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总是不苟言笑的帝玉珩也跟风华一起又是兴奋又是小心的笑在门口来回跑窜着。
楚卿揣着袖笼笑的温柔又欣慰。
白将军也凑热闹似的扔了一挂，高声的吆喝着，开心的脸颊上都蕴满了红。
“好啊...真好啊....”白将军往嘴里扔了一块热的烫手的肉丸子，不住的点头称赞着
“这样才有个家的样子嘛。”
楚卿喉头梗了梗，只觉的眼前有一瞬的朦胧。
“往后都会是这个样子的，外公。”
她觉得自己是笑着说的，可白将军却听出了她音调里的颤抖。
“我信你啊，丫头。”白将军抖了抖自己的新衣，这身红，自打家破人亡开始便再也没穿过。
如今白府又有了一个家的样子了，他也不能活在过去里。
“咱们先回，叫他们自己在这儿玩儿。”看着凑热闹的越来越多。
白将军干脆一甩袖子带着楚卿回了院子，徒留那几个老老少少在街上玩炮仗玩的欢快。
“咱们今天不能吃烧烤吗？”回去的路上，老人家压低了声音有些不甘的问着。
“外公，团圆饭啊，这个烤串就不太适宜了，今日我亲自下厨，做了不少好吃的。
也有许多您没吃过的，保准您瞧过之后，就不会惦记那什么烤串了。”
一听是自己没吃过的，白将军走路的步子都大了些，甚至有些不情愿的朝着楚卿喊了喊
“叫他们玩的差不多就回来吧，一会儿饭菜就该凉了.....”
楚卿笑着应了，慢悠悠的朝着门口渡步子。
一路上不是摆弄花儿就是玩灯笼，没等她走到门口，就撞见了一身烟火气的帝玉珩。
少年站在石阶上低头望着他，丹凤眼里柔柔润润的，只有她一个人。
这场景叫楚卿记了一辈子，少年一头墨发披散在绛红的长衫上，眼里的爱意如星河。
“在我的记忆里，与陛下过过一次年。
满殿的人，为了争那身边人的位置，一片没有烽火的战场。
等回了院儿，母亲就会带着我吃些好吃的，坐在廊下，对着烛火说话。
我本以为我这一生都会这么过下去，可没想到，我也会遇见让我变得鲜活的人。”
少年的话真挚热烈，楚卿滚了滚喉咙。
“从最初的兴趣到不同再到关注与欢喜，如今...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往后的年年岁岁，你可愿意陪我一起过？”
“我愿意。”对上这么一个人，听了这么一番话，楚卿根本无法拒绝。
“你、我、我们大家，以后还有更多，更美好的新年。”
楚卿仰着头说的认真，这场景却让帝玉珩忍不住心头微动。
只是还不等他做些什么，就听白将军在屋子里粗声粗气的喊道
“好了，年年岁岁，长长久久，快来，该吃团圆饭了！”
楚卿抿唇笑了，撇下耳根通红的少年直奔门口而去，一路上，银铃似的笑声洒了老远。
桌上是残羹剩饭，身边是整理着朝服的祖孙。
老将军一身常服，斑白的头发束在发髻里，用木簪挽着，不见昔日沙场戎马的戾气，反而十分随和。
一双眸子尽敛锋芒，只剩沉寂。
“如何？这模样可像是在病中？”
只是老将军这一开口，整体塑造出来的形象顿时崩塌了，只把大家伙逗的忍不住捂嘴嗤嗤笑。
楚卿抿着嘴道“像，您呀，要是开口的语调再弱些就更像了。”
“嗨....”老将军拢了拢衣衫，不耐的坐在了椅子上。
早有准备的抄起油纸包将自己爱吃的东西一样儿样儿的包了起来。
帝玉珩才扯了扯衣衫，就看见楚卿直直的走过来为他打理起了冠带，少年顿时一动不动的任她摆布。
“把枪藏好，不管如何，总要以防万一。”
楚卿叮嘱的样子甚是温柔妥帖。
“都带着呢，枪，还有弩。”少年动了动手臂，权当示意。
“成，那你们去吧，我带他们上街瞧瞧，今日四海和绝味也都放了鞭炮，还有团圆宴，我们会尽早回来揉面准备饺子馅儿的。”
帝玉珩眨了眨眼睛，尽管一语未发，却让楚卿感受到了那股委屈。
还不等楚卿说些什么安慰，就听白将军不耐的催促道
“哎呀，咱们早些去也好早些回来，到时候你再去寻也是一样的。”
帝玉珩看了楚卿一眼又一眼，这才跟着白将军坐上去宫里的马车。
山伯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笑“大郎，对待姑娘，跟对待旁人，就是这么不一样。”
被这般打趣，楚卿如今已是不痛不痒“他对家人和对外人也是不一样咧。”
楚卿才抄起面具走到门槛上，便又退了回来征询众人的意见
“咱们要不先将面醒上？”
风华不说话，只笑看着，山伯和朱荐章面面相觑最后道
“咱们也没吃过饺子，姑娘吩咐，咱们帮忙就是。”
.....................
盏茶时间后，一行人上了街，整条御街被各式各样的灯笼笼罩着，恍若白昼一般。
楚卿带着怪人的面具左瞧右看，对着身旁同样带着面具的风华感叹
“可真热闹，真好看啊....”
风华知道，自家公主也不曾见过这种万家灯火。
走在摩肩接踵的街上，身边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风华不禁扯住了楚卿的袖子，凑近她的耳朵喊
“人太多了，我们小心点儿不要走散了。”
后面的山伯和朱荐章也跟着点了点头。
倒不是怕真的走散，而是走散了之后的麻烦事儿太多了，索性最好不要走散。
“听见没有，时才绝味和四海放的那叮叮当当的东西。听说叫炮仗呢，哎呦，唬人是唬人，但也真热闹呢。”
“听说往后会有的卖，不过好像不便宜呢。”
“我怎么听说穷人家都能买得起呢？”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几人都忍不住偏头听了起来。
山伯心里不禁有些得意，朝着朱荐章扬了扬头，只觉得腰板都挺直了。
“听说白将军府上也放了呢，好像是那家掌柜送的.“
“哎呦，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总有这种稀罕物什。”
“不过我最开始听说，这开店的是姐弟俩啊，怎么是兄弟俩呢！”
“道听途说的事儿谁说的准呢！嗨，不如多猜些灯谜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