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帝玉珩的情深大家都深有体会。
这人不论对谁都是一副冷面，就连说话都是淡淡的，唯独对待楚卿不同。
朱荐章手里捻着茶，听见这么一句有些阴阳怪气的道“不管好不好，丫头喜欢就好。”
这话倒是有理，白将军和山伯都点了点头。
“来，溪湛，你陪我下这围棋.....”两手攥着棋盒，白将军丝毫不给山伯机会。
看的山伯失笑摇头。白将军却是全当看不见，个老货，下棋那么厉害跟他肚子里的坏水一样多。
“围棋？溪湛只跟丫头玩过象棋....”朱荐章抓了一个炸串，坐在了白将军对面。
山伯拿起下了一半儿的茶壶去添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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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里，楚卿熟稔的指挥帝玉珩做着活计，不时还用那沾满了面粉的手在帝玉珩脸上摸来摸去。
帝玉珩那张俊冷的脸也在这摸来摸去中渐渐弥漫上了胭脂红。
只是那灶房外不时吹来的冷风叫楚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帝玉珩方才还带着浅笑的脸瞬间就黑了，可看着楚卿不停忙活的样子，还有那炉灶里熊熊燃起了火，他也只是抿了抿唇。
揉搓面团的楚卿抬头看了少年的臭脸，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这冬日里，最难熬的还是那些困苦的百姓，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叫大家好过一些。”
说着楚卿又叹一口气“先前出门在外，倒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揉面的帝玉珩手顿了顿，方才俊脸上飘起的红也瞬间消落了下去。
“我帮你!”他还记得楚卿曾经说过的话，那些不好的都被他藏进了心里。
楚卿偏过头笑了笑“首先得寻找一种黑色的石头！”
“石头？”帝玉珩也偏过头，却发现两人间的呼吸已经交织。
“对，那种黑色的石头可以燃烧很久，比木柴好用多了。
搭配一种炉子的话，便可让寒室温暖如春。”
楚卿重新埋头于包汤圆，口中不停的解释。
脸上的热度却是许久未退，这种气氛，还真是叫人受不了。
帝玉珩滚了滚喉咙，却深知楚卿所说东西重要性。
点了点头后，这才重新将精神凝聚在眼前的事情上。
“还有地暖和暖气，若都有条件安上的话，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就连楚卿的眼神都带着憧憬。
若真有这一天，百姓们必然已经是丰衣足食，步入小康了。
帝玉珩却好似接下了这个任务似的，认真点了点头“我会完成的....”
他的词用的巧妙，却让楚卿心里止不住的冒泡泡。
“我相信你！我会做好你的贤内助！”
说这话的时候楚卿不曾思虑太多，甚至是包含了打趣的心思，却不想帝玉珩却一下子严肃了。
“不！你不是我的贤内助。”
这回轮到楚卿脸黑了，她将手里揉搓到一半儿的汤圆一扔，就听帝玉珩道
“你是我要并肩的人！”
楚卿愣了，甚至眼眶止不住的发酸。
他说的是自己是他要并肩的人，他一直都是以这个为目标的。
泪水就这么滚了下来，可楚卿却睁大了眼睛看着帝玉珩。
“傻瓜.....”
一句傻瓜说的两人都笑了，帝玉珩身子将脸颊贴了过来，蹭干了楚卿脸上的泪水。
“我会努力的，真的....”
膳房里是情人间的呢喃碎语，还有香甜的味道伴随着蒸汽涌出。
等到楚卿和帝玉珩端着煮好的汤圆回花厅的时候，看似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却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次日，不知何时街头巷尾间竟流传起太子弄虚作假的传言。
人们带着年礼去亲朋好友家拜年，说的话里也总离不开昨日观音飞升的事儿。
一说之后，真假之说就这么耗上了。
帝玉珩也给手底下的人发了不少年金。
但是随之就有大批的任务部署了下去，尤其是边城，书信一封接着一封。
隆冬岁月里，却依旧有人在为了生存挣扎着。
白府，因为无人走动，倒是一片难得的安静。
“这铁炉铸造需要铁，大规模适用怕是会引起没必要的猜忌，倒不如等寻到煤矿后直接献策...”
楚卿捏了捏眉心，将手里的几张图纸递给了帝玉珩
“这地暖倒是可以用陶瓷的，暖气片还得用铁。
普通百姓不太适用这种，不过高官世家想要用上倒不是难事。
这是炕，喊几个信得过的匠人来府上，我教他们搭炕，只这图纸，他们怕是看不太明白。”
图纸在帝玉珩手里一张接一张的翻过，最后帝玉珩抽出那张地暖的供暖图纸对着楚卿道
“这东西倒与宫里的地龙有些相似....”
楚卿笑了
“这我知道，不过肯定比那个好用，这东西你给上去，至于要不要用，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这话帝玉珩明白，他点了点头，将几张图纸小心的揣进怀里，就站在楚卿身后给她按起头来
“我让人给你重新配了药浴池子，你待会儿好好泡泡，等你出来，匠人就该到了!”
楚卿眯着眼睛，将两手搭在大椅上“这炕要是搭起来外公的风湿也能好受不少，尽快吧....”
“好！”帝玉珩的声音柔，手下的力道更柔。
等到楚卿泡完浴换了一身男装棉袍重新出来的时候，找来的四个匠人当真已经在候着了。
就连正在下围棋的白将军和朱荐章听了，都来凑热闹。
帝玉珩带着他们站在一旁负责给他们解说，风华则给一群人配起了养身暖饮。
楚卿则扣着面具带着他们搭石板抹泥巴，凿这儿又捅那儿的。
第一个暖炕搭出来的时间用的稍久些，等到第二个之后楚卿就已经让他自己放心去做了。
随着湿气的蒸发，白将军他们也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这门手艺会叫做暖炕了。
“嚯！这石板居然是热的，就像做菜似的。”
朱荐章有些稀奇，在亲人身边骨子里的那种少年意气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这个模样，倒让白将军看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很简单，但是咱们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也就是丫头...也不知他这小脑袋瓜怎么想的。”
白将军说着话，竟是自然而然的就想拖鞋上炕，好在被赶来送姜汁撞奶的风华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