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
一听到又来了个新名词，刘九渊更懵逼了，他眨巴眨巴眼睛，正要询问，陈良却轻咳一声，打断了郑希贤的话：
“你只需要明白，灵气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东西，也能被发现，那就可以了。”
“但是空气中、灵石中、乃至丹药中的灵气，却并非是纯粹、洁净的灵气，都含有其他杂质，非得我们吐纳、炼化之后，才能变成可以使用的灵力。”
“凡人之所以无法修炼，便是缘于身体的构造和修士不同，无法炼化灵气，更无法将灵气转化为灵力的原因。”
听到这里，刘九渊终于有些明白了，恍然大悟似地道：
“这鹅蛋，哦不，这灵气本源，就是你们提炼出的纯粹灵气？”
郑希贤笑着摇了摇头：
“不止如此！”
“这傀儡之中，还刻蚀有无数法阵。凡人只要启动这傀儡，就能像修士一样，使用灵力了！”
凡人也能使用灵力了？
也太匪夷所思了！
虽然还需要借助傀儡才行，但这已经是天垣大陆千万年来、开天辟地的一件大事！
试想一下……
天垣大陆所有修士加起来，最多不过是数百万罢了，连一千万都不到。
若是炼制出数十亿这样的傀儡，天垣大陆人手一具，那顷刻间，就是数十亿的修士大军！
到了那时，还用害怕天外的敌人吗？
刘九渊虽然没有上一辈子那么崇高、决绝的觉悟，但一想到这里，忍不住激动得哆嗦了起来！
看到他这幅样子，陈良立刻泼了盆冷水下来：
“小兄弟，也别想得太完美了！”
“整个天垣星，这样的傀儡，只有眼前这具！”
“单纯炼制出这一具傀儡，就需要耗费数百万枚灵石，能发挥出的最强战力，也不过堪比金丹境界而已！”
“而且，对驾驭者的能力要求极高！”
“最重要的是，使用起来也代价极大，刚才和你对战一场，就已消耗了数万灵石啊！”
听了这话，刘九渊很快冷静了下来，再看向这傀儡，就觉得有些华而不实。
需要这么多灵石？
分明是烧钱的玩意嘛！
有这些灵石，不如培养一名修士来得快！
听同门师兄弟们私下传言，掌门有个“乾坤大挪移”的功夫，能够消耗灵石，提升弟子们的修为。
似乎培养出一名结婴修士来，也只不过消耗数百万灵石而已！
相比之下，这傀儡简直是垃圾。
垃圾中的垃圾！
他顿时失去了兴趣，于是出言要走。
陈良也不挽留，正要吩咐那凡人壮汉送他，郑希贤却道：
“我送小兄弟出去吧！”
“这山洞中路径太过曲折，有些不好走。”
陈良心中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郑希贤领着刘九渊，穿行在山洞之中，一路上没有说话。
一直将刘九渊送到所住的洞府内，郑希贤这才停住脚步，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转身向刘九渊道：
“小兄弟，你不要小看这傀儡。”
“现在这第一具，虽然要消耗数百万灵石，但假以时日苦心研究，未尝不能将成本降低到数十万、甚至数万。”
“而且将威力提升到元婴、洞虚、甚至大乘，都有可能。”
“天下凡人，想从修士的统治下摆脱出来的渴望，你完全想象不到，是多么的迫切。”
“有了这条明路，他们会毫无保留的，付出全部的力量！”
刘九渊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糊涂，不知道对方刻意躲开陈良，对自己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片刻后，郑希贤又道：
“这具傀儡的名字，叫做弑仙。”
“从这个名字，你就能知道，无一上师制造出这具傀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刘九渊悚然一惊：
“你，你的意思是，等这傀儡能够普及实用起来，你们就要杀光天下所有的修士？”
郑希贤淡淡一笑，摇头道：
“无一上师向来悲天悯人，又怎么会如此残忍呢？”
“等到天外敌人的主力到来之时，他会坐等天垣星的修士大军，和敌人拼得两败俱伤。”
“但他，却并不会按照原本的威慑计划行事。”
“到了双方都筋疲力尽之时，他将率领着傀儡大军终结战局，坐收渔翁之利，成为天垣星的救世主。”
“然后，将整合天垣星的所有力量，踏入星辰大海，实现他解救全宇宙凡人的理想！”
刘九渊傻眼了。
他完全想不到，那个无一和尚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他更想不到的是，对方居然要坐山观虎斗，放弃威慑计划，让天垣星的修士大军白白牺牲！
想想也是。
如果修士们还在，又怎么会容忍凡人崛起、进而发展壮大起来呢？
只怕天外的敌人还没到来，这“弑仙”傀儡的研发计划，就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默然片刻后，他仰脸问道：
“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均天盟的人？”
郑希贤淡淡一笑：
“我当然是均天盟的人，但首先，我是天垣星的人。”
“那些修士虽然有可恨之处，但他们毕竟是为了天垣星而战，不该被白白牺牲。”
“更何况，其中还有均天盟的修士，还有你们北斗宗的同门。”
刘九渊“哦”了一声，旋即又疑惑地道：
“但是你告诉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可不觉得自己有能耐阻止无一小秃子！”
郑希贤点了点头：
“你当然不行！”
“但你们掌门可以。”
“这里，是鲁初雪炼制的小天地，除了你家掌门之外，就算是当年的仙盟盟主，渡劫修士天云子，也无法轻易进入。”
“你是陆宗师的转世之身，他们不会看管你很严。找到机会后，我会帮你逃出去。”
“你再将此事告诉你家掌门，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刘九渊心中疑惑不定。
说实话，他并不十分相信对方，但对方让他将这些事情告诉掌门，却深得他心。
只是……
还不知道掌门现在回来没有。
若是掌门没回来，又该怎么办呢？
他将这疑问说了出来。
郑希贤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若是如此，那就代表着，天垣星的修士们注定有此大劫。”
“而且说实话，除了你家掌门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这天垣星上还能有谁，能挫败无一上师的计划。”
“毕竟……”
他抬头看向了远方，半是向刘九渊说话，半是自言自语：
“顾掌门能击败他第一次，就能击败他第二次。”
“数百万修士的性命……”
他不再说话了，刘九渊也跟着沉默不语。
这个六岁的孩童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是如此之重。
这比从无一和尚那里得知的、自己需要完成的使命，更加的真切，更加的让他无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