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珩没有因对方的委屈求全而心软。
等洛安离开后，他也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联系老陈过来接他回了老宅。
晚上七点多，老太太还没休息，院里也有好些封家人。
突然见他出现，众人先是一愣，而后纷纷换上责备目光。
封煜珩还从来没有这么不被大家欢迎过，但到底吃了老太太好些天的闭门羹，也都麻木了。
“准备点吃的。”他很是自然吩咐院里的下人，然后很淡定说着赶人的鬼话，“各位长辈还有事吗？各台的电视剧应该开播了，你们不回去看看吗？”
这就是催大家赶紧走，他有话要和老太太说。
换了平时，大家肯定是要卖他面子的。
但自打她们听说老太太被洛安赶回来后，就一直憋着气，觉得不能这样冷眼旁观。
那巨达千金连老太太都敢这么对待，以后进了老宅岂不上天？
“煜珩，听说你要娶那个巨达千金？”开口的是一个和老太太关系还挺好的长辈，平时也没做过幺蛾子，算是亲戚中很本分的那一类。
封煜珩平时也挺敬重对方，所以并没有否认。
“堂姑有事？”
封煜珩的堂姑皱着眉，一脸严肃，“我知道你的婚事我们这些长辈也没资格插嘴，但毕竟是要进我们封家的，你不能只考虑对方的背景。就洛家那位千金的品性，你真该再好好考虑考虑了。”
这些话要是换了其他长辈，恐怕封煜珩都要讽刺回去了。
但因为确实是关心自己的长辈说的，考虑到自己的计划，他还是替洛安说了好话。
“洛安这个人没什么心眼，行事也直来直去的，您不要和她计较。”
大家见他这就维护上了，纷纷大失所望。
堂姑也没再说话了，只摇了摇头，朝老太太打了招呼起身走了。
轮到只剩下祖孙俩时，老太太这才又恢复成冷脸，作势一副要走的样子。
“奶奶。”
封煜珩开口，语气平静中带着严肃，“您还要帮着她闹多久？”
老太太听得直接举起了拐杖，没带一丝犹豫打了过去。
“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们封家就是这么教你的？”最近这些年，除了封齐均要娶沈锦秋这事以外，老太太就没这么生气过。
封煜珩却没躲，结结实实挨下一记后，他很冷静开了口，“您继续打，只要您把顾若的下落告诉我，我随您打。”
老太太那么优雅高贵一个人，硬是被气得又挥了几次拐杖。
“你都那么护着那姓洛的了，还要若若的下落干嘛？逼着她看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才开心是吗？”
封煜珩闻言皱了眉，“我和洛安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得那样？”老太太气得坐回位置，“你那位洛小姐连我都敢赶，你以为你以后要真和对方结婚了，若若回来还有好日子过？”
这话听得封煜珩立刻沉了脸。
难怪堂姑刚刚会突然提起洛安品性不行，原来自己晕倒期间，还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洛安赶您了？”
他可是老太太一路呵护宠大的，虽然平时也气气老太太，但要是有人敢不尊敬对方，他绝对第一个翻脸。
老太太只冷着一张脸，“你非要联姻，我管不着。但你要是娶这么个女孩进门，以后你就别认我这个奶奶。”
说罢，她再度起身，只是才迈开步子，便被封煜珩拦住了。
“我可以不娶洛安，但您要将顾若的下落告诉我。”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如果打我能让您出气，那您多打几次，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
说着，他低沉的嗓音一顿，这才郑重又缓慢补充开口，“奶奶，我求您，告诉我她现在究竟在哪。”
封煜珩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啊，自打他出生到现在，就没和谁说过一个求字。
而且他往常一贯称呼对方“老太太”或者“徐女士”，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开口唤对方一声奶奶。
今晚他连喊了对方两声奶奶，甚至还用上了求字。
这让老太太心底顿时不好受极了。
见着老人家眼底心软和犹豫，封煜珩立刻抓住了机会，装可怜地放低了声音，又缓缓喊了一句，“奶奶……”
这次，老太太终于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你非要知道若若下落做什么？阿珩，你不打算娶她，就别去祸害人家。”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劝：“她有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对，我们自己都看不起她私生女的身份了，她又怎么可能看着她的孩子，重新步上自己的老路呢？”
“我可以对外面宣布，那是我和洛安的孩子。”封煜珩很冷静回答，那是他和洛安谈的条件之一。
老太太闻言沉默了一瞬，没想到孙子都已经做这种准备了。
只是这也不是什么万全之策。
“你觉得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孩子在明面上喊着别人妈妈，她心里会好受吗？”老太太停顿了一秒，给他打了个比喻，“就好比，你能看着你和她的儿子喊别人爸爸吗？”
这个比喻封煜珩一听，气血就直冲脑门。
这特么得多离谱，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不可能。”他坚决无比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老太太见状叹气，“你自己都不接受，那凭什么要若若接受？”
封煜珩皱了眉，“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这种行为，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那就是双标。”老太太平时也偶尔上网，所以还知道不少网络用语。“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打算娶她，你就别找她祸害她了。”
说罢，老太太叹着气转身走了。
只是还没走出花厅，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分开就一定会好吗？”
“奶奶，我从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封煜珩看着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徐若凤，黑沉的眸子里写满了坦率和执着。
“我只知道，如果她不在我身边，那我也不可能会好。”