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泡书吧 > 武侠修真 > 我执丹青去寻仙 > 第二百三十四章 缅怀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在四艺之道上,简拂衣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

他还在少年的时候就对许多四艺知识无师自通,阅读过的玉简典籍就没有不透彻理解的,除了天赋之外,他还对这些技艺有着长足的热爱,堪称是闻心楼史上最惊才绝艳的人物。

事实上,并不是每一位思想者都期望被理解,甚至根本不愿意被理解。

简拂衣就属于后者。

他与世无争百余岁,留下了许多足以流传千古的作品,却从来不想给外人展示自己的才华。他过得简单又纯粹,四艺修行与徒弟沈棠就是他的全部。

提起师父的某些事迹,沈棠真君神色显得十分复杂与纠结。

“我九岁那年,在闻心楼和你师祖两个人相依为命。有一日夜里下了大雪,整个院子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却因为没有同龄人能够陪我一起玩耍而闷闷不乐。”

“谁知第二天起来,院子里多了一座惟妙惟肖的冰雪宫殿,两扇大门虚虚地打开了一半,门口还插了块牌子,写着‘请君入内’四个大字。”

“那字一看就是你师祖的手笔,我当时十分雀跃,以为是你师祖见我不高兴,特意做给我的礼物,想也没想就抬脚踏进去了。结果,门里头藏着一个机关,我的脚刚挨上一点,支撑着这座宫殿的支架就塌了。”

沈棠真君扶着额头一脸不忍回忆的神色:“……我就被埋在了里头。”

“那……师祖他在干什么?”

傅潋潋几乎可以想象巨大的白雪宫殿“轰隆”一声倒塌了下来,将目瞪口呆的沈棠埋在里头的搞笑画面。

沈棠真君皱着眉头说道:“……他在边上笑的乐不可支。”

“然后呢……”

“我就抄起身边的雪团和他打了起来,但那个时候我才炼气修为,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也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

“最后还是我被他用雪球砸的满身开花……”

傅潋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自家师父瞪了一眼,似乎在说——为师难得把这么丢人的过往告诉给你听,你这逆徒还敢笑话我?

“咳。”傅潋潋赶紧收敛了神色,岔开话题道:“当时就你们二人在闻心楼,平时谁来照顾生活起居呢,师祖亲自来吗?”

沈棠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你师祖在修炼上是个万能的天才,可是生活方面却是个十足的白痴。他做的饭不是焦了就是咸了,如果不是你师父我知道一些简单的庖厨之术,闻心楼最后俩人可能就是饿死的。”

傅潋潋无语道:“……为何不去山下问凡人购买吃食?”

“闻心楼那时候比你刚入门时还要穷,你师祖性情乖戾,不擅与外人打交道。我们师徒二人连衣服都是新三十年旧三十年,哪还有闲钱去买什么吃食?每日都是靠煎饼和米粥才能勉强果腹。”

害,做修士混到这个份上也太惨了吧,傅潋潋打心底对师父的童年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让一个小孩儿主动站出来担任厨师的工作,可见简拂衣的厨艺确实惨不忍睹。

“所以你们就吃了几百年的煎饼和白粥?”

“倒也没有如此清苦,隔三差五师父还是会去山林里打些野味来添点油水。”回忆起开心的时光,沈棠真君面上挂了几丝笑意,“但是你师祖说血腥味重了,灵兽鸟雀就不会愿意在这儿停留,他也就没有东西可画了。因此这种牙祭每一旬才会遇上一次。”

“噗嗤。”傅潋潋又笑了。

师祖简拂衣比她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她又忽然想到,是不是因为上辈子过得太清苦了,所以这辈子的傅云楼才会对食物有这么大的执着?

傅潋潋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对于简拂衣的生平也更加好奇。

“师父,师祖的那些作品你还留着吗?”

“当然。”

沈棠真君在袖子中摸索着:“大部分我放进了闻心楼中收藏着,还有一小部分带在身上,以表慰藉。”

虽然这个师父比他自己还要不靠谱,但并不妨碍沈棠真君与他之间产生深厚的师徒情谊。简拂衣留下的物件并不多,也就只有这些画作能够让他缅怀一番。

傅潋潋双手接过那叠卷的整整齐齐的画轴,每一张都认真看过去。

仅是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非凡。

简拂衣的画作以写意为主,画中意境悠远出尘,带着一股松风寒意,颇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韵味。

这叠画作中有鸟兽有山水,偏偏没有任何人形的影子。

“师祖不喜画人像?”

沈棠真君摇头,“他说,他还没遇到愿意为之作画的那个人。我原以为他要将这个宝贵的机会留给我未来的师娘,没成想他直到死也还是个老光棍。”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傅潋潋的肩膀:“丫头,世事无常。以后若是遇到了,可千万要牢牢抓紧。”

傅潋潋黑线道:“我才几岁呀!再说,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赶上去倒贴……”

沈棠真君嫌弃地看着她:“这都什么年份了,还搞那些陈年思想!年轻人就应该放开一点,你看上谁了就告诉师父,师父立马给你去提亲!”

“谢师傅,徒儿心领了!”

傅潋潋怕他继续唠叨,一溜烟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

她回到自己的房前,刚想推门进去,歪着头想了想,又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隔壁的厢房。

这间房是为傅云楼而隔开的,以往在她晚上休憩的时候,傅云楼为了避嫌总是在外头等待着。傅潋潋心中过意不去,正逢此次新建房舍,就特意为云楼也准备了一间单独的厢房。

云楼极少休息,房间里头干干净净,除了一些笔墨和书卷,连一粒灰尘也没有。

此时他不在房内,傅潋潋大喇喇地推开门,在他的书案前停留。

见他的案几边上摆着一些卷好的画轴,傅潋潋想也不想就取了过来,一幅一幅地展开观摩。先前看过了简拂衣的画作,此时刚好可以看一看傅云楼的,对比一下二人有何不同之处。

谁知,第一幅画卷展开,她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