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观音悲天悯人，手执净瓶，一手拈花，佛光普照...
本该是一副万民归心的场面，却因为乱颤的金光变得格外讽刺.
哪怕那金光又很快的稳定了，可百姓的情绪却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皇帝瞧了一眼太子，那一眼却让他通身发凉。
就在这片空间都陷入了一片寂静的时候，“咔嚓”声突然响了起来。
楚卿重新换了个坐姿，撑着下巴望着那已经急的站不住的四皇子，唇角隐隐漾出一抹笑来。
“要我说啊，这求谁都不如求自己....”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怎么回事？不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吗?
佛光是假的，飞升自然就是假的。
但即便如此，百姓们也只得埋着头，不敢说什么叫天家颜面难看的话。
“父皇....”太子张了张嘴，不知跟高台上的皇帝说了什么。
但只见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太子咬了咬牙，不知打了个什么手势。
那冰观音顿时金光大作，甚至眼角隐隐有水滴浮现。
人群中有人叫嚷出声“菩萨落泪了....”
菩萨落泪，悲悯众生。
有人开口，随后自然有人跟随，人们叫嚷着“观音菩萨”
纷纷叩头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
而随着人们的呼唤，那观音顿时金光大作，隐隐有白雾蒸腾，还有彩虹弥漫，端的是一副飞升景象。
楚卿看的忍不住拍了拍手，却把白将军和朱荐章看的两眼愣怔。
若非楚卿说了缘由，他们也看见了那些偷偷摸摸拿着铜镜的人，也会跟底下那群人一样。
而因着改变，底下那群百姓竟也真的选择性的忽视了方才违和的那一幕。
“到底成功了....”楚卿的话音有些意味不明。
人们总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的冰观音已经秀的足够，这次太子也会捞一些口碑，让他站的更稳。
白将军抓着栏杆的手也紧了紧“也不知是谁弄出的计策。”
楚卿摇了摇头，转身笼着披风坐桌子边喝茶了，昻长的裱文还在继续。
“姐姐，咱们去外面看庙会吧。想必一定热闹。”
风华瞧了瞧楚卿的脸色，上前扯着楚卿的袖子讨好的笑了笑。
对上这么一张脸，还有那让她只觉无趣的观礼，楚卿点了点头
“外公，小叔，我们一起去外边瞧瞧？”
她青春肆意的样子看的白将军忍不住摇头笑，就连方才心头的那丝惆怅都不见了。
“让溪湛跟你们去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算了，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白将军这么说，楚卿也没有强求，扣上面具就带着风华和朱荐章从偏门出去了。
有来观礼的，自然也有百姓在忙于生计。
今日庙会君民同乐，太子不知多上心，一路走过来光是那些耍杂技的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
楚卿扣着面具，旁人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那笑声却是清楚的传了出来。
风华弯了弯眼睛，仿佛楚卿开心就是他开心一样“今日还有美食比赛和文采对决，姐姐想看哪个！”
对比楚卿的悠哉，帝玉珩就显得无趣了一些。
他跟着礼部的颂词做出了各种姿势，说出了各种各样的话。
感受着身边兄弟的暗潮汹涌，只觉心累，随之升腾而起的，是对那些高位者的怨怼。
他的边城如今在楚卿的条条布政之下已与从前大不相同。
盐田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出产的都是净白的雪花盐，比那些细盐味道都要好上不少。
边城这几年虽然改善了不少，可若说是人人吃饱，人人穿暖却还是不现实的。
可如今，人们至少不用再吃粗盐了，甚至个别贫困的也不用再吃盐石了。
百姓们也有了盐田的生计，因为他们只负责各个环节，倒是不需要操心泄密这些事儿。
还有在入冬前，人们大肆打了鱼，存了不少过冬的钱。
便是如今人们裹着袄子也依旧能在海面上守着冰窟钓鱼。
还有那因为反季大棚而出现的玻璃。无论是哪一种都比眼前这一幕幕的歌功颂德强太多。
虚伪，无用.....
帝玉珩唇瓣微动，扯出的弧度却是透着冷的，直到朝拜结束，帝玉珩忙不迭甩着袖子离开了。
那模样在扎堆的皇子里，倒越发显得他冰冷无情了。
四皇子跟太子又站在了一起，脸色都不大好看。
尽管此次庙会成功了，百姓可愚昧，皇帝却不是好糊弄的。
二皇子带着自己的伴读站在一旁，看见他们俩不禁笑了笑
“太子今日可算是出了风头了。这冰观音可真叫人大开眼界啊....”
四皇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太子攥着手腕阻止了。
“二弟这话说的不太和时宜，观音飞升、那证明我北域出祥瑞。
观音落泪亦是悲悯众生，我北域百姓先前遭难，菩萨慈悲，这是在保佑我北域。”
二皇子扯了扯唇角，一张桀骜的脸上似笑非笑
“太子哥这话说的倒好像我怎么样了似的，弟弟我不过就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罢了。
就是不知道此刻父皇的心情如何，你说是吧？”
说完，二皇子竟是当众这么甩甩袖子走了。
五皇子怯怯的扯了扯七皇子的袖子，两人也带着侍从顺着人流走了。
受千万百姓朝拜的冰观音还有雾气蒸腾，唇角的笑仿佛亘古不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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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火龙席卷，露出了后面卖艺人的脸。
“好！好！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大点的.....”
“哦！哦！再来一个......”
男人们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衫跟着人们笑着、吆喝着。
女人们或是牵着孩子，或是护着骑在自家男人脖颈上的娃儿，也是一脸的笑意。
忙碌了一年，能叫他们这般开心快活的也就只有过年这几天。
楚卿走在御街上，看着没有了皇撵的御街，百姓们发自内心的笑意，眼里终于多了些暖意。
“挺有意思啊。。。。。。
卖艺的人们很多，熟稔的施展着自己的技巧，听着人们绵延的叫好声，竭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楚卿带着风华和朱荐章一路走一路给那些卖艺的打赏。
看见几个穿着单薄却出来乞讨的小孩儿更是悄咪咪的往他们手心里塞了银豆子。
“小叔，可瞧好了，若是有喜欢的，也好跟我说，保准帮你留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