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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且放宽心,与我一道的,还有胡督军。”

“况且你还信不过你的夫君么?”

在战场上,他从未败绩。

是敌国贼寇闻风丧胆的人物,郅景舒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不准你去!”

沈青瑶抽回自己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她绝对不允许郅景舒出征。

她心里怕极了,害怕上一世发生的时候,会再次出现在郅景舒身上,她这辈子只想和郅景舒安安分分的生活,并不想让她有多大的作为。

“阿瑶,你为何这般不安?”他许是瞧出了沈青瑶眸子里的不安。

“战场诡谲莫测,背后又有诸多小人,这明枪暗箭自是不在话下。”

“大梁不缺你一个人才,那胡督军也本领高强,新晋的骁勇大将,以及御前大夫,尚且都能带兵出征。”

沈青瑶还在试图劝说郅景舒:“你自小带兵出征,大梁并非是没有你就不行的!”

她心中的害怕和担忧无人能知晓,她害怕的后背阵阵发凉。

害怕的恨不得自己跑去代替他出征。

“阿瑶!”

他声音严厉了些。

薄唇紧抿。

忽然低头,又凶又狠的封住了她的唇,她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安。

才会让她这般。

若非极度没有安全感,也不会在得知自己要出征时,会这般的害怕紧张。

他意识到自己在这小人儿心中的地位早就非同一般,更是分外怜惜心疼了起来。

“国之大事,我定然不能推阻,东洲虽偏,但据我所知,西周贼寇不过十万人马而已。”

“约莫两三个月,我便回来了。”

那吻落下,他又万分急切的说着,只想着她心中能稍稍安定些。

“好了,你别担心了。”

他好生安抚了沈青瑶的情绪,彼时天光大亮,她在床榻里睡着了,极其不安稳的抱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侧。

身子裹着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眉心紧蹙的厉害。

朝堂上,因东洲战事,气氛隐约有几分紧张。

“既然景舒世子过些日子就要带兵出征,那罗成身上所携《冶金之术》一事,倒不如交给大皇子去处理。”

“大皇子乃先皇后嫡子,能力出众,虽说以往有过错,但如今已改过自新,陛下也是时候给大殿下一个机会了。”

沈弘毅向来都是站在楚子瑜这边的。

朝堂上附和之声不断。

“还请陛下给大殿下一个机会。”

郅景舒面不改色,静静的听着,并不曾出声反驳。

“至于景舒世子手中清溪江漕运大权,倒不如也一并给了大殿下,等到景舒世子凯旋归来之际,便悉数奉还。”

“漕运大权向来是国公府管着,如今贸然交给大殿下,只怕会寒了国公府的心。”

说话的正是翰林院大使,他向来中立,从来不站谁,也从不为谁说话,今日倒是难得为郅景舒说话了。

郅景舒垂着眼皮子,他皮肤很白,外面的天飘着零星的小雪,但唇色很红,呈现出一种异样诡异的美。

沈弘毅说话时,目光曾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好几次。

瞧得郅景舒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心中反而金帐了起来。

“景舒,你以为呢?”大梁帝最后还是要询问郅景舒的意见的,郅景舒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身边不可多得的知心人儿。

他若不愿意,大梁帝定然不会强求的。

“大殿下才智双全,是培养储君的不二人选。”

众人吸了口冷气,他这是什么意思?

储君一事甚为敏感,朝堂之上没有几个人敢说这件事情。

大殿下又是被从储君位置上打下来的,如今才好不容易恢复了自己的皇子身份。

他又向来和大皇子不合,如今怎的还为大殿下说好话了起来?

楚子瑜:……

这一切发生的似乎太不合乎常理,他们更是捉摸不透这位世子爷的心思。

大梁帝眸光也是几度变化,最后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无奈。

说道:“既如此,这漕运大权便暂且给了子瑜。”

“儿臣谢过父皇恩典!”

楚子瑜自然是喜出望外的,但大梁帝却冷哼一声,道:“你该谢的人是郅景舒。”

楚子瑜脸色僵住,笑容也变得尴尬而窘迫了起来。

这朝堂上的气氛更是诡异的很,等到朝会结束,沈弘毅走到他面前,哂笑着说:“今日之事,还望世子殿下莫要怪罪。”

“原是想着殿下要出征,大殿下又是我未来的女婿,往后到底都是一家人的。”

“万一殿下出征,陛下将漕运大权给了旁人,岂不是亏了?”

他轻轻拍了拍郅景舒的肩膀,像是有几分愧疚一般。

毕竟前些日子郅景舒才将清溪江码头的生意让利了几分给他,自己今日就做出这等事情来。

“相爷客气了,大梁是楚氏的大梁,天下之大,都是楚氏江山,与我何干?”

这江山是楚氏的,莫说是一个清溪江的漕运大权了,这世上除了沈青瑶,他什么都可以让。

况且……

那清溪江的漕运大权,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莫不要以为拿到了漕运权,便等于是扼制住了他的咽喉,他郅景舒的命大得很,不至于被一个清溪江都给掐死了。

沈弘毅佯装欣慰道:“你能这般想,便是最好不过了。”

“说到底,咱们都只是做臣子的,大梁的江山,是楚氏的。”

这话多少含了几分深意在里头。

郅景舒眼皮子抬了抬:“相爷今日的话似乎格外的多。”

这一句话虽然轻飘飘的,却不容置喙。

沈弘毅一时间便笑容顿失,尴尬的说:“府中还有些事未处理,我便先回府了,世子莫要多想。”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是观察着他的脸色如何。

但郅景舒只是微微颔首。

“世子此番,可是将自己手中的底牌都给放出去了。”

身后的人缓缓说着,郅景舒未曾回头。

只说:“我从不曾想争夺过什么,手中又何来底牌?”

他眸光闪烁,朝着台阶往下是宽敞的广场,禁卫军们戒备森严分列两旁。

翰林院大使静静的看着,虽然意外,但想着郅景舒的性子,又觉得他不像是这般容易妥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