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酒先到来的是电话，季萦看着手机屏幕上祁朗的名字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回到了小区，却没有上楼，车丢在停车场后独自一个人到了楼下的小花园坐着。
有些事没办法在家里说，祁朗怕被妻子发现端倪，听筒那边隔了许久才传来了对方的声音，“喂，阿翔，怎么了？”
“季萦，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关于演出的事情。”他低着头，看着沿地砖缝隙爬动的蚂蚁，劝阻季萦想要合作的欲望。
姜恺易还没等到谈正事，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只能等着她聊完，把目光落到别处，此时的酒吧外，坐下了今天的第一桌客人。
季萦拿着湿巾，把嘴角与手指上沾到的果汁擦干净，举止优雅，漫不经心的对着话筒讲话：
“有什么问题吗？”
“花七百万请乐队来演LiveHouse，不值得。”祁朗说话间都是一脸郁色，眉头皱得死紧。
“可是我觉得很值得啊。”湿巾丢到一旁，季萦的声音里染上了笑意，“只要你到时候好好演出我花的钱就值了。”
祁朗不知道怎么才能拒绝她了，被堵得哑口无言。
季萦接着开口：
“可是阿翔啊，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亏不亏啊？有钱赚不好吗？”
夜里的花园里安静得就连虫鸣都能轻易捕捉，听筒那头的呼吸与在远处的喧闹都听得很清晰，她的声音被压低了，隐含诱惑性的反问。
祁朗心底莫名闯进一队人马，把那处踏了个兵荒马乱。
他瞳孔一缩，像被烫到了一般慌忙挂断了电话，那只迷路的蚂蚁，兜兜转转，爬到了他的马丁靴上。
季萦拿下手机，看着被挂断的屏幕界面愉快得笑出了声，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抬起了头，“现在，来聊聊酒吧的事吧。”
姜恺易没说话，努努嘴让她看后面。
季萦转过头，在她打电话期间坐下的那桌客人的其中一位正向她走来。
“美女，请你喝一杯。”三个杯子放到桌面，依次被男人倒上科罗娜，其中两杯推给了他们。
这是酒吧里不成文的规矩，漂亮女孩儿总是会受到隔壁桌男人的敬酒，即便没什么特殊目的或想法，大家只是杯酒之缘。
季萦笑了笑，很爽快的端起了杯子，三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男人没有离去，看了眼姜恺易后还是犹豫着问了出来，“要一块儿坐坐吗？”
“不了。”季萦轻轻笑了下，“我和老板谈点事。”
“那……不打扰了。”男人只能悻悻离去。
见人走了，季萦冲着姜恺易眨了眨眼，“看吧，我就跟你说不用买酒的。”
姜恺易被她逗乐了，“我就没听说过，在自己的酒吧还得蹭别人酒喝，这也不够丢人的。”
“唉……”季萦轻轻叹了口气，面色忧愁，“谁让我刚给这酒吧花了七百万呢？”
“不就七——”姜恺易在那个数字上紧急刹了车，终于反应过来，“七百万？！”
“您等会儿啊，这不对啊，什么七百万？我就收了两百万，您别诬陷我啊，我这儿有转账记录的。”
还没等她再说话，姜恺易就开始碎碎念了，话都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语无伦次的。
季萦表情严肃起来，点点额角做出回忆的样子，“是不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九百万。”
“什么九百万！！！”姜恺易蹭地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惊声尖叫。
季萦终于自作自受的被自己的恶作剧反整蛊了，她捂住了耳朵，努力往后避过他的狮吼功，等他叫完了才心有余悸的放开了手。
“别叫了，我随口一说的，就是两百万。”季萦下压手掌，示意他坐下来。
姜恺易一脸怀疑的重新坐下，看着她面带嫌弃的把面前那个喷上了自己口水的果盘挪开，终于开口。
“我想说的就是……”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招牌，“【打口】该改头换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