱们想她了。”胡清微叫人将食盒拿了上来,陈言袖只浅浅笑着擦去了眼角的泪。

两人相携在这四四方方小小的宫殿里转着,说着话,胡清微看陈言袖还是提不起精神来,才道:“静妃娘娘,我夫君已经查到了当初在树林里的事,你可要听?”

“当真?”陈言袖激动的抓着胡清微,胡清微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皇上都不知道,所以你暂时先别告诉他。”

“好,那你先告诉我,如意和楼衍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不知道,不过现在她们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不确定是不是死了,但夫君已经安排人四下去找了,只是暗处还有别人在追查他们的下落,所以我们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胡清微道。

陈言袖连连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最近陈家公子好似闹着要出门去找人,这次陈夫人知道我要入宫,特意嘱咐了我,叫我告诉你一声,让你想法子劝劝他,他一半是为了找如意,另一半估计是为了逃离京城去找一只未再露面的莎慕。”胡清微提起陈有才,也是轻轻叹息。

陈言袖点点头:“我会想办法,但是有才他……跟如意关系很好,如意出事,他能待在家养好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莫说陈有才,就连她也想出去找。

姜宴听闻胡清微入宫时,就过来了,只是在暗处罢了。

他看着见到胡清微才有笑有泪的陈言袖,目光微深,吩咐一旁的太监:“告诉皇后,让她不必打搅静妃。”

“是。不过静妃娘娘不愿意与宫里任何妃嫔们相处,已经传出跋扈之名了,皇上,这事儿您若是不管,只怕朝中大臣也会因此而对陈家生出意见。”一侧太监提醒道。

这个太监也是宫里的老太监了,高公公从慎刑司捡回一条命后,便举荐了他,而后便窝在城外的角落安度余生去了,所以姜宴待这个太监还算信任。

姜宴闻言,眉心微拧:“朕会劝劝静妃。”他深深望着陈言袖的背影,她有多久没有在自己面前失态过了?好似自父皇去世后就没有了,她开始如同封号一样,安安静静,姜宴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安静的好似失了生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皇上,有人查到萧王踪迹了。”

忽然有人来报,姜宴面色微微沉了些,看了眼陈言袖,这才快步离开了。

现在的姜棣,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已经笼络了当初布防在南边的不少守将,现在只等扶桑大军准备好,就可以趁着新帝初登基而对北燕动手了。

“王爷,听说最近好似冒出了一些楼衍的消息。”从外面有人走出来回道。

“楼衍?”姜棣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个名字,愕然的放下手里翻看的兵书,沉声问道:“你没听错吗!”

“属下保证没有听错,的确是楼衍,但这个人好似被大齐的一位王爷接走了,属下们没有看到人,无法确认是否属实。”方才的人回道。

姜棣想起当初来北燕的十四皇子赵霁,眉心狠狠拧起:“看来在对北燕动手之前,本王要去一趟大齐了!”

楼衍,本王就不信你命这么大,这样都死不了!

拂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惊愕,而后才是冷讽:“估计是大齐的那位皇子想出来的请君入瓮的计策吧,为的只怕是替楼衍报仇。”

“那我们要提醒萧王吗?”一旁的人问道。

拂媚冷淡一笑:“不必,他要死就让他去死,大王子,你只管准备好大军就行。”

坐在拂媚上首的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上下一身绫罗的男人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眯眼浅笑:“那就听你的。”

“不过藏在大齐的那个男人,大王子可要继续借人给我,替我找出来。”拂媚淡漠道。

男人莞尔:“放心,一定帮你找到,不过你嘴里一直说的魏如意,听闻好像没死,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得到?”

“大王子怎么对她有了兴趣?”

“萝宁自从北燕回来后,就一直提起她,现在你们又一直提她,本王实在是好奇的很,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惦记。”大王子眯眼笑道。

拂媚想着居然能逃过老鬼的手而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魏如意,也很好奇,现在老鬼和姜棣的人几乎都要把北燕整个翻过来了吧,这居然都没有找到他们,那他们到底是躲到哪里去了?

拂媚把能想的地方都想了,却唯一没想过,就是魏祁章根本就没敢在任何地方停留,而是不断的在换身份,换地方。

离京城已经快有两百里的地方的某处镇上,魏祁章留了魏如意在客栈里休息,便自己出去打点车马准备吃食了,等再悄悄叫人熬了保胎药端来后,才又独自回了来。

推开房门,就看到了临窗坐着出神的魏如意,她一身灰蓝色长裙,长发只简单拿了只玉簪子挽着,平素用来遮住脸的面纱垂落在一侧,就算如此奔波,她的肚子也渐渐大了,只是六七个月的肚子看起来,却比平常六七月份的小了不少,而她非但没胖,反而一直十分清瘦。

“如意。”魏祁章看她这样,心疼如绞,却还是庆幸,她活下来,孩子也保住了。

魏如意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似的,只望着窗外出神。

魏祁章关好房门,走到她身边,想到方才在镇上听到人议论起楼衍可能没死的事,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没有开口,只将药放下后轻声道:“先喝药吧,再走一段时间,我们就到我以前下属所在的村落了,去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魏如意没说话,转身乖乖喝了药,吃了饭,便继续坐在了窗边。

魏祁章努力的想要跟她说话,可她却一个字也没说,仿佛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但魏祁章不知道的是,楼衍落水的画面,她每晚都会梦到,每次梦到都是撕心裂肺,她恨,恨姑姑,也恨自己。她想,早知命运无法改变,重生后,她就该离衍哥哥远远的,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好了。

“如意!”

魏祁章看她如此消沉,忍不住上前拉她,可等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轻声道:“好如意,二哥一直都会陪着你的。二哥永远做你的哥哥,保护你,保护你们的孩子,你要好好的好吗。不然你出事了,孩子多可怜?”

“孩子……”魏如意泪如雨下,若不是孩子,她就可以去死了,下地狱的也该是自己,凭什么要是衍哥哥……

魏如意忍不住低低哭泣出声,魏祁章听着她的呜咽,拳头紧紧握住。如意,一切的伤心都是楼衍带来的,你不要再想他了。

客栈外,一路追来的姜戟终于停下了脚步。

整整两个月,他终于追上来了。

夜深,魏如意躺下后,魏祁章才终于关好门出来了,但才出来就察觉到了走廊上的寒气。

“你们果然没死啊。”姜戟邪气的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何非要你们死不可,可能只是因为你背叛了我,而魏如意夫妇搅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吧。”

魏祁章转过身,看着姜戟,见他只是一个人,略松了口气:“荣王殿下,臣也觉得奇怪,你居然还没死。”

姜戟看了眼魏祁章护着的房间,冷笑:“原来魏如意在这里,魏祁章,你以为单凭你就能护得住她吗?”

“王爷可以来试试,微臣的剑,也许久没有碰过血了。”魏祁章抽出腰间的软剑,寒声道。

姜戟冷哼,持剑便杀了来。

夺皇位已经变成了不可能,所以魏祁章这个背叛者必须死!

姜戟用了拼死一搏的力气,魏祁章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和独自照顾魏如意的辛苦,有些力不从心,几次都被姜戟的刀剑伤到,可即便鲜血淋漓,也没有半分要相让的意思,直到姜戟的剑穿过他的左臂。

魏祁章闷哼一声,连连往后倒退了几步,姜戟冷冷一笑,没有趁机追上去,而是一脚踢开了魏如意的房门,可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房门才打开,一把粉末便朝他撒来,他躲避不及,便瞬间觉得接触药粉的肌肤开始腐烂疼痛起来,那种感觉,就好似皮肉生生被灼烧开了一般。

“啊——!”姜戟低吼出声,等看清,才发现魏如意居然就淡淡的站在他面前。

姜戟看到是她,气得咬牙:“魏如意,我杀了你!”

“这句话我送给你。”魏如意说完,抬手便拉开了魏祁章给她防身的小箭弩。

箭弩不过巴掌大小,可不过瞬间,甚至是姜戟都来不及反应,那箭弩里的箭便直接射穿了他的心脏。

姜戟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到心脏处那慢慢晕染开的血迹,阴鸷着脸带着他这辈子所有的扭曲和愤恨,举起手里的剑朝魏如意刺去,可不等他的剑碰到魏如意,一柄利剑却从他身后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王爷,你就安心走吧,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们。”魏祁章抽出刺入姜戟身体的剑,看着他重重倒在地上,确定他活不成了以后,才看向面色异常冷漠的魏如意,轻声道:“如意,我们走。”

魏如意收起箭弩,看向魏祁章:“二哥,我要多做些药粉和箭弩。”

魏祁章面色微紧:“如意……”

“衍哥哥的仇,我会亲手报。”魏如意眼眸幽寒,如果必须要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报仇!

姜戟被杀的消息迅速传开,根据店家的描述,众人也确定了动手的人就是魏祁章和魏如意,这下不仅老鬼的人如同嗅到鲜血的蝙蝠聚了过来,姜王府和扶桑的人也齐齐寻到了这里来。

得到魏如意可能没死的消息后,久病的陈老太爷像是吃了一副灵丹妙药,那口气总算是熬了过来,可二夫人还来不及缓口气,当夜陈有才就消失了。

“这个逆子,是要气死他老娘啊!”

二夫人一边哭一边骂,骂到最后没力气,终于是认了命,开始一心伺候陈老太爷,并且开始日夜礼佛,求菩萨保佑这几个孩子都能平平安安。

到了五月份的时候,传出胡清微怀孕的消息,沉浸悲伤的人,总算是得到了些许的安慰,而陈言袖也因此而得了恩准可以出宫一日探望亲人。

陈府里,二夫人怜爱的拉着陈言袖,看着她消瘦成这个样子,直抹眼泪:“静妃娘娘也要照顾自己的身体才好啊,你还年轻,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陈言袖浅浅一笑,现在的她,只觉得日子好似一眼可以望到头。

跟二夫人说了会儿话后,陈言袖就独自去以前的闺房了,似乎在这里,才能找到往昔的影子。

“娘娘,奴婢替您泡茶来吧。”花间殷切道:“泡魏小姐以前最喜欢鼓捣的花茶。”

“好。”陈言袖浅浅一笑,花间下去后,她才转身要走,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开满梨花的树摇摇一晃,瞬间雪白的梨花犹如白雪纷落。

阳光从墙角斜斜照过来,将树的影子照得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坐在树上的人影。

“袖,好久不见,你瘦了。”

调笑的声音传来,陈言袖听到这低哑的男人声音,不知为何,眼眸竟有些湿。

她想当做没听到提步要走,烈染只摘下一支梨花跃身而下,落在她身前,负手俯身浅笑看她:“袖,不喜欢梨花吗?”

陈言袖抬头看他,半年不见,他好似变了,成熟了,白净的脸上冒出了胡渣,皮肤也变得更加黝黑,黑亮的眼眸却更加深邃,一身白色与青色相间的干净长衫,黑发也规规矩矩用金冠挽起,看起来就像是哪家的公子,一点也没有半年前见时那浑身的匪气和不修边幅了。

“你这样看我,我会误以为你在邀请我。”烈染眼眸里溢出一丝邪气,在陈言袖皱眉退开时,抬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簪子簪入了她的发髻了,轻笑:“时辰还早,想不想骑马?”

陈言袖微微一怔,忽然想起当年姜宴为了逗如意开心而特意搬了小马来教青儿的事,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如意了,自己居然半点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