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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我只要娘。”孩子头朝着床内,一双小脚丫对着男人。

男人打开食盒,让里面还有热着的汤飘散出鱼肉的香味来,他以手做扇,把味道往床上煽,没一会儿孩子就噌噌转过来,狐疑的打量他。

雷将军对宝珠说:“冷了就腥了,你娘不是说过吗。”

“是娘亲煮汤的味道。”宝珠凑过来像只小心翼翼靠近的猫儿,咕噜噜的眼睛满是警惕和怀疑。

“你吃吃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宝珠狐疑的接过勺子,鱼丸很小,她一口塞进嘴里,弹牙,味道正,本就饿着肚子的孩子,一下就把碗里的鱼丸吃光,先吃肉再吃菜,最后喝汤,吃得打嗝的女娃娃摸着小肚子:“你见过我娘亲对么,她会回来的对吗。”

“宝珠,无论外面的人说什么,你都先不要信,你要吃饭,要上学,不能因为娘亲不在就懈怠耍赖。”雷将军没回答宝珠赵丞丞是生是死,这个问题最好不回答,绕开生死去说,故布迷阵,这样就不需要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让人自己想。

模棱两可就好。

学堂文凭没拿到的宝珠,执拗的追问赵丞丞在哪儿,她泪汪汪盯着人看,能把人心都看化:“我要娘亲。”

按照赵丞丞的意思,雷将军就说完几句话马上走,不要给宝珠纠缠的时间:“我每天想办法给你送饭,如果你不按时吃饭,我就不来了,叔叔能说的就这么多,你不要对任何人讲叔叔来过,讲了我也不会再来。”

晚上琀澧疲惫的回到家里,奶娘说宝珠睡了,今天就吃了一碗鱼丸芥菜汤:“怎么肯吃东西的。”

“君夫人的弟弟想了个法子,让我们合起伙来骗宝珠的。”奶娘把前因后果简单讲给琀澧听,他觉得法子很蠢,可耐不住小孩子愿意听,他都哄不了宝珠吃东西,一开始孩子还窝在他怀里哭,后来琀澧实在找不回赵丞丞,宝珠就发火了,又拽又打,还把当爹的赶出房间。

孩子是赵丞丞心里长大的娇娇儿,琀澧比不上的。

奶娘等着琀澧发话,他能说啥,不是孩子都肯吃饭了么:“你们就按照君夫人的意思,孩子小,等长大了就好了。”

能让宝珠吃饭,奶娘也觉得欢喜,就是那个招娣,教了几天私塾后,又跑回来送了一些东西:“姑爷,招娣把东家以前送的衣服,她没穿过的退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忌讳还是有意无意的跑姑爷面前露脸。

“奶娘你去些拿柴来。”姑爷不喜的黑下脸。

照吩咐去提了一捆柴火,奶娘刚搭好柴堆,姑爷就拿着火折子点了稻草进去,等火势上来,招娣还回来的衣服就被丢进了火堆里。

姑爷冷冽的眼睛盯着很快就化为灰烬的衣裳:“以后这个女人碰过的东西就烧掉,不知好歹的玩意。”

“是,姑爷。”奶娘还有话要说,关于工坊的:“姑爷,这汤书生自己私印了书册,这事儿君夫人做得不好。”

琀澧挑眉,汤书生的事他知道:“君夫人不是让汤书生自己想好了再说,你觉得不好,从何说起。”

“以前东家都不会管他私下的营生,要是东家还在,肯定就直接把人扫地出门,让他马上跪在地上求饶了,君夫人确实持家有道,就是太软了,就算蔡先生因着孙女不当面指责汤书生谋私,小院里其他书生也有话说,他们都找到我这儿来了,说如果不严惩汤书生,几个人就罢笔,非要讨个说法才行。”奶娘也不是管闲事的人,这个琀澧知道,丞丞在家有人做主,他们遇到大事就问,小事自己能办就办了,现在君后刚来,又是个柔顺的性子。

难免让人诟病。

心里不服气。

毕竟她媳妇一向说一不二。

琀澧先让奶娘回复几个书生说事情他知道了,会给他们一个说法,规矩不能乱,没经过东家点头就私自印书,出了事又跑回来的,琀澧自己都不会纵容,他看了一眼纱帘后面嘟嚷翻身的小背影,叹口气抬脚转向还亮灯的书房走去。

他还是要和这位表弟媳提一句的。

慢步走向书房的琀澧,脚停在了台阶下,书房里亮着烛光,让他心头一痛,以前赵丞丞也是这样的,坐在书案后面,眉头紧锁的打算盘。

吧嗒,吧嗒,算盘珠碰撞发出的脆响,恍如昨日。

不敢走进去的琀澧,只能把君后请出来,他不能疯,现在还不能疯,幕后谋划的人还没抓到,不是元家,只能是破浪。

可抓破浪的破绽,比元家还要困难,琀澧在天宫就对天君痛斥一番,反被天君驳斥说,是他自己挑选的徒弟背叛师门,两人僵持半晌,司律星君拼上老命才劝开。

一筹莫展的琀澧,打算亲自去魔界,不可能找不到一点点线索,破浪怎么可能知道赵丞丞去了临县,甚至还令雷公电母为他卖命。

“表哥,你脸色不好,吃过饭没有。”君后走下台阶,她一身浅色衣裳,温柔是从内到外的,和他家丞丞不一样,丞丞要暖阳一样的明媚,春风润万物的鲜活。

琀澧忆起赵丞丞每天早上都烦恼穿什么衣服,她有一次玩笑的说干脆把所有衣服都做成玫红色的,就不用烦恼今天要穿什么,因为穿什么都一样。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哦。

他想起来了,自己说要全都做成紫色的,紫色的好看,却被正在换衣的女人抽空投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君后观他神色彷徨,忍不住再走近一步,低声问道:“表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哦,我有事和你说。”恍然醒过来的男人看到她时,回忆里还晴朗的眸子彻底黯下去,如同被人熄灭了火。

琀澧来是为了说汤书生的事情,让君后不要心软,最好是能杀鸡儆猴,君后拿捏不准只好问得更详细些:“表哥,你想怎么办,你告诉。”

“我,我以前不管家里的营生,只是在一旁看着,大家都服她一碗水端平,能有说理的地方,君后可能还不熟,汤书生以前不是没做过私自印书的事情,但是他也是问过丞丞的意思,她说可以,两人弄清楚书的钱要怎么分之后才动手的。”平时都依靠妻子掌家的男人回忆起赵丞丞做事的态度,脸上不由得露出怀恋的神往。

君后从没在天君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她也持家有道,也将天君的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为什么天君不曾如此温柔的怀念她,甚至赵丞丞都不在了,她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这里的人。

“神尊,表婶在的时候,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君后有点好奇,如果赵丞丞忙着支撑家业,那么作为丈夫的男人又在做什么,这个她从来没想过,男人在家里照顾孩子的情形。

或许是不敢想。

“我啊。”琀澧想起自己每天做的事情和赵丞丞都有关系的,他早上要先赵丞丞起来,去烧水给媳妇和女儿洗脸,给宝珠穿衣服扎头发,吃早饭,洗碗,送媳妇出门,然后带孩子去学校,每天就是家里和四水归一,丞丞说是两点一线。

他觉得也是,有时候后琀澧觉得很忙,因为总担心媳妇回家的时候他没有给宝珠写好大字,或者奶娘出门,家里烧水和其他琐事就由琀澧来忙,好几次赵丞丞疲惫的回来想洗个热水澡,他忙着喂孩子竟然忘记给火塘里添柴。

水冷了,他只能临时用法术将温泉的水弄过来,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丞丞不高兴,仙家的东西最好不要出现在小镇上,免得引来不必要的窥视。

琀澧颓然的回到屋里,孩子难得睡安稳,琀澧不如灵动宝珠,合衣在外间躺着,手边是媳妇嫌弃睡扁的靠枕,还说等她回来换决明子塞进去,夯实夯实的,看它怎么还被压扁。

他说是她总喜欢用枕头垫着腰,赵丞丞直接把枕头砸到了琀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