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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后娘娘,今早咱们主子说昨夜下了雨,外头凉爽,就喊了奴婢几个一起去宫门口的桂树林走走。”

说着说着,翠儿脸上残留着惊慌,脸色也苍白起来。

“主子身子不好,走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宫了,忽然小李子说看到前头地上好像躺着两个人!”

众人看那小李子突然就哆嗦了一下,翠儿继续说道:

“我们往前一探,果真躺着两个人,就倒在一颗桂树下头,那桂树昨夜引了雷,被劈得焦黑。那两个人也被劈得焦黑!”

嫔妃们闻言都倒抽一口气。

“可怜我们娘娘,最近本来就身子不爽利,又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哪里见过这种事,当下就吓昏了过去,这才赶紧通知了禁军和太医过来瞧瞧。”

翠儿是花念语从娘家带进宫的贴身婢女,跟着花念语已经十多年,很是真情实意的心疼主子,众目睽睽下抹起了眼泪。

长孙凉澈闻言眉头又紧锁起来:“皇后,你查出的呢?”

雕塑般冷硬的脸在转向皇帝时,皇后才有了一丝丝软化:“回皇上,臣妾核对了后宫的人,一个是静嫔宫里负责园艺的宫女,年十八,一个是慈宁宫的太监,年十五。”

“朕下朝时听说仵作已经来看过了,宣仵作进来。”

长孙凉澈压根没感觉到皇后那一丝丝的温柔,毕竟旁边还靠着个真正的温柔小白花,两相比较,皇后那点子软化等同于无。

拿过花念语软白的手攫在大掌里,长孙凉澈垂下眼眸探她,见花念语神色自然,并无半点排斥。

又苦又涩的直男心顿时又甜了起来。

或许她也没有那么讨厌我。

皇后移开视线看向快步走进来的仵作,戴着金护甲的手,掩在帕子下紧紧的握成拳头。

“皇上万岁,臣大理寺仵作刘源。”来人身高矮小,面无须发,之分白净,“据臣检查,那宫女死于雷劈无误,但是那小太监死因是脖子上的勒痕。”

众嫔妃又是一阵抽气。

别人看来受到惊吓正虚浮无力、柔弱可怜的花念语,实际上正留意着众人的变化,尤其是昨晚亮了灯的两宫主人,淑妃、安贵人和静嫔。

听闻那太监的死因后,淑妃和安贵人都流露出不忍、害怕之类的情绪。

只有静嫔不自然的垂下了眼睛看向别处,还举起帕子遮掩性的摁了摁嘴角,假装自己听到这种残忍的事不太舒服。

“静嫔这神态,看着确实有点心虚啊。”系统凑在静嫔身边瞧,“宿主不愧是你,我当时只想着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你就已经想到抓犯人了。”

“她也不一定是犯人,但是必定对这出惨案背后的内幕知情一二。”顾琉淡笑回应系统。

长孙凉澈眼瞳幽深,锋利的眼神射向静嫔,“静嫔,既然那宫女是你宫里的人,不如你说说你的看法?”

静嫔是太后的亲侄女,年纪尚小,胆子也小。

众人的目光咻的都落在她身上。

一身浅黄藤花小衫百褶裙,显得静嫔更加青涩。

“臣……臣妾不知道……那宫女只是一个扫洒丫头,臣妾都没见过她。”静嫔和长孙凉澈锋利的目光一对视,吓得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静宜宫的宫女太监,都是臣妾宫里的管事宫女红梅在管着,不如让红梅说吧。”

站在静嫔身边的红梅听闻,落落大方的走出来朝着皇帝皇后行礼。

相比静嫔,这宫女瞧着更像个主子。

“禀皇上、皇后娘娘,那宫女确实是静宜宫的扫洒丫头,名叫小惠,前些日子奴婢听其他宫女聊天时说,这丫头和太后娘娘宫里的一个太监组了对食,每天扫洒时都面带笑容,引起了其他宫女的调笑。”

红梅不卑不亢,言辞清晰。

皇后却冷笑一声,“按你所说,这扫洒宫女和这个太监是对食?这小太监才十五岁,怕是还不懂这些事。”

“回皇后娘娘,小惠的对食确实不是这个小太监,而是太后宫中的另一个太监——王和。”红梅展袖微微低头,“这王和表面上深情款款,和小惠表忠心后,背地里却逼着这十五岁的小太监给他暖床,行苟且之事。”

“卧槽,厉害了……真是一出大戏。”系统听得目瞪口呆。

连顾琉都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几声。

看众人的表情也都颇有些尴尬,好好的命案,审着审着就成了吃瓜。

嫔妃们或举帕子捂住自己因为八卦上扬的嘴角,或端起杯子掩饰快要笑出来的表情。

长孙凉澈都听得一愣,冷酷的王霸之气有一丝裂缝。

红梅对周边人的反应丝毫不关心,一本正经的继续往下说:“前天小惠拿着秀好的荷包高高兴兴的就往太后宫里去了,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宫里其他宫的人也能作证。”

“结果小惠悄悄赶去王和住所,想给他一个惊喜,却撞见了王和正在与那小太监……”

行苟且之事。

所有人都在心里莫名其妙的补上了这几个字。

一时空气里又弥漫出尴尬的感觉。

“总之,小惠撞破了两人的丑事,哭哭啼啼的要王和解释,那王和却翻脸不认人,让小惠不要管。小惠也就哭着回了静宜宫,当晚用过晚饭后就不见了踪迹。”

红梅顿了顿:“如今看来,应当是小惠觉得只要那小太监离开王和,就可以破镜重圆,所以晚上私自约了那小太监见面,却起了争执,小惠一气之下杀死了小太监,趁着大雨想处理掉小太监的尸体。”

“不料,受到了老天爷的惩罚,一道雷将她劈死了。”

红梅说完,大堂里一时安静下来。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仵作却突然发声:“皇上,臣有一事要问。”

长孙凉澈眼神晦暗难测,示意他说。

“如果是红梅所说的这般,宫女小惠杀死了小太监,那不合理。”矮小的刘仵作眼神锐利的看向红梅,“那小太监虽然才十五,但是年少身高长得快,如今也有五尺一,做的也是苦活,尽管说不上健硕,也绝不瘦弱。”

“小惠一个四尺八的女人,怎么能在争执中毫发无损的用绳子,勒死一个比她高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