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琀澧差点脱口而出的媳妇两个字生生被一口贝齿咬住,她不是!!

她不是的。

“琀澧,你带宝珠去洗漱,我去看看今天煮什么。”女人抱着女儿起床。

“不煮了,南街也有得吃。”他不想让傀儡太早露出马脚。

赵丞丞的菜,师傅带徒弟,最聪明的都要学半年多才像话一点,更别说二筒原来就是厨子,案板的功夫足够好,半路改学的时候也是日以继夜的努力才出师。

女人穿上外衣,既然不用做就不做了,她穿戴好走到净房去洗漱,宝珠去院子里的洗手池,和九九一起吃早饭之前都要打打闹闹一阵。

昨天,娘亲回来了,宝珠今天活力满满,又成了全新的元气小丫头:“看我连环攻击。”宝珠用手接了一点水,淅淅沥沥的撒到九九脸上。

九九也用依样画葫芦的回击,两个人洗漱到一半,头发乱糟糟跟鸡窝似的就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后来小黄狗,腐竹都加了进去。

当爹的琀澧捏着柳条枝,含笑看着女儿活蹦乱跳的,天上的太阳都不及宝珠脸上的笑容明媚,他真希望女儿一辈子都这样欢喜。

可是,他也知道,院子里所有的生机都来自一个女人,他的女人,孩子的娘,可是赵丞丞已经不在了,回来的只是一个傀儡。

关掉水龙头,琀澧双手撑在水槽两边,看着里面木盆里的倒映,再次暗地里告诫自己,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他不想宝珠活在幻象里。

可他也不想女儿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赵丞丞换好衣裳出来,宝珠已经和九九跑出了一身汗,她一个眼神过去,一院子鸡飞狗跳瞬间停止了,比按暂停键还快。

宝珠和九九喘着气,乖乖走回水槽边去,她的视线跟着孩子,就看到了在发呆的琀澧:“琀澧你弄好没有,孩子跑了一身汗你没看到么。”不是赵丞丞想一大早发火,她也不是每天输出都靠吼的女人。

问题是她以前不是丧偶式育儿啊,一回来怎么觉得好像有点这个趋势了。

虽然赵宝珠不需要男妈妈,可是她还是需要一个二十四孝老爹的。

被她呵斥后猛然回过神的男人,看到女儿的模样,木讷的应道:“我,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脑子生锈了,转不起来啊。”赵丞丞上前想要碰他,男人避险的侧开身,不着痕迹的又拧了毛巾给孩子擦脸,看着他蹲下来的背影,赵丞丞偷偷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不需要做早饭,他们一家三口到档口吃肠粉。

赵宝珠要吃云吞,但是她和赵丞丞一样非常喜欢加葱,还是整个清汤上都飘一层绿,和人家在汤水上飘一层厚厚的辣椒油一般。

所以每次她吃剩下一两个都是赵丞丞包尾,琀澧要走青的,葱太多吃不下去。

“娘,我吃不下了。”宝珠乖巧的摸着小肚肚,赵丞丞习惯性的接过来要倒自己碗里,和她父母一样开始吃小孩吃不下的东西,珍惜粮食从娃娃抓起。

只是,这次她刚伸手,一旁的琀澧就先一步拿过来倒他碗里,而且不带犹豫的一口三个全吃完,看得赵丞丞是目瞪口呆,他是破釜沉舟了:“你不是太多葱吃了头晕吗。”

“现在不晕了。”

“不挑食挺好的。”她给女儿擦干净嘴巴,虽然路过的街坊都忍不住上来打招呼,屡次打断赵丞丞吃早餐,理解他们过了一晚还有点激动余韵的人,都纷纷点头致意。

送宝珠进学堂,赵丞丞被一双隐恨难消的眼睛盯着,几乎无悬念的她知道是姜鸢迩。

所以故意当着她的面勾住琀澧的手,虽然狗男人以为自己是傀儡整个人都必不可免的僵硬了表情,宝珠一步三回头的看,琀澧没敢抽回胳膊,等到所有孩子都进了学堂,朗朗读书声透过砖瓦传到街面上来。

琀澧才缓缓抽出他的手:“大庭广众的不好。”

“你以前不是不牵手不可能回家么,怎么突然知道害羞了。”赵丞丞打趣他,能逗一日是一日。

而且她还要在姜鸢迩面前逗,接孩子的时候秀恩爱。

一起逛街当巡视,姜鸢迩的下唇已经咬出血了。

看她能忍几日。

隔着纱帘看椅子上闭目养神男人的赵丞丞也不清楚,都三天了,难道姜鸢迩没有动静。

这么能忍,谋定而后动,是不是太高估对手了。

正出神的人,突然感觉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她还没说话,对方就先开口:“怎么还不睡。”

“被窝冷睡不着。”赵丞丞真的是见缝插针的调戏人。

谁让以前自己想一个人睡都睡不了,习惯有人暖被窝,突然间没了这项服务她好不习惯啊:“你听不懂么。”

“听不懂,你快睡吧,现在应该不冷。”琀澧说。

他话刚说完,赵丞丞的蚕丝被就成了神力电热毯,暖洋洋的,不但不冷还有点热:“可以了,不冷了。”狗男人,她发现了调戏贞洁烈男的乐趣,就是男人越逃避,女人就预想让他失态。

太好玩了。

“琀澧,你是不是自己偷偷吃药了,悬壶做的药。”记得之前为了生二胎,琀澧和自己还闹过一阵的,她想让他吃药,男人差点就掀桌,拿这件事刺激他,不知道算不算偷偷给答案呢。

赵丞丞想得挺好,可惜男人还是认定她是傀儡。

口吻里的应付不要太明显。

琀澧不想被傀儡所扰乱,直接转头熄灭了烛火,只留下外间的一根蜡烛,屋里骤然暗下来,女人也不在调戏自己,她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君后继续代管,每天除了偶尔帮帮忙看账,更多的时候是陪在琀澧身边。

这是他过去梦寐以求的,赵丞丞不用忙前忙后,和自己每天都黏在一起。

又是一夜枯坐。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琀澧都会有一种胸闷感。

一座无形的山落在肩膀上,姜鸢迩还没有行动。

“东家,东家,不好啦,你看有人一大早在门口弄了符咒。”梧桐叫嚷一阵,马上砰砰砰的拍响门扉。

所有人都醒了过来,穿上衣服走到院门口。

一个血符咒写在地上。

符咒凡人听过,偶尔见到,这样明目张胆用血写在一户门口,只让人联想到了在驱魔。

奶娘看到当场就拎着水桶和扫把过来:“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敢在这里放肆,梧桐拿扫把过来,刷掉。”

“哦,我就来。”梧桐被奶娘呵斥,快步拿起扫帚过去。

哗啦。

哗啦。

院子里的人通力合作,很快就把符咒的血冲掉了,血的腥臭味飘散起来,赵丞丞假装不知道的问:“你仇人上门了,没事鬼画符干什么。”

“大概,你先回房间去。”琀澧走上去,他记得这个符咒是水洗不掉的,除非傀儡走过去,符咒才会消失,所谓消失并不是说没有作用。

符咒的作用就是让傀儡的真容显露出来。

傀儡的身躯是一种神树的果实,这种果实会散发出一种香味。

成熟的时香味自然消散。

味道和犀白香一模一样。

当果实遇上符咒,傀儡的脸上就会出现一种带状的痕迹。

这就是符咒的作用。

痕迹无法消除,四水归一的人都会知道这眼前的赵丞丞是傀儡,醉游大概可能知道一二,所以赵丞丞回来的时候,他和悬壶以及其他弟子都突然闭关修炼,直接避开了面对傀儡时的内心纠结。

琀澧捻决,直接消掉地上的符咒,他的举动也落在姜鸢迩眼里。

直接应证了琀澧被傀儡蛊惑的事实,姜鸢迩写血符咒不是为了傀儡暴露真面目,而是想知道神尊是不是真的不可救药。

“神尊,你糊涂啊。”她狠狠道。

这个傀儡留不得了。

姜鸢迩现在的凡身做不了什么,只有她的真身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扒开真相,打醒神尊的神志不清

她要做选择,姜鸢迩毫不犹豫的选了琀澧,他是自己毕生的信仰。

绝对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姜鸢迩快步离去,她要毁掉树心,让自己回到原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