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虎眉头直皱，想训斥周德通两句，想了想，没有出言。
且等斗丹之后再说不迟。
踏踏！
两步走到灵舟前端，程白虎低头看向下方斗丹台，观察有无好苗子可拉拢一二，壮大仙府的机会一次都不能错过。
“嗯？李山？！”
程白虎目光扫视，忽然看到人群中显眼无比的李山。
“他怎么会来斗丹台？”
待看到拉扯李山的小文，程白虎心头了然，他知晓二人交好。
仔细看了李山几眼，程白虎心中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毫无由来。
呼！
念头一动，程白虎飞下灵舟，落到李山身前。
“李山师弟！”
李山眼皮微微一抖，不咸不淡道：“见过白虎师兄！”
程白虎是成玉门下头号狗腿子，王蒙以及赵钱孙李两拨人皆是程白虎指使的，虽然背后主使者是成玉，两番程白虎都有手下留情之意。
但...李山丝毫没有给他好脸色的意思。
屁股决定脑袋，阵营不同，二人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程白虎不在意李山冷淡的态度，笑道：“师弟是独修弟子，也对丹道有兴趣？”
李山尚未说话，小文的嘴巴开始叭叭起来。
“你就是程白虎？”
程白虎脸上笑意不减：“你是小文师妹吧，为兄正是仙华门下程白虎！”
“哼！”
小文的小脸皱成一团，躲在李山身后：“我小文不屑跟你说话，你是个坏人！”
她跟李山熟的不行，一有空就跑去玖伍贰柒峰玩耍，毕竟李山是宗内除了师尊之外，唯一一个愿意听她碎嘴的弟子，这是个巨大的加分项，好感几乎为满分。
而且李山摸她还狠舒服。
小文跟李山亲近，自然对李山的敌人毫不客气。
李山的敌人就是她小文的敌人，她连碎嘴的心思都没有。
程白虎哑然，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笑道：“小文师妹倒是十分可爱。”
小文在李山背后一声不吭。
哼！
夸我也没用！
说不理你就不理你！
李山心中暗暗个小文点了个赞，淡淡道：“白虎师兄有何事？”
“无事，只是来打声招呼！”
程白虎深深看了李山一眼，转身飞上灵舟。
.......
进入灵舟，程白虎坐下端起灵茶，低头思量。
“李山出现在此处，是单纯来围观掌院斗丹.....”
“亦或是别有用心？”
“不在洞府闭关修炼，难道不怕贫道找他的麻烦吗。”
“真传离宗不是秘密，他是觉得成玉师兄不在，仙华洞府对他毫无威胁？”
在程白虎设想中，李山为了躲避仙华洞府，定然是待在自家山峰一心修炼，怎么敢四处大摇大摆的瞎晃荡。
李山入宗二百余年，在外门时就常年闭关不喜走动，入了内门除了与王蒙云天应战，托庇于宗主手下躲去北方镇妖关，其余时间几乎都是闭门苦修，明显不是喜欢乱跑的性子。
念头急转，程白虎思忖半响毫无头绪，只是心中隐隐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周师兄！”
程白虎看向灵舟中央闭目打坐的周德通，临近斗丹，他在养神。
周德通睁开双目：“白虎师弟有何事？”
“周师兄此战可有把握？”
程白虎不知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只能胡乱猜测可能与此次斗丹有关，索性再问了一遍。
“哈哈，白虎师弟，这一年你问了老道不下十次这个问题，可见师弟性子稳如磐石，令人赞叹！”
“也罢，老道就再回答你一遍，此次斗丹，老道获胜的把握一丝没有，但打平的把握.....”
“薛掌院来了！”
“嘿嘿，两位掌院到齐，好戏开场！”
“龙争虎斗，此次斗丹当是精彩万分！”
下方弟子的喊声打断了周德通的言语。
阵光一闪，薛琼怡带着刘中清上来云天，行从简单，不似周德通驾驭灵舟阁楼那般张扬。
“白虎师弟，你就等着为兄的好消息吧！”
周德通丢下一句飞出灵舟，迎向薛琼怡。
“薛师妹，让老道好等！”
周德通状似亲热，当先行了一礼，薛琼怡面无表情，淡淡回了一礼。
“劳周副掌院久等！”
今天就能把周德通赶下掌院之位，薛琼怡心情本来颇好，但一见到周德通那张令她厌恶的老脸，好心情去了一半。
周德通不以为意，笑道：“师妹敢提出斗丹，可见丹道造诣又有提升，你比老道年轻一万岁，水平却与我不相上下，如今还能突飞猛进，老道佩服！”
“不过，师妹还是小瞧老道了，若说胜过师妹…老道自忖没这个本事，但跟师妹打平的把握....”
薛琼怡越听越觉厌烦，冷冷打断道：“周副掌院，闲话少说，咱们斗丹台分高低！”
“哈哈！师妹有理！”
周德通丝毫不恼，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广场中央的几座斗法台。
方才他出言催促之后，不少弟子或是加快炼丹速度，或是直接放弃斗丹，走了大半，但现在中间几座斗法台中，有一座上面仍有弟子在炼丹。
看了几眼，只是丹院的普通弟子，周德通竖起眉毛。
“二位的弟子速度快一些，莫要让我与薛掌院久等！”
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几丝火气，传入斗法台上两位弟子耳中，吓的其中一名弟子险些法决出错，好不容易才稳住丹决，另一名弟子亦是额头冷汗直冒。
薛琼怡眉头皱起：“周副掌院，弟子炼丹需专心，且等上片刻又何妨？”
“如此行径有失长辈身份！”
转头看向斗法台，轻声道：“章旭，陈峰，勿要被我等干扰，专心练丹。”
周德通的表情放松下来，抚掌笑道：“师妹说的是极，为兄有些心急了，勿怪，勿怪！”
二人尚未开始斗丹，但其中机锋气氛凝重，周围本来一脸兴奋的弟子全都不敢说话。
百里方圆的广场上鸦雀无声，只有中央那座斗法台上的炼丹之声。
没多久，两名弟子在众多弟子包括两位丹院掌院的注视下完成炼丹，在阵法公证下分出胜负，急匆匆离开云天。
呼！
周德通飞上斗法台，念头一动，发动副掌院权限把周围十个斗法台融为一个巨大斗法台。
“薛师妹，该咱们了！”
薛琼怡玉足轻点，也飞上斗法台。
“周副掌院，你我斗丹事关副掌院之位，不若找掌院仙人来公证？”
周德通摆摆手道：“无需如此，宗门阵法公证即可！”
此番他不认为自己会输，而且掌院是薛琼怡的师尊，同样不待见他，周德通也不敢见。
薛琼怡微微点头，阵法公正需以文举祖师起誓，比仙人公证更靠谱。
“文举祖师在上.....”
二人唤出宗门大阵，立下赌约，若一方胜则另一方辞去副掌院之位，且千年内不得再次申请此职务，若二人不分胜负，薛琼怡千年内不得干涉周德通行事，且要把若干资源补给周德通。
二人发下誓言，广场上的弟子略有骚动，暗地里神念议论纷纷。
论道中则炸开了锅，神念飙飞。
“不是说只赌掌院之位吗？怎么打平了还有附加条件？”
“有哪位师兄知道内情？这是什么情况？”
“贫道就说嘛，以周掌院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怎么可能答应斗丹，原来二人打平也算是他赢！”
“哎，本以为的是丹道盛事，怎么还掺杂了这般多利益交换，真是....”
“我等丹院弟子安心炼丹才是正途，但奈何，周掌院的仙华洞府的人，成玉师兄的为人.....”
“若薛掌院不能胜，千年内就无人能遏制周掌院了！”
“诸位禁声，安心看二位掌院炼丹，薛师叔未必不能胜！”
.....
不管论道阁内弟子如何议论，斗法台上誓言立下之后，斗丹已经开始。
轰！
周德通轻轻一跺脚，脚下斗法台地面开裂，一座数万丈的火山拔地而起。
呼！
紧接着，周德通直接亮出数百丈的阳神法相，唤出本命法宝紫金丹炉。
轰隆！
猛然把丹炉变为千丈大小，正好盖住火山口，数百丈阳神盘膝坐于空中，念头一动，引动火山爆发，积蓄火力于丹炉底部。
大袖一挥，数千种灵药陈列于空中。
熊熊！
唤出丹火，周德通依此把灵药投入其中，轻描淡写萃取灵药精华，祛除杂质。
周德通动作行云流水，轻松写意，还有暇跟薛琼怡闲话。
“薛师妹，此次斗丹你输定了！老道早就达到‘物尽其用’境界的极限！”
“‘近道’境界之下，老道堪称无敌！”
周德通怎么想都觉得这波稳了，铁铁的能跟薛琼怡打平。
而打平，就是胜利。
隆隆声震动空气，整个火山都被白色气浪包裹，却丝毫没有波及到灵药与丹炉。
薛琼怡面无表情，看到周德通的动作没有开始炼丹，转身看向台下。
“诸位弟子，此次周副掌院炼制的丹药名为火劫丹，服下之后可消减成仙三劫中火劫的一丝威力，火劫丹需用到灵药.....”
“物尽其用境界要把灵药中的灵巧造化萃取殆尽，炼制火劫丹用到数千种灵药中，其中‘知火根’、‘五味皮’‘牡狗’...等灵药极难萃取...”
“仔细看周副掌院这道丹决，此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